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血族
作者:千裏鹿      更新:2020-08-29 20:04      字數:10328
  本能是最不受控製也無法忍耐的。

  吸食血液是吸血鬼的進食方式, 即使季無親已經當了二十年的人類了, 對於吸血還是有一定的排斥心理,但是本能就是本能, 當他再次覺得口幹舌燥的時候已經忍不住又埋首在傅琛的頸側, 小口小口地吮/吸,來平複心底的焦灼感。

  頸側從一開始的疼痛已經變得有些麻木了,柔軟的舌尖抵在傷口處帶來的並不僅僅是疼痛, 火熱的氣息噴灑在敏/感的皮膚上更是帶了一絲撩人的灼熱感,傅琛聽著耳邊季無親略顯急促的喘/息, 眼神漸漸暗了下去, 摟在他後腰上的手也慢慢地縮緊。

  傅琛的手指從季無親的背脊慢慢地撫過, 低聲喊道:“小南……”

  季無親的眼裏閃過了一絲清明, 他將頭抵在傅琛的肩膀上, 聲音帶著一絲暗啞笑著說道:“我會不會把你吸幹?”他說完頓了下,微微閉上了眼睛, “但我真的好餓,而且渾身無力是怎麽回事。”並不是生理上的饑餓感, 好像自從他喝到師兄的第一口血後就有些控製不住自己了,然而吸食的越多,他身上的力氣就消失的越快, 好像失血過多的人是他一樣。

  “神職人員的血對血族有吸引作用。”傅琛略一遲疑,扶著季無親的後背手勾著他的膝彎將人抱了起來,走向房間中央的大床,簡潔地解釋說道:“但因為屬性相克, 會出現短暫的不適。”

  越高等級的神職人員對血族的克製就越大,若不是傅琛當初封印了十個一代血族,浪費了太多的神力,早在季無親喝到第一口血液時就會昏過去了。

  房間中央的大床柔軟舒適,季無親一躺下去就忍不住側頭用臉蹭了蹭枕頭,閉上了眼睛。

  傅琛半躺在季無親的身邊,抬手將他有些淩亂的頭發順整齊,見他的呼吸有些平穩了忍不住低頭用舌尖去舔/舐他唇邊殘留的血跡。

  血液對於除了吸血鬼以外的人來說可不是一個很美味的東西,血腥氣從舌尖逐漸蔓延至口腔當中,讓傅琛微微蹙眉,有些不太習慣。

  隻是在閉目養神的季無親半睜著眼睛看了師兄一眼,勾著嘴角說道:“這麽美味的東西你不要擺出一副嫌棄的表情。”

  傅琛改用手指去擦拭季無親唇邊其餘的血跡,輕聲說道:“你喜歡就好。”他將血跡都擦拭幹淨後,再次低頭試圖和季無親親吻。

  也許是剛剛進食完,季無親的心裏和身體都是一陣饜足,抬眸看著傅琛眼裏的淡淡情意,他略一猶豫抬手放在了傅琛的肩膀上,微微仰頭給予回應。

  季無親的回應讓傅琛的親吻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深入,比之以往的那兩次多了一絲急切,他將季無親壓在身下,閉著眼睛專心接吻,右手摸索到了季無親放在身側的手掌,慢慢地和他十指相扣。

  唇舌相交的感覺讓人著迷,季無親被傅琛吻得有些情/動,忍不住單手摟緊他的肩膀,更加熱情地回應,曖/昧的親吻聲在安靜的房間裏格外的明顯,他想掙脫開被師兄握緊的那隻手但卻被傅琛更緊地禁錮住了。

  “師兄……”季無親在接吻的間隙中含糊喊道。

  傅琛低聲嗯了一聲,微微抬頭看著季無親被吻得越發紅潤的嘴唇,伸手輕輕抹過他嘴角的水澤,說道:“叫我傅琛。”

  “我不。”季無親按著傅琛的肩膀將人推開了一些,玩味地說道:“我就想喊你師兄。”

  傅琛凝視了他一會兒,什麽都沒說,隻是又低下頭打算繼續剛剛那個的親吻,唇與唇剛剛相貼在一起,門口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來人停在門口,沒敢直接敲門,而是站在外麵小聲地呼喊道:“教皇大人,您在嗎?”

