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個朋友 (1)
作者:瀧枝子      更新:2020-08-29 22:54      字數:10753
  據三日月宗近所說, 鶴丸的房間在另外一邊,沒時間再等下去了,鳴人轉身就跑。

  “鶴!丸!”

  鳴人手中拖著不知道哪裏撿來的木棍氣衝衝往前跑著,金色的頭發炸開, 怒氣槽似乎在不斷上升。

  我現在可是會使用那種筆了!

  超級會!

  畫畫也會!

  其實字根本寫不好的鳴人, 在畫烏龜方麵確實有天分, 奇妙的天分。

  “畫五隻烏龜!再畫五隻豬豬!鶴丸是豬豬!”

  不停往鶴丸身上加著準備畫的各樣動物,鳴人還細細的分了□□體哪塊地方畫什麽。

  “本大爺真善良……看在他生病我才沒有打他!”

  前往鶴丸所在的地方需要幾乎要穿過整個本丸, 所以隻能隱藏著自己的行動悄悄行動。

  不過住的真偏僻啊……

  他從旁邊的遮擋物中鑽出來,然後自己辨認著每個房間前掛著的銘牌。

  “嗯……找到了!”

  他盯著旁邊掛著的姓名, 仔細來來回回看了三次, 確認這的確是鶴丸的房間後,然後手按在了門上。

  要……要打開咯!

  他緊張的握住了手中的木棍,心一橫眼一閉, 狠狠將拉門扯開。

  原本怒氣衝衝的孩子在此時瞬間變了個表情, 他扭捏的看向一邊, 還抬起自己的手做了個打招呼的動作。

  “喲!這不是鶴丸嘛!”

  鳴人上前, 在陰暗天氣的光線下好不容易才看清楚房中的模樣。

  “好久……唉?”

  想象中臥病在床的白色付喪神卻並未在房中。

  和他那邊並未有什麽差別的房間中卻蔓延著一股奇怪的味道,角落是堆積著的白色的繃帶,上麵是清晰可見的紅色血跡。

  “鶴……丸?”

  屋子中央是更大一灘已經滲透進榻榻米的暗紅色痕跡, 原本刀身嶄亮的刀劍現在卻染上了黑紫色的汙跡,被隨意的丟在地麵上。

  牆壁上滿是淩亂的刀痕,但更加具有衝擊力的則是接近地麵處的抓痕。

  生病?

  這就是混蛋鶴丸生的病?

  鳴人上前, 小心的撿起了那一把屬於鶴丸的刀劍,然後抱著刀劍在這座屋子中踉踉蹌蹌的走動起來。

  是什麽病才會讓這個房間變成這樣?

  所以,把他趕走就是為了不想傷害他?

  衣櫃,沒有。

  書桌邊, 也沒有。

  陰暗的角落處,依舊沒有。

  神遊一般的小孩兒尋找著鶴丸的蹤跡,最後被刀鞘絆倒,整個人都摔在了地麵上。

  這樣接連不斷的打擊就算是大人都有可能崩潰,可想而知,這對於鳴人來說是怎樣可怕的衝擊力。

  【臭小子,你手裏拿著什麽東西?!】來自於封印中紅色大狐狸暴躁的聲音響起。

  同時,原本倒在地上的小孩兒動了動。

  【快給老夫丟掉!一股腐爛的垃圾的味道!】

  腐爛垃圾的味道?

  “不許你這樣說!”原本灰心喪氣的孩子猛地抬起頭來又來了精神。

  他狠狠的拍了拍自己腹部的位置,最後將自己拍的生疼:“大狐狸快道歉!”

  “這是鶴丸的東西!你不能說這個有味……道!!!”

  氣呼呼喊著的孩子突然愣住了,他“啊”的一聲跳起來,然後笑嘻嘻的,討好的嘿嘿笑了笑。

  “大狐狸~大狐狸~”

  九喇嘛:不想理。

  “大狐狸~”

  那是隻屬於孩子的軟糯的聲線,前一秒還在怒罵九尾的鳴人現在則是哼哼唧唧的喊著,有意識撒嬌耍賴的聲音更是讓人難以招架。

  【……什麽。】

  絕不承認自己關愛幼崽的九喇嘛表示,自己隻是不想被這個臭小子繼續煩下去。

  “你聞得到這個上麵的味道吧,幫幫我嘛~”

  九尾:……

  【臭小子,別來打擾老夫。】

  “拜托你了!大狐狸大狐狸!”

