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其實我對你……

  本來就已經沒有多餘的糧食了，後麵的後備軍一直沒到，如果沒猜錯的話，在他們戰爭結束之前，天帝很有可能切斷他們一切後援之路。

  這些武器、未經訓練的仙兵，還有甲胄，連一輛戰車都沒有。

  經曆過今日的血腥之戰，一旦安定下來，他們都又忘卻了戰爭的危機，被眼前的安逸給掩埋了。

  陸墨離看著青唯的神色，他拍了拍青唯肩膀寬慰道：“小唯，別想那麽多了。這些仙兵天帝派遣來的，你又知曉仙界安寧許久，他們又嬌生慣養哪兒會一直……”

  青唯打斷陸墨離的話，直言：“——我知道！我隻是有些不安罷了。”

  聽著青唯說“不安”二字，陸墨離麵上露出一絲笑意，他連忙將身子挪到青唯身旁，靠著她到：“沒事，小唯，戰爭很快就結束的。其實我對你……”

  ——嗬嗬？

  青唯扯了扯嘴角，不著痕跡地將陸墨離的手給別開。誰料陸墨離又不甘心搭了上去。

  她之所以來這裏，全然是父母君所托。

  現在陸墨離已有婚配，說她當初的誓約是‘兒時戲言何苦當真’，現在他還想說什麽？！

  陸墨離搭在青唯肩膀上的手，被她狠狠捏得指骨泛白，猛地甩下。她回眸憤然地瞪著陸墨離，與她好生劃清界限道：

  “當初之事你已經與我說得清清白白的了，你接下來想說什麽，我一點都不在乎。陸墨離，你記住你的身份！

  ——不要讓我去我惡心一個，心中慕戀了數萬年之人！”

  她的聲音清澈且淩冽，如同山穀中的寒風，將兩人劃出分明的界限。

  陸墨離愕然地望著青唯，他感覺自己方才觸摸到她的身軀時，手中還殘留著她的溫暖。

  縱然她之前已經同他講明過許多事，可他已然沉浸在當初，青唯還賴死賴活粘著他的時刻。

  “小唯，我……”

  他還想說點什麽去辯解心中的情感。

  他發現自己徹底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時間已經不給他任何機會。

  “我……我……”

  眉宇一蹙，那雙如琥珀瞳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必再說，不必再問，一切答案了然於心。她已經對他絕情了。

  “……”

  看著青唯拂了拂衣袖，將擦拭長戟的抹布搭在單杆上，然後刻意離他幾十步遠，斜躺在了一處洞府內。

  陸墨離心裏空蕩蕩的，聽著柴火“劈啪”脆響，他重重地，歎著歎不出的遺憾。

  風更涼了，正當所有人都放鬆下來時，負責點兵的百夫長帶回來個不大好的消息。

  “——報告大將，我方僅剩十五萬良兵！”

  “——什麽？僅剩十五萬？！”

  青唯聽聞，整個人被雷劈了似的。她瞬間站立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那百夫長麵前，一把擰住百夫長的領子逼問到：

  “你可好生清點清楚了？不是三十萬，而是十五萬？！”

  她當時記得，雖然有一群仙兵跟隨著魔君衝鋒陷陣去了，可大部分活著的人都尾隨在後！

  哪怕五十萬大軍覆滅一半，怎麽也得有個二三十萬！

  看著青唯凶狠的模樣，百夫長顫抖地回答道：“回稟青副將，卻、確實隻有十五萬啊……”

  “……隻有十五萬。”

  青唯送了百夫長的領子，隻覺魂不守舍。

  估摸著在中途時，他們沒仔細守著，一些仙兵悄聲逃逸了。

  隻剩下十五萬，兵器各種又在不如魔軍的情況下，這場丈要如何打？

  青唯歎了口氣，而陸墨離的神色也並不好看。

  陸墨離瞧著他，盤算著接下來的時日，“我們這樣姑且也算是將魔族擊退了罷？”

  青唯明白陸墨離的意思。

  其實從當初，魔君便並非要入侵仙界，而是想要將仙界的仙兵拉入陷阱之中圍剿，從而進一步削弱仙界的勢力。

  這麽一步步削下去，最終為魔族徹底入侵占領仙界鋪下後路。

  若隻是驅逐出魔族，那他們的任務已經達成了。既然達成了回去也是自然而然的。

  但問題是……

  青唯蹙緊眉頭，將整個眉宇都擰成了一結，半晌，才緩緩道：“陸墨離……天帝麾下的五十萬大軍，最終隻迎來這樣的結果。

  你說，我們回去天帝會如何？”

