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4章 交換

  李含雪暗自鬆了一口氣，如果混沌之主真的與天武大帝是一個陣營的，那即便李含雪立地成道踏入不死境界，今天恐怕也是難逃一劫。李含雪靠近此人的時候，終於有所察覺，混沌之主的身上帶著些許的殘缺之感，隻不過這種殘缺感與天殘、斷臂、獨眼皆不同，混沌之主身上的殘缺感乃是圓滿之後的破碎，與另外三人天生的殘缺是截然不同的。

  這種殘缺感讓李含雪意識到，混沌之主八成是受了重傷，他一直深居此地不問世事，也不讓自己的手下出去星雲大陸接管諸天，肯定也跟他身上的傷勢脫不開關係。

  然而即便如此，李含雪也摸不透混沌之主的深淺，他坐在那裏就仿佛天道自然一般，分明是毫無防備全身破綻的姿態，可在李含雪的眼中卻變得那樣無懈可擊，這不由得讓李含雪想到了當初麵對大隱、大智此類人物的感覺。

  “難不成這混沌之主也是大隱大智層次的人物？”李含雪心中暗道，“若果真如此，我之生死便由不得我自己了。”

  不過好在混沌之主此刻並沒有顯露出明顯的惡意。

  “九陰、天武還有你三人之間的恩怨，皆是你們的私事，我無意幹涉。你身上流著空空神族的血液，修煉天機神族的神通，卻站在人族的立場上說話。說來九陰會選擇你，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過去他與天武不合，皆是因立場不同。二人轉世投胎，天武意在繼承神血，讓混沌古神之名永世流傳。而九陰卻不同，他一心向著人族，把自己當成了真正的人類。故而天武容不下九陰，九陰也想置天武於死地，你既是九陰的傳人，此事也該知悉。”混沌之主說道。

  李含雪道：“這些我都知道，我來這裏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想找齊九陰前輩的屍體，讓他複活一起對抗天武。現在我已將其餘部分湊齊，隻差九陰前輩的兩條腿，請前輩將九陰前輩的兩條腿給我。”

  混沌之主沉默了一會兒。

  李含雪道：“不行嗎？”

  混沌之主道：“天武將九陰的屍體托付給我保管的時候，也未曾說過不能將其外贈，現在你千裏迢迢上門來求此物，讓你空手而歸卻也是不好。”

  天殘心中嘀咕著，天武大帝來求混沌之主辦事，他哪裏還敢提什麽要求。

  李含雪道：“既是如此，還請前輩指點九陰前輩屍體的位置所在。”

  混沌之主道：“你想要九陰的屍體可以，恰好你身上也有一件寶物是我想要的，我們可以做一個交換，你看如何？”

  “原來主上是為了李含雪身上之物，不過以主上的力量，他隨手便可掃滅一群李含雪，何必跟李含雪談條件呢？”天殘有些不理解，混沌之主的實力深不可測，便是最親信的她也不曾見過全盛時期的混沌之主。在這漫長的歲月變遷中，她隻從過去一次事件可以模糊地判斷混沌之主的實力。那時候有一位不死者上門拜訪，提出了十分無理的要求，最後那個不死者消失了。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天殘明白一個道理，在絕對的力量麵前，沒有什麽人是不會死的。

  李含雪愣了一下，心中念頭百轉：“原來他在這裏等我，我還以為他真的什麽都不在乎，看來我是有些天真了。不過以他的力量，跟我談條件也是一件奇事，他大可以從我身上奪走一切寶物。”

  李含雪沒得選擇，即便混沌之主要他的命，他也無法拒絕。

  “前輩想要我用什麽東西來交換？”李含雪問道。

  混沌之主道：“我從你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神種的氣息，你身上有神種沒錯吧？”

  李含雪心中一驚，要什麽不好，偏偏要神種？李含雪心中立刻逆意翻湧，什麽寶物都能交換，可神種不能，尤其是不能落入到強大的神族手中。

  “前輩能換一個嗎？”李含雪道。

  天殘不悅道：“李含雪，主上這是在給你機會，你不要不識抬舉。”

  李含雪道：“除了神種，我其它都可以給。但是唯獨神種不行！”

  天殘冷笑道：“看樣子你是不想要命了。你便以為能有資格跟我們談條件？在我眼中你不過隻是一個階下囚罷了，若不是主上寬待你，你現在已經被獨眼所殺。”