  鳴人繼續哀求,然而裏麵的九尾卻不再回話了。

  難道要放棄麽?

  他握住了手中已經有了裂痕的刀劍,上麵的紫黑色汙跡就像是病毒一樣,不時已經蔓延到更多地方。

  要放棄麽?

  放棄鶴丸,放棄自己的朋友。

  【別來找我了。】那個時候身體已經差到不行的家夥,究竟是怎樣的心情呢?

  “我才不會放棄呢……”

  鳴人低著頭,然後死死的抱住了手中的刀劍,就像是給自己勇氣一樣,他又重複了一遍:“我才不會放棄呢!!!”

  世界上沒有什麽人不會有負麵的感情,但總有一種人,麵對這樣的情緒卻絕不懦弱絕不退縮。

  將刀劍背在自己身後,鳴人快速跑了出去。

  就算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找也要把那個家夥找出來。

  就算找不到,也要把他找出來!

  “喂!大狐狸你聽好了!放棄?本大爺最不會寫的,就是放棄這兩個字啊!”

  聲帶震動著疼痛著,顧不得這樣喊叫會不會被不知去向的一期一振聽見。

  年幼的小孩兒猛吸一口吸,將自己的音量和聲調提到最高:“喂!混蛋白衣服!你在哪裏啊!!!”

  由於氣息不穩,體內儲存的查克拉外泄著,早已經失去靈力已久的本丸貪婪的吸收著這一點能量。

  【在……】

  印著刀紋的鈴鐺無風而動,上麵已經掉色的印記就像是被刻畫一樣,進行新一輪的重寫。

  “混蛋鶴丸!”

  【鳴……】

  “鶴丸國永!”

