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世家大比(11)
作者:一念奈何      更新:2020-10-17 23:56      字數:8845
  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麽被糾纏上,但夜靈可以百分百肯定那怨靈和他們說的人沒有半毛錢關係,因為那貨生前是個男的!

  夜靈嘴角忍無可忍的抽了一下,最終還是沒忍心告訴他們這一殘酷的現實。

  妹子?

  不好意思,她隻看見的一個油膩大叔撲在憂鬱美少男的身上,留著哈喇汁長著血盆大口正在吞噬著生機和能量。

  對妹子可以心慈手軟,對油膩大叔還是麵目猙獰的油膩大叔夜靈溫柔不起來,沒有一道雷劈死還分成幾次來就不錯了。

  外麵的人鬆了口氣,裏麵的人也逐漸冷靜了。

  宴靈讓幾人進來,而他自己卻不知道去了哪,夜靈也樂得清閑打量著這裏。

  巨大的樹木內部被改裝成了標準的上下兩層,所有材料就地取材,接連著二樓的樓梯還連著樹木本身,一樓大廳二樓房間,兩側擺放有不少書籍,兩個書櫃都堆放的滿滿當當。

  樹裏的另一方還有一扇門,此時微微半開顯然剛才有人走了過去。

  沒過多久宴靈就從那扇門後推門走來。

  他看起來有些陰鬱,麵部輪廓是冷硬僵硬,隻見他回來後第一件事先是掃過夜靈和楚浩然、何賀齊三人最後落在夜靈身上,道:“你懂得驅靈。”

  這並不是疑惑的語氣,同為靈體,他再清楚不過夜靈引下的神雷如果全力一擊的話當時的自己會是什麽下場。

  “是驅魔。”夜靈搖頭,眼底劃過一絲無力,耐心的糾正道隨後又說:“放心,驅魔師不幹業務範圍之外的事,驅靈不在我針對的目標裏。”

  宴靈眉頭皺起,低頭思考著什麽。

  當他再度抬起頭時,隻聽他道:“我知道你們來這裏的目的,我跟你走,期間任憑差遣,但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我來不是為了找小弟……”

  “我知道,算我求你!幫我,條件你隨便開就算是要我這條命都可以!”

  堅定的聲音響徹在這方小空間裏,引來其他幾人臉色驟變。

  阿天不解的睜大了雙眼,就連他都沒蠢到這麽說,那不是成了效命於對方了嗎?那可是背叛!宴靈瘋了,居然已經到了膽敢背叛的地步!

  “你別腦子發熱了,被他聽見你覺得你還有離開這裏的可能嗎,收起你這種念頭!”

  “這是我的事。”

  宴靈抿唇,眼底除了冷靜之外便是絕對的固執,顯然,這種決定短時間內是無法動搖的了。

  “什麽你的事我的事,我們的同伴,一起走來這麽多年結果你說走就走,你說得過去嗎?!”阿天怒道。

  宴靈視線轉向他,平靜的道:“我隻想見她,不論是死是活是否存在,我隻想驗證她是不是還在這個世界上。”

  “為此,不惜一切代價!”

  宴靈的脾氣素來不好,三兩句就會被引爆的那種。

  然而今天見到的宴靈卻沉默冷靜得讓阿天感到陌生,他下意識的去看身邊的人,卻發現對方除了臉色也有些不好外並沒有太大的反應,頓時急了。

  “天花你愣著做什麽,你沒聽見嗎?”

  然而,被催促的天海棠花卻並沒有急著回應他,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後,視線落在了宴靈的臉上,淡淡道:“已經決定了?”

  顯而易見的,麵對他是宴靈輕鬆了不少,點頭道:“已經決定了,你向來知道我的脾氣,不管怎麽樣我想再試一試。”

  “既然決定了那就去吧,正好我們也要離開這裏,順路。”天海棠花微微點頭,再次口出驚人之語。

  “你也要走?”這回輪到宴靈驚訝了,大概是沒想到連最安分守己的人現在也起了離開的心思。

  “既然這裏無法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和你一樣,都想去外麵尋找。”

  或許,答案就在不遠處。

  他的眼中潛藏著一份希翼的光彩,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卻始終沒能下定決心去做直到人族的頻繁出現。

  而當他看見阿天帶著夜靈等人出現的那一刻,他想,自己等待已久的時機或許就在這次吧!