  季無親扭頭看向門口,眨眼說道:“有人找你。”

  傅琛從季無親的身上起來,抬手整理被扯開的領口,低聲道:“是神會的一名主教。”他的脖子上麵有著一個十分清晰的咬痕,幸好頭發很長,散開可以稍稍遮掩上一些。

  “你說他要是知道他尊敬的教皇大人剛剛正壓著一個吸血鬼欲行不軌之事。”季無親嘖了一聲,搖頭說道:“會不會覺得人生都灰暗了呢?”

  傅琛抬手在季無親的臉側溫柔地摩挲了一會兒,無奈地笑著道:“聽話,在這裏等我一會兒。”

  “不等,我要走了。”

  “……去哪?”

  “去找同族。”季無親從床上下去低頭將衣服整理好,隨口說道:“我的目標是血族的人,又不是神會的人。”他師兄也曾進過這小千世界,雖然離開的方式不一樣,但是他這麽說應該是能聽懂得。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樣,季無親整理衣服的手停頓了一下,抬頭看著傅琛若有所思地說道:“你可以任意在每個時空穿梭?”每次他離開一個時空之後,師兄都會隨著一起離開,難道進入過一次小千世界後就不會在受時空的限製?

  傅琛避開了季無親詢問的視線,抬手替他將領口的扣子都係好,輕聲說道:“晚上記得回來。”

  看他不打算回答自己剛剛的那個問題,季無親也沒繼續再問,對他點了點頭,無聲地念了一句咒語,黑氣迅速地將他裹住傳送離開。

  城堡的門一直敞開著,仿佛在迎接進食歸來的季無親,英俊男人還和之前一樣優雅地坐在沙發上麵品嚐一杯血液,他看著坐在對麵神態透著饜足的季無親,頗有些好奇地問道:“看來你找到了很好的進食對象。”

  季無親舔了舔嘴唇,回味了一番後,滿意地點頭說道:“不是很好,是非常好。”

  “可惜。”英俊男人遺憾地歎了一口氣說道:“現在不如以前了,好的獵物也隻能享用一次,不能給予他初擁變成同族圈養在身邊。”

  季無親挑眉,“同類的血也可以用來進食?”

  “看來你實在是昏睡了太久了。”英俊男人對著季無親神秘一笑,拍了拍手,燕尾服男人從黑暗中走出來半跪在他身旁。

  “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二代血族,拉格倫。”英俊男人捏著拉格倫的下巴將他的臉轉向季無親那邊,笑著說道:“他的血液和神職人員一般甜美,我敢保證你嚐過之後就會上癮的。”他一邊說一邊將拉格倫的手腕劃破,拿過一旁的空杯子接住溢出的血液。

  拉格倫長著一雙淡灰色的眼眸,容貌精致,他半跪在地上的姿勢十分地恭敬,因為失血臉色越發蒼白就連牙齒都忍不住露了出來,血液是吸血鬼能量的來源,流失的太多會損耗元氣,但即便是這樣,他依舊沒有絲毫的反抗。

  同屬於二代血族,地位應該是相同的,但拉格倫卻是這麽一副恭敬的態度,季無親單手撐著頭,覺得眼前這個場景有些神奇。

  男人抓著拉格倫的手腕湊到唇邊將傷口附近的血液全都舔食幹淨,等傷口愈合了之後才放開,擺擺手讓他下去,拿著一杯血液遞到季無親的麵前,柔聲說道:“來點飯後甜點?”

  季無親將杯子接過來,低頭嗅了嗅,意外地拉格倫的血液竟然並沒有讓他覺得排斥,他抬眸瞥了一眼男人嘴角帶有深意的笑容,隨手將酒杯放到了一旁,說道:“聞起來不錯,但我已經吃飽了。”吸食師兄的血是情/趣,沒有被本能控製的時候,他對吸血還是很排斥的。

  “你好像並不喜歡我。”男人憂愁地歎了一口氣,道:“我獻上的東西都入不了你的眼嗎?”

