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罪邪之城
作者:一念奈何      更新:2020-09-19 23:38      字數:8721
  也別指望簫無心進了廚房還能端出一份像樣的東西出來,那玩意兒給狗吃狗都不搭理她。

  所以現在蕭禦焱麵前的這些粥菜都是她前不久剛剛從外麵買來的,大半夜的,就別折騰讓人拉肚子上吐下瀉了……

  拿起勺子才剛剛抬起手,忽然,蕭禦焱又猶豫地放下,抬眼看向撐著下巴打了個哈欠的簫無心。

  哈欠打到一半突然噎住,簫無心嘴角抽搐了下“……”

  “無心沒有想要問的嗎。”他垂下的眼簾,語氣帶有淡淡的不知所措,其實要他解釋的話,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簫無心抿了抿唇,換了個姿勢整個人趴在了桌子,兩條手臂朝前伸著眨巴著眼睛“爹爹還困不?”

  “不困。”他才剛醒,蕭禦焱眉宇間浮起一縷無奈。

  哦了一聲。

  簫無心收回手臂,枕在自己下巴處,擠了擠眼睛陣陣困意一陣陣席卷而來卻還要強撐著睜大眼睛“不好吃嗎,可我聽隔壁張大媽說那家還不錯,還是爹爹沒胃口不想吃。”

  一口都沒吃,難不成聞著就沒食欲?

  不應該啊,她那會兒聞著的時候還饞了好久,難不成是她腦子迷糊了,連嗅覺也出問題了?

  “沒有……”蕭禦焱下意識的將那一口粥送入口子,仿佛是在證明自己並沒有不想吃,咽下後又一本正經地點頭“很好吃。”

  寶貝女兒送來的,就算難吃也好吃。

  知道簫無心是在顧慮自己所以沒有多問,蕭禦焱心底回蕩著絲絲縷縷的柔和,沒過一會兒,一碗粥就已經見底了。

  “好了,剩下這些我來收拾,快回去睡覺都這麽遲了!”看著簫無心這已經不知道第幾次犯困打哈欠,蕭禦焱終於忍不住地說道,一邊將正要收拾的簫無心往外推去,不斷輕聲催促道。

  都這麽遲了,也難為簫無心一直候著,腳沒有飄到自己院子門口而是來到這裏。

  顧清揚已經在天黑之前就被簫無心弄走了,一個大男人啥也不會,站在那除了當木頭什麽都不行,還不如遲早離開該幹嘛幹嘛去。

  揉了揉眼睛,簫無心朦朧的睜著眼睛“爹爹可以嗎,要不……”

  “別要不要不了,快回去,等爹爹將旁邊的院子清出來了就回來住。”就剩下半個月不到的時間,蕭禦焱心中再不舍也知道不該攔著簫無心向往外麵的世界,然而那是理性而論。

  簫無心頓時苦下了一張小臉,雙手合十,哀求道“不要嘛,我覺得那裏挺好的啊,來這裏太不方便了而且人也多。”

  “那就遣散府裏的下人。”蕭禦焱道。

  這麽霸道強勢的話,簫無心嘴角一抽,繼續不死心的道“可我喜歡院子裏的那棵大樹,要是沒有它我吃飯都吃不香,睡覺也睡不安穩。”

  心想著隻有她這麽說,蕭禦焱總該答應了吧。

  愛女心切的他怎麽可能會忍心自己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呢,於是,看似還在哀求中的某女實際上已經信心百倍,這會兒隻是裝作弱勢,博取同情而已。

  她隻是不想距離蕭禦焱那麽近,而且是真的不方便。

  就隻隔著一麵牆,那他還不是隨時隨地串門?萬一哪天厭煩了這樣從一個門走進另一個門的過程,然後把牆給拆了……簫無心打了個寒顫,最最要命的是,簫無心沒忘記夜宸離開前那意味深重的一句‘保護好自己,我會再來’。

  當時羞的她恨不得一巴掌把人拍飛,哪裏還會想別的。

  要是讓蕭禦焱和夜宸撞上,絕對會比火星撞地球還刺激,她夾在中間,於情於理夜宸這個外人都會從頭到尾被她針對到底,然而……

  不知道怎麽回事,每當聯想到那種場麵,腦海中就會不由自主的浮現那時還是‘南宮寄羽’時的他,那副欠揍又不怕死卻總是喜歡故作委屈的模樣。

  “算了,想他做什麽。”