  全程最懵逼的阿天一下看看這個,一下看看那個,最後摸不著頭腦的一頭霧水皺起了眉頭。

  總的來說。

  這次“談判”順利到雙方連火煙味都沒嗅到直接就和平解決了,至於夜靈來之前腦子裏浮現的那些爭執畫麵,壓根就沒有出現的機會就被掐死在搖籃中。

  宴靈幹脆直接的道:“今晚你們在這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再出發!過了障林前麵就是王殿,第一關駐守的是琴音流,我需要一點時間準備應對她。”

  瞧,被說的刀子嘴豆腐心的人,這會兒跟變了個人似的甚至都安排好了後麵的事。

  夜靈好奇地問道:“琴音流,實力如何?”

  “實力……”宴靈眼底劃過一絲複雜,嘴角一扯:“不高,她並不主戰,但卻擅長以禦音困擾,稍不留神就會落入她編織的陷阱。”

  “禦音?”夜靈若有所思,忽然眼前一亮:“莫非她精通禦音之術是因為她是琴音之中誕生的……”

  “靈體。”

  宴靈微微點頭,接下了夜靈沒有說出口的話。

  這不是什麽秘密,何況當夜靈正麵對上琴音流時,肯定會發現她是靈體的事實,所以也沒隱瞞的必要。

  對付靈體,應該是她擅長的事。

  “夜靈,我希望在你麵對她時,可以稍微手下留情,琴音流對我們並沒有惡意她隻是比較古板不知變通,將那人的命令看作比誰都重要,所以……”

  他在對夜靈作解釋,當看現在的他,實在讓夜靈難以想象在阿天的心裏會是個脾氣易燃易爆的那類。

  宴靈有些不好意思的歉然道,現在在他眼中夜靈就是他的救命恩人加希望,就連看她時都是附贈聖光的那種,突然拜托人這樣的請求說實話他也不是非常的樂意,然而同袍之情還是需要顧及一下的。

  雖然。

  他並不是非常想搭理那個不通情理的死女人……

  夜靈微微有些汗顏。

  嘴角抽搐,謹慎的保守道:“接下來應該是我們麻煩你,至於那位琴音流,如果她不對我的同伴下死手我也不會針對她,但如果她下了死手……”

  “我明白,那就任你處置。”宴靈倒也幹脆了,情麵上來講還是他搶夜靈的,能答應都已經是好脾氣了他自然沒有蹭鼻子上臉的習慣。

  夜靈唇角微微一勾:“嗯。”

  尾隨在她身後的那些人則是暗暗咬牙切齒,從開始的殺心大起到後來的崩潰抓狂,怎麽也想不到這小子居然這麽會逛從早上逛到晚上還沒結束!

  就在他們恨恨不已時,忽然看見簫無心似乎現在走的方向,是罪邪之城的禁區王都!

  “這小子第一次來,怕還不知道那地方是禁區吧。”有人震驚於簫無心的大膽,然而隨即又了然。

  說起這禁區王都倒不是固有的地區才有,幾乎每個罪邪之城彼此之間都存在莫大的關聯,空間與空間能夠產生共鳴,王都自是不存在三等國這種旮旯大小的地方,但這裏的王都又是貨真價實的王都!

  換句話來解釋吧。

  王都是真,但這裏的王都又並非是真正的王都,更準確的來講這裏存在的王都隻是罪邪之城王都的冰山一角,是某個空間碎片屬於王都的外圍,但碎片之間能夠自由的穿梭來去自如,甚至進入真正的罪邪之城的王都!

  罪邪之城的王都那是怎樣的層麵?

  能有幸見到罪邪之主——妖帝的地方,你覺得是他們這些平民小老百姓能接觸到的?

  雖然隻是王都的空間碎片,但那裏的巡衛實力變態得不是個人每當他們有人想要看見,都被無情擊殺血流當初無一例外。

  “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小子初來乍到不怕死。”

  又有人嘿嘿怪笑,眼裏透著惡毒的光芒:“讓他去,不吃點苦頭還真以為他就是大爺了,未經允許膽敢衝撞妖帝陛下,就算再給他十條命也不夠他抵命!”

  其他人紛紛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跟到這裏來的,又有多少是盼著那臭小子離開罪邪之城後分屍的,當然恨不得那小子死的再慘些。

  “我們可以這樣、這樣……”

  “對對對!我怎麽沒想到這麽好的法子,就這麽辦!”

