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三十九章 落花酒
作者:柒十二      更新:2020-03-12 04:09      字數:2411
  晨墨靈在城中跟近時知道已被那兩人發現,但也正是這一冒進讓他看清了對方並非是陳隱和戚瑛璃。

  他本想著就此算了,卻見那黑衣人肩上的麻袋在動,並發出了吱吱嗚嗚的聲響,又因那兩黑衣人發現他跟隨後急迫的樣子,晨墨靈認定這二人絕非善類,便是佯裝離開,實際一路遠遠繼續跟著。

  但那二人出城至少有十餘裏卻依舊沒有停歇的意思。若是再往外走,晨墨靈基本就算是連北遠城郊都已出了,他頓然停下,雖不甘心但此處已是遠離北遠城,如此跟下去也不知什麽時候會是個頭。

  他正欲轉身返回,卻聽到林間有人在喚他的名字。

  “瑛璃師妹,”墨靈見到兩個女子從身前的草叢鑽出來,有些喜出望外。

  “墨靈師兄別來無恙。”瑛璃裝模作樣的抱拳問候道。

  “居然能在此遇見你們,”晨墨靈挨個回了一禮,“這位想必就是田嬋玉姑娘了,陳隱師弟呢?”

  “他在另一處,墨靈師兄可是在追兩個黑衣人?”瑛璃直接問道。

  “對,你怎麽知道?”

  “事不宜遲,我們是特意來找師兄的,”瑛璃也沒空多解釋,隻得簡單說明情況,“還請師兄跟我們一同繼續追他們,路上再與你解釋。”

  “這兩人一路行進,根本沒有要停下的意思,而我已是在原處停了許久,要追上恐不是易事。”

  “他們中有一人是感知型的衍力,他一路將自己的衍力寄於行過的路上,你一路循著他們的路徑而追,他們便能知道,自然也就不會停下了。”

  “你這麽一說,那便更是不易了。”

  “沒事,”瑛璃迅速解釋說,“我能感查他的衍力,我們從側路繞去便可。”

  “那人可還跟著我們?”扛著綠員外的那個黑衣人問道。

  另一人沉默半晌,緩緩搖頭:“沒有,定是跟不上了。”

  “我們也趕緊將事情辦了,已經走得太遠,莫要再耽誤時間。”

  兩人一左一右,出了這片樹林,進到滿是黃沙的荒漠中,找了塊寬廣的沙丘將肩上的麻袋放下,把綠員外放了出來。

  “我女兒呢?”剛一扯掉他嘴上和眼睛上的布條,綠員外也顧不上那麽多便發瘋似得問道。

  “大人請放心,你女兒暫時沒有危險,”其中一個黑衣人說,“不過之後令千金是死是活就得看大人的了。”

  綠員外望了眼四周,一片荒蕪渺無人煙,未見綠竹,也必不會有人來救他。

  他目不斜視地望著兩個黑衣人,嗔怒道:“你們究竟想要什麽?”

  **

  “這小姑娘長得秀氣!但怎麽動不動就要打人!”銅起朗道,故意引得酒家裏的客人轉頭來看,“不是說是將軍之女嗎?有這力氣不去為國而戰,倒是在家裏欺負老百姓了!”

  掌櫃也匆匆跑了過來,但卻不敢插嘴,隻得站在一旁一臉焦急,生怕兩人動起手來。

  武絮隻是嘴上這麽說,但實際卻忍下了,並未真正動手。

  她緊捏拳頭盯著銅起,努力地平複自己心情。

  良久,銅起見其如此便知道此人不會動手。他連唯一一點顧慮也沒有了,便對候於一旁的掌櫃挑釁似的喊道:“再來一兩酒和一碟花生。”

  “這…”掌櫃看了看銅起,一臉為難,“客官我看…我看還是算了吧…”

  “我未吃飽未喝足怎的算了?”

  “本小姐還真要治治你這種無賴,”武絮一臉慍怒,也不管銅起同意是不同意便轉而跟掌櫃說,“李叔他要什麽就給他上,順便也將我的酒菜端來,都比平時多上兩份,這桌子既然如此寬敞,而此人又至點這麽碟小菜,那本小姐就與他拚個座。”

  “姑娘若是有這心,我倒是願意讓你一道坐這,”銅起笑著回道,“這便叫以德報怨。”

  武絮回敬一笑極具諷刺,對掌櫃揮了揮手,落座於銅起對麵。

  不消片刻,武絮要的酒菜就已經近乎將桌擺滿。

  銅起看著一桌豐盛的菜肴,幾乎瞪得眼睛都快掉了出來。

  “我說姑娘,你一人吃得完嗎?”銅起看了看自己跟前那碟寒酸的花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這豈要你多管?”武絮咧嘴一笑,眼神故作刻薄地望了望銅起身前的花生,“我說你慢些吃吧,看樣子又能吃很久。”

  武絮看著銅起那羨慕的表情,甚是得意,心裏的氣已是消去了一大半。

  趕巧此時她要的酒也被端了上來,一股濃香的酒氣彌漫開來。

  “你…你這酒怎麽如此香醇?”銅起抿了抿嘴,也不管起先自己是如何擠兌別人,全身心都是被麵前的美酒佳肴給迷住了。

  “這是本姑娘於此處私釀的落花酒,僅本姑娘能享用,怎的,你想喝一口?”武絮故意將酒放到鼻下嗅了嗅,又放下,做出享受的表情。

  “想!”

  武絮一愣,本想著對方會為了麵子而拒絕,然後她再借機諷刺一番,卻沒想到他是這麽不要臉的應了。

  “你…”武絮有些不知該如何應對,緩了半晌才說,“做夢!”

  “哎,”銅起突然一改剛才登徒浪子般的姿態,臉上堆砌著滿滿地殷勤,“姑娘,你我一桌便是有緣,正所謂不打不相識,來,我先自罰一杯。”

  銅起說著一把將酒奪過來,斟進自己的碗中,未等武絮反應便倒入口中。

  “果真好香!”

  銅起還想再斟一碗,武絮的右手已不知何時擒住了他的手腕,他頓時痛的失了氣力,酒壺啪得一下掉在桌上,幸而沒有灑出來。

  “你這人還真是全然不要臉麵,”武絮狠狠地盯著他,“還真以為本姑娘治不了你?”

  “錯了錯了,痛痛痛,”銅起眉心緊皺,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姑娘家,別動粗,咱們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窩囊,”武絮鬆開手,將酒壺拿回身旁,一臉厭惡地看著銅起,“你這男人不僅是不要臉麵,還是個窩囊廢,本姑娘打你都怕髒了手,你吃完了自個兒趕緊滾”

  銅起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已經有些紅腫了,他沒想到這姑娘會真動手,而現在可真把他給嚇得不輕,甚至都不敢回聲。

  不過他嘴裏那濃厚地回香,讓他覺著這痛倒也不虧。

  銅起也不管對方說得多難聽,兀自品著嘴裏那縷回味,忽然他一愣,抬眼看向武絮。

  武絮已經不再理會他,正給自己的碗裏斟酒。

  “姑娘!”

  銅起起身伸手欲奪,武絮向後稍靠,皺眉道:“怎麽還想來?這次本姑娘可不會輕饒你了。”

  見武絮另一隻手微微抬起,銅起立馬嚇得縮了回來,神情認真:“不是…這酒姑娘萬不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