  簫無心小聲的嘀咕的一句,這麽多天了也沒過音,對方怕不是早忘了這旮旯還有個他隨口許下承諾的黃毛丫頭吧。

  她想給自己一次機會,一次再次接納曾讓她一度絕望的感情,所以她不會對夜宸抱有太大的期望與要求,他想做什麽就去做吧,她也有自己要完成的事,至於能否成……那就要看緣了。

  說來好笑,讓一個不信這種緣分的人相信緣分,究竟是她變了還是這個世界變了。

  沒聽清簫無心剛才說的話,蕭禦焱愕然道“怎麽了?”

  “沒!沒什麽。”咯噔了一下,簫無心幹笑連忙擺手,然後抬腳就邁過了門檻,朝他招了招手“那我先走了,搬家的事爹爹你就別想了,我還是喜歡原來那個小院,早點休息哈拜拜~!”

  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就算了,問題是說完後撒腿就跑的人。

  蕭禦焱目瞪口呆的看著行雲流水般風風火火逃也是離開的簫無心,笑著搖了搖頭,抬手輕輕揉了揉眉心,再抬眼時忽然其中一隻眼睛黑色逐漸被金色吞噬,一半如俯瞰眾生的超然冷傲竟,另一半如溫潤輕柔的溫和。

  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彼此衝撞,更如冰火兩重天相互針對不分上下。

  “有進步,竟能阻擋吾出來。”‘蕭禦焱’冷嘖一聲,不屑笑道。

  “有我在,你休想傷她!”蕭禦焱咬牙切齒,溫潤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怒意“乘隙而入,若非我情緒失控,你也沒有再出來的機會。”

  ‘蕭禦焱’不以為然的笑了下“再怎麽‘若非’那也是假設,現在的結果是吾成功突破了你的封印,你敗了。”

  蕭禦焱什麽都好。

  在外,他就是十全十美,完美無瑕的人設,仿佛這天底下就少有能和他比較一二的男人。

  溫潤如玉,待人謙虛,彬彬有禮進退有度,不卑躬屈膝也不傲慢無禮,恰到好處的溫和與疏離會讓人感到自己受到了尊重的同時,又不覺得對方是故意而為雙方之間始終存在距離,他不會讓這距離短一寸,也不會讓這距離長一寸。

  這樣的人。

  試問有誰會不為他著迷?

  羽嵐國第一美男子的稱號絕非單憑蕭禦焱這張臉,容貌能征服女人,氣場品性能征服男人。

  簡而言之,通殺!

  “放心。”

  ‘蕭禦焱’走到床邊,眼底劃過了一抹精芒“暫時,吾對這個世界突然有興趣了,所以不會對它動手你暫且可以放下費心壓製我的力量,這樣還能多留在她身邊久一點。”

  “否則她還沒離開,你就得先走一步了,這會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蕭禦焱眉心微微動了下“你威脅我?!”

  “……吾真懷疑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威脅?你以為自己有這殊榮?”‘蕭禦焱’冷嘁了一聲,譏諷的意思簡直化作把把利刃往人心底深處紮。

  可這些對蕭禦焱來說都已經是過去習以為常的日常,早就習慣了。

  蕭禦焱恢複了冷靜“別讓我發現你有傷害無心的念頭,否則即便是要與你同歸於盡,我也在所不惜。”

  “嗬,愚蠢。”

  今夜,是難得沒有風浪的一晚。

  十幾分鍾後,夜靈一身輕鬆的從裏走出,順手捏碎了核心晶石。

  身後無數黑色人影瞬間崩潰解離,四周也恢複了白色世界,隻剩下夜靈一人走在路上,隨著她走過,身周又浮現了淡淡的城市虛影,卻在她離開後消散於無形之中。

  幻境接二連三還未成型便遭到不明力量的幹擾而潰散,這一現象夜靈自然看在眼裏,幻境雖失去了核心,但還在運作很顯然核心並非唯一。

  “有人在幹擾幻境,會是誰……”夜靈疑惑的看了眼四周,腳步並未停下,

  最近見夜澈的次數有點多,這讓她下意識的就聯想到夜澈,可卻一點都不實際,若是夜澈他也不會這麽含蓄,此時應該早就跳出來了。

  所以,有人幫她!