  【我們……】

  屬於藤四郎的鈴鐺上出現了更加清晰的刀紋,最後在白光炸開之後,褪去鐵鏽後的嶄新的鈴鐺出現在上麵。

  【鳴人!我們在這裏!】

  本丸吸收了查克拉,也就意味著已經和鳴人建立起來一絲聯係。

  無數穿著同樣類型黑色小西裝的孩子們由透明,逐漸出現了一些實體。

  穿著小裙子,擁有淺金色長發的刀劍慌張的抓著鳴人的手。

  黑色短發,看起來沉默寡言的付喪神則是摸著自己的下巴,似乎也在焦急的琢磨些什麽。

  亂,藥研,骨喰,鯰尾……這是曾經在本丸中變為原型,或者在戰場上重傷碎刀的藤四郎的短刀脇差們。

  “你們……是誰?”鳴人死死的抱住懷中的“鶴丸”,向後退了一步。

  意識到自身能被看見之後,在場的藤四郎們瞬間停止了自己或轉圈圈或手舞足蹈的動作,一窩蜂的湧了上來。

  但發現自己依舊無法觸碰到鳴人之後,他們唉聲歎氣了一會兒,又馬上嘰嘰喳喳的你一句我一句喊起來。

  【我們都是藤四郎,是一期尼的弟弟們!】

  【鶴丸殿下在這邊!】

  【我們來給你帶路!】

  【鶴丸殿下要不行了!】

  【請您救救他!】

  隻比鳴人高出一些的付喪神們緊緊的圍繞著對方,一群小孩兒焦急的向更偏僻出跑著。

  藤四郎們的機動普遍比其他付喪神要好很多,嬌小的體型也意味著他們能夠進出狹窄的地方。

  【在這裏!】

  這是在本丸更偏僻處的通道口。

  鳴人小心的走進去,悠長黑暗的通道一直延伸到地下,周邊沒有燈光,進入更深處之後就連視物都已經是一種困難。

  幸好有藤四郎在前麵開路,跟著有微弱白光的靈魂前進也不至於摔倒或碰到什麽。

  走到最底層,牆壁上留著微弱的火光 ,這樣即將熄滅的光線卻已經足夠照亮整個空間。

  這是一個簡陋的地牢。

  黑色的,冰冷的金屬鐵欄橫在前方。

  裏麵四道鎖鏈從牆壁處延伸出,或垂直而下,或掉在地麵上。

  而鎖鏈的另外一端,則能夠清楚的看出是一個人的模樣。

  已經變黑的過長的頭發落下擋在了臉前,上半身的衣物早已經破破爛爛了,精壯的身體上盡是抓弄出來的痕跡。

  下半身的白色衣物現在也沾上了不少黑的紅的汙跡,曾經笑著稱呼自己為鶴的白色付喪神,現在卻滿身肮髒的被鎖鏈拉扯著跪在地麵上。

  “……鶴丸!”

  鳴人環顧四周一圈卻並未發現打開牢門的鑰匙,他扯著踢著前麵的金屬杆,使勁敲打著帶著鎖孔的大門。

  然而金屬的大門又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被打開呢?

  這樣劇烈的敲擊並未使大門出現任何鬆動,反而讓其中被困住的鶴丸動了動。

  “你醒了麽?”鳴人抓著麵前的金屬杆,幾乎要將自己都擠進去。

  “你……你不要動!我去給你找鑰匙!還有藥!”

  但搖搖晃晃站起來的付喪神卻像是沒聽見鳴人的話一樣,拖著沉重的四道鎖鏈向前走著。

  原本擋在臉前的頭發散開,那雙紅色的眼眸死死盯向了外麵的鳴人。

  吼——

  這是如同野獸一般的低吼聲,看起來渾身傷痕的付喪神卻速度極快的撲了過來,卻又被計算好的鎖鏈拉住。

  這下子躲在陰影中的付喪神徹底進入光線範圍。

  【這是暗墮。】

  站在周圍的藤四郎們開口道,他們早已經不忍的移開了自己的視線。

  “暗墮?這就是混蛋鶴丸的病麽?”

  聲音平靜得可怕,意外的,平時情緒波動極大的鳴人,現在卻依舊站在原來的位置。

  不怕是不可能的。

  鳴人抬起頭,剛剛那具有衝擊力的一幕早已經將他嚇得手腳發軟。

  但是比起害怕,更加領人痛苦的卻是其他的情緒。

  鶴丸口中含著白色的布料,因為不能合嘴,被改造的尖銳的牙齒裸露在外麵。

  這樣不能說話,會讓人覺得難受,但卻能讓暗墮邊緣的付喪神不會咬住別人,或者傷害自己。

  曾經爽朗的,卻渾身散發著貴氣的付喪神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金發的小孩兒貼在欄杆上,雙手死死的握住了兩邊冰冷的金屬。

  憤怒於這奇怪的病症。

  痛苦於自己的朋友被折磨變成非人的模樣。

  九尾的查克拉升起,由於之前過度使用查克拉還未完全修複的經脈疼痛著。

  藍色的眼睛變為了紅色的獸瞳。

  ……

  …

  本丸的天總是暗得格外的快。

  明明之前還是白晝,不過一會兒就會進入日落的狀態。

  夕陽的最後餘暉被擋在烏雲之後,天空徹底暗淡下來。

  三日月宗近卻依舊坐在原處,看著自己眼前的位置。

  曾經滿是歡聲笑語的一角現在破破爛爛的失去了生氣,就連花草都已經枯萎得消散。

  白雪褪去之後露出了醜陋的黃色地麵,明明離以前的日子並沒有過多久,但卻好像已經過了好幾百年一樣。

  “世間最美之刃……麽?”

