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情到深處 九 (10000+)
作者:abbyahy      更新:2020-08-30 09:51      字數:9595
  她不知道有沒有聽懂,隻是微微一笑,然後整個人直挺挺的後仰倒在了雪地裏。舒虺璩丣

  青絲鋪散開來,她麵容如雪,寸寸印在他心裏。

  十五在飲酒之前似乎忘記了說,她一旦醉,至少要睡上三天三夜。

  三娘守寢殿門口,滿上寫著擔憂,時不時的搓著手心。

  今晚十五去殺流水,可是,剛剛得到消息卻是流水完成了任務回到了桃花門。而天快亮了,十五,卻還沒有回來…嫦…

  “怎麽辦?”

  正當這個時候,門口一個白色的身影慢慢的走了進來,三娘忙迎上去,竟然是風盡,而他背上竟然是閉著眼睛,頭發淩亂的十五。

  “十五……十五!土”

  三娘慌張的喊.

  “別鬧,她隻是醉了。”

  風盡的聲音冷厲而霸道,三娘忙止聲,又聽到他說,“你們去準備好熱水,然後去休息吧。”

  “咦……”三娘驚訝的看著風盡,隻覺得他說話的口吻怎麽這麽熟悉,可聞到十五一身酒氣,她忙讓人準備了水送進了寢殿。

  滿滿的幾桶水放在那兒,十五躺在床上一副不省人事的樣子,三娘正打算要去替她把衣服脫掉,哪知道風盡卻走過來道,“你去吧。”

  那口氣,沒有任何反駁可言。

  三娘悶沉沉的去,走回自己的宮殿,卻在轉角處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

  “誰?”她奔過去,待看清那個人的容顏,“風盡?你……你不是在十五寢宮麽?”

  此時的風盡卻是露出詭異的笑容,將身子隱入暗處,幽幽道,“其中奧妙,三娘自然不懂。”

  說完,轉身入房間,門轟然關上。

  三娘皺了皺眉頭,突然發現這個院子裏有股腐朽難聞的味道,趕緊抬腳離去。

  子裏,燈光曖昧十五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完全一副身負昏迷的樣子,“十五……”

  任由他怎麽喚,她都沒有一點動靜。

  坐在床邊,將她抱在懷裏,解開她頭上的布帶,如墨長發落在肩頭,她的頭發已經長到腰間了,雖然此時有些淩亂濕潤,卻已不忍放開。

  “我替你寬衣。”

  他輕輕咳了一聲,慢慢解開她的腰帶,然後褪去外套,開始解白色中衣,剛解開帶子,一方白色物體從腰間滑落。

  那是一張白色的絲絹,疊得十分工整,即便此時她渾身酒氣,可那絲絹卻帶著一股清香,顯然是認真保存。

  他不由見那絲絹展開,發現,那絲絹一角是重新補上去的,接縫的針線歪歪扭扭,看樣子十分的不熟悉針線,而那補上去的一角好像在繡著一朵蓮花,隻是一個輪廓,那針線已經走不過去了。

  他握著絲絹的手一抖,猛然將頭埋在她脖子裏,輕吻著酒後滾燙的皮膚。

  他自然認得,那是那晚她陪他看雪時自己給她的絲絹。

  他早就將這方絲絹忘記了,卻沒想到她竟然一直保存著。

  看著那些針腳,他突然想起昨晚見她子徹夜亮燈,那個時候進來,變瞧著她在繡東西,原來……原來是因為弄壞了絲絹,而自己修補麽?

  “十五……”

  注意到她指尖的傷口,他頓覺得所有的針都密集落在心尖上,疼。

  他抱起她,將她放入水中,輕輕替她擦拭,卻總是忍不住一遍遍的輕吻著她的唇,“十五,其實,你應該喜歡我吧?”

  如果不喜歡,怎麽會如此小心翼翼的保護好他的東西。

  不過一張絲絹,就如此愛惜。

  他抱著她的頭,深深吻去,而水裏的人本能動了一,掀起一陣水花,將他衣衫打濕,他渾身一顫,反而是吻得更深。

  木桶中,兩人都進入水裏,隻得緊緊相貼方能容納.