  “個人癖好,我喜歡自己獵食。”

  男人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身體微傾,看著季無親的眼神混著曖/昧與火熱,一語雙關地說道:“要不要嚐嚐……我的味道?”他上衣的扣子解開了三顆,身體前傾時胸口的春/光半遮半掩,既風流又挑逗。

  “二代血族安珀勒願意為您獻上一切。”

  空氣都因為安珀勒而變得火熱,季無親毫不懷疑自己現在要是提個要求加上拉格倫三人一起玩,眼前這個男人肯定連眼睛都不眨一下,能直接滾到床上去。

  吸血鬼都是這麽沒有操守的嗎?還是說隻是眼前這人比較風流?季無親懷疑也許這是吸血鬼的的本性,不然他那時候為何會鬼使神差地接受了師兄的親吻?甚至心裏還有一些想要繼續下去的念頭。

  安珀勒見眼前這人一臉地心不在焉,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僵,火熱曖/昧的氛圍也漸漸消散,他收起了自己輕挑的態度,轉而認真地說道:“血族加上您如今僅剩下四人,一代血族以下的人隻能活在黑暗之中,甚至不能擁有他的簇擁著,光明女神對血族的懲罰已經夠久的了,您覺得呢?”

  “你想讓我怎麽幫你呢?”

  安珀勒的笑容真誠,“不是幫我,是幫整個血族。”

  季無親好脾氣地笑著說道:“好,你說什麽是什麽。”

  “我很懷念陽光,尤其是在黑暗中待得久了,就格外地想念光明,說出來你可能會想笑,我現在偶爾會在夜晚去光明神會附近轉一轉呢。”安鉑勒對著季無親眨了眨眼睛。

  “你確定是去附近轉一轉,而不是找個落單的神職人員進食一番?”

  “大概我的心裏也是有著這樣的想法。”安珀勒聳了聳肩繼續說道:“光明女神的詛咒就連一代血族大人您也無法破解,但有一樣東西卻可以將詛咒壓製下去。”

  季無親好奇地問道:“是什麽?”

  “日光戒。”安珀勒見季無親不知道這是什麽,就主動地解釋了一番,“神聖獨角獸的角加上魔域的鬼藤果實配以光明女神賜下的聖水一起煉製而成的戒指,隻要戴上它我就不用懼怕陽光。”

  怎麽聽都覺得這三樣東西沒一個是容易得到的,季無親皺了皺眉,說道:“這麽多帶有光明屬性的東西,不會和血族相克?”神聖獨角獸先放到一邊,就是個光明女神賜下的聖水……血族的人用真的沒事?

  “煉金術的偉大就在於它可以實現很多不可能。”

  季無親的眉毛微揚,“你的意思是我除了要找齊這三樣東西之外,還得給你找一個煉金術大師?”

  安珀勒笑著點了點頭,他見季無親的表情有些高深莫測,摸著下巴想了想,說道:“我可以為你獻上我的忠誠。”他停頓了下,又補充了一句,“當然,你要是感興趣,身體也是可以的,我很喜歡你這種類型。”他最後一句話並不是開玩笑,他是真的喜歡季無親這種類型的。

  黑發黑眸,他從沒想過被封印在神會地下的第十一位一代血族竟然會是個東方人。

  “你先說說看這三樣東西都在哪裏,我在考慮要不要答應你。”季無親漫不經心地說道:“畢竟你的忠誠和我的命比起來並不重要。”安珀勒應該是他遇到過的最麻煩的目標人物了,他不像是海月和小狐狸那樣直接幫助就可以了。

  安珀勒的心思深沉,直接一口答應他,他可能還會懷疑自己是否另有目的。

  “神聖獨角獸在光明森林,鬼藤果實在魔域,至於光明聖水我就不知道在哪裏了,其中我能去的地方隻有魔域。”

  “我可以去試著尋找,但結果如何……”季無親聳了聳肩,“就不能保證了。”

  安珀勒唇邊的笑容深了一些,他對著季無親舉了舉杯,柔聲說道:“你能答應我已經很滿足了。”他說完享受般地喝了一口杯中的液體,閉著眼睛語氣輕柔地喊道:“拉格倫。”

  拉格倫出現在他身邊,聲音帶著少年人的清亮,喊道:“在。。”

  “將你為大人準備的禮物帶上來。”安珀勒對著季無親說道:“聊完正事,我們來放鬆一下。”

  季無親眉心一跳,已經猜到了他所說的放鬆一下代表著什麽,但當拉格倫帶著人過來時,他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他們。

  一個金發藍眸的小少年,看著年齡也就隻有十五六歲,跟在拉格倫身後過來時,眼裏還帶著天真,一身可愛的童話睡衣,瑟縮地站在沙發後麵神情好奇地盯著季無親還有安珀勒看來看去。

  “這個人還滿意嗎?”安珀勒曖/昧地看了季無親一眼,伸手將站在他身前的拉格倫拽到懷裏,右手順著他的衣擺探進去摸索,一點都不顧及到還有外人在。

  季無親怔了一下,看著那個少年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緩緩說道:“滿意,送到我房間吧。”

  “祝你有個美好的夜晚。”安珀勒對著季無親揮了揮手,然後翻身將拉格倫按在沙發上麵,打算就直接在這裏來一發。

  免得讓這兩人荼毒到純潔的小朋友,季無親在他們開始上演活春/宮的時候就起身帶著少年走了。

  城堡裏麵的房間也鋪著暗紅色的地毯,裝飾得非常奢華,季無親坐在沙發上麵,看著站在中間神情不安的少年,問道:“你的家在哪?”