  他撫摸著自己的本體刀劍,然後站起身:“這樣的我就算再怎麽被裝扮,都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了。”

  就算擁有再強大的精神強度,遇上暗墮卻依舊不能保持永遠不被汙染。

  外貌的改變無法阻止,心境和情緒的扭曲亦是如此。

  讓一個孩子去尋找已經臨近暗墮的鶴丸,不亞於送他去死。

  如果鳴人能夠將鶴丸喚醒,這是好事,但如果不能,也就隻是死在暗墮的付喪神手中而已。

  而更可怕的是,被暗墮潛移默化扭曲了道德觀的付喪神,甚至隻是將這種事情當作不值一提的小事。

  大腦就像已經分裂出了兩種思想,一種屬於暗墮刀劍的無情冷酷,另一種,則是擁有人情味付喪神的那一麵。

  幸而,他屬於付喪神的理智占據了上風。

  “就算是老爺爺,對暗墮這種東西還是會生氣的啊。”

  失去了以往掛在嘴角的從容的笑,三日月宗近退出了刀鞘中的刀劍。

  已經失去了原來光澤的刀劍在月下閃著寒光,他向本丸的地牢走去。

  手刃同僚麽?

  “在此之前,要向鳴人好好道歉啊。”

  ……

  地牢中。

  紅色的獸眼和那雙汙濁得發黑的眼睛對視著。

  能夠清晰感受到小孩兒“靈力”變化的付喪神們都各有各的反應。

  感受到這暴虐邪惡的查克拉,已經是靈魂狀態的藤四郎們向後退了一步,所有人都本能的講手搭在了腰間的本體上。

  而處於暗墮無理智狀態的鶴丸,則是被同樣充斥惡意的靈力勾起了戰鬥意識。

  紅色的查克拉沿著鳴人的手臂向兩邊劃過去,觸碰到了旁邊的欄杆。

  巨大的利爪出現,將鳴人的手包裹在其中,然後抓住了欄杆。

  原本紋絲不動的金屬牢門被硬生生的撕扯著,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

  “喂……”

  牢門被撕開一個可以供人隨意進出的洞口,兩隻查克拉的利爪被收回體內。

  “鶴丸。”他上前,逐漸走入付喪神的攻擊範圍中。

  【鳴人大人!請您不要過去!】藤四郎們想要阻止鳴人的行動,卻根本無法觸碰到對方。

  “快點給我恢複理智啊!”

  【鳴人大人!】

  暗墮的刀劍靠本能將身前的生物打了出去。

  金發的小孩兒撞擊在旁邊的旁邊的牆壁中,他雙手防禦在身前,身後則是一大片用來緩衝的查克拉。

  被抓破的手臂出現了幾道血痕,他從地上爬起來看向鶴丸,然後再一次向那處走去。

  一次一次走近,然後又被打飛。

  無法掙脫鎖鏈的鶴丸暴躁的低吼著,單純的發泄著自己毀壞眼前事物的暴虐情緒。

  【鳴人大人,求您停下來吧!】

  想要抓住失去理智的鶴丸,想要拉住不停向前走去挨打的鳴人,但沒有實體的靈魂連觸碰到對方都無法做到。

  同伴一次次暗墮,還有痛哭的模樣讓他們害怕。

  如果能有一個人拯救這個本丸該多好?

  但就算如此,他們也不能賠上一個孩子的性命。

  這是與他們不同的,真正的孩子,是一個應該在別的本丸受盡刀劍們寵愛的審神者大人。

  【鳴人大人……】

  【請您!】

  【請您送走鶴丸殿下吧!!!】

  【不要再管他了!】

  【不要再管這個本丸了!】

  “你們……在說什麽呢?”

  暗墮的付喪神已經被一次次重複的動作惹得徹底暴躁起來,他將鳴人按在地麵上,尖銳的利爪刺入小孩兒的皮膚。

  我要把這個混蛋家夥狠狠揍一頓!

  還要在他身上畫滿烏龜!

  上次沒有分出勝負的雪仗下次一定要分出勝負!

  第一會惡作劇的人絕對是我!

