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麽？”王凱臉上閃過一絲愕然，問道。

  “侍寢。”隨著禮儀女話音一落，她身上衣衫滑落在地，露-出白如凝脂的香肩。

  “不用了，你出去吧。”王凱皺了皺眉，擺手回絕。

  “陪房是三爺定下的規矩，這個規矩不能破。”禮儀女衝王凱鞠了一躬，她神色平靜的繼續道：“如果您不喜歡我，我可以叫其他人過來。”

  “我不喜歡身邊躺著陌生人。”

  “我可以睡在地板上。”

  禮儀女從頭至尾都沒有去看王凱的眼睛，隻是低頭看著王凱的胸前，一副謙卑溫順的模樣。

  軟硬不吃啊。

  酒意讓王凱微微頭疼，陣陣困意襲來，他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隨你便吧。”

  說完話，王凱連鞋都沒脫，便躺在了床上。

  禮儀女見狀，急忙走到王凱身旁，跪在地上，雙手輕柔的幫王凱脫下鞋子。

  王凱低頭掃了一眼，歎了口氣，無奈的道：“三爺一個月給你們多少錢，值得你們這樣幫他做事？”

  “這不是錢的事。”

  禮儀女輕聲回應，跟著將王凱的鞋子放在門口擺齊，用濕巾擦了擦，這才回到床邊，再度伸出一雙柔荑，作勢就要幫王凱寬衣解帶。

  “不用了！”王凱急忙回絕道。

  禮儀女停手，站在床邊疑惑的看著王凱。

  “我習慣穿衣服睡覺。”王凱隨口扯了個謊，轉移話題道：“你說不是錢的事，那是因為什麽事，難道三爺脅迫你們？”

  禮儀女楞了一下，隨後堅定的搖了搖頭，強壓語氣裏的一絲不悅道：“三爺不會幹那麽下作的事。”

  這下反倒是王凱有點懵了。

  不是因為錢又不是因為被脅迫，這些禮儀女不惜犧牲色相，到底是圖什麽？

  而且從她們的口氣聽來，她似乎對謝斌格外崇敬，似乎連半句壞話都聽不了。

  禮儀女看出了王凱的疑惑，回道：“我們做這些，是為了報三爺的恩。”

  “報恩？什麽恩？”王凱問道。

  “我們原本都是汾縣的人，王老板聽說過麽？”

  王凱點了點頭，隴右省的汾縣是出了名的特困縣，與世隔絕的地理環境，以及貧瘠的農村思想，不止一次上過電視。

  “我們是汾縣大楊村的，按照本村習俗，女子12歲就得結婚，13就得生孩子，不然再老個一兩歲，換的錢就少了，家裏阿爹阿爺不會同意的。”

  王凱搖了搖頭。

  特困縣的事，他聽說過，當地習俗，村裏人把女孩子當做交易品，到了12歲就以出嫁為借口，把女兒賣出去賺點聘禮錢，因為貧窮，家裏養不起孩子，所以不管男孩女孩，都可以當做商品進行買賣。

  禮儀女慘然一笑，“我們村男娃還好些，能爬樹，能幹活，還能種橡膠樹，可我們這些女娃除了生孩子什麽也幹不了，在村裏就是累贅。”

  “女人也能幹很多事，怎麽可能是累贅。”王凱皺眉道。

  “不一樣的。”禮儀女搖了搖頭，“城市裏的女娃可以上學，可以去做喜歡的事情，可我們生在大山裏，連電都沒有，除了體力勞動，沒有其他的工作給我們選。”

  王凱一時語塞。

  他雖然沒在那種環境下待過，但想一想也明白，一個連電都沒通的村子，究竟得落後成什麽樣。

  “你就沒想過離開？”王凱問道。

  “離開？去哪？”禮儀女苦笑著反問道，“村裏連路都沒通，就算翻山路到了城裏，我們什麽連大字都不認識幾個，又能幹點什麽？”

  王凱歎了口氣。

  “幸好遇見三爺，是他資助村子。”禮儀女一臉崇敬的道：“是他把我們接出大山，讓我們見到這美麗的繁華世界，是他讓我們每個月有錢寄給家裏，是他告訴我們除了生孩子以外，我們還有能做的事，是他給村裏修了路，通了電，還讓村裏的娃娃讀書認字！”

  說到這，禮儀女看向王凱，不卑不亢的道：“所以我們都是心甘情願的，哪怕三爺讓我們去死我們也願意，隻要三爺需要。”

  看著一臉認真的禮儀女，王凱完全驚呆了。

  他實在沒想到，謝斌這個江湖大佬，竟然還做過幫助貧困山區村莊這種事，跟以前刻板印象裏的那些江湖大哥，反差可真是夠大的。

  不過看著禮儀女這麽死心塌地的維護謝斌，不管謝斌當初是出於什麽目的，現在他的善意，都已經得到了回報。

  同時，王凱的內心，對謝斌又佩服又疑惑，又尊重又不敢深交，特別是知道這些事之後，王凱很擔心，跟三爺相處久了，他也會變成禮儀女這樣，完全死忠謝斌。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王凱問道。

  “謝宛梅。”禮儀女笑道。

  “你也姓謝？”王凱微微一愣。

  “我們所有人都跟著三爺姓謝。”謝宛梅輕聲道。

  “哦，這樣……”王凱點了點頭，指著床的另一邊道：“今晚你就睡旁邊吧。”

  謝宛梅臉上閃過一抹緋紅，再次伸手去解內衣的衣扣。

  “停，停……”王凱趕忙說一句，“我讓你睡覺，可沒說讓你脫衣服，不用脫！”

  謝宛梅愣住了，看著王凱，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

  王凱順手把被子拋了過去，蓋住謝宛梅的身上，輕聲道：“睡吧。”

  說完話，王凱躺在枕頭上，閉上了眼睛。

  謝宛梅抓著身上的被子，錯愕片刻，隨後盯著王凱的麵頰，仿佛要將他的容貌印在心裏一般。

  看了片刻，謝宛梅將被子從新蓋在王凱身上，躺在床的另一邊，蜷縮著沉沉睡去。

  王凱睜開了眼睛，謝宛梅的話在心中翻騰，把酒意帶來的困倦，掃的一幹二淨。

  他雖然不是聖人，但當聽到這種事時，惻隱之心卻總驅使著他想做點什麽。

  也許等公司踏上正軌，他就可以考慮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拯救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他經曆過低穀，所以心中格外清楚，當身處低穀中，遇見一雙可以拯救自己的手，曾經他是需要那雙手的人，而未來，他可以成為伸出雙手的人。

  帶著紛亂的思緒，王凱緩緩睡去。

  翌日。

  在明媚晨光以及電話鈴聲的督促下，王凱蘇醒。

  身旁的謝宛梅已經沒了蹤影，不過淡淡的女子體香，提醒著王凱，昨夜美人在側不是夢。

  伸手接起電話，傳來了趙欣的聲音。

  “王董，您讓我查有關於學區房的事，現在已經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