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隻要你不殺我，我什麽都告訴你。”假地龍慘叫過後，嘴角哆嗦著說，也不知道是疼痛讓他身體顫抖，還是嚇的。

  “你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把知道的都講出來，不然的話，把你的骨頭一段一段的敲碎，然後再讓蛇鑽進你的肚子裏，想嚐嚐這種滋味嗎？”我把自己內心最凶惡的一麵展現了出來，對著他吼道。

  “我說，我說。”假地龍崩潰了。

  “我叫黃威，負責江城這邊的地下銷售網絡，至於龍哥在那裏？現在明麵上的身份是什麽？我真不知道。”他哭了：“我本來是一個廚子，因為跟龍哥長得有六、七分相似，被他拿家人要挾當了替身，剛開始很害怕，但時間長了，發現當替身有當替身的好處，至少賺的錢是以前不敢想象的，但說到底，我也是受害者，求求你們不要殺我。”

  “廚子？操，老娘被你白玩了兩年。”旁邊的於佳突然吼道，然後朝著黃威撲了過去，對其又抓又撓，瞬間把對方撓了個滿臉血痕。

  稍傾，我把於佳拽開，繼續對黃威詢問道：“說說江城的地下銷售網絡，敢隱瞞一個字，我就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敢隱瞞，不敢隱瞞。”他說：“江城的地下網絡一共分四個區，分別是南城、江北、西邊開發區，和東邊的古城區，其中南城和古城區走貨的量最大，由我親自控製，江北由胡讓掌控，西邊開發區由孟麻子掌控，他們兩人你們見過，就是昨晚帶走另外兩箱貨的那兩個人。”

  他講的時候，我用手機全程錄音。

  “說詳細一點，你從那裏收到的貨？然後如何分派出去，又如何銷售。”我吼道。

  “我說，我說。”

  黃威確實嚇破了膽，把所有的事情都詳細的講了一遍，最後不停的求饒。

  說實話，確實有點想饒了他，但理智告訴自己，不能這樣做，如果黃威活著，那麽死的就是自己和於佳。

  在那麽一瞬間，我終於明白了什麽叫人在江胡，身不由己，以前認為這句話就是裝逼，當事情真正降臨到自己頭上的時候，才明白其中的無奈。

  “王強，他絕對不能留。”於佳可能看出我於心不忍，小聲在耳邊說道。

  我點了點頭，隨後舉起了手中的鐵鍬，盯著黃威說：“別怪我，從你手裏走了那麽多的貨，不知道害了多少人，這叫罪有應得。”

  說完之後，我輪起鐵鍬砸在對方的腦袋上。

  砰！

  黃威被砸暈了過去。

  隨後我和於佳輪流挖坑，為了萬無一失，足足挖了一米多深，這才將昏迷的黃威扔進去，填土埋好，又找來一個雜草撒在上麵，用不了半個月，這裏被挖過的痕跡就會徹底消失。

  “咱們接下來怎麽辦？”於佳問。

  “回城。”我說。

  “回城？兩箱貨呢？”於佳問。

  “一箱交給段書蘭，一箱藏起來。”我說。

  “這些貨的純度是999，一箱的價值幾千萬，摻雜多一點甚至上億，不能把兩箱都留下嗎？”於佳說。

  “你不怕燙手嗎？命重要還是錢重要？”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聽你的。”最終她低下了頭，不過眼睛裏仍有一絲不甘。

  天亮的時候，我們走出了大山，找到車之後，急速的離開，回到江城已是中午。

  失蹤期間，段書蘭打了幾十個電話。我和於佳回到古城安全屋的時候，她竟然還在那裏。

  “你們去那裏了？為什麽一直關機？”段書蘭兩隻眼睛血紅，瞪著我問道。

  我把箱子放在桌子上，把提前想好的說詞講了一遍。

  “我們進入舊車間之後，地龍還沒走，他第一時間把我們扣押了，手機也沒收了，隨後被蒙著頭帶到了車裏，車子開了大約有一個小時，當頭套被摘下來的時候，已身處一個地下室之中。”我說。

  “在地下室裏地龍審問了我們好久，再次被帶離之後，我們在308國道被放下，還有這箱子四號，地龍說讓我們藏好，等過了這段風聲，他會聯係我們。”於佳接著說。

  “對，情況就是這樣，當時我還問了一句，為什麽要躲，地龍說司機小張是臥底。”我說。

  段書蘭眉頭微皺。

  “段警官，你不是說向上匯報了嗎？為什麽昨晚不快速行動？當時地龍還在舊車間，現在可好，他和手下的兩名心腹到底躲藏在那裏，誰也不知道。”我說。

  “別提了，省裏商討一夜，最終早晨的時候通知江城方麵抓人，我接到通知之後，帶人去那個舊車間的時候，早已經沒有一個人了，更沒有任何線索。”段書蘭垂頭喪氣的說。

  “你沒把我們兩人供出來吧？”我問。

  她搖了搖頭，說：“當我看到明顯被人處理過的舊車間時，心裏就明白了一切，沒有向任何人說起你的事。”