  “都說了……放棄這種字……本大爺才不認識啊……”

  失去氧氣的窒息感湧上,脖頸處的疼痛更難以描述,意識正在遠離,但現在卻有比鳴人更慌張的人存在。

  【臭小鬼!你在幹什麽!】

  因為宿主的原因,封印的空間中逐漸被黑暗籠罩。

  九喇嘛焦躁的抓著地麵,身後的尾巴不安的甩動著,因為情緒的原因,查克拉也變得更加不安暴躁起來。

  【這樣被侵蝕的東西,明明用我的查克拉就能簡單的解決!!!】

  隻是暫時交由鳴人控製的查克拉被收回,從小孩兒身體中湧出來的紅色查克拉纏繞上鶴丸的身體。

  查克拉遊離之處便會留下火焰灼燒的痕跡。

  暗墮的付喪神因為疼痛放開掐著的小孩兒,鳴人捂著自己脖頸咳嗽著,然後撲上去抓著開始蔓延著的九尾查克拉。

  “大狐狸!快把查克拉收回來!”

  但就算如此,已經充滿攻擊性的查克拉卻並不停止。

  “給我停下來!”

  身體中的經脈疼痛著,被打後的傷口也疼得不行,手上也因為查克拉的反噬作用出現了傷痕。

  鳴人努力憋會已經都去了眼眶中的淚水,咬著牙想要將鶴丸身上的查克拉拉扯打散。

  感受著逐漸回歸原樣的空間,不理會外麵的發展,九尾抖了抖耳朵然後趴在了地麵上。

  “為什麽要這樣做?”

  波風水門盯著眼前的九尾,在感受到鳴人手上的傷之後更加嚴肅了幾分。

  與九尾的紅色查克拉不一樣,藍色的查克拉顯得有些稀薄,但卻又莫名的溫暖。

  通過經脈蔓延出的藍色查克拉在經過時,引起了鳴人本身的共鳴。

  更為成熟的那一部分引導著鳴人身體中小孩兒的力量,擁有血緣關係的兩人無意之間達成了融合。

  從鳴人手的位置送出的新的查克拉和九尾的查克拉融合著,逐漸開始達到平衡的輸出卻有了意外的收獲。

  屬於漩渦鳴人和波風水門的那一部分用來保護鶴丸的身體,另一部分則是用來祛除暗墮。

  紫黑色的雜質溢出,被祛除了暗墮的同時,由暗墮帶來的疼痛也會被拔除。

  原本暴躁的付喪神安靜下來站立著,紅色的眼睛卻一動不動看著身前拉著自己的鳴人。

  ——這是誰呢?依舊出於渾渾噩噩狀態的白色付喪神歪歪頭,似乎有些不理解自己眼前的一幕。

  他伸出自己的手,想要摸一摸眼前這個孩子的頭,卻突然看見自己已經長出尖銳指甲的手。

  ——不行,會傷害到他的吧?

  付喪神看著自己的雙手,然後又看了看似乎軟軟嫩嫩的孩子。

  ——不能傷害到對方。

  這樣的想法隻是生出一點,腦子中似乎就已經被占滿。

  付喪神掙紮著,卻依舊小心不傷到鳴人。

  原本已經放鬆的鳴人一時不查,然後被鶴丸掙紮開。

  脫離了鳴人查克拉的保護,身上的疼痛再一次湧上來,此時依舊還擁有意識的付喪神卻轉身,直接握住了丟在一邊的刀。

  大概是來自於神明的本能再作祟,付喪神拿著刀對準了自己。

  【阻止他!】

  這個本丸的付喪神在即將暗墮時,都會使用刀劍自行了斷。

  意識到這一點的藤四郎們湧上去,但卻忘記了自己根本無法觸碰到任何東西。

  而那一把刀劍,眼看著就要刺下去。

  明明已經快要救回來了……

  明明已經看見了希望……

  不知道是誰嗚咽一聲,眼淚已經先思想一步湧了出來。

  “鶴丸!!!”

  刀劍刺下。

  血液低落在地麵上,濺起了一大片灰塵。

  “哈哈哈哈~幸好趕上了。”

  “不過,看來老爺爺的力量還是比不上年輕人啊。”

  新月刃,踏張身。

  那是屬於世間最美之刃的光輝。

  三日月宗近擦過臉邊傷痕的血跡,這是來自鶴丸手中刀劍被斬斷的那一部分。

  【三日月殿!!!】

  “說自己是老爺爺的漂亮老爺爺!!!”