  她全身柔軟渾身滾燙的靠在他懷裏,皮膚相貼著的地方帶起一簇簇的火焰,兩人頭發都散落水中,宛如水藻交織在一起進,分不清你我。

  他抱著她柔軟纖細的腰肢,一遍遍的輕吻她脖子,很輕,很輕,如羽毛掠過,而她時不時發出抗拒的呢喃,卻更深刻的挑撥他渾身緊繃的弦。

  “十五你別動……”明明背回來都還好好的,怎麽一到了水裏麵她就亂動。

  真擔心會把持不住自己,可她手一拍,水直接濺落在他臉上,他無奈歎口氣,隻得又將麵具撕掉,露出傾城絕色容顏,碧色的眼底燃著欲火,整個臉都被憋得通紅,隱忍中竟有如絲的媚態。

  蓮降心裏清楚,自己隻要離開這狹小的空間便可以得到解脫。

  可偏生,他舍不得懷裏的人,舍不得放手,真怕一放手,兩人再也無機會如此親昵相處。

  就像他明明離開了長安,可當聽說她去睿親王府跌入了池水中,他又跑了回來。

  明知道,她無心,明知道,她腦子裏隻有複仇,明知道她說話那樣絕情傷人甚至避開他。

  他還回到他身邊,用風盡的身份接近她,靠近她……有時候,遠遠看著她,不說話也罷。

  他不知道,在梅林中,她送的那場梅林落雪,是屬於蓮降的,還是風盡的

  但是,總歸是望著他,將那鮮紅的梅花碰到他了身前.

  不知道是甜蜜還是苦澀,他忍不住將她反過來,額頭抵著她眉心.

  突然,十五睜開了醉意朦朧的眼,眨著眼睛看著他幾秒,然後打了個酒嗝,抬手指著蓮降,“你的眼睛好麵熟……”

  他身體一緊繃,她竟然一坐在了他腹上,隱忍的道,“別動,洗了休息。”

  十五半眯著眼睛,然後突然將手伸向了蓮降那憋得緋紅的臉,蓮降咬著唇,任由她摸過來,哪知道,她手往上移,竟然一覆蓋住了他雙眼。

  那手滾燙,帶起火一樣的炙熱,可是他身體去是頓然一顫,腦子有片刻的空白。

  那個新月之日……有人就蒙了他眼睛,然後將他非禮。

  他忙將十五手擋開,盯著十五的雙眼,心裏茫然不知所措,卻是心跳如雷。

  十五又對上那雙欲蠱惑自己的碧色雙瞳,目光看向木桶旁邊,發現一條發帶,伸手就抓了過來,然後毫不客氣的又將蓮降雙眼蒙起來。

  那動作,分外的嫻熟,和那晚一模一樣。一時間,他竟也忘記了反抗,幹脆溫順配合十五的動作,手卻慢慢滑向十五的後背,握住她濕漉漉的長發。

  那晚,那女子長發如段,像一張溫暖的將他包裹住。

  “原來……真是十五你啊。”

  他怒極之,去長生樓尋找長發的女子,可十五竟然從火裏麵衝了出來,頭發最後被他的劍削斷。

  妖嬈的紅唇勾起一絲嫵媚的笑,他雙手一握住十五的腰肢,發出一聲再也控製不住的低吟,翻身將她壓。

  “唔……”

  炙熱抵著柔軟,手流連的滑過她寸寸皮膚,雖然蒙著眼睛,但他唇卻熟練的尋找到她的眉眼。

  “十五,這是你欠我的。”他在她耳邊,如魅輕言蠱惑,“你竟然,用那種方式奪了我第一次。”