  “那就好。”我心裏一陣後怕，因為從段書蘭的描述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這個地龍的組織能量非常大。

  “我連司機小張的死也隱瞞了下來。”段書蘭微眯著眼睛說。

  “啊！”

  “那他的屍體呢？”我並沒有在屋子裏看到小張的屍體。

  “埋在院子裏。”她說。

  “什麽？”我站了起來，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不是，那個，段警官，這裏以後還怎麽住人？再說你向上麵匯報的時候沒提司機小張嗎？”

  “沒提，隻說得到線索，地龍很可能在舊車間，希望異地派人抓捕。”她說。

  “現在看來你沒提是對的，對方能量太大，不過也不能把屍體埋院子裏啊。”我十分鬱悶的說。

  “沒有更好的處理辦法，我留著司機小張這個點，讓他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就是為了以後保護你。”段書蘭說。

  “你還想跟他們鬥？”他說。

  “為什麽不呢？邪不壓正。”段書蘭斬釘截鐵的說。

  “這箱子四號你上交不？”我問。

  她搖了搖頭，說：“暫時不上交，一旦上交說不清楚，非把你牽扯進來，得不償失，先埋了吧。”

  “好吧！”我點了點頭，思考了片刻說：“段警官，你也別泄氣，我會盡快把江城整個地下網絡摸清楚，然後交給你，不過至於如何能不走漏消息的將對方一網打盡，就隻能靠你自己想辦法了。”

  段書蘭點了點頭，說：“既然你們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好！”

  段書蘭走了，背影讓人感覺有一絲落寞。

  關上院門之後，我仔細看了一遍院子，果然發現了一個地方的土好像最近翻過，不由的有點頭皮發麻。

  幾個月之前，自己還是一個普通人，現在不但親手殺過人，住的地方院子裏還埋著屍體，想想都不可思議，甚至會以為這是一場夢，祈禱著快點醒。

  “王強，咱們有必要陪著這個小警察玩命嗎？地龍的勢力太大了。”於佳的聲音響了起來。

  “難道你真想成為一個女毒梟？”我扭頭瞪著她問。

  “不是，我隻是想賺點錢……”於佳吱吱唔唔的說。

  “以後你跟著我吧，沿江路我準備買下重金屬ktv，還準備再買幾個場子，到時候給你一個管著，一年下來也有一、二十萬的分紅，還不包括平時的工資。”我說。

  “真的？那太好了，謝謝強哥。”於佳說。

  “至於掉腦袋的事情……”我眯起了雙眼，沒有再說下去。

  當天下午，我還是沒有跟於誌和顧小北等人聯係，靜靜的坐在客廳裏，思考著事情。

  當天晚上，我把假地龍黃威的錄音整理了出來，然後給段書蘭發了一條微信：“明天上午十點，古城東門見，非常重要的事情。”

  發完便睡了，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九點，於佳不知去向，我洗漱了一下，也出了門。

  路上買了早餐，一邊吃一邊來到了古城東門，這裏有不少遊客。

  我走上了古城牆，站在上麵，想象著幾百年前敵人攻打城門的景象，一時間有點恍惚，有一絲蒼涼。

  “找我什麽事？”耳邊突然傳來段書蘭的聲音。

  扭頭看了一眼，把一張準備好的紙遞給了她。

  “什麽東西？”段書蘭問。

  我沒有說話。

  她打開紙，幾秒鍾之後，抬頭一眼吃驚的盯著我：“這、這是對方在江城的地下販賣網絡？”

  “對，你能抓多少人就抓多少吧？記住，消息是從司機小張那裏泄漏的，或者你也可以故弄玄虛，誰也不告訴，總之不能牽扯到我。”我說：“還有一點，要盡快行動，晚了，也許地龍會另有安排。”

  “你這是從那裏搞來的？”她吃驚的問。

  “我隻能說這是真的，至於從那裏得到的消息，不能說。”我說。

  段書蘭緊盯著我的雙眼。

  “你別逼我，逼我也沒用，當那一天你把他們都連根拔起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現在，你拿著這張紙很可能自身難保，所以就別再問了，我可不想死。”我說。

  段書蘭最終點了點頭，沒有再問，敵人的勢力有多大，他那天晚上已經領教過了。

  “你準備怎麽做？”我忍不住問道。

  “邪不壓正，大部人還是值得信任的。”她說。

  “小心點。”我說。

  “走了。”她說，不過走了幾步，又返了回來，說：“如果我出事了，你以後聯係這個人。”她將一張便攜條塞進了我的手裏。

  趙大山，1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