  出了幻境後,她果然又是第一個,身邊的楚浩然一動不動直挺挺的躺在那,就差雙手交疊規規矩矩的擺在胸口。

  “這麽看去,他還是很安詳的。”阿天腦子裏不知道哪根筋抽了一下,順口的道。

  天海棠花一頭黑線,抬手,啪地一下把阿天的腦袋拍了下去“說什麽渾話,討打就直說!”

  阿天頓時委屈的道“實話實說都不讓,天花你也太……啊!我不說了,別打我!”

  慫,且毫無底線。

  看著天海棠花那隱忍的舉起的左手,阿天後腦勺就直疼,剛才那一下,是真的沒有半點留手在裏邊,他都能感受到腦子裏的水在晃來晃去了。

  簫無心倒是很平淡,因為這第一眼,她的確也看成了……

  尤其,這周圍都是花,還都是白色的花,大朵大朵的圍繞在楚浩然的身邊,反而是他身邊那側躺著的何賀齊沒有那麽規矩,自然也就沒有那種怪異的感覺。

  這兩人就像是被換了魂了一樣,明明楚浩然才是不著調的那個。

  “他們已經闖過第二關,後麵還有幾關是考驗他們的心性,這對他們避免心魔會有很好的幫助,過去了那麽接下來便不會有心魔這種東西,沒過去,心魔變本加厲,是把雙刃劍。”

  見簫無心看的入神,天海棠花主動的解釋道。

  最後還說了,其實三人到時候了都會出來,這幻境說實話就是考驗他們在其中的表現而已,目前為止,夜靈是最快通過的那個,但也足以證明幻境無法動搖她的信念。

  這真是天海棠花十分滿意的地方,心智堅定者,日後必成大器。

  當然,現在的夜靈還是太嫩了,隻有元嬰期的修為在外麵……等等……

  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的天海棠花猛地又看向簫無心,隨後驚呼道“元嬰期高階?怎麽可能!”

  “難得是我眼花了,可你來時分明還是金丹期,為什麽現在會是元嬰期還是高階……”

  天海棠花神色有些恍惚,幾秒後,又變作了複雜。

  此時夜靈已經望了過來,他露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的笑容“之前是我拙見了,沒想到夜姑娘年齡不大,卻才是最深藏不露的那個。”

  夜靈的偽裝可以騙過很多人,但不包括擅長此道的靈植天海棠花,所以最初才會下意識的忽略夜靈,因為她的年齡是在是太小了。

  十歲。

  都才到他腰的高度,然而夜靈現在的幻術顯然也不是什麽低級幻術,就算是細看去也是毫無破綻,隻要不壓著她。

  看她原先躺著的地方就知道了,這高度分明就和她現在不同。

  而夜靈顯然也是意識到了這點,剛才就是在壓花,這會兒才滿意的收手。

  就是可憐了飽受摧殘的花們。

  “……客氣。”猶豫了一下後才恍然意識到天海棠花的意思,微微點頭,隨後繼續受著兩位昏迷不醒的男人。

  她現在真的就很像個保姆,天天顧著這個顧著那個,這三十天來都要感覺自己瘦下一圈,卻是痛並快樂。

  因為這兩人……

  很有意思。

  ……

  過去了大約有兩天左右的時間吧,楚浩然和何賀齊才悠悠轉醒,醒來之後的第一件事,楚浩然就把何賀齊給暴揍了一頓,一邊說還一邊哭鼻子。

  “王八蛋,老子讓你跑你他媽和個傻子一樣杵在那做什麽,想逞英雄是吧老子讓你逞英雄!”

  被打的何賀齊一臉懵逼,他都還沒搞清楚是什麽情況就被楚浩然抓住,又是還沒等他問怎麽了,這人破口大罵就出來了,完了還揍他?

  這怎麽了得,要上天了啊!