  水在兩人的體溫被撩撥更加滾燙,長發交織,十指相扣,他次次都霸道掠奪,可她偏生醒不來,隻得無法淺淺的呻吟,亦顫抖回示他。

  可這偏生又更撩撥他的血性,“我的心是你的,身體也是你的,你這女人,竟然避我,躲我,還不要我!”說著,他更用力的進入。

  而她偏生像一條魚,在水裏因為強力的撞擊,她不停的扭動,遊曳想要逃跑。而他追逐其後,回敬她更多的顫意和戰栗。

  白色帷幔,層層疊疊,晨風徐徐猶如一隻手那樣輕柔的拂過那層層帷幔。

  帷幔帳子中,女子因為醉酒亦或因為身體極致的疲憊,完全陷入深睡,長發如緞的撲在身,眉目清淡,皮膚白皙,清秀純良,似乎習慣了八年棺中生活,她幾個時辰以來,一動未動,一直保持著筆挺的睡姿。

  而她旁邊,正有一個人姿態慵懶,勾著如絲媚眼趴在她身邊。紅唇如凝,宛如綴著晨露的玫瑰。他一手托著巴,一手輕輕的玩弄她發絲。還時不時的湊上去,在她臉上啄上一口,若是沒有反應,又輕輕的在唇上品嚐一。

  若非怕她體力不支,此時他仍舊不想放開她。

  雖然如此,可子裏卻依舊透著一股曖昧的情-欲。

  沒辦法,這女人當時差點給他造成一生的陰影,這個懲罰不來重些,他心裏如何都不舒坦。

  吃幹抹淨的人,側身躺在她身邊,抱著她的腰肢一臉饜足的閉眼睡去。

  ----------------女巫の貓---------

  防風站在院中中,不停的咳嗽,可每次,都會吐出一些烏血。

  他手裏端著養顏的湯進了子裏,此時的碧蘿麵容枯槁,好像一夜之間老了十幾歲。她原本豔麗的膚色,此時也灰白一片。往日那蠻橫的杏眼也暗淡無光,就如被人挖去了眼瞳一樣。

  秋葉一澈已經連續四天沒有來看過她了。

  “這是極品血燕,快些喝了。”

  防風捂住胸口,坐在她旁邊,輕聲道。

  “王來了麽?”

  她抬起眼睛,看著門口,打算起來,卻被防風一把摁住,“你才流產,除非你不要你身體了。”

  “嗬嗬嗬……我這身體……”碧蘿捂住自己的臉,“我留著身體又有何用,他四日都不曾來。以後登基,後宮佳麗三千,哪怕我做了皇後,可我永無子嗣。”

  那個時候,她根本阻止不了那些比她年輕,如畫似玉的女人湧向秋葉一澈。

  沒有寵,那……皇後也是空位,誰還會將她放在眼裏。

  “流水和尚秋水呢?”

  她聲音陰狠,這一次知道她假懷孕人,隻有流水和尚秋水,必是其中一人動了手腳。

  “流水剛剛完成任務,站在走廊上等你醒了來複命。”防風吹了吹手裏的燕窩,道,”尚秋水,這幾日沒有見來碧蘿殿。倒是好幾次無意中看到她出入南苑。”

  “什麽?”碧蘿眼底凶光一閃,那南苑是秋葉一澈書房重地,平時她都極少允許出入。

  “這桃花門主一位懸空,也不知道多少人此時盯著。”

  防風隨意歎了一口,“趕緊喝了,在生氣身體還得保養,昨日我已經讓人磨了許多珍珠粉,隨後給你送來。”

  聽防風這麽歎氣,碧蘿哪裏還有心思吃東西,忙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他的手,“你是不是也懷疑流產一事是尚秋水搞的?”

  “這個……”防風輕柔的拂開碧額頭上掉落的發絲,“流水是我看著進入桃花門的,做事沉穩,但武功僅排名第六。若王要選新門主,在怎麽也輪不到她。對於醫藥,她更是不懂,能在你藥裏麵做手腳,甚至避開了我和太醫的眼線,流水根本做不到。更何況,她一直在聽命於你,你若有事,對她又有什麽好處?”