  不知道是誰開始先說出來的辦法,然後接二連三的有人紛紛點頭,甚至不少人興奮的開始摩拳擦掌。

  提意見的那人見自己的注意被大家認可後,頓時更加自信百倍地昂首挺胸道:“隻要我們利用那小子,最後要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得到妖帝陛下的賞識,諸位都知道那是多大的榮耀和機遇,這可是可愚不可及的好機會啊!”

  “難得有一個傻子給我們當墊背,我們又怎麽能辜負他的一番好意呢……”

  陰冷的笑容自他嘴角緩緩勾起,聽見周圍人的竊竊私語,心底的黑暗正在瘋狂的發酵。

  隻需要一次。

  隻需要這一次,也許他就能飛黃騰達,僥幸的話還能從此一飛衝天!

  那些被妖帝陛下帶走的家夥哪一個最後不是跟換一個人似的,回想著自己昔日那個狐朋狗友再見時竟目不斜視的無視自己的討好,男人就是氣不打一處來,隻想著有朝一日能將對方狠狠的踩在腳下。

  至於現在……

  男人握緊了拳頭,目光死死的盯著簫無心的背影。

  殊不知早在他們停滯不前時,走在前方看似毫無察覺實則一直有在留意他們動向的簫無心便已經稍稍警惕了,這會兒有裝作不經意間瞥見他們在竊竊私語,簫無心頓時有些不安了。

  這裏的人都是無法無天慣了,但不知為什麽會這麽安分隻是跟在她身後,事出反常必有妖,除非這個地方有規定讓他們投鼠忌器不敢太放肆。

  心中已有數,簫無心繼續佯裝漫不經心的四處閑逛,然而逛著逛著突然猛地停了下來!

  “規矩……”她輕聲呢喃著道,若有所思。

  目光卻始終留意著周圍,在這裏待了一天,早知道這些人不是什麽善茬後她自然也不會抱著尋常心態真的在逛街,然而她一路走來,最開始人還很多,現在這四周的人卻逐漸減少。

  到現在,更是除了偶爾兩三人在附近走走看看,沒過多久又迅速的離開。

  偌大的街道上隻有她一人,風吹過都淒涼得可怕,不過這也讓她更加突出了。

  終於反應過來自己遺忘了什麽的簫無心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她好像……

  “來者何人!”

  “此乃罪邪王都,閑雜人等速速退離!!”

  一聲厲喝當空從前方轟炸而來,餘音繞空,強大的威壓傾瀉而下。

  簫無心首當其衝當即頭腦裏一陣暈眩發脹,臉色大變連忙迅速離開遠處方才臉色好看了些,四周原本還微微開著門的店麵幾乎是同時,瞬間砰砰砰的幾聲,門窗全部關上。

  這麽誇張的仗勢……

  默默留意到周圍變化的簫無心暗暗咂舌,此時逃離已經來不及了,她站這裏都能看見大道前方盡頭忽然一道天光破開空間,從中走出了排排著裝整齊彌漫著肅殺之氣的黑甲衛。

  “大人誤會了,我初到此地不知道這裏是不能來的,並無冒犯之意還望大人息怒。”識時務者為俊傑,低頭低得毫不猶豫的簫無心語氣弱弱地慌張道,仿佛被嚇得不輕。

  別的不管。

  反正她這態度是讓對麵走出來的黑衣男子意外的挑眉了,回阿裏罪邪之城的無一不是心思膽大天不怕地不怕,這麽今天來了隻小老鼠?

  黑衣男子視線看去,卻見大街一旁,站著個將自己渾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身高矮小瘦弱的小子,眼底頓時劃過一絲好奇,不過轉瞬就恢複了平淡,薄唇親啟聲音冷漠氣勢威嚴:“速離,念你是初犯便不殺你,若再有下次……小子,你的命,本尊也保不了!”

