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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5章 賭上國運

  郭圖正色道：“東郡一戰，曹操的八萬餘大軍，徹底灰飛煙滅，隻剩下不到萬人逃到了泰山郡；潁川郡一戰，曹仁兵敗，程昱等人放棄天子撤離。整個曹魏一國，已經是江河日下，日落西山，不複昔日的輝煌。

  “可以預見的，曹操必敗。

  “尤其張繡的實力越來越強，曹操的實力越來越弱，曹操方麵，堅守不了太長的時間。

  郭圖侃侃而談，繼續道：“再說到咱們晉國，說起來，晉國曾經，那也是極為強勢的，文官有許攸、田豐、逢紀，以及你、我、審配等人，武將有顏良、文醜、張頜、高覽、鞠義、淳於瓊等大將，但事到如今呢？還剩下多少人。

  “人才凋零，而主上有昏聵。

  “這遠比曹操都不如。

  “依我看，張繡之所以敢於全力攻伐曹操，就是看準了袁紹，不敢出兵。如果袁紹一早，就早早的馳援曹操，不至於如此。

  郭圖說道：“沮授啊，你是有大才華的人。你如今，就像是一個縫補匠，縫縫補補，不斷修補著這漏水的大晉，再看你的好友田豐，他如今是秦國督察院的院長，執掌督察院，權勢赫赫，人生際遇，真是令人唏噓啊！

  沮授皺起眉頭。

  郭圖今天的話，很多是大逆不道的，但仔細琢磨一下，也是有些道理。

  曾經袁紹的實力，冠絕天下。

  不知怎麽的，就變成了如今這樣子，成了張繡一家獨大。

  沮授正色道：“這也不是你背叛陛下的理由。

  郭圖道：“什麽理由不理由的，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袁紹昏聵無能，難不成，我非得為袁紹殉葬嗎？

  頓了頓，郭圖繼續道：“沮大人，廢話就不多說了。你現在，是要來送我一程嗎？哈哈，沒想到，我最終還是要死在這鄴城。

  此前郭圖曾威脅袁紹。

  如果單純隻是袁紹，他極可能成功，能夠活下來。

  畢竟袁紹沒當場殺他。

  可是袁紹和沮授、審配等人商議後，卻未必了，畢竟沮授、審配都是智者，能清楚一旦釋放他的後果，那近乎足以摧毀整個大晉所有人的精神支柱。

  所以隻要沮授、審配等人在，他近乎是必死無疑的。

  沮授盯著郭圖，說道：“如今的局勢下，我大晉已經處在劣勢，對上秦國近乎很艱難。長此以往，我大晉必敗無疑。按照正常的情況下，我的確是應該建議陛下，立刻處決你，以殺雞駭猴，但是，我做了調整，我把大晉的國運賭了上去。

  郭圖眼眸眯了起來，審視著沮授，這一刻沮授的眼中，閃爍著一抹瘋狂神色。

  這讓郭圖很驚訝。

  這是沮授嗎？

  郭圖認識的沮授，一向是穩重無比，且頗為圓滑，不會有任何的逾越之舉。但今天的郭圖，給他不一樣的印象，仿佛是一個另外的人。

  郭圖說道：“你賭了什麽？

  沮授沉聲說道：“我建議陛下，對外公布你投降張繡的消息，然後一個月後，當著所有人的麵處決你，將你五馬分屍。

  “你被陛下捉拿時，曾說張繡不會放棄你，如果要處置你，張繡甚至會發兵攻打大晉，替你報仇雪恨。

  “如果直接殺了你，張繡不可能發兵的。

  “可如今，你明明已經歸順了張繡，為張繡效力。如今你被抓住，成為俘虜，在張繡得到消息後，他如果坐視不理，那麽這天下間，誰還願意為他效力，誰還願意為他驅策，甚至誰還願意背棄舊主歸順他？

  “所以，我故意逼迫張繡，迫使他帶兵來鄴城。

  沮授的眼中，閃爍著瘋狂神色，繼續道：“一旦張繡來了，屯兵邊境，我會建議陛下，將你斬首，以正國威。同時，這也是向張繡宣戰，逼迫陛下，徹底放棄和張繡維持互不侵犯的心思，要全力以赴和張繡一戰。唯有如此，才能在接下來的日子中，令大晉屹立不倒。

  “這就是我的算計！

  “這也是我的賭注。

  沮授沉聲道：“所以我賭上了國運，一旦陛下真的選擇在張繡的逼迫下放人，那麽，這大晉也就差不多該亡了。

  “哈哈哈……

  郭圖聽到後，忍不住大笑起來。

  沮授道：“你發笑，是因為認為陛下必敗，認為陛下肯定會服軟嗎？

  “是！

  郭圖篤定道：“沮大人，你我都追隨袁紹多年，都是了解袁紹的。似袁紹這樣的人，不可能真正和張繡一戰的。

  “你要迫使袁紹和張繡一戰，最終的結果，隻能是令大晉倒塌的速度加快。

  “你這一遭，必敗無疑。

  “沮大人啊，我得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因為有你的賭博，我才能活下來。如果沒有你的孤注一擲，恐怕你稍稍建議一番，我肯定就完了。

  郭圖臉上，洋溢著笑容。

  沮授正色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但這一次，我要賭一把。如果賭贏了，那麽我大晉，便能和張繡抗衡下去，甚至屹立不倒。如果賭輸了，反正都是要落敗的，早一點遲一點，沒有什麽分別。

  郭圖說道：“我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

  沮授說完後，站起身，大袖一拂，便大步離去。他這一遭，已經是豁出去了，就看最終袁紹如何決斷，實際上這是沮授要逼迫袁紹做出決斷，迫使袁紹不能再繼續沉淪下去，要讓袁紹振作起來，不至於還繼續沉溺於酒色之中。

  而郭圖的消息，在短短一個時辰內，便已經徹底傳開了。整個鄴城的大街小巷，有無數人議論著郭圖歸順張繡，反叛袁紹的事情。

  這件事，引起轟動，畢竟郭圖是高官，是袁紹倚重的心腹，連郭圖都為張繡效力，可想而知，這是多麽的驚駭。

  苗用也是在第一時間得了消息。

  他內心思索著。

  在苗用思索的時候，卻是蘇弘來了。如今的蘇弘，依舊是留在袁尚的身邊，雖說此前大晉銀行時，蘇弘借貸了諸多的錢財，但大晉銀行倒塌後，也沒有追債，所以蘇弘借來的錢，也就成了蘇弘自己的，他依舊作為袁尚的護衛跟隨左右，也能得到諸多的消息。

  蘇弘見到苗用後，正色道：“苗頭，外麵不斷傳著郭圖的事情。這郭圖如今，落入監獄，甚至據袁尚所說，這是有重兵把守的，不可能把人帶出來。你說，郭圖的事情怎麽處置呢？

  苗用正色道：“茲事體大，已經不是我們能處置的。如果我們能把郭圖救出來，自是必須要上報。但如今，有無數的士兵把守，無法把人帶走。所以這件事，我會立刻上報，稟報上去，請陛下決斷。

  “也隻能這麽辦了。

  蘇弘想了想，讚同苗用的話，他們隻能是上報消息。

  兩人商議了一番，又說了關於蘇弘的各項事情，以及各項應對計策，讓其餘錦衣衛都謹慎小心，然後蘇弘才告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