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引蛇出洞
作者:柒十二      更新:2020-03-12 04:08      字數:2829
  陳隱是完完全全捕捉不到對方的氣息,就連那人突然從房頂消失出現在他跟前,他都無法捕捉到任何氣息的軌跡。

  “你,你是,是鬼是人?”他們此刻麵對麵的站著,那人仍舊一動不動地盯著他,但陳隱很快發現對方並不是在看他,因為他的麵具上沒有任何窟窿眼。

  “你不是時火,不不不,你是另一個,新的時火,不過力量太低,人也太年輕。”那個人自顧自地說著,“我本不該讓你見到我,但我太過好奇。”

  “我不叫時火,”陳隱用手在那人麵具前揮了揮,那人毫無反應,“你恐怕是看——認錯人了。”

  “秋泉鎮那晚你釋放了時火衍力,時火既是此衍力之名字亦是上一個入魂者之名,而你釋放的衍力中也含有他的氣息。”

  “我我是通過魂玉——”陳隱結結巴巴既想解釋又不想。

  “原來如此,是魂玉。”麵具人一個閃身回到屋頂,嘴裏還在細念,“原來如此。”

  “等等,你說你是從秋泉鎮一路跟到這裏?”

  “我從你們出定華山門開始,就跟著你們。”

  陳隱往後退一步,戒備地問道:“你是衝那箱貨物來的?”

  “我一個瞎子,要那些貨物來做什麽,”說罷,一個轉身,消失在黑夜之中,“時火——哈哈哈哈。”

  陳隱望著已然無人的房頂,那個怪人讓他心裏堵得慌,‘時火’,陳隱心裏默念著這個名字,回到了客棧,他召集起所有人,將剛才的事情講給了他們聽。

  “咱們最好明天就動身,早些把東西送到京城,”豹洪說,“很難搞得清楚對方是敵是友。”

  “若他就是官府想要引出的那個人,”銀濤若有所思的說,“他從我們啟程時就跟著,但一路上都未動手,為什麽突然會暴露自己,並且當時你孤身一人卻又不攻擊你。”

  “我也不知道。”陳隱並未告訴他們這人是為什麽露麵,隻是說這人在客棧叫住他,告訴了他那些話,其中並不包括有關‘時火’之事。

  銀濤想了想,還是想不到答案,說道:“不管怎麽說此地不宜久留,明早動身離開這裏,早些時日入京。”

  第二天天還未亮,一行人就收拾行裝上路,陳隱一路上都在留意昨夜那個麵具人的氣息和身影,車還未行出城門就停了下來。

  “我乃朝廷禦前閣行使源溪,煩請定華派的各位到知府衙門走一趟。”說話之人二十七八,一襲紫紅色寬衣大袖,彬彬有禮,身後跟著十多個官兵,他隨即將身牌遞給了銀濤。

  銀濤麵露疑惑:“禦前閣找我們有何時?我們還得趕路去京城。”

  “正是各位進京一事,事關重要,請隨我回趟衙門。”對方說話的口氣毫無惡意,銀濤將頭伸進車廂內,“看來我們得改道先去趟衙門。”

  眾人雖都點頭,但心裏七上八下,這個時候官府找上不會是什麽好事。

  源溪將馬車引進衙門的後院,七八個人站在離他們很遠的後門口:“別多心,他們是防止我們的話被其他人偷聽到。”看到豹洪將拳頭攥緊,他趕忙解釋道。

  六個人依次下了馬車,衙門的後院大且寬敞,一個繁茂的花園坐落在這裏,中間躺著一潭清池,甚是美麗。

  “我們已至衙門,源大人有何事吩咐?”銀濤做足了禮。

  “我是在救你們的命,也是在救自己的,”源溪說著跳上馬車,進到車廂,銀濤也跟著跳了上去,隻見源溪拉開廂內地板“擅自改變路線不說,難道還要送輛空馬車去京城?”