  真不知道帝尊腦子抽得啥風,好端端的突然想著來這下等麵位遊行視察,平日裏也不見他有好好治理的心思就知道壓榨他們這些但屬下的最後一滴血。

  他都要懷疑帝尊在下等麵位這些年是不是受了啥刺激,腦子不清楚了。

  拍飛自己這些膽大包天的猜想,黑衣男子見簫無心乖乖的應下,頓時滿意的點頭。

  忽然感歎,如果罪邪之城裏的這些家夥也這麽安分就好了,至少他能抽出不少時間出去陪美人而不是坐在冷冰冰的大殿裏,陪那群糙漢子。

  隱匿於黑暗深處,如靜伏的深淵巨獸,透過迷霧重重隱約可以窺見那高大巍峨的身軀是如何的恢弘盛大,被風月侵蝕的斑駁留在了上麵,卻並未留下破敗,反而威嚴更勝。秘境中樞位於萬丈深淵之底,這大概是出乎夜靈預料之中的結果。

  斷裂的城牆下,一行人顯得如渺小的螻蟻站在龐然大物麵前,高高的城牆之頂上,一抹婀娜身姿靜靜地矗立在那,不知過去了多久未曾變過遠眺的思念。

  直到今日意外來客到臨,早已凝固的視線方才微微轉動,落在了下方——

  輕微一動,浩然重力從上方傾瀉而下,不由分說的阻斷了一行人繼續前進的腳步,更讓這條路變得寸步難移。

  “是她……”天海棠花微斂下了眼簾,神色並無意外。

  在來之前,他們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被強製留在這個地方這麽多年,要說不疑心那是不可能的,僅僅是憑借著心中的尊崇與敬畏默認了這種變相了囚禁。

  不許他們與外界之人接觸的原因究竟是什麽,以聖神為由,讓他們固守此地的理由又是什麽,若是聖神已經遇難,那麽這裏的固守便成了偏執,毫無意義的偏執!

  “小心,這麽些年過去了,也不知道她現在又是什麽情況。”宴靈眉頭皺起,這股威壓不是阻攔,而是警告。

  倘若再靠近一步,便會遭到她的無情截殺!

  不念舊情,一步之差,舊情斷絕。

  “你們可以止步了,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吧。”夜靈從後方走出,平靜的說道,同時朝著前方腳下堅定不移繼續走去。

  宴靈張口欲要攔下他,然而身前忽然多出了一隻手,頓時愕然看去,不解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尊重她選擇的意思,她不是魯莽之人,我希望你們可以信她一次。”

  別說宴靈了,就連一旁的何賀齊都忍不住的一臉震驚的望著他,要不是還有外人在,他甚至要去摸他的額頭是不是發燒傻了。

  楚浩然神色不變,他回頭看了一眼已經遠去的夜靈,掩下了眼底的複雜之色:“就這一次,她希望你們不必因為這些動搖情感,否則你們以為她為什麽要讓你們留步。”

  夜靈的年紀和他差不了多少,然而每次和她在一起,楚浩然總能意識到自己的不足。

  她總能考慮到很多,一路走來要是沒有她,怕是自己和何賀齊也無法到達這裏,更別提考核中有些考題簡直就是變態才會想到,蠻力,隻會讓考核陷入無解。

  “隨你們。”宴靈默然,隨後收回了要邁出去的那一步,算是妥協了。

  夜靈時不時用心良苦他不知道。

  不論真假,這份心他就自作多情的領了吧。

  楚浩然鄭重地頷首:“多謝!”

  何賀齊啞然了。

  視線古怪地在楚浩然的身上轉溜了一圈後,倒也沒有說什麽,隻是若有所思的閉上了嘴看向別處。

  作為從小到大的兄弟。

  他哪還看不出來,其他都是借口,怕是隻有那個……是真心。

  之所以不說,也是難為楚浩然了,能認清自己和對方的差距而不是一頭熱的嚇到人姑娘,實在不容易。

  ……

  走出數百米外,身後的幾人似乎被層層白霧遮掩變得模糊,夜靈斂下了眼簾。

  “有人不願傷你,可我必須通過這裏。”

  前方是白霧,身後是白霧,四周皆是白霧。

  身在其中,她看不見周圍發生了什麽,不知道周圍又是怎樣的風景,竟是憑借著多年在刀尖上行走的直覺踏上了她認為正確的路。

  她身子微側。

  隔著白霧,仍是可以判定前方不遠有人站在那。

  宴靈說過的話她沒忘記,琴音流——擅長禦音之術。

  “離開,這裏不是你們該來之地。”冰冷的聲音聽不出有一絲情感包含在裏頭。

  然而,她卻是讓步了!

  因為夜靈的一句,宴靈口中不講情理的人,卻動搖讓步!