  當即,兩人就扭打在一起,你給我一拳我還你一圈,這才沒過去多久,兩人的黑眼圈就齊了。

  這回輪到回來的三人懵逼了,看著兩個鼻青臉腫的男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什麽的,畫麵太美,不敢想象。

  “好了,都過去了,沒事了。”夜靈將手裏的東西交給阿天後,就走了過去。

  拍了拍兩人的背,輕柔的聲音響起。

  原本哭的很起勁的兩人齊齊尬住了。

  “覺得尷尬就起來,還有人看著呢。”夜靈挑眉,沒錯過這兩人臉上的僵硬。

  楚浩然頓時蹭的站了起來,何賀齊緊隨其後。

  簡單洗漱吃了點東西後,幾人也沒休息,直接就上路。

  本來還打算今天繼續等兩人醒來再做打算,誰知道他們醒來後是感悟了什麽紛紛要求這吃完後就出發,能不耽擱時間就不耽擱時間。

  夜靈自然很嚴肅的道“想清楚,休息一天不會耽擱多久,接下來要麵對的敵人不許我們出錯。”

  “放心吧!不會出差錯的,我們明白這事兒對你重要,不可能拿這事開玩笑。”何賀齊點頭,是認同了楚浩然的決定了。

  見此,夜靈也沒再多說什麽,隻是囑咐了一句撐不住就說後,便出門去找阿天和天海棠花。

  這兩位也沒意見後,就收拾一下出發了。

  夜靈一直都是這樣,她會告訴你接下來會有什麽,不會很輕鬆,至於決定權她很少幫你去決定,是苦是累從別人口中聽到的和自己經曆過的就是不一樣,她不喜歡浪費時間口水去說那些可有可無的話,還不如讓楚浩然和何賀齊自己去感受。

  等撐不住了,還可以再休息。

  然而這一次夜靈真的意外了,因為全程就連最愛叫楚浩然都在默不吭聲,以至於不怎麽吭聲的阿天成了最喜歡說話的那個。

  然而當事人並沒有意識到角色轉換,他們隻知道這段路的變態程度絲毫不亞於被一群蛇狂追出去八百米。

  陡峭往上的峭壁和之前的路有異曲同工之處,讓人看見了第一印象絕對是險字!

  不說別的,反正看見這樣的路,夜靈就生理厭惡,建路的人是絕對不用走這條路的,要麽飛,要麽跟暴力直接撕開空間。

  “上麵的路越來越窄了,大家要小心!”走在前麵的阿天出聲提醒道。

  “好……”實際上已經精疲力盡的楚浩然喘口氣後才繼續道“前麵現在是什麽情況?”

  “上路幾乎需要攀爬了吧,不少地方都是岩石不怎麽結實的,所以你們往上爬的時候一定要看清楚,這一腳踩下去可就沒那麽痛快了。”

  “我記得這裏有隻熊,不知道還在不在……”忽然,阿天嘀咕著說道。

  “熊?”夜靈大腦此時有些費勁,很遠不說可能還要呆滯好一會兒,然後……

  “熊?!”

  “哪有熊?!”

  傻眼了的楚浩然和何賀齊紛紛抬起了頭,目瞪口呆的看著阿天,作為這裏的“主人”這麽嚇唬客人真的好嗎,雖說這裏有什麽阿天他們也說不著,沒有那自然是最好的。

  天海棠花疑惑的道“等會兒,你居然來過這裏。”

  “這有什麽的,我以前經常這樣的好吧,再說了,你們都是大忙人哪裏有空會注意到我呢。”

  阿天不以為然的聲音刺激到天海棠花,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臉都是黑的。

  他不知道,那麽是不是這小子有時就是時不時的給他來點刺激的什麽的,或者偷偷摸摸的去做什麽也沒人知道?

  “說吧,我以前藏在花樹下的酒是不是你偷的。”這個才是關鍵。

  阿天頓時心虛的目光四處亂飄“沒有,沒有的事!天花你怎麽可以不信我呢,枉費我還那麽相信你!”

  我信你,而你居然在惦記著我的酒。

  阿天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嘿嘿笑了一下,被抓包就算了,還是因為這種時候這隻事被抓包,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真沒想到,居然還能被逮住。

  已經不知道這兩位是在說什麽,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事和陳年舊賬就算了出來。

  翻舊賬嘛,懂,都懂,而且還是來了不是嗎。

  “休息夠了就走吧。”夜靈的聲音從前麵傳來。

  這一刻阿天真的很感激夜靈,他就說吧,夜靈是個好人,每次都這麽巧合的幫了他大忙,所以……

  他已經要找個機會,好好報答他。

  前麵的路的確很陡峭,就算是有修為的大家也差點沒一個恍惚就有失手的可能。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夜靈一直在小心翼翼的攀爬著,每次踩在較為結實的地方,沒事之後就可以隨行一點可以了吧。

  總算爬到了頂後,夜靈還沒來得及說一聲,忽然不遠處穿來了震動的聲音。

  很大聲,很激烈。

  就像是……

  獸潮!!

