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芸鈺警惕地望向門外，示意陳衣殷外麵有人，讓其先別講話。

  不過陳衣殷擺擺手，大聲道：“沒關係，我們的談話結界之外的人是聽不見的。”

  “那麽你們之後的計劃是什麽，”胥芸鈺看著外麵的人還真沒有反應，便問道，“五枚魂玉已經盡在他手中，入魂衍力也僅僅是他一念之間的事情。”

  “對，師父，你可有說動他，讓他放棄入魂衍力？”陳衣殷問向孫爻。

  “最多是有些動搖，但恐怕不至於會放棄，”孫爻說，“我已將利弊盡數講予了他，但他仍舊心存僥幸之心，不過不知道聽了你今日所說的這些話後，能否更有用。”

  “我看林遠瀧必然會一意孤行，他肯定相信自己的體質和精神意誌都遠超尋常，”胥芸鈺倒是並不在意林遠瀧究竟會不會入魂衍力，她僅是好奇，“那你們的辦法是什麽？”

  “他要入魂衍力，必須得帶著我們進去，”孫爻不慌不忙地解釋說，“他若沒有成功，我們便可借機用兩枚玉互相抵毀，但他倘若成功，那麽在恢複意識後的一段時間內，本體需要適應突如其來的衍力，這也是他最為脆弱的時候，我們直接殺掉國主，也形同毀掉魂玉。”

  “我們？”胥芸鈺看了眼陳衣殷。

  她在帶他來北遠城時就提過，自己隻是幫陳隱三人之忙，才帶他來見孫爻，而其餘的任何事情自己都不會插手。

  “指的是我與師父二人。”

  陳衣殷說道這兒，忽然是微微抬手，他們與孫爻之間出現了一道衍力薄壁。

  “請姑娘屆時找機會帶我師父先離開，去與隱兒匯合，”陳衣殷態度一轉，道，“並讓他們趕緊離開馬絲國，回中原定華山也好，隱居山林也罷。”

  胥芸鈺瞄了眼孫爻，他麵無表情的坐在那兒，似乎並沒聽到他徒弟的這話。

  “姑娘？”

  “你得問你師父是否同意，若是他老人家不願意，就算我將他強行帶走，到了陳隱那兒，兩人一談話，還是會來北遠城。”

  “關於這點，我會想辦法，不過希望姑娘能夠先答應下來我的請求。”陳衣殷有些急迫，他不想耽誤太長時間，以免被師父發現出異樣。

  “你不想讓陳隱知道你的身份？”

  “知道了他就更不會走，”陳衣殷說，“師父這邊要想說服已是不易，就別再加個小家夥進來了。”

  “行，”胥芸鈺同意了，“隻不過你得跟你師父先達成一致，畢竟他若跟陳隱說了，結局也是一樣的。”

  “自然，但我還需姑娘幫一件事，到時候請跟瑛璃和嬋玉提個醒，讓她們繼續幫我守住這個秘密，她們很關心隱兒，定會遵循。”

  胥芸鈺點了點頭。

  陳衣殷化去了隔於中間的衍力。

  孫爻顯然沒有發現剛才的事：“你們為何不說話了？”

  “詳細的計劃我們應從長計議，”陳衣殷立刻說道，“明日先觀察國主的態度。”

  對此，孫爻並不反對，他忽然一轉話題：“你見到隱兒了沒？”

  陳衣殷笑了：“見到了，那小子愣頭愣腦，不過時運不差，桃花運也比我這個當爹的要好。”

  “他見到你那必然是異常歡喜。”孫爻也笑了起來，仿佛現在就親眼所見父子重逢的場麵。

  “不......實際上......”陳衣殷舔了舔嘴唇，“我並沒有與其相認。”

  “為何！”

  “時機不對，若是今後有機會，再說不遲，”陳衣殷回道，“反正我曾與他同行過，這對我來說也足夠了。”

  孫爻失望地歎了口氣：“這麽多年，唯有兩件事讓為師真心喜悅，其一是當時在皇宮的地窖中見著隱兒，其二就是你到定華山來，讓為師之道你還活著，而後者的這份喜悅，也應讓隱兒享有。”

  “師父，徒兒是另有考慮，”陳衣殷堅定地說，“自馬絲國與他重聚至之後的一路同行，我從他身旁的兩位姑娘口中知曉了這小子出山之後的很多事，見著他們三人一起，徒兒是真的不想再讓那小子卷進這件事了。”

  對這一點，孫爻也是很讚同。

  他不無感慨地說：“當初由我們師徒二人製作魂玉，該是我二人犧牲之時，但老天開了個玩笑，期間死了無數人，而我倆卻活到了現在，如今要銷毀魂玉，也算是我二人向老天還命了。”

  孫爻這意思再明顯不過。

  陳衣殷看向胥芸鈺，對方也正好看著他，等著他向自己的師父開口。

  片刻後，陳衣殷下了決心：“師父，徒兒這次要您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