  是什麽原因,她不想知道。

  但……

  “遲了,已經走到了這裏,相當於走到了目標的門口,你卻讓我們轉身離開這裏這樣荒唐的事情,你覺得可能嗎?”

  夜靈淡聲說道,視線落在前方,卻隻能看見一道模糊的身影無法看清對方的真麵目:“另外,是不是該來之地,得我們自己說的算。”

  “癡迷不悟!”琴音流重重冷哼一聲,餘音遠揚悠悠傳開。

  悠揚之聲忽然響起,毫無預兆的逼向全場,白霧如同燒開了的水一般,沸騰了起來。

  指尖靈光泛起,夜靈搖頭:“我們都挺執迷不悟,你也好不到哪去,被執念糾纏的靈體命不久矣隻會比我更寸步難移!”

  “放肆!!”

  冰冷的聲音冷意更勝:“九重殺!”

  “極天有令,風雷訣——落!”

  殺招同時發動。

  夜靈轉身避開白霧凝成了一道白條,寒氣附著,觸之身體便會在數秒鍾失去行動能力,而在這短短幾秒裏,便會是夜靈喪命之刻。

  風雲凝聚,雷霆大作。

  白霧將兩人團團包圍在裏,已形成無形結界,狂風吹過白霧不為所動,顯然不是普通的霧氣。

  站在百米外的幾人饒是在想信夜靈,此時也忍不住一顆心提了起來。

  “她可以嗎?”天海棠花冷汗微冒。

  楚浩然咬牙:“有什麽不可以的!既然她說可以,那就一定可以!”

  “她……”天海棠花欲言又止,他看了眼宴靈,在對方微微搖頭下最後隻好隱忍的憋回去。

  這兩人類不知道的事,他們可是一清二楚!所以他會驚異宴靈的選擇,信一個在人族之中都還算幼童的小丫頭,這簡直就是在拿自己的命去賭一個可能一場空的注。

  宴靈垂下眼眸,心中已有決斷。

  “半刻鍾。”

  其他幾人不解的回頭看他,不明白他在指什麽。

  “什麽半刻鍾?”阿天一頭霧水的問道。

  “給她半刻鍾的時間,如果半刻鍾到了仍是不見轉機,我會出手,但同時,也會放棄之前的決定。”

  宴靈淡聲說道:“我真想賭,她是一個懂得靈體這是我這麽些年來遇到的第一個,但如果她的能力並未到達那種程度,我所提的要求隻會害了她。”

  “這樣也好。”天海棠花幾乎是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就開了口。

  楚浩然心中猛地一沉,和何賀齊默默的對視了一眼後,他回頭道:“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按理來說我們不該插手,但若是你們敢傷她,即便是拚上這條命,我也不會退讓!”

  何賀齊傻眼,不是,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啊!

  “反之,如果夜靈無事我們會離開,琴音流傷她不算。”這情形,想要無傷退離是不可能了,但命得苟住就怕一個解決了這邊三個全反了。

  靈植,靈體。

  果然難以接觸,也難以揣測。

  這類本該歸屬天的靈物,根本不受任何局限,修煉上隻要條件具備,一個個都能和了興奮劑一樣猛地往上衝。

  “……我不會出爾反爾。”宴靈先是沉默了幾秒,然後說道。

  顯然,他是明白楚浩然和何賀齊擔心的是什麽。

  “夜靈對我有救命之恩,所以這一次,如果她敗了我會護她離開這裏。”

  隻有一次。

  那就是說,一次算是一命換一命,下次見麵就沒有那麽簡單了,也許是成陌路也許是成敵人,本來就沒有多少交情,所以都有可能。

  何賀齊感覺自己快要被現在這種情形逼瘋了,生怕楚浩然衝動,他退後的一步,抬手放在楚浩然的肩上稍稍用力:“嗯,那我們知道了。”

  得到提醒。

  楚浩然回神,再不甘願也隻好默認。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還沒結束就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所以這些人是有多不自信,就這麽以為夜靈會敗?!

  “連你也這麽覺得,不應該啊。”楚浩然納悶的看向何賀齊。

  卻遭到何賀齊咬牙切齒的輕瞪,目光朝夜靈那邊一瞥,意有所指的又瞪了他一眼。

  楚浩然,就是一頭不開竅的牛!

  不過他是不是應該感激涕零了,至少這一次他沒有像上一次那樣一股蠻勁往前衝。

  “啊?”

