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風華不殺她，她本該高興才對，可是見到她如此輕描淡寫說走就走，心頭卻又有些莫名的失落。我韓輕雪好歹也是帝聖一品的強者吧，你怕我報仇，辛辛苦苦跑來追殺倒也說得過去，偏偏隻是為了滿足好奇心跑來看一眼，看完了馬上就走，是不是也太不把我當回事了？

  聖師也是有尊嚴的，就算失敗者，同樣也有尊嚴，你就不覺得太傷人自尊了嗎？事實上，她都已經做好了拚命一戰、用生命悍衛最後尊嚴的準備，哪知道卻是這樣的結果，真的很打擊人啊。

  別說韓輕雪了，連翁元明幾人都覺得莫名其妙，也覺得她太欺負人了。對一名聖師，尤其實力還不錯的聖師來說，這種心理上的打擊、這種對尊嚴的踐踏，比身體上的傷害更加的傷人。

  “你殺得了我嗎？”顧風華扭過頭來，微微一笑，反問道。

  她的臉上，洋溢著強大的自信，那本就絕美的容顏，也更多了幾分神采飛揚的魅力。

  太傷人了，這話真的太傷人了！看到她那動人的容顏，韓輕雪更加的自慚形穢，再聽到這樣的問題，更像是被一刀子狠狠戳在心裏，都快要窒息了，又哪裏能夠回答，臉上露出深受打擊的絕望。

  今天的比試，連帝聖五品的戰九洲都慘敗在對方的手中，最後被逼得爆體而亡，她雖然資質不錯，但能有今日的修為，全是靠著落蒼峰那源源不斷的天材地寶和靈丹妙藥，所有的潛力其實都已用盡，基本上不可能有更高的成就，又拿什麽去報仇？

  而且如今的顧風華還隻是帝聖一品，洛恩恩幾人修為更低，才天聖九品而已，等他們實力更進一步，自己又拿什麽去報仇？

  連韓輕雪自己都覺得，自己說出報仇兩個字，簡直就是莫大的笑話。

  “還有，你真的覺得該找我報仇嗎？”更傷人的還在後麵，沉默片刻，顧風華又接著問道。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韓輕雪眉梢微微一挑，厲聲問道。可是眼睛裏，卻似乎有幾分不安，有幾分彷徨。

  “我對戰九洲了解不多，但還是有些懷疑，他的性子，真的有那麽絕決嗎？他堅持到最後，真的是為了和我們同歸於盡嗎？看他當時的神色，好像並非如此啊。再說了，就算他一心求死，也沒必要拖著你們一起墊背吧？

  我想，他打出最後那道手印，根本沒想過會是那樣的結局。”顧風華接著說道。

  這一刀，捅得比先前那一刀更狠，簡直是字字誅心！

  韓輕雪眼中的不安和彷徨之色變得越來越濃，緊緊揪著衣角，全身劇烈的顫抖著。那樣子，就像不會水的人掉進無邊大海一樣的無助。

  能修煉到帝聖一品的人，怎麽都不會是傻子。她也看到了戰九洲臨死那一刻的不甘、絕望和悲憤。

  是的，戰九洲的性子，並沒有外人想象的那麽決絕，這件事旁人不知道，她這個做師妹的還不知道嗎？她甚至有一種直覺，在戰九洲打出最後一道手印的時候，想的絕不是和顧風華等人同歸於盡，而是想著就此擊敗對手全身而退。

  那麽，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他自爆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