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一切真相

  封天在眾目睽睽之下飲用‘青唯’的靈泉，他閉上眸子感應這世間的美妙，可是身體卻並無任何異樣。

  一些尷尬讓他難以收拾現在的局麵。

  比如說——

  天帝為何會飲用他人的靈泉？

  他麵色慌張，隻好叫左衛跟右衛先鎮壓下來，奉公跟無私看著裏邊事兒解決了，連忙笑嘻嘻地趕來。

  一麵趕還一麵抽自己耳光子，說：“哎呀天帝，真真是我們二人無用，如此關鍵之時都不在天帝身旁，還望天帝重責。”

  聽著虛假的話語，封天情緒更是焦躁不定。

  他斷然不信手中的青唯竟然並非‘混沌’神！

  ——難道說窺天境的判斷都是錯誤的嗎？！

  他慌慌張張地從懷中掏出一塊不完全的銅鏡——這是窺天境的複刻版，依照他想象中來的。

  在他印象裏誠然無錯，若不是青唯的出現，混沌之神因魂魄靜伏於六界之中，又怎會這般突如其來出現。

  可這‘事實’證明，青唯死了，他已然沒有獲得至高無上的法力。

  再看四周，哪兒還有九幽宣的影子！

  “——該死！竟讓這人給逃了！”封天將手中青銅酒樽猛地一摔，地麵劈裏地裂開一條口子。

  這一切，

  這一切萬華定然知曉！

  ——定然知曉！！！

  封天憤憤地想著，腦中幻想著將那萬華君塞入瓶子之中，讓他的腦漿崩裂開來，狠狠地搖晃著琉璃瓶，再碎裂！

  讓琉璃碎片刺入他的腦髓！以泄其恨！

  雲氏一族世代守衛著仙界，輔佐曆代仙界君王！

  他們身上流淌著的血液，他們身上的血脈！他既然不能擁有！那就殺了有異心之人！

  ——誰料當初之事，竟還有個萬華知曉！

  ——誰知道這萬華君跟這雲家到底什麽關係！！！

  竟然死了後，都還緊緊咬著不鬆口，一點消息都不透露！

  封天正欲撇下迷茫無措的眾仙去天崋殿問個一清二楚時，聽著殿外急促地腳步聲，在地麵“劈啪”作響，聲響激烈像燒著的鞭炮。

  那來人動態、模樣也很是慌張。

  明明身材都是一個球了，還死命往前跑：

  “報報報——報告天天天、天帝！”

  封天正在氣頭上，一群仙家都不敢惹，這時突然闖來了一不知名的小仙，讓封天更是惱氣。

  他沒好氣的轉身拂袖怒目相視：“——有何事！”

  小仙顫顫巍巍，顯然已被某物嚇得懼怕，但他又壯著一顆膽子，跪在麵前：

  “天、天帝……外邊出現了大批黑龍，一路闖入天門，還一直在殿外遊走不肯離去……”

  “——黑龍？！”封天吃了一驚，神情慌亂，自言自語“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他連忙起身：“快、快撫本帝過去！”

  “——是！”

  在場的仙家一聽‘黑龍’幾乎是一臉迷茫，完全不知所雲為何。

  而瞧著天帝緊張的模樣，一個二個又惴惴不安，徒然想到了些什麽。

  這仙界著實和平太久了，

  以前發生一點風吹草動，都算得上是大事兒，都要在仙前仙後嚼舌根半晌。

  現在經曆了魔族入侵，全軍覆沒，就連青唯背叛仙族，這類事他們震驚過後，剩下的也隻是歎息。

  就算現在突然爆出六界毀滅，想必也隻會“啊”一聲。

  “——你們可知黑龍為何？”人群之中突然有人這麽問

  不問還好，一問瞬間點燃了話題。

  天帝沒有讓他們撤退打道回府，他們隻有在這裏悶著，有個話題自然樂得。

  “——黑龍啊？可是黑色的蛟龍？聽說今兒年個，最流行大紅跟大黑。我那族裏的幾個年輕仙，都把毛發染得一團黑，可醜了！”

  有個無知的仙君這麽說著，瞬間引起了他人的嘲笑。

  “你懂什麽？還大紅大黑呢？怎不大紫試試？”

  “哈哈哈哈……”

  “不過要說這黑龍，聽說是天地母族，當初最強大的種族。後邊因為各種原由、分支還是什麽的……不太清楚，反正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這世間了。