  “至於尚秋水,是王提出要她出山,還是是你親自去請的。但是,她性格如何,你比我更清楚。”

  防風點到為止,卻是忍不住咳了幾,碧蘿見他麵色蒼白最近又忙著照顧自己,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也道,“你先去休息吧。”

  “我看你把燕窩吃了。”碧蘿無奈隻得吃了去,防風這才滿意離開,剛走到門口,就聽到碧蘿吩咐,“流水,卻叫尚秋水。”

  防風垂眸看著手裏的碗,眼底掠過誰也不曾見過的笑意,可很快,他灰色眼底又恢複了平靜。

  尚秋水正在鬱悶之中,她的蠱笛壞了,而昨晚秋葉一澈讓她任務子,卻沒想道路上被陌生人攔住,她晚了一步。

  任務竟然讓流水完成。

  更重要的是,最近她一直想避開碧蘿,對方卻主動喚她。

  剛進子,就看著碧蘿靠在芙蓉塌上,雖然流產後麵色蒼白,但是眼底還是有著當年的狠戾。

  尚秋水站在旁邊,沒有說話,可碧蘿手腕一甩,一條菱帶仍了過來,纏著尚秋水的脖子。

  尚秋水沒想到碧蘿出手,避閃不及,直接被拽在地上,拖了過去。

  “尚秋水,你不要以為,我現在不是門主,我就收拾不了你!”

  “碧蘿,你……”

  尚秋水拚命針紮,碧蘿俯身在她耳邊道,“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用沐色來威脅你。但是你竟然想反咬我,在我身上動手腳,你以為,我倒了,那桃花門主就是你?”

  “我是恨你,但是我才不屑拿到門主。”尚秋水用力的撕扯那菱帶,“我若是想要那門主之位,你以為還輪得到你碧蘿。”“啪!”碧蘿一耳光直接抽了過去。

  九年前她找尚秋水合作時,最討厭的便是她這幅自以為是的德行。

  “我看你活膩了。”

  “嗬嗬嗬……你此時一敗塗地,敢殺我?”尚秋水毫不示弱。

  “我殺不了你,你以為我折磨不了你?我們統一戰線,你自己想清楚,到底是幫助我還是毀滅我。”說著,對著門口的流水道,“將拖到刑房。若是王問起,就說她感染了風寒。”

  說著一掌擊暈了尚秋水。

  流水默然進來,將尚秋水拖了出去。此時的碧蘿如此虛弱,她剛剛也差點想動手殺了碧蘿,但是一想到,一旦暴露,那麽,她再也沒有殺秋葉一澈的機會了。

  “等等……”看到流水走到門口,碧蘿抬起眼睛,“回來的時候,你去南苑請王來用晚膳。”

  流水低頭看著自己著了梨花圖案的衣服,然後點了點頭。

  碧蘿知道,此時的自己已經完全失利,如殺了尚秋水,反而會激怒秋葉一澈。

  可是,尚秋水能控製蠱毒,身手一直不錯,如今竟然常出入南苑,她不得不防。

  她寧肯全都毀滅,但是也不會允許尚秋水做到門主,或者得到秋葉一澈。

  為此,她隻能用這種方式,讓尚秋水暫時消失,而自己也必須重新振作起來。

  “啊啊!”

  碧蘿撲到銅鏡前,雖然防風用盡了各種方式,甚至各種送來了世間最貴的珍珠粉,然而,臉上那個十字卻因為落水,留了淺淺的疤痕。

  碧蘿擰著血紅的雙眼,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抓起旁邊的化妝盒砸在了銅鏡上麵。

  頓時,碧蘿殿裏麵一片雜亂聲音,而不遠處的角落,防風捂住傷口靜靜的看著這一幕,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波瀾,唯有轉身時,唇邊卻劃過一抹一瞬即逝的笑意。

  “王,這是碧蘿殿第五次來請你用晚膳了。”

  明一小聲道回答,秋葉一澈這才抬起頭,看著門口立著一個身影。

  這些天,他一直在命影衛查名單的事情,雖然上次名單被十五拿走了,但是,總有其他消息。而最近收集到的訊息,他手上有二十個名單……

  “外麵的是誰?”