  “……”算了,他在期望什麽。

  何賀齊有氣無力的抬手擺了擺:“沒事,你看著就好,別想那麽多有的沒的。”

  要不是為了圓他的話,這次壓根就沒開口的必要。

  一個個的,眼睛白長了。

  這不是不相上下麽,也沒見有大動靜,雷聲轟隆隆的一聲更勝一聲反而是那白霧亂了運轉的軌道,其中更是被細碎的電光摻雜。

  所以……

  夜靈,沒有危險!

  另一邊。

  恐怕這回真沒想到,到這裏,相信她的人居然會是何賀齊。

  就連楚浩然也產生了動搖,其他人更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隻有何賀齊沒有被表象衝昏頭腦。

  手中雷光乍現,夜靈一掌轟向地麵。

  “砰!!!”

  地麵龜裂,無數碎裂的石塊四濺而出,與此同時,一抹白霧衝來險些被撲麵而來的石塊砸中,急忙閃開時又緊隨著數塊鋒利的石塊從身後撲來。

  琴音流冷哼一聲:“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喜歡暗地偷襲的主。”

  話音剛落。

  冷兵器之間碰撞出的刺耳聲音響起,琴音流手中短劍應聲而裂!悶哼一聲,血絲從嘴角緩緩流出。

  巨大的衝力讓她隻能順著氣流最後緩緩落在對麵,她咬牙抹去嘴角的血跡,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力量已經被強行封印了大半。

  這股封印之力充斥在天地,卻隻對她有影響沒事誰發出的自然不用問了。

  “咒術,是我小瞧你了!”

  “喝!”

  冰棘貫穿地麵,速度飛快的撲向夜靈,琴音流雙手凝聚力量:“但還不夠,咒術雖強但卻太雜,人族的貪戀讓你無法專注,更無法發揮咒術最大的威力!”

  手中泣血輕揮,烈焰撲去,將冰棘融化在瞬間。

  夜靈聞言挑眉:“嗯?”

  咒術太雜了?

  ……行吧。

  這還是她第一次聽人說,驅魔咒術太雜這樣的評價。

  不過……

  “貪戀不分種族,若要說,在場眾人皆心存貪婪,你又如何逃過?”這樣也能上升到族群攻擊,人族是貪,可不見得別族就高尚。

  魔族貪,因為善戰所以四處發動戰爭,欲要一統。

  妖族貪,因為急於擴展領土將手伸到了人族的地盤,以至於最後被打壓得喘不過氣。

  曆史是個好東西,很多族群都貪,結局有好也有壞。

  拿大的說太遠,拿小的說,這些人不也貪那一點僅存的回憶?都不必爭,誰都希望美好多存留一會兒,這是奢望也是希望,但也是在得到過後的貪戀。

  六道分明。

  將七情六欲分得清楚。

  真正不懂的,是武斷和盲目的人!

  戰火沸騰,火焰與寒冰的糾纏,在相撞之間就分出了勝負。

  “不可能!”琴音流驚呼一聲,臉上的冰冷已經蕩然無存,手中的短劍再次衝撞中龜裂出了幾條細微的紋路。

  隻是這一下,就讓她臉色大變。

  “斬!”

  泣血再次從頭劈下,白霧動蕩將一聲驚雷轟然落下!

  危機一刻。

  驚見琴音流眼中痛色湧現,一咬牙,竟是將手中的短劍收起,運掌迎上利刃。

  大地動蕩,哢嚓一聲破碎的聲音,結界被雷霆震碎的同時白霧也終於被摻雜的雷電共鳴下逐漸驅散,露出了裏麵的麵目。

  破碎如廢墟的戰場,一紅一藍兩道光芒如果刺目的映入眼簾。

  宴靈臉色一變:“怎麽可能!”

  身影一晃,化作殘影迅速朝戰場裏逼近。

  “啊?!”阿天被嚇了一跳,慌亂中後退了好幾步。

  夜靈眉頭蹙起,身子一轉原本順勢劈下的泣血突然攻勢一改,橫掃而出。

  “轟——!!”

  琴音流受到劇烈的攻擊,火焰從上方揮過的同時,將她身周凝聚的寒冰一同毀去,瞳孔急劇一縮間飛出的身體忽然並沒有遇上想象中的痛,反而落入了一個帶有溫度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