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麽事了？”王凱急忙追問道。

  李浩喘著粗氣道：“蘇晴找錢壽平，在股票交易所，結果被散戶當成證監所的工作人員，堵在了交易所裏，出不來了！”

  “你嚇我一跳。”王凱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為出什麽人身意外了呢。

  “凱哥，我不是嚇你，現在股民都瘋了，弄不好就要打起來，蘇晴被圍堵當了替罪羊，你說能好麽？”

  王凱一怔，急忙說道：“浩子，你在這看著，我現在就去，對了，讓丁文組織人手跟我一起走。”

  “是。”李浩點頭答應一聲，掏出電話開始吩咐。

  王凱上回到辦公室拿上隨身的東西，快步下了樓，剛出主樓就見丁文已經準備好了車，在樓下等著了。

  除了王凱那輛卡爾曼越野車以外，隨行的還有兩輛後購入的麵包車，裏邊坐著十幾個丁文手下的保安，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走，股票交易所，快點。”

  上車後，王凱沒有廢話，直接催促起了司機。

  卡爾曼的車身顫了一下，跟著掉頭駛出了大門。

  王凱坐在後排，嘴唇緊抿，蘇晴算是最早跟著他的人了，不論於公還是於私，王凱都不想看見她出事。

  秀水山莊門外，排隊的長龍，仍沒有減少，隊伍的反而越來越長，一直延綿到了秀水山下。

  而當他們看見車子從秀水山莊內駛出時，守在門口的人就像是聞到腥味的鯊魚，全都聚集過來堵路擋道，朝著車裏的人大聲嚷嚷，即便隔著車窗，王凱也能感受到了壓迫感。

  “車裏人告訴你們王董，讓我見他，我可以多給幹股！”

  “隻要王董答應幫我操作維穩，我可以出10%的幹股！”

  “我出百分之20%！”

  一聲聲呼喊格外響亮，王凱現在卻連理他們的心情都沒有。

  車子一路疾馳，飛速趕往市區內，很快，便抵達了交易所。

  在丁文的保護下，剛走進交易所內，鋪天蓋地的吵鬧聲陣陣襲來。

  上千平米的空間聲浪滔天，入眼所見，有的人坐在地上唉聲歎氣，有的人暴跳如雷，有人像是瘋子一樣大喊大叫，有的人紅著眼破口大罵。

  更多人聚在一起，堵住了一樓跟二樓連接的樓梯口，大聲嚷嚷道：“別放跑他們，今天他必須給我們個交代！”

  “我們花錢交稅，結果股市崩盤這麽久，證監會為什麽還不維穩！”

  “我全部身家都在裏麵，要是再跌我就得跳樓死給你看！”

  交易所內沸沸揚揚，嗡嗡的議論聲，震得王凱頭皮發麻。

  錢壽平正在努力解釋，可是他的聲音瞬間就被情緒激動的股民淹沒，懸掛公告牌一片慘綠的情況下，在群情激奮的股民眼中，任何解釋都是徒勞無功。

  “今天不給出交代，說什麽都不能放他們走！”

  “老子就算要死，也要拉著你們這幫光吃飯不幹事的蛀蟲！”

  股民們紅著眼嚷嚷著，在這種股市崩盤的情況下，賠紅眼的股民已經徹底喪失理智，簡直跟暴-徒毫無區別！

  “上樓！”王凱沉聲說了一句。

  丁文立馬指揮著保安們把王凱保護其中，硬生生從人山人海中擠出條道路。

  “哎，幹什麽……別急！”

  伴隨著散戶股民們的驚呼，王凱能一路順利的上了二樓，跟著丁文立馬帶著保安封鎖住了樓梯口，把這群股民阻攔在樓梯下。

  “你……你怎麽來了？”錢壽平看著緩緩走上樓梯的王凱，頓時愣住。

  “我手下的員工都被堵在這，我能不來麽，蘇晴呢？”王凱問道。

  “我在這。”錢壽平等人的背後，傳來了蘇晴的聲音。

  王凱走上前去，看見蘇晴神色慌亂的站在隊伍後邊，顯然剛才的經曆讓她受到不小的驚嚇。

  “沒事吧？”王凱關切的問道。

  “沒事。”蘇晴搖了搖頭。

  蘇晴確實沒事，王凱心中一塊石頭落地，跟著皺眉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還未等蘇晴說話，錢壽平便冷哼道：“還不是你們這群奸商害的，要不是你們，股市會虧損成這樣麽？”

  “錢監察，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要亂說，你要是不懂我可以教你！”王凱怒指樓下群情激奮的股民道：“是M國富達集團惡意打擊廣陵股市，這是國際股票戰爭，你到底是怎麽當官的，就知道胡說八道的東西，想好怎麽維穩了麽？”

  錢壽平一時語塞。

  他隻是靠關係坐穩這個位置的，對股市，對金融，對市場並不了解，如果不是王凱說出真相，他還以為是廣陵商人之間的鬥爭造成的呢。

  王凱沒搭理這庸才，歎了口氣，站在二樓看向樓下。

  股市中的散戶投資者，來自各行各業，他們占據了股市總交易量80%還多，可以說股市可以沒有主力，但卻不能沒有大量的散戶。

  不論如何，讓散戶們對股市重新擁有信心，才是維穩廣陵股價的第一要務。

  而現在，這些散戶卻陷入了絕望當中。

  甚至隔著窗戶，王凱都能感受到散戶的悲鳴，在公告牌慘綠色的光暈下，映照在散戶股民的臉上，顯得他們是那麽頹廢，猙獰，以及無可奈何。

  現在的股民就像是輸紅眼的賭徒，逼到絕路之下，他們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

  “跌了……又跌了！”

  忽然樓下傳來了一聲呼喊！

  股民們齊刷刷的抬頭循聲望去。

  等看清楚了是哪支股票以後，人群中有一個中年大叔雙眼翻白，身子一軟，直接躺倒在了地上。

  邊上的人立馬圍攏過去，有人動作熟練的掐人中按胸口，很快就把人搶救回來。

  那中年大叔悠悠轉醒以後，眼中清淚滾落，捶胸頓足的哭嚎道：“啊！讓我死吧……讓我死……”

  他坐在地板上毫無顧忌的嚎啕大哭，可以想象，在股市一片大好的情況下，他賣了房產或者貸了巨額款項，本想在牛市中打撈一筆，可沒想到掉入股市危機的陷阱中。

  對散戶股民而言，股票每0.1的下跌，就代表蒸發幾萬幾十萬乃至幾百萬，這幾天的連續下跌，很多人已經瀕臨破產，身負巨額債務，距離家破人亡也是近在咫尺。

  交易所中的所有人都一樣，有的投入一生積蓄，有的砸鍋賣鐵，有的貸款炒股，在大盤走勢急速下跌之勢，所有人都表現出悲涼的一麵。

  絕望伴隨哀怨，彌漫整個交易所。

  此時此刻，王凱下定決心，從二樓走了下來，隨手脫下緊身西服甩給身後蘇晴，道：“讓丁文給我騰出一片真空區，防止任何人靠近，另外告訴所有股民聽我安排，我現在就幫他們把被套住的錢都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