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捱不到那一刻會怎麽樣？”洛恩恩追問道。

  “心神癲狂，神智大亂，無藥可救。”顧風華沉默了一下，這才一字一句的說道。

  如果換了尋常神師，就算神智大亂她也有辦法救治，可莫天行的修為太高，神念太強，一旦失了神智，又哪是那麽好救的。至少以她目前的修為，是怎麽都救不了的。

  四周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

  “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嗎？”鬼冶子問道，緊張之下，他的胸口急劇的起伏。

  顧風華看了鬼冶子一眼，很想安慰他一下，但最後還是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

  逆水行舟，非進則退。莫天行的神魂已經恢複近半，現在若是停下，必定陷入癲狂迷亂之中，絕不會有任何僥幸。

  “也就是說，隻能賭運氣了。”鬼冶子一臉慘然的說道。

  為了救出師父，他苦等萬年之久，好不容易救到了人，卻又是這樣的結界。一想到師父可能就此神智大亂永遠陷入癲狂，他就心如刀攪。

  顧風華沒有回答，隻是艱難的點了點頭。

  洛恩恩和白胖子幾人都沉默下來，以她們的了解來看，顧風華從不輕易報喜，但也絕不會輕易報憂，既然她都擔心莫天行很可能捱不到神魂盡複的那一刻，那他十有八九是捱不到那一刻了。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就在眾人都憂心忡忡的時候，葉無色的念誦聲再次在耳邊響起。

  月白色的僧袍出發柔和而聖潔的白光，莊嚴寶相之下，一朵朵若隱若現的蓮花脫口而出，環繞在莫天行的身外。

  漸漸的，莫天行那扭曲的麵容平靜下來，在他的身上，再也感受不到半分憤怒，半分怨念，半分戾氣，變得如此的安寧，祥和。

  原來，葉無色的經文還寧心安魂的妙用！顧風華等人都是一臉的驚喜。

  隨著那一朵朵蓮花脫口而出繞體飛旋，終於，莫天行緩緩睜開了眼睛。三顆金色的聖珠，也在他的眉間一閃而過。

  帝聖三品！盡管那金色聖珠馬上就消失不見，但顧風華幾人還是看出莫天行的修為，先前果然沒有猜錯，他果然是帝聖之境的強者。

  “師父！”鬼冶子一個箭步衝跟前，眼淚壓眶而出。

  “小默，你回來了。”莫天行伸出幹枯的手掌，撫摩著鬼冶子的頭頂，用幹澀沙啞的聲音說道。

  雖然此時的鬼冶子已是滿頭白發，但莫天行望著他的目光，卻是如此的柔和，如此的憐愛，就仿佛一名祖父望著自己年幼的孫兒。

  “師父，不肖弟子回來了。”鬼冶子泣不成聲。

  “焚天宗後世弟子餘伯謙，拜見宗主大人。”餘伯謙也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行禮說道。

  “你是小默的弟子？”莫天行扭頭望了他一眼，慈靄的問道。

  “晚輩是易青陽的後世弟子。”餘伯謙回答道。

  “當初宗門遇難，青陽師弟僥幸逃脫，自創青陽宗，四處尋找焚天宗遺址，立誌為宗門報仇雪恨，伯謙便是這一代青陽宗宗主。”鬼冶子幫忙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