  鳴人撲上去再次抱住了鶴丸,眼睛則是亮晶晶的看著三日月,嘴中順便來了一段奇妙話語。

  而爽朗的老爺爺依舊接受了來自鳴人的誇獎。

  這次的暗墮拔除鳴人警惕了許多,隻要鶴丸有任何風吹草動,他便睜著一雙大眼睛盯著對方。

  再加上一邊有三日月以及一群藤四郎守著,白色的付喪神現在想有一點動靜都不行。

  但是暗墮卻沒那麽簡單就能完成。

  查克拉隻是能除去一小部分暗墮,保證暗墮刀劍不會再次陷入失去理智的狀態。

  要徹底除去暗墮,必須得這個本丸的審神者來進行。

  但是這座本丸無主,除非得到新的審神者,或者鳴人直接接手這座本丸,不然刀劍們的暗墮永遠不會完全治愈。

  然而在場的刀劍卻並未提起這件事,就連一向單純的短刀們都牢牢的閉上了自己的嘴。

  雖然暗墮無法完全拔除,但是比起之前的狀態,鶴丸也好了很多。

  三日月宗近抱著鶴丸,鳴人則是牽著對方的衣角,摸著黑走出了通道。

  然而一出去,遇見的卻是本丸前所未有的大陣仗。

  因為本丸突然出現的邪惡暴虐的氣息,大概本丸所有的現存刀劍都穿著出陣服到場,他們盯著通道的方向,嚴陣以待。

  “哈哈哈哈……哎,這種時候好像不該笑呢。”

  結局兩方一方比一方震驚。

  沉默。

  寂靜。

  最後不知道哪裏突然竄出一個黃白色的狐狸。

  “終於找到你了!鳴人大……人???”

  狐之助:瑟瑟發抖。

  兩方對峙變成了三方。

  無限的沉默是以本丸刀劍陣營某個兄長的怒吼結束。

  “鳴!人!”

  ……

  本丸依舊不知道第多少次會議。

  前不久才聚集的刀劍們現在又聚集在了一起。

  不過今天的氣氛卻有些不一樣,大家沉默著,然而都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中間的小孩兒身上。

  鳴人頭上頂著五本書跪在地上,身前放著一張小桌子,拿著自己的筆在上麵寫著“我錯了”幾個字,而每寫一句嘴裏還要跟著念一遍。

  “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

  鳴人:嚶QAQ!

  圍觀的吃瓜刀劍們:噗。

  由此可見一向溫潤爾雅的一期一振,生氣起來更加恐怖。

  “你們不要這樣對待鳴人大人!”

  深覺自己要保護鳴人的狐之助挺身而出,然後蹦蹦噠噠的擋在了鳴人的身前。

  “你們朝著我狐之助來……啊啊啊!”

  旁邊的清光惡劣的揉搓著狐之助,於是,勇敢的狐之助剩下的狠話在慘叫聲中消失。

  “話說,不解釋下麽?”突然有人開頭道。

  集會大廳中的氣氛瞬間緊張了起來。

  三日月宗近喝了口熱茶,一期一振麵不改色站在鳴人的前方,兩人似乎毫不在意,卻不約而同決定護住鳴人。

  “哈哈哈,那我先帶著鳴人出去了,嚴謹的商討會看起來不適合老爺爺和小孩子在。”三日月起身,拉住鳴人走了出去。

  在場的刀劍神色各異卻並未阻止,畢竟大家雖然多多少少有暗墮的痕跡,但此時依舊是那些好相處的付喪神。

  “由一期一振來解釋麽?”

  “那麽,我們現在發問,一期殿覺得如何?”

  一期一振點頭示意。

  “那個孩子是誰?”

  “鳴人,我從外麵撿回來的孩子。”

  “為什麽將他留下?”

  “因為……”

  與屋內緊張的氣氛相比,外麵的一老一小則是和諧了很多。

  三日月宗近文雅地坐在走廊上,鳴人則是大大咧咧的伸著自己的手腳,最後還隨意的躺了下來。

  “對了!”原本懶散躺著的孩子猛地支起了身,然後湊向了三日月宗近。

  “那一招好帥啊!”