  一定是獸潮,不嗨都黁選,這個就真的很紮心了。

  “終於上來了。”

  楚浩然感激流涕的吸了吸鼻子就差那麽一點點他就要欲哭無淚了,天知道這裏會這麽難。

  何賀齊緊隨其後,然後簡單咳了一聲後忽然愣住“等會兒……”

  “等會兒等會兒等會兒……”又過去了四秒,何賀齊忽然臉色大變,看了眼所有人都在後,從猛地道“走,快走,這地方馬上就要動靜的。”

  動靜,其實動靜一直都有,就是要看是什麽樣子的動靜讓視頻裏的是怎麽樣。

  “是野獸踏過的聲音。”

  “獸潮,這段時間恰好是獸潮,聽著數量還不少還是不要想著以武力解決了,他們真的太……”

  太什麽,阿天還沒說完,忽然臉色驟然一變連忙道“快走!”

  ……

  從上望去,一片烏黑逐漸吞噬著大地,隱約可以聽見其中的咆哮聲。

  萬獸狂奔。

  這要還停留在原地,不說四分五裂也會死的痛苦萬狀。

  爬在高處的幾人默默地注視著眼下這一幕,楚浩然默默地咽了咽唾沫,眼神飄向獸群的後方。

  “它們就這樣跳下去?”忽然,何賀齊驚呼道。

  天海棠花道“皮厚,死不了。”

  幾人沉默了,可以,很直接。

  也許是看出來三人的疑惑,最後天海棠花還是勉強的解釋了幾句。

  原來這種狀況並非是自然形成,而是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導致每過一段時間就會出現大麵積的獸潮出現,並且這種狀況還一時無法得到解決。

  “他定是出了什麽問題,否則不會這樣,每當他力量失控時才會驅散開周圍的獸群,可即便如此那力量仍會殃及沒來記得避開的獸群。”他說道。

  夜靈驚訝道“力量失控?”

  在力量失控下還能保持理智驅散獸群,看來他們即將要見的人是個不同尋常的主兒,力量失控……

  夜靈若有所思了一番後,心底暗暗留了個心眼。

  就連阿天這種性格靈植最開始都是打著利用的主意靠近,可見天海棠花其實也並不是多信任他們,完全像是因為阿天執意要跟著所以才勉強同意。

  “是,一會兒你們就會知道了。”天海棠花輕瞪了一眼剛才就要說出去的阿天,這個沒心沒肺的不虧是根木頭,就連腦子裏塞的也是木屑,都不知道動一下。

  阿天委屈的耷拉下了頭。

  他覺得夜靈人挺好的啊……

  為什麽天花總是要他警惕,她不也沒做什麽。

  聽著話,夜靈頓時識趣的閉上了嘴,雙方本來就沒有任何信任的基礎,也就阿天會因為相處而逐漸放下戒備,除了他之外,這些靈植就沒有一個是好惹。

  又過了一會兒後,一行人才再度出發。

  這裏是處黑森林,從這裏往裏看去幾乎看不出裏麵有什麽,然而當他們走到裏麵時,卻能勉強看清周圍的一草一木。

  這片森林,有阻隔他們視覺的能力!

  猶豫著踏出了一步後,夜靈就平靜卻熟練地繞過一段路,果然,映入眼簾的是那處紮眼的桃花樹和院子。

  以及。

  一個人。

  “這樣有意思嗎?”夜靈微蹙著眉,不解的問道。

  對麵之人臉上帶著一絲笑意,輕聲道“你來了。”

  仿佛並沒有看見夜靈此時臉上的不滿,更沒有聽出夜靈此時的不悅,似乎在這裏等了許久才終於等到一般,臉上泛著淡淡的笑容是以前從未有的。

  “我來與不來都一樣不是嗎,說罷,你要做什麽。”夜靈已經沒有兜兜轉轉的心思,直言便道。

  夜澈似乎有些苦惱的看著她“不一樣,當然不一樣了。”