  “布、布拉德小鎮。”

  “家裏還有什麽人?”

  少年垂著頭傷心地說道:“沒有人了,他們都生了怪病去世了。”

  季無親沉默了一會兒,低聲問道:“那你是自願跟著他們的?”

  少年有些茫然,“那個大哥哥說我跟著他走,他就給我吃的。”他有些窘迫地看著自己的腳尖,“我很餓。”

  季無親餘光掃到桌子上麵有一個蘋果,隨手拿起扔給少年,“那你暫時住在這裏吧,沒事不要出去。”

  少年拿著蘋果點了點頭,跑到了房間最角落的躺椅上麵,看樣子是打算在那兒窩著睡一晚了。

  季無親靠著沙發仰頭望著房頂出了一會神,心裏有些煩躁,幹脆直接離開城堡去了外麵。

  夜幕已經降臨,神會的廣場上麵一片冷清,占據了三分之一空間的噴泉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將黑暗悄悄驅逐,季無親餘光掃到地上有一枚硬幣,彎腰拿起來扔進了噴泉池裏。

  “許了什麽願望?”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傅琛走到季無親的身後也學他往池子裏麵扔了一個硬幣。

  季無親看了他一眼,情緒不太高漲地說道:“沒有願望可以許。”

  傅琛蹙了蹙眉,疑惑地問道:“發生什麽事了嗎?”

  “師兄,你當初為什麽要收養我?”季無親想到剛剛那個少年,覺得自己若是沒有被師父收為徒弟,沒有被師兄養在身邊,現在是個什麽樣子都還說不定呢。

  傅琛怔忪了下,低聲說道:“沒有為什麽,因為你是我的師弟。”

  季無親斜了他一眼,“換成別人你也會養在身邊?”他可不覺得師兄是個熱心的人。

  “不會。”傅琛伸手攬過季無親的腰身,將他抱在懷裏,輕聲道:“不要多想,我對你好是因為我喜歡你。”

  季無親目光閃爍了下,不動聲色地問道:“你知道我在想什麽?”你剛剛隻是因為看到那個少年而有些感慨所以才忍不住問了師兄這個問題,但看傅琛的神色,好像和他想的並不是一回事。

  傅琛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你隻要知道我永遠都會守在你身邊保護你,不會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

  “……我受到過什麽傷害?”季無親打算趁著師兄終於肯說這個話題時,多套些話出來。

  “什麽也沒有。”傅琛轉移話題說道:“一會兒會有人來這裏做禱告,我們回房間去吧。”

  季無親狐疑地看了他幾眼,見他不打算多說了,頗有些遺憾地跟在他身後回了房間。

  傅琛住的地方是和其他人分開的,所以他們一路上什麽人也沒有看到,季無親想到他白天離開前過來找師兄的人,就好奇地問了一嘴,“神會的人找你什麽事啊?你不是都卸任教皇的職位了嗎?”他記得安珀勒說過傅琛現在是前任教皇。

  “教皇被你重傷了,他們讓我去封印你。”

  季無親咂舌,“我又不是故意的,是他先對我出手的。”

  傅琛嗯了一聲,將房間的燈點上,說道:“他重傷的原因,你隻占了一小部分,神會裏有人對教皇位置心懷不軌,將他的法杖換了,所以才會沒有擋住你的攻擊。”

  “我還以為神會裏都是視權力為浮雲的人呢。”季無親舒服地靠在傅琛的床上,眯著眼睛問道:“你認識安珀勒嗎?”

  傅琛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微微搖了搖頭。

  “他想要我幫他煉製一枚日光戒,這戒指能直接破解掉詛咒嗎?”

  “不能,隻是能讓他暴露在陽光下而已。”

  看來安珀勒並沒有對自己撒謊,季無親垂眸思索了一會兒,問道:“你當初為什麽要將一代血族全都封印了?”