  “……”

  明明有足夠的仙兵派遣給他們幾人，卻是在這樣人數包圍戰中被絞殺下來。此戰不似當初天魔大戰，動輒百萬仙兵抗衡。

  現在的五十萬在天帝的眼裏，已經不少了。

  而陸墨離，爭強好勝趁勝追擊導致現在攻入魔窟。其餘兩位副將或是聽從旨意或自發而來，都將此次大戰推向一個高度——

  ——不是仙勝便是魔亡！

  陸墨離麵容亦是失了血色，他望著跳動的柴火，麵龐被火光印得發紅，湖泊藍的瞳眸已經嵌入了絕望。

  許久，

  他才嚅動唇瓣顫抖道：“……大概，會斬立決！”

  仙兵之後卻沒有任何援助，貿然撤退回去定然會被天帝冠以罪名，不是打散渾身法力，便是剝離仙軀。

  不論怎樣的一條路都與死無異。

  而前方，別說勝利，就連安然無恙的存活都是一種奢望。

  兩人想法被殘忍的現實逼迫得達成一致。

  青唯起身，抽出身旁的長戟，挨個挨個清點仙兵，進行再一次確認。

  當青唯路過仙兵身旁時，原本正散懶在地上昏昏欲睡的仙兵瞬即清醒。連忙挺直了背脊站立起來，衝青唯大行軍禮，高聲道：“——青副將好！”

  青唯淡淡地點了點頭，示意明了，並且讓他們坐下。

  可他們望著青唯的眼神，就如同暗夜裏看見一絲火光。從心底滋生出一種崇拜感，灼灼燃燒。他們的目光追隨著青唯所到之處，仿佛她在的地方，就能照亮一切。

  ……一百零八、一百零九。

  青唯挨個挨個數著，生怕錯漏了一個。有時候這麽一個小兵也是逆轉乾坤的關鍵。

  “——青副將好！青副將辛苦了！”

  “……”

  看著青唯過來，那些仙兵接二連三地站立起來，齊聲聲地朝青唯問號，聲音響亮，氣勢鴻烈！

  他們看著青唯時，麵容都滋生出一股希望。

  當時四十萬天兵被困於魔族精心設下的陷阱中，本以為死路一條，若不是青副將率兵突襲而來，帶領他們突出重圍，隻怕現在都成了魔界中的白骨。

  仙兵們對於立容以及江濤，是一種組織性的服從，而對於青唯，是從骨子裏的敬佩！

  青唯一來，他們便瞬間排列整齊，給她讓出一條道方便她審視。

  更有者還殷切關懷道：“青副將要不要坐在這兒先歇歇？有什麽事交給我們來辦！”

  青唯聽聞，隻是搖搖頭，臉色愈發地黑。

  ……人數似乎真的比她想的還少，僅剩餘史無完人。

  她揮手道：“不必，你們將剩下之人分成四支分隊，每一支負責一個時辰的巡邏，其餘人睡覺！

  每過一個時辰便進行換班！——聽道沒有！”

  一旦入了魔界之地，便是一場惡戰。天帝那邊的戰令還未下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存體力。

  全員精神抖擻地致敬道：“——是！青副將！”

  這群剩下的兵員分明是立容、江濤、以及陸墨離麾下的人，卻十分聽從青唯指令。這讓鶴族立容瞧了很是不悅。

  他一把甩過手中野菜，狠狠地砸在青唯後腦上上。

  青唯怔然回眸，入眼的是立容枯黃且不苟言笑的麵容。

  他一雙泛青的長眸狠狠盯著青唯道：“睡四個時辰？四個時辰天早就亮了！魔君早已攻過來將我們全部軍團給圍剿幹淨！”

  立容不站出來還好，一站出來青唯立即想起了上一次天魔大戰他‘抱恙’沒有參戰的事實。估計是怕落人口實，這次才不甘願地統兵而來。

  對於這種人，青唯不願多計較，反正都是一事無成的小人。

  她淡淡地掃了立容上下一眼，琥珀色的瞳眸泛起清冷之光，嚴肅道：“一個時辰換一次班，他們能睡的不過三個時辰罷了！

  你們之前如何安排的我不清楚，但既然我來了！我的同胞便必須保證充足睡眠！”