  “是流水。她今天剛任務了回來了。”

  “哦?”本就頭疼做事穩重的尚秋水任務失敗,好在有一個好消息,他放手裏的殘缺的名單,靠在椅子上,“讓她進來。”

  進來的女子穿著淺綠色長衫,頭發簡單的挽起,發尾別著一枚碧玉於淺碧色的衣衫相呼應,而她耳邊***兩朵茉莉,襯著麵容白玉,發黑如墨,淡雅而清麗。

  “抬起頭來。”

  秋葉一澈聲音沒有任何溫度。

  流水握緊拳頭,半響,才抬起臉來。

  冷靜的容顏,眉目堅定……那麽片刻,秋葉一澈想起了胭脂濃。

  “起來。”

  他沉了片刻,道。

  “是。”

  流水淡淡的回答,秋葉一澈不由動容,一時間亦覺得她連語調都有了那麽幾分相似。

  “聽說今晚完成刺殺任務?”

  “是的。”

  “可有什麽發現?”

  “其府邸上無意中看到了九王爺的身影。”

  秋葉一澈點點頭,“孤懷疑,九王爺身邊那裏也有一份名冊.”

  “上次流水任務失敗,還請睿親王給卑職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重新拿回名冊。”

  “若你再拿不道呢?”

  “卑職願以死謝罪。”

  流水恭謹的跪在地上,此時,尚秋水被碧蘿關起來,沒有半個月恐怕難以出來,至於碧蘿身體尚未複原,她必須要抓緊這個半個月的時間。

  “孤,允了。”

  流水轉身離開,月色身影俏麗,秋葉一澈歎了一口氣。

  ---------女巫の貓-------

  “十五。”

  門口傳來三娘的聲音。

  “什麽事兒?”

  殿內傳來一個慵懶且不耐煩的聲音,“她還在休息。”

  “這是剛剛收到的一份信。”如今三娘掌管長生樓所有的訊息,今日早上,有人送了一份神秘的信。

  “放門口。”

  三娘應了聲,將信放在門口,緩緩的退。

  “十五,你還真能睡啊。”蓮降低頭在十五麵上啄了一口,小心翼翼的推開門,拆開了信—流水。

  看樣子,流水是有動靜了?

  他回身,碧色媚眼溫和落在熟睡的十五身上,看了好一會兒,出了門。

  蓮降剛走到拐角處,看到風盡抱著藥箱站在長廊的盡頭,雙眼隔著麵紗似笑非笑的望著他。

  “你白天不是不出現?”蓮降走了過去,負手立於風盡身前。

  他命人將風盡從聖湖中放出來後,風盡一度出現了畏光,別說白日出現,哪怕晚上有明亮的燈火,風盡都會出現百般不適。

  而此時的他,雖然出現了,卻是站在陰暗處。

  “燕成亦今日也需要換一次血。”

  蓮降眯起漂亮的雙眸,“風盡,你最好不要再搞什麽鬼把戲,否則,我可以一輩子把你關在聖湖麵,直到你想清楚為止。”

  風盡垂眸,卻是沒有答話。

  蓮降錯身從他身邊走過,臨走時,道,“暮王爺很掛念你?”

  此時的風盡手指意思的抱緊了藥箱,麵紗的臉浮起一絲譏笑,冷冷吐出兩個字:掛念?

  笑完,他抬頭看著十五的寢殿。

  殿內的青銅爐子點著安神的香,裏麵擺設簡潔,帷幔床榻上十五深睡,白皙的麵容透著幾分安寧,長發整整齊齊的鋪開,褥子也蓋的貼貼實實。

  看樣子,蓮降走時還小心翼翼替她整理了一番。

  風盡坐在十五身邊,伸出手指劃過她麵頰,“十五,抱歉了……這就是命運。”

  他歎了一口氣,目光掃過四周,最後落在了一個小盒子裏。

  打開,兩隻紅色瓶子放在裏麵,他激動的打開,雙手果然興奮的發抖:是蓮降的鮮血。

  蓮降為了給十五解毒留的鮮血,重新替換了兩個瓶子,風盡回身又看了熟睡的十五,轉身離開。

  流水找到了掛著狼頭的地方,卻驚訝於這是一家酒樓,她遲疑一會兒,還是上了樓。敲了敲門,子裏傳來了散漫慵懶的聲調,“進來。”

