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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7章 細微之處著手

  張繡聽著徐庶和賈詡的話，並不覺得有什麽意外的，因為土改本就是一個大動作，甚至於，可說是翻天覆地的大事情。

  縱觀上下五千年，有諸多的起義軍，都打著耕者有其田的口號，可實際上，都是失敗的，沒有能夠取得成功。

  唯獨後世華夏，取得了成功。

  徹底進行了土改。

  張繡也清楚土改的後果，但他更明白，如果一旦成功，那麽他大秦的統治，就更是固若金湯，不容易被撼動，因為農民有土地，在相當長的時間內，都不可能發生亂世。

  隻要百姓還過得去，就不會作亂。

  這就是百姓。

  唯有真正活不下去了，才會有百姓揭竿而起，才會有亂局出現。

  即便是難度大，但也是值得的。

  張繡輕笑，說道：“元直、文和，關於土改一事，朕已經考慮了近一年的時間。這一年時間，我幾易其稿，把各方麵都考慮到了。朕也清楚土改的難度，但涉及到千秋萬代的事情，朕不去做，誰去做呢？難不成，留到後世子孫再來嗎？

  賈詡和徐庶聞言，頓時啞然。

  張繡繼續道：“你們應該清楚，曆朝曆代，一旦到了末期，便是土地兼並嚴重，加上苛捐雜稅，百姓無法在地裏麵刨食，無法果腹，就會發生亂子。究其根本，就是土地造成的。所以，朕準備一試。如果成功了，那就是千秋萬代都要銘記的大事。

  張繡的話語中，透著果決。

  更是一往無前。

  他已經決定了的事情，便已經不會再做更改。

  這是張繡的決斷。

  賈詡知道了張繡的心思，也明白張繡的秉性，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就不可能更改，所以他開口說道：“陛下既然決定了要做，那麽，準備怎麽推進呢？

  堵不如疏！

  張繡決定了，賈詡隻能是順勢而為，看看能否做一定的調整。

  盡量減少風險。

  這是賈詡力所能及的。

  張繡表情肅然，不急不躁道：“關於土改的推進，朕準備分為四個方麵推進。而且土改的推進，不是一蹴而就，也不是畢其功於一役，是緩步進行。

  “第一，土改不是無條件征收。

  “土地要收歸國有，這收歸國有的說法，是我們內部說法。對外，其實是征收，是兌換。涉及到要兌換的土地，官府以相應的錢財市價進行購買，作為官田。

  “這是平價購買。

  “不是無條件的征收。

  “如果是征收，百姓自會抵觸。可如果是兌換，至少百姓雖說會抵製，也會有些不願意，但至少不會掀起軒然大波。

  張繡說道：“這便是第一項解釋，確定土改的一個基調。

  賈詡捋著頜下的胡須，緩緩道：“陛下，臣可以篤定的是。這政策一出，極可能無數百姓抵製。或者說，百姓不抵製，但也不會配合。因為對於百姓來說，土地是命根子，誰會願意賣田地呢？這等於是賣掉了祖宗一樣。

  徐庶道：“賈大人所言甚是，恐怕這一政策，需要一定的調劑才行。

  張繡正色道：“自然需要！

  對於大計劃，張繡的內心，早已經是成竹在胸。

  他有了相應的措施。

  張繡繼續道：“第二，官府收攏的土地，不閑置，以一家一戶的人口進行分配耕種。分配給百姓的土地，百姓甚至可以轉租給他人，但決不允許買賣。換言之，這官府分配給百姓的土地，除了所有權屬於官府外，其餘一應所得，都是百姓所有。

  “這是最大的利益。

  “當然，這一點仍舊不曾解決先前提及的問題，沒有人願意賣掉土地。

  “這不著急。

  張繡侃侃而談，繼續道：“通過這一項措施，肯定是能夠拉攏無數百姓的。因為對於百姓來說，他們租種土地，亦或是耕種自己的土地，還得繳納賦稅。可是通過耕種官府的田，甚至轉租出去，不需要繳納賦稅，這是誰都能一目了然的。

  “這裏，就涉及到了讓百姓賣田的手段。

  “一方麵，自己耕種的田地，需要繳納賦稅，官府的田地不需要繳納賦稅。百姓趨吉避凶，總有許多人，為了不繳納賦稅，從而賣掉自己的田地。

  “不過這是針對普通人的。

  “大戶人家，不會去考慮這些，也有相應的手段對抗。

  “所以還需要另一方麵的手段。

  張繡說道：“這就是第三點，朕準備在長安上林苑附近，修建陵墓。昔年漢武帝時，曾遷徙無數的商人到皇陵去，修建皇陵。如今，朕也準備效仿。

  “以修建陵墓的名義，征募豪族豪紳前往皇陵。如此一來，他們唯有賣掉田產，才能舉家搬遷，否則留下的土地，也就失去了作用。

  “不過凡事也有商量的餘地。

  “隻要是願意賣掉土地的大族，可以允許他們留在原籍，不必遷往皇陵。

  張繡說道：“這便是針對大族的手段。

  “嘶！

  賈詡和徐庶聞言，倒吸了口涼氣。

  這手段果然狠辣。

  如果說第一是穩定局勢，第二是拉攏百姓，那麽第三點便是釜底抽薪，徹底斷絕了大族豪紳留下的可能。因為如今大秦強勢，沒有人能和大秦掰腕子。

  賈詡想了想，說道：“陛下，縱然是如此，可如果推廣出去，所有人串聯起來，恐怕也一樣會引發震蕩的。這事情，不是那麽容易處理的。

  張繡不急不躁道：“所以，這又涉及到了第四點。土改的進行，不是一次性的推廣，不是一朝一夕就要完成，而是由點及麵，一步步改革的。先選擇一個縣，從縣進行改革。然後，再一步步推廣到全國各地去。唯有如此，才能確保地方的穩定。否則一次性推廣，必定是引發軒然大波。這一點，朕很是清楚。

  “陛下聖明！

  賈詡聽完後，頓時鬆了口氣。

  既然是試點，那就好辦。

  如果真按照一次性推廣的策略，到時候天下間烽煙四起，所有人各自為政，恐怕整個大秦，立刻就要分崩離析。

  這是賈詡不願意看到的。

  張繡繼續說道：“朕選擇的試點，準備選在河內郡的懷縣。這懷縣作為河內郡的治所，又有胡昭治理，民風大開，更容易推進。先在懷縣試一試，再考慮進一步推進的事情。

  徐庶和賈詡聞言，都表示讚同。

  兩人都沒有異議。

  畢竟張繡的考慮，已經是頗為全麵。

  張繡說了大方向的策略，但實際上，涉及到操作的細節，還有諸多的問題。他又一一的闡述一番，把各項要注意的事情闡述後，最後道：“此事便不公告天下了，就從懷縣開始。接下來，朕會親自前往懷縣。至於修建朕陵墓的事情，你們安排。這件事情，可以先一步進行。

  “喏！

  賈詡和徐庶躬身回答。

  他們清楚張繡的決心，也認為按照張繡的謀劃，是極可能成功的。

  畢竟張繡有足夠的威望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