  金發的小孩兒跳下走廊,然後手舞足蹈的學著剛剛在地牢中三日月宗近斬落另一把刀劍的樣子。

  “是這樣?還是這樣?哎……學不會啦……但是真的超級帥!!!”

  總感覺自己動作不對的鳴人又跑了回來,然後笑嘻嘻的湊了過去:“三日月老師!教我教我!”

  “老師?”第一次被稱呼為老師的付喪神驚訝的看了過去。

  “因為我想學那一招嘛,那就應該叫老師!”鳴人點點頭,首先對自己機智的行為表示讚賞。

  三日月則是惡趣味的問道:“哈哈哈~可是我也有可能不交你,怎麽辦呢?”

  “哎?!”

  鳴人一臉驚訝不解的湊了上去,一雙眼睛睜得圓溜溜的,然後單純正直的反問著。

  “三日月老師不教我麽?真的麽?”

  有的時候幼崽最可愛的樣子,不是貼著你撒嬌,而是心裏驚慌而表麵上硬要裝成小大人的樣子。

  有被愉悅到的惡趣味老爺爺喝了口熱茶,然後點頭說道:“當然會教的。”

  小孩兒的興奮勁也就隻能支持一點時間而已,更何況今天累了一天。

  身後的門被拉開,三日月轉過頭豎起手指做了個小聲說話的手勢,一期一振這才發現鳴人已經枕著三日月身上睡了過去。

  “哦呀?這麽快就結束了……如何?”三日月宗近問道。

  “留下來了,少數服從多數。”一期一振正準備接手鳴人,對麵喜愛金發小孩兒老爺爺卻先行將其抱了起來。

  “恐怕被暗墮影響得深一些的人會不同意,不過不要擔心。”三日月宗近如此安撫著對方,然後幽幽一笑,然而這笑容卻跟挑釁一樣。

  原本正在談論正事的兩位貌美付喪神沉默著對視片刻,再次開口的時候,話題瞬間偏離。

  “三日月殿,請讓我將鳴人抱回去。”

  “不要擔心,雖然我是個老爺爺,但這樣的孩子我還是抱得起的。”

  “這樣實在是太失禮了。”

  “不要擔心,我不介意。”

  一期一振:……

  三日月宗近:請不要擔心。

  然而在這樣的刀光劍影之下,睡的正香的小鳴人哼哼了一聲,兩個正準備新一輪唇槍舌戰的付喪神頓時噤聲,然後看向了鳴人。

  沒心沒肺沉迷睡覺的鳴人則是吧唧了一下嘴,最後拉住了三日月宗近的衣帶。

  心力交瘁的一期尼無奈的歎了口氣,另外的爽朗老爺爺露出了勝利者的微笑。

  ……

  …

  吸收了鳴人一些查克拉的本丸雖然依舊還是破敗的樣子,但在天氣方麵卻有了些許改變。

  平時基本上都是惡劣的天氣,現在卻大都是陰天,陽光出現的天氣也稍微增加了一些,刀劍們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和普通小孩兒一樣擁有賴床屬性的小孩兒哼哼唧唧的爬了起來,然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一期一振走進來,看見鳴人手中的抓著的某位老爺爺的衣帶後,反而笑得更加溫柔了一些。

  還處於迷糊狀態的鳴人在還沒意識到的時候,一期一振眼疾手快。已經將那帶著暗紋的藍色衣帶抽了出去,丟在一邊的角落裏。

  被溫水糊了臉的鳴人頓時精神抖擻,穿好衣服後鬼鬼祟祟的拖著自己的小包裹跑了出去。

  我!漩渦鳴人!說話從不騙人!也不食言!

  比如自己是個帥哥!

  再比如自己超級聰明!

  還有……

  畫!烏!龜!

  “你不要怪我。”學著畫本裏反派的話,獰笑著的鳴人悄悄拉開了鶴丸新屋子的大門,然後擺出自己帶來的墨水盒筆。

  “哈哈哈哈哈!受死!混蛋鶴丸!”

