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專家？還是小學生？

  杜鵑沒有說話，直接端起桌上的保溫桶坐到一角的椅子上，開始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還在流淚。杜中康有一些不解地看著自己的女兒，接過畢德先遞過來的保溫桶也開始吃飯。李岩看到代為沒有吃飯，於是問道：“嫂子，你吃過了嗎？”

  代為很客氣地說道：“我不餓，謝謝。”

  “小代，吃飯。”杜中康吃著飯，頭也沒抬地說道。

  代為聽到杜中康這麽一說，就接過了畢德先遞過來的保溫桶開始吃飯，但沒吃幾口就又合上了保溫桶。

  “吃飽。”杜中康還是這麽簡短地說道。

  代為隻得又強行把飯菜往自己的嘴巴塞。李岩知道現在大家都沒有心情吃飯，李岩抬頭看向杜鵑，才發現杜鵑居然端起了保溫桶，把裏麵剩餘的一點湯汁都要喝幹淨。

  吃完飯，畢德先搶先收拾起保溫桶，根本不讓李岩動手。杜鵑還故意把保溫桶拿到李岩的眼前給李岩看自己是已經全部吃完了的，杜中康很奇怪自己的女兒這是在幹什麽？

  “伯父，等一下我和梁教授他們一起討論病情，如果我找到了治療的方法，我就會告訴你我下麵的打算，到時候你必須讓梁教授他們嚴格配合我，還有。。。”李岩沒有繼續說而是看著杜鵑和代為。

  “你們先出去。”杜中康指著杜鵑和代為說道。

  “不，爸，我不出去。”杜鵑和代為堅決不出去。但在杜中康的堅持下，還是被畢德先推出了房間。

  李岩這才輕聲地杜中康說道：“伯父，我必須老實給你說，杜哥的情況很不好，所以我不敢給你保證，如果出意外，希望伯父不要責怪我。”

  杜中康輕輕地拍著李岩的肩頭，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歎了口氣。

  “還有，如果可以，伯父是否可以和我同時參加治療方案的研究，您隻要在旁邊坐著就行。”李岩還是怕到時候對方不聽自己的。杜中康馬上明白了李岩的意思，於是點了點頭。

  一個小時後，所有的相關專家都已到齊，同時武警總隊司令黎耀輝也趕了過來。所有專家對杜曉軍腦內子彈的手術都表示基本上沒有成功的可能，最後決定先給杜曉軍做血管造影，但杜曉軍現在的這個身體情況做血管造影也會隨時死亡。

  在場專家們相互之間討論時，李岩隻作為一個旁聽者，並沒有插嘴。這時候李岩突然說道“不用做血管造影了，杜哥腦內的情況我已經比較清楚，我現在就是想知道，現在各位專家對傷者情況的了解，你們準備誰來做手術，你們在做這個手術的每一步步驟，以及可能出現的問題，以及出現問題後你們會如何解決這些問題。”

  看到在場所有人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李岩，李岩並不在意，繼續強調道：“我現在就想知道，所有詳細的步驟越詳細越好，先後順序一定不要錯。還有就是請各位專家把可能想到的所有的突發狀況都說出來，然後再把解決方案也說出來。”

  在場專家很納悶地看著李岩。在談論具體方案的時候，李岩一直坐在旁邊認真地聽，然後就在自己的心中默默地模擬著給杜曉軍進行治療，所以全程都沒有說話，大家也幾乎忘記了李岩的存在。但李岩聽到後麵發現自己想要的內容還非常支離破碎，聽到要對杜曉軍進行血管造影，來進一步清楚杜曉軍大腦內血管等的詳細情況時，李岩出聲阻止了。大家這才注意到，李岩的存在。

  “如果不做血管造影，我們就沒辦法最清晰地了解病人腦內的詳細狀況，但做血管造影的確非常危險。”一個專家說道。

  “我很清楚杜哥腦內的情況，你們需要知道什麽可以問我。”李岩說道。

  李岩這句話，驚得在場所有人再一次都安靜了下來。後來的幾個人不知道李岩的來曆，也不清楚剛才發生過什麽，於是開始輕聲詢問剛才在場的專家。

  “李醫生，剛才你看到的所有片子和資料以及我們給你描述的，還不是很完善和詳細，現在我們需要更加詳細的腦內現狀。”梁教授很客氣地說道。

  “我知道，我給杜哥檢查過，所以我非常清楚杜哥腦內的情況。所以，你們需要了解任何關於杜哥腦內的情況，我可以告訴你們。”李岩很輕聲，但很肯定地說道。

  有一個專家說道：“我現在必須要清楚，子彈在嵌入骨頭的時候，有幾根血管被擠壓，以及擠壓的詳細情況，要求非常精準。還有被破損的血管現在的情況，都是要求很嚴密準確的。”這位專家知道李岩是家屬，所以還算比較客氣，但權威性的語氣依然很強硬。