  李含雪沉默，如果混沌之主真的要強奪神種，李含雪也隻好捏碎神種自爆肉身，他可以利用空空神族的空我神通轉世重修。雖然過程會無比曲折漫長，但李含雪絕對不會讓神種落入神族的手中，那會給整個星雲大陸帶來無法想象的恐怖災難。

  混沌之主道：“你不用緊張，我沒有要奪神種的意思。”

  說著混沌之主便將目光轉到了天殘的身上，他的目光變得祥和，有如一個溫厚的長輩看著自己拉扯長大的小輩，眼神之中隻有溺愛。

  “你也看到了，無論是天殘、獨眼還是斷臂，他們身上都有無法治療的創傷，這三個孩子跟了我這麽多年，從一個弱小無力不知武道的普通人，一路成長到現在的天帝境界，身上的殘缺一直伴隨著他們不曾遠去。我作為他們的長輩，一直都想替他們治好身上的傷，隻是我自己身上也有傷，無法全力出手救治。現在剛好有這麽一個機會，若能借你手中神種一用，便可以治好三人身上的傷勢，讓他們恢複完整之軀。不知你意下如何？”混沌之主用商量的口吻與李含雪交談。

  天殘心緒激蕩，她萬萬沒有想到混沌之主居然是為了治療她身上的混沌道傷才這麽做。因為混沌道傷，她和斷臂、獨眼吃盡了苦頭，不過現在她早已不太在意，就算治不好混沌道傷她也覺得無所謂。畢竟沒有肉身，她也一樣能夠成長變強，能夠做到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

  當然如果能夠治好混沌道傷，擁有一副女子的肉身，她的內心也是十分期待的。

  李含雪看了一眼天殘，有些困惑道：“天殘、獨眼、斷臂都是天帝級別的強者，在我見過的天帝中，獨眼和天殘都能排到前三，以他們的力量，連身上的傷勢都無法修複嗎？”

  混沌之主道：“你有所不知，這三個孩子身上的並不是普通傷勢，而是混沌道傷……”

  “混沌道傷？”

  “是的，你身上也曾有道傷，應該清楚那傷勢的可怕。混沌道傷和你們人族的道傷有相似之處，不過它比道傷更厲害一些。每一個混沌古神族的族民出生之時，都有可能攜帶道傷。一旦身上有了道傷，除非大神官親自出麵替他們洗禮，否則這混沌道傷便會伴隨他們一輩子，直到死亡歸塵。”混沌之主道。

  李含雪道：“所以神種的力量可以代替大神官的神力，對天殘他們完成洗禮？”

  “是的，你身上的神種擁有這樣偉大的力量，所以我要借用一下。神種用過之後，我會歸還給你。”混沌之主道。

  李含雪笑道：“以前輩的實力，直接將神種拿走不是更好嗎？”

  混沌之主笑道：“萬物有因有果，神種跟你的因果極深，誰都無法斬斷。我現在固然可以強奪你身上的神種，不過日後定也免不了被這因果反噬，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誰願意去做呢？現在我隻是借神種一用，也不必承受斬斷因果的反噬之力，何樂而不為呢？”

  李含雪沉吟了片刻後，道：“好，我將神種給你治療天殘他們身上的道傷，相應的，九陰前輩的屍體也必須給我。”

  “沒問題。”混沌之主對天殘道，“去把老二、老三叫來。”

  天殘對混沌之主傳音道：“主上，老二最近很是叛逆，剛才我去接李含雪的時候，他竟懷疑主上的命令。我看沒有必要替他治好混沌道傷，反正他沒有那隻右眼實力反而更強，現在叫他過來治療混沌道傷，他可能還要抱怨主上。”

  混沌之主道：“這是什麽氣話，你們三個跟了我這麽多年，是什麽樣的脾氣我難道還能不明白嗎？老二隻是因為一直苦於找不到突破的門路，心中的苦悶無法發泄，所以最近脾氣暴躁了一些，你也不要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去叫他跟老三來吧，趁今天把你們身上的混沌道傷一並治好。”

  “是。”

  天殘極不情願地離開小島，去叫獨眼、斷臂二人。

  “治好混沌道傷之後，我就安排天殘帶你去拿九陰那被封印的兩條腿，你看可行？”混沌之主道。

  李含雪點了點頭：“沒問題。”

  “讓我看看你身上的神種吧。”混沌之主道。

  李含雪也沒有猶豫，直接從帝域之中取出了神種，金光璀璨的神種緩緩飄到了混沌之主的麵前。混沌之主盯著神種，空洞的眼神之中泛起了一絲光彩。

  “這顆神種倒是有些奇特，與我之前所見不同。”混沌之主道，“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璀璨的神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