李春凝準備把事情簡單說一遍。

  其實，本來事情也很簡單。

  因為她自己根本不知道怎麽回事，莫名其妙就懷了孕。

  不過，葛半仙問得卻很仔細，不時打斷李春凝，追問細節。

  比如，什麽時候發現懷孕的，在哪家醫院檢查的，或是用驗孕棒測出來的。

  再比如，什麽時候有嘔吐、喜酸、停經等妊娠反應的。

  本來三人也沒抱太大的希望，隻是純粹碰碰運氣而已；畢竟這葛半仙連個營業執照都沒有，甚至聽說，他以前因為把人治死了，還被關過幾年。

  但見他問得這麽詳細，三人反而產生了一絲希望。

  兩人一問一答，說了足足半個小時，才停止。

  然後，葛半仙倒了杯茶，皺著眉頭不說話了。

  三人也不敢打擾他，隻能坐等。

  又過了十來分鍾，終於，葛半仙開口了。

  不過，他的話卻讓三人剛剛燃起了希望，再次跌入冰穀，道：“這病我治不了，你們請回吧。”

  “啊？”

  柳晴道：“醫生，怎麽治不了啊？”

  葛半仙道：“你朋友這不是懷孕，而是……”說到這裏，臉上忽然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然後立即住口。

  柳晴追問道：“不是懷孕，那是什麽？”

  葛半仙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眯著眼睛道：“不能說，不能說。”

  柳晴道：“有什麽不能說的？話說你這老頭，吭哧吭哧問了半天，最後什麽也說不出來，不會是故意裝的吧，感情什麽也不懂呢！”

  葛半仙道：“別來這招，沒用，我什麽也不會說的，我也不收你們半毛錢，快走吧，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這個葛半仙，軟硬不吃。

  李春凝能怎麽辦，隻能拉著氣衝衝和柳晴和張遠，道：“沒事，咱們走吧，明天再換家醫院看看。”

  三人都走出去了。

  但聽到這句，葛半仙忽道：“不可！”

  李春凝轉身道：“什麽不可？”

  葛半仙道：“別瞎折騰了，也別去醫院了，順其自然吧。或許，僥幸還能留得性命。”

  他生怕三人再糾纏自己，說完這句，忽然“砰”的一下把門關上，直接熄燈了。

  三人對視一眼，都很無語，隻能上車。

  張遠本想去找那個葛半仙，再威脅他試試的，看看能不能從他嘴裏撬出來點什麽。

  不過現在時機不太合適。

  一來怕柳晴和李春凝發現自己的不尋常。

  二來，葛半仙剛剛似乎也受到了不小的驚嚇，現在未必肯吐露什麽。

  所以，明天白天再說吧。

  白天時候，人的膽子大一些，說不定就說了。

  ……

  次日中午，張遠悄悄又來到了這條胡同。

  到了胡同口，隻見裏麵圍滿了人，正在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的。

  張遠到了診所門口一看，大吃一驚。

  診所居然被封了！

  一打聽才知道，葛半仙死了。

  具體什麽時候死的，不知道。

  好像早上時候，有人發現了葛半仙的屍體，躺在了一堆血泊中。

  至於死因，更是無從查起了。

  張遠暗暗皺眉，隻能回去。

  葛半仙的死，很可能與昨晚李春凝去看病有關。

  到底怎麽回事？

  難道李春凝的肚子裏，竟住著一個妖怪不成？

  “弟弟，你去哪了？”

  正想著事情呢，李春凝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啊，沒什麽。”

  張遠笑著搖頭，沒有提葛半仙死了的事情，防止對她造成更大的心理壓力。

  李春凝道：“你什麽時候開學啊？”

  張遠道：“還有三天！”

  “那就好！”李春凝道，“我和晴兒、顏麝說，明天一起去水世界玩水，到時候一起啊！”

  “行啊！”張遠滿口應承下來。

  估計柳晴和顏麝也是看李春凝心情不好，所以才想多陪陪她吧。

  放鬆放鬆心情，也挺好。

  ……

  一晃到了晚上。

  張遠正在房間打遊戲，忽聽隔壁李春凝的房間裏，傳來一陣痛楚的呻吟之聲。

  開始張遠沒怎麽在意，不過，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已經近乎恐怖了。

  張遠這才察覺到不對，趕緊過去敲門，道：“春凝姐，你沒事吧？”

  “小遠，我……”房間裏，李春凝的聲音非常虛弱。

  張遠立即推門而入。

  隻見李春凝躺在床上，麵色蒼白，雙手捂著肚子，來回翻滾著。

  張遠趕緊坐過去，摸著她的肚子，道：“春凝姐，哪裏痛？”

  說來也是神奇。

  不知是不是張遠張遠金蟾的超能力，發揮了作用，這一摸，李春凝“咦”的一聲，忽然不叫了，眉頭也舒展開來，道：“好像……又不疼了。”

  張遠道：“怎麽回事啊？”

  李春凝指著桌上的水杯，還有一板已經拆封的西藥，道：“剛吃完藥，身體忽然就受不了了，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肚子裏麵咬我！”

  張遠道：“現在好了嗎？”

  “是啊！”李春凝道，“剛剛你一摸，就不疼了。”

  張遠道：“那我多摸一會兒，不介意吧？”

  “當然！”李春凝主動把身子靠近了張遠，道，“晴兒和顏麝今晚都加班，就我和你在家，也幸虧有你在，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沒事！”張遠道，“不要緊張，我就在這裏陪著你。”

  李春凝呼吸漸漸平複下來，道：“你累不累，我給你拿飲料。”

  說著，準備起身。

  沒想到，剛和張遠脫離接觸，肚子又絞痛起來，嚇得趕緊躺了回去。

  張遠道：“沒事，我不渴。”

  兩人保持這個姿勢，足足有二十分鍾。

  其間張遠和李春凝試了幾次，每次張遠剛把手拿開，肚子就疼得不行。

  這樣下去肯定不是辦法，總不能讓張遠一直摸著，而且即便張遠能一直摸，那也隻是治標不治本。

  張遠心道：“李春凝肚子裏的東西，好像有點怕我，隻是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如果知道是什麽東西就好了！”

  半晌，張遠道：“春凝姐，你介不介意，我幫你看看？”

  “嗯？”李春凝一時還沒明白過來，道，“看什麽？”

  張遠道：“我幫你看看肚子，說不定會有點發現呢。”

  李春凝笑道：“你也學過醫嗎？”

  張遠道：“不是，我就是覺得，我和你肚子裏那東西挺有緣的。否則為什麽我一摸，肚子就不痛了。”

  李春凝一想也有道理，於是，主動把上衣從下麵掀開，露出了白皙的、平坦的小腹，顫聲道：“你看吧。”

  李春凝的肚子，沒有半點贅肉，一點也不像懷孕的樣子。

  當然，很多女人懷孕前三個月，的確也看不出什麽來。

  張遠一邊輕撫，一邊觀察。

  可是，他的鷹眼雖厲害，卻不能做到人體穿透。

  至於蝙蝠的超聲波定位功能，也不能定到人肚子裏麵。

  除非……

  哪裏有個通道，才可以把蝙蝠的超聲波定位能力發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