  銀濤頓時傻眼:“怎麽回事——”

  豹洪和陳隱也跟著進了車廂,不約而同地倒吸口涼氣。

  “什麽時候不見得?”豹洪問。

  源溪指了指陳隱:“當這位小兄弟在和易影,就是和那個戴麵具的黑衣人見完麵,上來召集你們討論的時候,被拿走的。”

  “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銀濤向旁邊挪了一步,擋在門前。

  “因為是我拿的,”源溪不疾不徐地說,“先聽我說完,四個月前皇宮失竊,藏玉房內的五顆上品魂玉被偷了兩顆,巡視房之人追至定華境內就找不到人了,可以確定是這裏的山匪,但定華境內山巒繁多,若是一個個找下去無異於海底撈針,於是乎對於這次的委托想必你們多少也猜到了,朝廷並非真是要把貨物運往京城,而是想要引出那個盜有兩顆魂玉之人,我和易影從定華派開始就一路跟著你們,但你們偏離了原先計劃的道路,連我們也差點被騙了。”

  “秋泉鎮時你們也在跟著我們?”銀濤問。

  “對,”源溪坐了下來,“我跟著你們去的山寨,易影則守在了官宅,我知道你想問什麽,實際上失竊那一晚我跟那個人交過一次手,他的衍力在百寂左右,所以不是那個會玩雨的人,我們便不能暴露。”

  “你別忘了你們的人可是全死在了官宅裏!”豹洪捏著拳,隨時可能爆發。

  源溪卻平靜如初:“否則你以為我們為什麽會要定華派找人護送?在那人出現前我們的職責是如空氣般存在,當他出現時我們才會現身擒住他,如若暴露時間不對,打草驚蛇,那就別想再抓住他,還有,我很高興你們能記得我們的人全死在了官宅裏,因為這是你們沒有履行好職責,我們的委托就是讓你們護送,但我們的人最後卻死光了。”

  豹洪聽完,咽了咽口水。

  最不是滋味的要數陳隱,因為他是在官宅中唯一活下來的人,而他卻應該是保護那些官兵避免死亡的人。

  “不過,這也不全是你們的錯,因為信息的局限性,你們將重點放於貨物上,而不是人上,也是情有可原,”源溪歎了口氣,“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們,其實箱子裏什麽都沒有。”

  車廂內一陣讓人心塞的沉默。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銀濤試著緩和降至冰點的氣氛。

  “這就是我想說的。”源溪從衣袖裏掏出一卷文書,在他們麵前展開,是一則布告,“六名定華弟子協助護送朝廷貨物,至秋泉鎮後頓起歹心,一夜屠光運送官兵,搶奪貨物連夜潛逃,後六人至延定被擒,貨物下落不明,現將六人收押,以查貨物去向,另,若能提供貨物下落者必有重賞。”

  “你這是引蛇出洞?”銀濤說。

  “對,對他來說,你們六人被收押,力量也被分割,你們在明他在暗,他定會來找你們問詢魂玉的下落,會逐一擊破你們;對我們來說,更是大大節約了時間,普通的山賊可不敢入延定大牢,但對於一個偷進皇宮的人來說,監獄大牢又算得了什麽。”

  豹洪頭也不抬,連珠炮似的說:“用我們作餌也可以,但不能汙了定華派的名聲。”

  “當然,隻要此人被擒住,我們定將立刻為各位正名。”

  銀濤思考了一陣,無可奈何地說:“待我去與外麵三人講。”

  “我們在外麵都聽到了,”戚瑛璃用懶洋洋地聲音回答,“配合你也可以,每日酒菜必不可少。”

  “自然。”

  “還有,我陳師弟不能單獨一間,因為他功夫還沒練出來,以防那人直接進來把他先給殺了,”戚瑛璃想一陣,“要讓墨靈師兄跟他關一起。”

  “這些都是小問題,隻要你們願意暫且將門派和自身名譽犧牲,一切都好說,”源溪走出馬車,臉色立馬嚴厲起來,他衝外麵喊道,“來人,所有人都關入大牢。”

  門口那幾個官兵立馬跑了過來,源溪跳下車,準備離開,想起件事又轉回身吩咐道:“對了,這兩個年輕的男子關一起,其他人都分開。”

  “是!大人,此人身上有木劍,要收走嗎?”

  源溪看了看,搖搖頭:“不用,留給他玩。”

  六人也皆未掙紮,內心五味雜陳,非常配合地第一次入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