  傅琛輕描淡寫地說道:“血族和神會自古就是宿敵,血族親王派珀爾縱容手下的人囚禁神職,大肆獵殺平民,光明女神被激怒降下神諭,但一代血族是永生不死的體質,所以隻能封印。”

  “真的有光明女神?”季無親關注的重點有些歪了,感興趣地問道:“長什麽樣子?好看嗎?”

  傅琛看了他一眼,說道:“和外麵的雕像一個樣子。”

  外麵的雕像明明連臉都是模糊的,季無親的興趣又消失了,“你一下子就封印了十個一代血族,他們要是出來了,肯定第一件事就是找你複仇。”

  傅琛搖了搖頭,說道:“沒事。”

  季無親對著傅琛招了招手,讓他坐到床上來,然後湊到他耳邊低聲問道:“我幫著你的宿敵,算不算是助紂為虐?”他盯著傅琛脖子上麵的咬痕,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

  “天意難測,也許你以為的‘助’並不是真的‘助’。”傅琛並沒有注意到季無親的視線,見他靠過來就下意識地伸手搭在了他的腰上。

  “說點沒有深意的話。”季無親不滿。

  傅琛沉默了會兒,沒有深意地說道:“不算。”

  季無親情不自禁地低頭湊近咬痕在上麵嗅來嗅去的,血液的甜美氣息誘惑得他又有些焦灼了,但白天剛吸食了不少,又讓他有些遲疑地不敢下嘴去咬了。

  溫熱的呼吸就噴灑在頸間,傅琛注意到了季無親的異樣,側頭捏著他的下巴,眉毛微挑,聲音低沉地問道:“又餓了?”

  季無親咽了咽口水,舔了舔牙齒,違心地搖頭,“不餓。”為了轉移注意力,他幹脆直接趴到了床上,跟傅琛閑聊,“師兄,你在這個時空待了多久才可以離開的。”

  傅琛彎腰將季無親的鞋脫下來讓他能趴得舒服些,說道:“四年。”

  “我在青山寺的這五年裏,你一直都待在小千世界嗎?”季無親記得他師父在讓他進來小千世界的時候,跟他提起過傅琛那時候剛從裏麵出來沒多久。

  “我陪你在青山寺住了半年後才去的小千世界。”

  季無親詫異地扭頭看向他,“我怎麽不知道你在青山寺住過?”

  傅琛一臉平靜地說道:“我沒有出現在你麵前。”

  季無親突然想到了什麽從床上爬起來按著傅琛的肩膀,皺眉問道:“所以你進入小千世界是因為我?”他想到了一種可能,聲音都提高了一點,“你是不是將這個法寶煉化了?”玄劍派的掌門人,他們的師父江華都沒有做到的事情,傅琛竟然辦到了?

  想到了傅琛在每個時空所耗費的時間,季無親的心底輕顫了一下。

  傅琛摸了摸季無親的頭,安撫說道:“別瞎想,我隻是來曆練的。”他見季無親一臉地不相信,頓了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隻能無奈地歎了口氣,起身去將桌子上麵的燈弄滅,然後攬著季無親的肩膀並排躺在床上,詢問道:“要不要進食?”

  季無親側頭在黑暗中看著身旁的師兄,吸血鬼的視力都很好,即使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也能將身旁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師兄從未變過,從小到大對他一如既往地寵溺,但他為何會忘記師兄呢?

  “不餓的話,就好好地睡一覺吧。”傅琛翻身將手搭在季無親的身上輕輕地拍了拍。

  就在傅琛以為季無親睡著了的時候,季無親突然在他的懷裏轉了個身,然後抬頭含住了他的喉結重重地舔了一下,轉而尋到了咬痕的位置,尖牙一點一點地刺破了皮膚,血珠從傷口處冒了出來,被他舔到了嘴裏。

  傅琛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抬手撫/摸著季無親的後背,微微側頭方便他吮/吸血液。

  季無親淺嚐即止,不舍地將傷口舔到不再流血後才翻身躺回自己位置上,輕/喘了一聲說道:“我好像有點上癮了。”他剛剛是打算睡覺的,但是傅琛的氣息一直環繞著他,誘惑著他,讓他根本就抵抗不住。

  傅琛抓著季無親的手腕摩挲了一會兒,然後微微用力將人拽到了自己的身上,垂眸看著他有些失神的眼眸,低聲說道:“還要嗎?”