  左邊一隻,右邊一隻,額頭鼻子也不忘下。

  最後鶴丸裸露的,未受傷的皮膚上都留下了歪歪斜斜滑稽的動物。

  “好像還差點什麽……”此時被藝術大家附身的小鳴人嚴肅的轉來轉去。

  “有了!!!”

  “鶴丸的五龜,鶴丸的豬豬,是你!五龜豬豬丸!!!”

  在鶴丸的眼睛上填上兩個黑圈圈,鳴人深藏功與名,帶上門溜了出去。

  然而他……忘記了作案工具。

  下一個前來照顧探望的鶴丸的首先是歌仙兼定。

  “啊……可真是不風雅啊。”

  一邊感歎著的歌仙安靜拿出了以前收藏的油性筆,然後在鶴丸的身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記。

  同樣深藏功與名的歌仙安靜離去,同樣……沒帶走作案工具。

  以上的情況時有發生,最後不知道為何,作案工具越來越多,甚至連顏料都已經齊全。

  每一個前來看望鶴丸的付喪神都像是旅遊打卡一樣,在鶴丸的身上留下了自己的簽名。

  然而此時並不知道之後會迎來鶴丸怎樣惡作劇反擊的鳴人,開開心心的在房屋中穿梭著。

  今早得知已經能夠隨處玩耍的鳴人興奮的開始新一輪探險。

  “嗚啊……!”

  亂跑著的小鳴人腳下一絆,正以為自己要摔下去,卻不想一隻手扶住了他,鳴人睜大眼睛,然後看向自己身前。

  “對……對不起……”

  “小心一點。”

  好……好漂亮……

  這是一種與三日月老師以及一期尼不同的好看,前者是貴族一般的風雅高貴,而後者則是文人一樣的溫潤,然而眼前的付喪神卻是另外一種美麗。

  紅色的眼睛以及嘴角的痣,合起的頭發紮成馬尾拖在肩膀上,吸引了小孩兒全部注意力的,長相綺麗的付喪神冷淡的點點頭,然後轉身離去。

  鳴人抓抓自己的頭,卻意外的看見對方的包裹著繃帶的手指上滲出了一些紅色的痕跡。

  受傷了麽?

  他向前走著的動作一頓,然後轉過頭震驚的看向自己身後已經走遠的付喪神。

  那位大姐姐的手……受傷了……

  不會是……因為我吧?

  驚恐的小鳴人抱頭蹲下來,然後掰著自己的手指,他好像之前才把一期尼撞傷,現在又把一個大姐姐撞傷了……

  怎麽辦呢?

  所以他負責的對象……變成了兩個?!

  怎麽辦……怎麽辦……

  “鳴人,怎麽了?”正巧路過的三日月宗近和一期一振上前詢問道。

  “一期尼!三日月老師!”蹲在原地的鳴人驚恐的衝了上去。

  一期一振:鳴人先叫了我的名字。

  “對不起!我不能和你們住在一起了!也不能學習劍術了!”

  “我想了想……我還是要對她先負責!!!”

  一期、三日月:……她?負責?

  “哈哈哈哈~她……是誰?”三日月宗近詢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想起對方好看的麵容,鳴人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的頭,臉上爬起了一些紅暈。

  “對不起!一期尼!三日月老師!我……我先去找她了!”

  興衝衝的小孩兒轉身就跑,身後的一期一振滿身石化,同樣,三日月宗近則是複讀機一樣不停笑了起來。

  急!自家的小孩兒被拐跑了怎麽辦!

  而另外一邊跑了老半天才跟上那位“大姐姐”的鳴人扭捏了起來。

  上去麽?

  不上去麽?

  猶豫了老半天的鳴人直到最後還是在悄悄跟蹤著,並且覺得自己的跟蹤技術逐漸得心應手。

  前方的加州清光歎了口氣,最後加快了自己走路的步伐。

  然而身後的小孩兒也跟著加快的速度。

  本來走著的兩人越走越快,直到最後小跑了起來。

  “……你不要跟著我啊!”

  “那你不要跑啊!”

  原本的跟蹤不知為何變成了你追我趕,跑得筋疲力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