  不是十五?流水怔了片刻,還是進去,卻看到是那晚那個穿著白色衣服,帶著麵紗,卻遮不住一身清華高貴氣質的男子。

  男子此時斜靠在位置上,一手捧著一個鑲嵌著寶石的骷髏頭,一手撚著一隻翠綠色的玉杯把玩。

  而那手——纖白如玉,修長的手指沒有一絲皺紋,指甲更是在玉杯的襯托泛著瑩潤粉白的光澤,宛如出水珍珠。

  雖不見麵容,可但是這雙手,亦覺得傾國傾城。

  十五隻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到自己變成了一條魚,落在了裝滿酒的魚缸裏,怎麽遊都遊不出去,直到精疲力竭。

  又總覺得有人在後麵追趕自己,不斷的啃食自己,分離剖開隻的身體。

  可偏偏那酒讓她醉的毫無反抗之力。

  十五是在一陣暖人脾胃的香氣中睜開的眼睛。

  “啊喲,你可真能睡啊,豬看到了你,都得向你跪拜。”一個揶揄但是溫柔的笑聲傳來,十五被那人扶起來,然後清淡的茶水灌入口中。

  茶水溫熱,帶著一股茉莉和柑橘氣息,瞬間讓她清醒。

  她不由抬起頭來,對上一身白衣頭戴麵紗的他。

  她再度緩不過神來.

  “愣著幹嘛?這水漱口的,趕緊吐掉。”他拿出精致的痰盂,十五這才反應過來,將水吐了出去,對方又喂了幾次,直到滿意為止。

  嘴裏是陣陣清香,她茫然的望著他,他則一邊扶著她一邊貼心的將靠枕放在後背,讓她坐的舒適些。

  “餓不餓?”

  待做完這一切,他小聲的問。

  十五點了點頭,他輕輕摸了一她的頭轉身走了出去

  子裏沒有他的身影,十五這才緩過來神來,然後狠狠恰了一手背:啊喲!

  疼得厲害,果然是不是做夢。

  可是,自己一身幹淨,頭發也沒有一點氣味,哪裏像是醉酒後的狼狽樣子啊。

  可是,她隻記得進入酒樓,後麵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我果然是酒品不好,以後千萬不好喝酒了。”

  她歎了一口氣,聽到那門被推開,忙坐直身子臉上又露出往日那般恒古漠然的深情。

  餘光撇到那人靠近,十五隻覺得莫名其妙的呼吸急促,腦子混亂不安,手指也意識的絞著褥子。

  “哎,終於知道你為何愛吃陽春麵了。”

  “啊??”

  看著眼前剛起鍋的陽春麵,十五目光看向他,發現他黑紗上竟然又些許麵粉。

  剛剛出去,是給她做陽春麵了?

  “因為你經常喝醉啊,陽春麵剛好給醉酒的人吃。”說著,把麵碗放在她手心裏。

  看她一副呆愣的標明,他忍不住道,“我幫你清理酒後殘局難道你還要我伺候你吃麵。”

  十五一聽,麵上緋紅,她都不敢問那晚喝醉發什麽了事情,隻得埋頭挑麵就要吃。

  “說你是豬吧!先喝湯!”

  “咦……”

  “你空腹了幾日,先喝點湯暖胃。”

  雖然不耐煩又一副嫌棄的聲音,卻那麽的溫柔。

  十五埋著頭,乖乖的喝了一口,可是湯卻剛到嘴裏,胸口某個地方卻已經暖了起來。不知道是因為麵湯的熱氣,她總覺得眼光有點燙,也有點熱。

  渾身又不自在,但是又覺得……一切都美好。

  身邊的人從旁邊找來一件外衣,替她披上,又安安靜靜的坐在旁邊,盯著她吃麵。

  那目光灼熱在身上掃來掃去,十五悄然側身,試圖避開他目光。

  可那人,完全一副不知好歹,幹脆坐在床邊盯著她看,那麵紗的一雙碧色眼瞳流轉著饜足的溢彩。

  “好了,我出去走走。小心你的臉都藏在碗裏了。”

  某個人笑嘻嘻的起身,走到門口卻不往回頭、

  她是在害羞吧?