  季無親怔怔地和他對視,心裏突然有了一陣衝動,讓他低頭試探性地吻上了他的嘴唇,這是季無親第一次主動去親吻傅琛,意外地讓他有些著迷。

  傅琛抬手將季無親往上抱了抱,在後背安撫的手掌慢慢地變了味道,舌頭在季無親的嘴裏溫柔地攻城略地,肆意掃蕩,手也悄悄地從他的衣擺下方探進去,在後腰處細細地撫/摸。

  貼在皮膚上麵的手掌溫度異常火熱,季無親忍不住閃躲了一下,卻讓傅琛吻得更深/入了些,嘴裏的柔軟不厭其煩地誘導著他與之共舞,來不及吞咽的口水順著嘴角緩緩流下。

  “小南。”傅琛抱著季無親的腰突然翻身將他壓在身下,膝蓋下意識地分開他的雙腿卻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他埋首在季無親的頸側細細親吻,手掌從勁瘦的腰身慢慢地往上撫/摸。

  季無親輕喘了一聲,感覺胸前一涼,忍不住蹙眉喊道:“師兄。”

  傅琛的動作微微一頓,他安撫地在季無親的唇上親了親,然後將人抱在懷裏,摸了摸他潮濕的額頭,一邊平複呼吸,一邊說道:“睡吧。”

  差點擦槍走火,季無親的腦袋埋在傅琛的懷裏,思緒還停留在剛剛,身上被撫/弄的地方依舊火熱,被親吻過的嘴唇和頸側還帶著麻麻的感覺。

  直到呼吸漸漸地平複了下來之後,季無親想了想,突然輕聲說道:“師兄,我果然很喜歡你。”盡管還丟失了一部分記憶,但是他對傅琛的感情卻已經到了想要宣之於口的程度了。

  傅琛睜開眼睛看了看,複又閉上了,低聲回應道:“我也喜歡你,隻喜歡你。”

  季無親想到了夢裏的季南,忍不住笑著說道:“我以前肯定特別膽小,不敢跟你表白,我記得我當時做了個春/夢,特別害怕會被你發現,然後你就不願意要我了。”當時那種害怕的情緒,他現在一回想起來,心裏還有些不舒服呢。

  傅琛摟著季無親的手臂縮緊了一些,緩緩說道:“你不膽小,很勇敢,膽小的是我。”

  季無親愣了愣,疑惑地問道:“什麽意思?”

  傅琛避而不答隻是說道:“以後你就知道了。”

  季無親帶著滿肚子的疑惑睡著了,也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傅琛的那句話,他在夢中得到了答案,隔日早晨醒來的時候,他看著躺在身旁的師兄,特別想回到昨天將那個表白收回去。

  季無親的視線太熱烈,傅琛慢慢地睜開眼睛,見他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先是疑惑了一瞬,然後了然地將衣領解開,側著頭詢問地看著他。

  脖子上的傷口被反複啃咬,紅腫的咬痕特別地明顯,被周圍白皙的皮膚一襯,無端地透著一絲引/誘感。

  季無親的視線在那處咬痕上麵停留了一會兒,然後艱難地移開,盯著傅琛的眼睛說道:“我以前向你表白,你竟然敢拒絕我。”是的,他昨晚夢到了季南向傅琛表白了,但是卻被他師兄給拒絕了!

  傅琛的眼裏閃過了一絲尷尬,他伸手將季無親的手抓過來握在手裏,像是在考慮該怎麽解釋,“你當時剛十五歲,還沒有成年。”

  “我不能貿然答應你。”傅琛抓著季無親的手湊到唇邊輕吻了一下,沉聲說道:“但我後來後悔了。”都是因為他沒有給季無親足夠的安全感,才會讓他發生後來的事。

  季無親將手抽出來,舔了舔嘴唇倒是不怎麽急著進食,而是眯著眼睛說道:“我也後悔了,我收回昨天的話,我們恢複成想親也不能親的關係。”

  傅琛看了他一眼,傾身過去試探地吻他,但卻被無情地推開了,他無奈地歎氣喊道:“小南。”

  季無親不理會他,靠在床頭上麵徑自思考該怎麽將日光戒製造出來,神聖獨角獸和鬼藤果實都是有跡可循地先放到一旁,這個光明女神賜下的聖水就連安珀勒都不知道在哪兒……他沉吟了會兒,問旁邊傅琛,“光明女神賜下的聖水是不是在神會啊?是不是廣場上的噴泉?”不是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

  “不是。”傅琛當了三年的教皇,對神會的一些密事也是略有了解的,“聖水並不在神會,而是在禁地光明森林裏。”

  “光明森林?”季無親挑了挑眉,笑著說道:“是有著神聖獨角獸的那個光明森林嗎?”如果這兩樣東西都在一起的話,倒是讓他能省下很多功夫了。

  “就是那裏。”

  季無親疑惑地問道:“那裏為什麽是禁地?”