  他笑著道“怎麽可能會一樣呢,你來和別人來都不一樣,我希望你能來,卻不希望別人來這也許就是最大的差別吧。”

  對夜靈,他仿佛總是有種用不完的耐心。

  可對於已經知道了他那些事的夜靈而言,夜澈此舉,不過是在故技重施,並且在試探他在自己內心還有多少的地位可言。

  “我對你是有期待的,但那已是過去,你又何必再三試探不是已經心知肚明了。”

  如果是剛開始的話,那麽她還有的未知也許就真的遮掩了過去也說不定,然而現在遲了,說什麽都遲了。

  就像兩人的關係回不到最初一樣,他再也不是夜靈心底無所不能的師尊,也不是她需要敬仰崇拜的人,而是一個隻知道自私自利不顧及一切的冷血無情之人罷了。

  “正是因為心存僥幸,所以才想再試一次啊。”如此直白的夜靈倒是讓夜澈有些意外,但轉念一想,又微微一笑,道“看來你現在的親人真的讓你改變了許多,以前你從來不會這麽說話。”

  “那是你不夠了解我,從始至終變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兩人你一句後我一句,最後再次回到了最初的起點,誰也討不到好,卻也是另一種平衡的狀態。

  夜澈歎了一口氣,淺笑著身子微微一側“進來坐坐吧,你許久沒有好好看看這裏了,不知在你的記憶裏這裏是否留得一席之地。”

  當年,夜澈將她帶回夜氏後,去的第一個地方便是這裏。

  這段記憶自然不會輕易流露,如今夜澈打定主意就是要她回想起更多,雖不知道用意,但以她多年對夜澈的了解來看,若是順從了他的意思,恐怕會有更難以預測的事情發生。

  夜靈平靜的抬眼看了看後,道“有些眼熟,原來這地方並沒有被你毀了,我還以為之前是我幻覺了呢。”

  這顯而易見的嘲諷,顯然是針對夜澈,說他過去用盡手段,結果還不是有舍不得的死物寧可帶走也不願舍棄。

  看來,那棵櫻花樹於他有非同凡響的意義!

  發現這一點的夜靈若有所思,她以前就知道這課櫻花樹是夜澈心尖上的一點朱砂痣,更是他的白月光,但沒想到他居然這麽在意,這種程度,和他一直以來表現出來的完全不一樣。

  “看來還是記得的,進來吧。”夜澈並沒有說什麽,其實別說夜靈了,就連他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說什麽要測試,結果真麵對時才發現自己已經下不了手。

  他就說,自己這徒兒的本事豈止這般。

  她啊……

  和以前,當年,過去一樣……

  似乎想起了什麽,夜澈嘴角緩緩勾起了一抹弧度,有些許意味在其中,卻讓人琢磨不透。

  夜靈有句話說對了。

  她從未變過,變化的隻是這個世界,隻是——他!

  ……

  這一行,顯得有些許匆忙,也有些許不知所措。

  夜靈到最後都沒有搞清楚夜澈究竟要做什麽,結果人真的就招呼著她在院子裏小坐一會兒,然後時不時說了些過去的事,夜澈或許是以為她都忘了,實際上,夜靈從未遺忘過,她不過是不想在夜澈麵前展露原本的自己,任何脆弱的一麵都有可能成為夜澈進攻的方向。

  她至今都並未和他正麵交鋒過,然而夜靈總有預感,如今局麵上很快那些棋子會逐一暴露,而夜澈也將會在某一時刻上場,正麵和如今台麵上的勢力對抗上!

  是的,就是對抗!

  她一點也不認為夜澈的野心很小,區區寰宇域和靈域,已是一界之主的夜澈不見得會在意這些,他一定是向往更高處。

  夜靈離開後,夜澈一人在院外停靠了許久,隨即默默的轉身進了院中。

  “這麽寂寥,你知道你現在看起來像什麽嗎?”忽然,樹後穿來了一道溫和的聲音。

  夜澈側目看去,淡淡的移開了視線。

  “像什麽?”他嘴上雖問,然而他並沒有非常在意的又坐回了原先的位置。

  樹後的人嗤笑一聲,親和的聲音卻滿是意味不明的譏諷“孤寡留守老人。”

  “你就像極了這類角色,當初那麽野,在外毫不顧念家中,如今有心回來結果可好家都被自己搞沒了,現在連死了都沒人給你收屍,你真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