  他一走,十五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好多,也大口大口的吃起麵來。

  不過,這個人做麵的手藝還真不錯,明明是素麵,可吃起來又香又有勁道。

  而胃部填滿,全身都通暢起來,十五打算床,卻覺得大腿根本又酸又疼,完全一副劇烈運動的後遺症。

  正躊躇間,門又推開,那人抱著一個小小的炭爐衝了進來。

  “外麵又雪了呀。”他興奮的走過來,接過她手裏的空碗,順手將那個小炭爐放在她手心裏,“這兩日又得很冷。”

  那暖爐又淡淡的清香,是他身上的味道。

  將碗放好,他走過來將她扶住,“你宿醉了三日,該起來活動一。”

  “風大人……”十五艱難開口,“那我腿疼。”

  “啊……咳咳……”

  蓮降目光掃過十五腰腹,頓時臉燒得緋紅,一雙媚眼也像做了壞事乖乖的垂,咬著唇,道,“估計是你躺太久了。”

  “謝謝。”

  十五被罪魁禍首扶著坐在床邊小炕上,炕上鋪著厚厚的褥子,中間放著熱茶的小幾。

  十五剛坐,蓮降走過去,將窗戶支起了一點,剛好能看到院中盛開的梅花和飄落的小雪。

  而蓮降又拿出一個小爐放在中間,動作極其優雅的煮起茶來,水汽氤氳,幾朵紅梅夾著小雪飄了進來,他伸手接住,幹脆一起煮進茶水裏。

  十五盤坐在小榻上,卻發現腿真的好疼,隻得換了半跪的姿勢.

  披著他拿來的外套,長發落於身側,一手抱著小炭爐,一手托著腮不由凝目看著他煮茶的樣子。

  手指還是那樣的美,宛如白玉雕刻而成,漂亮得沒有一絲紋路,手指靈動翻,那茶杯在水中滾動,宛如魚洗清水,而另外一隻手不停的換水洗茶。

  她生平沒有什麽風雅愛好,小時候師傅親自授予劍術,卻是飲酒對劍,餘的時間便是坐在花看書。

  這類煮茶等高雅之事,還是第一次見到,特別是又是在這樣人麵前,能看到他親自動手,不免得,總覺得時光美得讓人不敢相信。

  發呆之際,他抬眸,將杯子遞給她,輕言道,“時光靜好,與君語。”

  十五隻覺得心窩滾燙,還是伸出手,恭敬的將杯子接過,小心抿了一口,香氣怡人,餘的竟然舍不得喝去了。“細水長流,與君同。”

  他亦小抿了一口,隔著麵紗深情的望著她。

  十五哪裏不懂這話中意思,可更多的是躊躇不安和不知所措,隻得握著杯子看向窗外飄雪落紅。

  蓮降目光隨著她看向窗外,地上已經一層銀白,幾多梅花落在地上,卻沒有見蕭條。

  “繁華落盡,與君老。”

  若時光就停在此刻,該多好。

  中間茶壺發出咕嚕嚕的聲音,兩人都沒有說,靜靜看著窗外精致,好似,時間真的在這一刻停止了。

  “那個……”

  “那個……”

  兩人同時回頭看向對方,亦同時開口。

  十五終究忍不住一笑,道,“大人你先說吧。”

  蓮降放手中的杯子,笑道,“我已經讓流水將假名冊交給了秋葉一澈,想必很快那邊會出現內亂。”

  “你做了一本假名冊?”十五驚訝看著他,“可是,那名冊是原本是薛尚書做的,那字跡怎麽辦?秋葉一澈那等心思可不好唬。”

  “模範字跡這樣的事情,怎麽可能難道我。”

  “也對。”十五點點頭,這種人都差點被他模仿的惟妙惟肖的,字的確是難不倒他。

  “你要說什麽?”

  “那個……”十五清了清嗓子,有些尷尬,“那日我喝醉,有沒有做出什麽比較,不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