  “光明森林裏麵有很多光屬性的魔獸,但它們的光屬性與神會的人不同,而且這種屬性的侵蝕性很強,神會的人在裏麵待太久的話會被同化,所以那裏是神會的禁地。”隻有相同的屬性才會發生這種侵蝕的事情,像是普通的人類劍士或者法師對這個就毫無影響,都可以隨意進出光明森林。

  魔族和血族則因為屬性相克的原因,比神會的人還要畏懼那裏。

  “光屬性……”季無親皺眉,“那我不也去不了了?”他不知道自己體內的那股神秘能量到底有多厲害,但整個森林都是光屬性的,隨便想一想就知道他無法和那麽多的光屬性對抗。

  傅琛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季無親覺得師兄的這個眼神有些意味深長,他試探地問道:“你有辦法?”

  傅琛慢慢地點了點頭。

  季無親自覺乖巧地喊道:“師兄。”

  傅琛的眼裏閃過一抹笑意,沒有再賣關子而是直接說道:“我曾經在那裏修行過一段時間,隻要避開魔獸較多的地方,那裏的光屬性對你造不成什麽實質地威脅。”

  “可是我要去找光明聖水和獨角獸。”這兩樣東西他都一點頭緒都沒有,隻能漫無目的地在森林裏慢慢搜尋。

  “你以為我是在哪裏修行的。”傅琛見季無親驚訝地看著他,就輕聲說道:“隻有光明聖水的能量才能阻擋我被森林裏的光屬性所同化。”

  季無親真心實意地感歎說道:“師兄,你真是我的外掛啊。”一下子就解決了最難找到光明聖水,他覺得運氣好點的話,也許能直接在聖水附近找到神聖獨角獸。

  傅琛垂眸不語。

  門口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季無親隨意地瞥了一眼,打著哈欠說道:“有人找你來了。”他的話音剛落下,腳步聲就停在了門外,同時一個聲音恭敬地喊道:“教皇大人。”

  “你不是都卸任了,為什麽還這麽忙啊。”而且神會不是已經有了新的教皇嗎?

  “教皇重傷未愈讓我頂替一段時間。”傅琛下床將外衣床上,低頭認真地整理衣服,骨節分明的手指從下到上,一顆一顆地係著扣子的畫麵特別地賞心悅目,季無親靠在床上看了一會兒,突然說道:“先喂飽我,在出去。”

  傅琛係扣子的手微微一頓,遲疑了下沒有將最上麵的兩顆係上,而是敞著領口走到床邊。

  季無親半跪在床上,一隻手搭在傅琛的肩膀,歪頭埋首在他頸側慢條斯理地吸食了起來,他今天沒有昨天那麽急迫了,而且控製了食量,隻吸食了一會兒就停了下來,滿足地眯起了眼睛將傷口舔到愈合,然後乖巧地幫傅琛沒有係上的扣子認真地係好。

  “在這等我一會兒,我帶你去光明森林。”傅琛碰了碰季無親的耳垂,低頭在他的唇角印下一吻,見他沒有拒絕,眼眸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傅琛出去後,季無親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見他一直沒有回來,有些無聊就隨便找了一件師兄的白袍套上,打開門去外麵透透氣。

  這裏比較偏僻幽靜,季無親避著太陽順著樹蔭漫無目的地往前走,直到來到了一座高高的塔樓前才停下來,他的前方有一個人正低頭做著禱告,黑發黑眸竟然也是個東方人。

  作者有話要說: 季無親:我餓

  傅琛:沒事 師兄喂飽你

  季無親:不是這個餓是那個餓

  提問 到底哪個餓?

  你們知道什麽是絕望嗎?我肝了一天的一萬竟然忘記設置存稿箱的時間了……很傷心 我的活動榜單沒有了 氣的手都在發抖 告訴你們一個壞消息明天的一萬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