  據說有黑龍，那都是魔族那才有的！”

  有仙款款而談，有人信，有人不信。

  “——這黑龍，真有這麽厲害？若真這麽厲害，怕是早就坐穩仙界，成為幾大勢力之一了吧？尤其這黑龍……

  畢竟也是龍啊！黑龍一出，但怕這四海都化為黑龍地盤哈哈哈！”

  “你還笑！”一白發仙翁站了出來，捋著胡須，老態龍鍾，說話麵目很是嚴謹，“聽說這黑龍當初就是在仙界四大海域中，被排斥離間呆不下，才投奔魔族的！

  若真是魔族來的黑龍，依照這複仇性子，隻怕這仙界毀於一旦！”

  老翁話語一結束，在場仙家頓時不再言語。

  一個二個陷入沉思，仿佛今日仙界就要毀滅似的。

  “……”

  畢竟他們都知曉，若不是仙界中評選勢力，同樣種族隻能上一個，那這仙界除了天庭，怕起碼前五都是東海、南海、西海、北海的。

  這些行海域的，地勢寬闊，要掙銀子，自然是有見不得光的手段。

  更說這海域之中，一些龍子為能登上龍王之寶座不折手段。

  ——尤其是東海！

  這老龍王敖嚴死了，新龍王敖墨離也歿了，這幾大龍子自相殘殺隻剩下了四個。

  現在不知還有活的沒。

  “也就說，這黑龍是來複仇的？”

  萬一殃及池魚，他們可就不妙了。

  “——哼，你們想的也太簡單了！”突然有人發聲，眾人回望一眼，卻瞧不見人到底在哪兒。

  “除了魔族那邊有黑龍……黑龍的血統早就被封閉已久了，因為法力高強！

  而一些受到壓迫的墮仙，會在憤怒與仇恨之中褪去本體，化為黑龍！——而這天庭外如此多黑龍，你們覺得呢？”

  隻聽得見聲音，卻看不見人的身影。

  在場的人都覺得心神恍惚，想要到處去尋找卻都找不著。

  可不知為何，聽這聲音說的話，總覺有一股強力的可信度。

  突然有人大膽猜測：“憤怒與仇恨也會化為黑龍——難道說，墮仙們出虛空牢籠了？”

  在這猜想出聲的一瞬，頓時有人著急否認：“——不！不不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虛空牢籠存於六界之外，猶如浮塵一般隨處移動，根本沒人找得著，也根本沒有人看得見！——試問這樣一個堅固的所在，怎會有人逃竄而出呢？”

  被關押進牢籠的墮仙，遠遠比野性狂躁嗜血的魔族來得可怕。

  隻有熟悉之人，才能輕而易舉攻破仙界中所有的防線，摧毀整個仙界。

  “對啊！”這樣的懼怕使得在場的仙家連聲答應，“虛空牢籠如此強大！別說有沒有人逃出來了！根本尋常仙家找都找不著啊！！！”

  “對啊！就是就是！你到底是誰啊，危言聳聽！著實過分！”

  “……”

  一片震驚與懷疑之中，仙界人又開始自欺欺人。

  那聲音來者冷笑意聲，緩緩問道：“——那回幽，是怎麽逃出來的？”

  ……

  回幽，

  仙界啟用虛空牢籠之後，唯一一個，越獄的墮仙。準確說——墮神！

  許多小仙定然不知這一號人，甚至包括青唯這一輩，都並不熟悉。

  但不更老些的仙君，則是對當年之事曆曆在目。

  回幽，

  若是仙力全開，他能孤身一人毀了整個仙界！

  ——這一點，無人懷疑。

  “可、可他還是被製服了，不是麽？他、他……”

  回幽被製服，純粹是聽信當初的天帝之言，繳械投降。

  而付出的代價，便是從此失了一顆心髒。

  ……

  即便如此，也沒有人願意回憶當初回幽的殘忍！

  ……

  從鳳鳩服下鳳楚鳳靈丹後，鳳鳩的麵色好了許多，可精神上並沒有任何的改變。他當時鴆毒發作，走火入魔，若是記得那時的青唯率先顧及青葵，隻怕是會不悅。

  青唯也心知自己的錯。

  她緘默著沒有開口。

  隻是暗暗驚奇，鳳鳩竟然能認得出自己。

  她本來想多問問的，可是看著鳳鳩現在情緒並不穩定，她也隻好作罷。認出人有很多原由，也可以有很多理由。

  而認不出，不記得，隻需要一句話就可以否認。

  “鳳鳩……”