  ——這些仙兵本身都是仙家，嬌生慣養成了習慣，不願吃東西。

  現在若是睡都睡不好，這場仗怕更難持續。

  “另外，”青唯掃了天色一眼，補充道：“我們已經完全入了魔界，在魔界之中天色亮暗與時辰毫無關聯。

  趁著這會修整，立副有空與我爭辯，還不如好好休息保存一下體力。”

  立容：“你——你！！！”

  青唯前言後語都將立容堵塞的啞口無言，立容空瞪大著瞳眸，皺巴巴的抬頭怒紋示著他的不甘。可他理虧在此，難以回擊。

  忽而，青唯瞥見了不遠處的一座山，在那座山上的磐石仿佛十分堅硬，似是用來鍛造的鐵石。她蹙眉道：

  “剩下的這批十五萬人需要根據特性重新分化武器、以及編製。這場戰役來的太過突然，武器也沒能挑趁手，這樣對我們取勝有很大障礙。”

  不說還好，一說徹底將立容激怒了。他麵容發赤，青筋蹦出了額頭，眼珠崩裂似有火種在滾滾灼燒，他伸手指著青唯鼻子斥罵道：

  “青——唯！這是我們麾下之人！你帶領的大軍早就死光了！

  你現在不過就是一個沒有下屬的副將！我們沒有將你編製入仙兵，下調你等級，已是最大容忍！

  現在你還妄圖調兵遣將，你以為你還有這權力嗎？——真真是可笑之極！”

  立容憤怒至極，一字一句雖是粗狂，也有他自己的說辭。

  青唯被罵得發怔，隻覺得眼前人麵容已經扭曲不堪，她又有什麽好辯解的？

  她果決地轉身，孤傲地挺著背脊，身影看上去有些形單影隻，冷笑道：

  “嗬——隨你。”

  鶴族立容聲嘶力竭的震怒沒有將青唯擊潰，換來的隻是她的風淡雲輕。好似他在青唯的眼底不過是渺小的螻蟻，根本不值得她動任何表情。

  她就這麽淡然地，高高在上地輕蔑地瞧著他，然後轉身離去。

  立容被這姿態激得而不可遏，瞳孔驟然縮小，嗓音尖酸對對青唯背影指指點點：“——你不過是一臭娘們！

  長得就跟個鬼似的！真不知鳳君如何忍得下惡心，上你這樣的賤.貨！

  還提戟上戰場？你倒說說你是男人還是女人？還是不男不女之人？哈哈哈哈……”

  “閉嘴！！！”

  霎時間整個林子陷入沉寂，氣氛安靜的可怕，沒人敢張口說話。

  青唯停駐在原地，背對著立容，五指不禁攥緊成拳，指甲嵌入掌紋之中。

  盡管她從未在意過容貌，卻總被他人在指指點點！

  她想到當初自己換顏一直，便越發覺得惡心！

  她猛然轉身，惡狠狠道：

  “——立容，你我二人同作為副將，你最好還是給我放尊重些！”

  “哈！！！尊重？”

  立容眼瞳縮得如同豆大般，麵容扭曲不堪，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惡’的氣息，他鄙夷地眺著她。

  “我看見你這鬼樣子就惡心！

  青唯啊青唯，你難道不覺得你人生很失敗嗎？”

  青唯：“……”

  此言一出，當下就有人勸阻立容道：“立副將別說了，行兵打仗以和為貴啊。”

  立容聽了“啪”地將勸阻之人扇飛出去。

  他挑起稀拉的細眉，豆大的瞳眸如同利刃，麵容扭曲，唇齒之間吞納鮮血：

  “哈哈哈哈……同作為一胞，你長得沒你妹妹好看，就連喜歡那麽久的人都還娶了別人！

  仙界中天天傳你對十三龍子賴死賴活，而你男人鳳君還招蜂引蝶！

  這副性子父母君又不討好。”

  青唯：“……”

  下麵的仙兵聽不過去了，接二連三勸阻道：“別說了……別說了……”

  立容步步逼近，言語咄咄逼人：“你現在為了能跟十三龍子相處，還不惜一切地來了戰場！

  難道你這臭惡心的身材不是用來做軍妓（女支）的？

  你最好祈禱這場仗趕緊結束，否則遲早被輪死在戰場裏！

  哈？你還會生氣？——你這樣生氣更像一隻鬼了！

  快……快來啊！一個把自己麾下兵將帶領的全部赴死的副將，現在你還能發揮你最後一點用處。”

  說著立容一把將褲襠給扯下，掏出下體某物，手指撚動著，猥褻道：“來啊，跪下用嘴——”

  “——砰！”石塊砸向立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