  李岩微閉上眼，杜曉軍腦內的情況立即像放電影一樣出現在眼前，李岩對著腦內呈現的圖像，一一詳細地說著。隨著李岩慢慢地描述和回答，在場所有的專家都安靜了，靜得都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和李岩不大的聲音。大家從心中的好笑，笑話李岩對醫學的無知；到吃驚，最後反而開始懷疑，懷疑李岩所說的真實性。

  尤其是剛才在場的四個專家，他們親眼看到李岩隻是把手按在了杜曉軍脖子的右側，也隻是做了這麽一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敷衍般的動作。但現在的李岩就像看著杜曉軍的腦內在一根根數著描述，隻是很多時候描述的很不專業，但很清楚，很明白盒直觀。

  梁教授一開始以為李岩隻是在信口開河，但隨著李岩非常的詳細和清楚的描述，梁教授知道李岩描述的是非常準確的。因為杜曉軍最後所有的檢查，以及下結論的都是梁教授親自進行的，但是李岩所描述的比梁教授檢查到的還要精準細致。

  杜曉軍是個緝毒英雄，上麵非常重視，要求不惜一切搶救杜曉軍，隻要有一線希望都必須把杜曉軍救活。對杜曉軍病情最了解的就是梁永健，但現在梁永健自認為對杜曉軍病情的了解已經不如李岩了。

  梁教授非常吃驚地打量著閉著眼的李岩，梁教授知道李岩現在是在極力回憶剛才李岩給杜曉軍檢查時的記憶。但這時梁教授還是不敢相信，李岩是如何僅憑這麽簡單地接觸就可以如此清楚地了解

  杜曉軍腦內結構的，梁永健不相信。

  李岩描述完後，睜開眼看著大家，又問道：“不知道各位專家還要了解哪些？”在場所有的人都沒有說話，靜的可以聽到相互的呼吸聲。

  “如果沒有了，是不是請專家們開始研究具體的治療方案，越詳細越好。”李岩也覺察出房間裏每一個人的怪異，但李岩沒有時間和精力顧及這些了。

  一個專家道：“你描述的是很清楚，但是做這種手術，必須要眼見為實，沒有看到具體的情況，就做這種手術，風險太大。我們做血管造影就是讓做手術者能夠直觀地觀察到實際的現狀，即使是這樣，也不排除打開後還會有所變化，最終導致手術被迫改變預定方案。”

  杜中康坐在最靠牆的椅子上，這時候出聲強調道：“梁教授，小李就是我的全權代表，小李的要求就是我的要求。”

  梁教授看著杜中康，沉默了好一會後，說道：“好的，我們現在就按李醫生的描述開始做一個具體的方案出來，如果其中有什麽不清楚的，我們再相互補充。”梁教授是說給在場的專家們聽的。

  整個治療方案談論了一個晚上，李岩逐步在自己的腦海裏有了一套比較完善的治療方案，李岩整個晚上就像一個小學生一樣，拚命從這些專家的口裏獲取自己想要的東西，專家們很多太專業的術語讓李岩非常為難，但李岩什麽也不多想，不懂就問，直到搞懂。

  所有的專家，就像看一個怪物一樣看待李岩，有時候李岩又像一個非常高深的醫生，可以詳細到親眼所見一般說出杜曉軍身體內所有的情況，有時候又是一個就連基本醫學術語都不很了解的門外漢。

  杜中康和武警總隊司令黎耀輝坐在靠牆的椅子上，看著這些人緊張而又激烈地研究著杜曉軍的治療方案，很多時候都是李岩在追問每一步具體的手術步驟和注意事項以及在這個時候可能出現的突發情況。

  大家從開始研究治療方案，到最後成了李岩的谘詢和專家們的詳細解答。在杜中康和黎耀輝都看出李岩才是準備要做手術的人。杜中康心裏知道，最後的治療肯定是李岩來做的，杜中康的心裏很感激李岩。黎耀輝卻有一些覺得李岩太過分了，若不是看到杜中康坐在身邊，都準備要製止李岩不要打擾專家們的研究了。

  在場所有的專家這時候心裏也開始生氣了，作為一個家屬，隻是懂一點醫術。就在這樣專業又嚴肅的時候，像一個小學生一樣地刨根問底，但看到坐在外側的杜中康和黎耀輝，尤其是杜中康給與的肯定，並且李岩偶爾說出的一些看著有點用的杜曉軍病情的描述，所以都是強忍著沒有發作。

  大家心裏還有對杜曉軍這樣一個英雄的敬意，都知道對杜曉軍搶救是意義上大於實際上的，如果換成其他人早就放棄治療了，因為在場所有的專家越研究越覺得所有的治療方案最後幾乎都沒有成功的可能。

  但隻有眼前這個李岩，還茫然不知手術的凶險，總是在不斷地把所有大家想到的方案詳細研究，認真谘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