  青唯想要去靠近他，然而方挪動幾步，鳳鳩便不著痕跡地避開了。

  兩人之間再度陌生。

  青唯想要大大咧咧的找鳳鳩吵吵鬧鬧，可這個時候她也辦不到了，她輕歎一氣，低低地望著自己泡在瑤池水裏的鞋子。

  忽而瞥見下邊的蛟龍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在瑤池下麵封印著的，是一條完完全全的鳳。

  ——十分漂亮。

  青唯不知天帝為何要把自己置之死地，卻總覺得這事不簡單，想要與鳳鳩好生商量對策，可她又看見自己的麵龐……

  “鳳鳩，你是不是不喜歡我這樣？”她問。

  鳳鳩淡然一笑，抬起眸子，“如果你這樣想，那就是吧。”

  他連解釋都懶得了。

  中途鳳楚的離世，是她不小心‘揭開’衣物的過？

  她真覺得自己錯了，

  他人待自己好的時候總會想東想西想別的，而當鳳鳩冷下心神時，她想要待鳳鳩好，一切都不是那種‘剛好’的味道。

  反而有‘刻意’的討好。

  “小丫頭——！小丫頭！”遠遠地有熟悉的聲音衝他們打招呼。

  青唯抬眸一看，驟然有種不妙的感覺。

  她下意識地後退半步，“你、你怎會在這兒！”

  ——按理說，自上次萬花島窺天境一事過後，他應該哪兒風流去哪兒才對。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回幽身子一輕，就著黑色的雲層瞬間飄到了青唯與鳳鳩身旁。

  他碧色身影在瑤池之畔，就著迷離仙氣，看上去分外入景。

  “丫頭，本神可是來尋你們的。這樣問可就不高興了啊！”回幽深深一笑，碧色瞳眸中看不出任何意味，好似他說‘我隻是碰巧路過’也不會引起懷疑。

  許久不見，青唯能感覺到，回幽身上的墮神氣息愈發地嚴重了。

  不——是恢複了。

  最初遇見時，他方從虛空中逃出來，元氣大傷，而修養到現在，別說其他的，就這法力但怕恢複了七八成。

  現在自己身上沒有狐筋，使不上任何氣力，而鳳鳩又方恢複……兩人合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尋我們？尋我們作甚？！”青唯心底十分不安，她對回幽依然有著強烈的不信任感。

  回幽一眼看破青唯的警惕跟不安，他又瞥了鳳鳩一眼，鳳鳩不似以往般傲氣，而是多了一種頹然，顯然是因為某事而陷入暫時抑鬱。

  回幽雙手環胸，他身旁的美女蛇回蕪亦是扭了扭臀部，帶著妖嬈的笑容緊緊盯著他們。

  “你們難道不想知曉真相？天帝的真相……”

  回幽說到這兒的時候已經集聚誘惑，讓青唯幾乎想也不敢想。

  可是，真相是這麽容易知曉的嗎？

  看著青唯不說話，鳳鳩又是一副怏怏的神情，回幽自是沒什麽話可賣關子：“之前在雲水殿時，小丫頭，記不記得我說還有一樣東西贈予你？”

  雲水殿的事對於現在來說太長了，不過青唯記性倒是不差。

  當初說給她三樣東西，交她這個朋友。

  一樣是可以治七巧的嗓子的藥物，

  一樣是惡俗的‘情絲繞’，倒是把她跟鳳鳩困在一起，害的她窘迫。

  至於最後一樣，他一直沒有說出口。

  青唯險些以為，這人忘了。

  說實話，對於這種身外之物，她從不在意。但是回幽……

  直覺告訴她，回幽的出現絕對不是偶然，是比刻意還要刻意的計劃。

  當初萬花島時，回幽便阻止她不要前進一步，

  結果她去了後，遇到雲殷……墜入窺天境。

  “難道說第三樣事物與窺天境有關？”

  青唯太想要知曉真相，不管是這還是假，她對於這一切需要合理的解釋。

  “——窺天境？”回幽露出玩味的笑容，豆綠色的瞳眸掃過青唯，最終停留在鳳鳩身上。

  似對鳳鳩說，又似對青唯道。

  “你們……還真信世間有窺天境這東西？——得之可得天下？”

  回幽說這話時的風淡雲輕又帶有不屑，仿佛他是這一切局勢的操控者，這樣的孤傲又故作親昵的態度讓青唯有些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