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秦晚夏想了想，搖頭拒絕了他，“已經很麻煩你了，所以你不用……”

  唐瑾謙再次蹙起劍眉，露出不悅的神色，“你又忘了我們的關係嗎？”

  她為難地抿起了嘴角，“你已經夠好了。”

  “如果，你繼續跟我這麽客氣的話，我會生氣。”唐瑾謙微挑的眉眼裏透出了嚴肅。

  她又緊張了起來，雙手握緊了秋千繩，“我不是客氣，是你已經幫了我很多，而我什麽都沒有為你做，我怕……欠你太多。”

  “是你沒有做好要認真經營這段婚姻的準備吧？”

  唐瑾謙星辰般的眸裏透出睿智的光芒，好像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思，她心虛地低下了頭。

  她聽見他好像輕歎了一聲，她以為他會生氣走開，他卻彎腰貼近了她。

  秋千又正好蕩到他麵前，他們之間的距離忽然拉近，近到她的膝蓋碰到他的腿，她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清爽的氣息，她臉微微一熱，屏住了呼吸。

  她等待著秋千趕緊蕩回去，她會立刻跳下來，保持好距離。

  可唐瑾謙居然拉住了秋千繩，他眯著星眸笑吟吟地看著她，就這樣讓她的膝蓋抵著他的腿。

  “晚夏，我給你時間，但我有一個要求。”

  他很認真，她緊張問道：“什麽？”

  “不要輕易說離婚！”

  他深眸緊盯了她，像是要用這種形式，將這句話牢牢塞進她的腦海裏。

  秦晚夏點了點頭，“好，我不會的。”

  她雖然還沒有做好要跟他生活一輩子的心理準備，但這次結婚，她是認真要開始新生活的。

  “要記住！”

  他偶爾會有點嚴肅，但從未像此刻這樣，讓她格外的緊張，好像她開口說的話，會變成鐫刻在三生石的誓言一樣。

  她深吸了口氣，用力點頭，“我記住了！”

  唐瑾謙像是終於滿意了，他一隻手鬆開秋千繩，撫向了她的膝蓋，夜風中，她的膝蓋有點冰涼。

  他溫熱的掌心透過褲子的布料，暖透了她的皮膚，她頓覺全身都放鬆許多。

  “扶好，我要鬆手了。”

  他低垂著頭，在她耳邊輕聲說著，可能是距離過近的原因，讓他很正常的一句輕語，變得像極了戀人間的輕聲呢喃，她紅著臉，抓緊了秋千。

  他鬆開了她，轉身去了實驗室。

  偌大的天台上，隻剩她在蕩著秋千，夜風吹過來的時候，她凍得微微哆嗦了一下，怎麽他在的時候，她一點也沒覺得天台這麽冷清？

  她失去了蕩秋千的興致，她雙腳著地，停住了秋千，她呆望著天上的星星，驀然覺得星空也沒有那麽美，她想起身回去睡了。

  她還沒動，兩隻溫暖的手臂從她腰部兩側繞過來，一條柔軟的毛毯蓋在了她的膝蓋上。

  她驚訝地回過頭去，唐瑾謙就站在她身後，前傾著身體，在給她蓋毛毯，他似乎是察覺到她扭頭看他，他也不經意地轉過臉來。

  可能兩人都沒有料到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這麽近了，唐瑾謙轉過臉來的一瞬間，他的鼻尖輕輕擦過了秦晚夏的臉，與她的鼻尖撞在了一起。

  唐瑾謙的臉無限放大在眼前，他的皮膚完美到這麽近的距離都看不到一點瑕疵，她嗅到了他的味道，幹淨而清爽。

  她心跳猛然加快，她緊張地抿住了嘴角，羞澀得要躲閃開去，唐瑾謙的手，忽然扣住了她的後腦勺，她頃刻間屏住了呼吸。

  她瞪著驚詫的大眼睛，睫毛在夜風中輕輕顫抖，她似乎看到唐瑾謙在朝她靠過來……

  “哎呀！”

  忽然，一個驚叫聲，突兀地從實驗室門口傳來，像一盆冷水，猛然澆下。

  秦晚夏嚇得緊急閉上了雙眼，這時的唐瑾謙已經直起腰來，他眉梢一挑，朝實驗室門口看去。

  她聽見他的聲音嚴厲了幾分，“杜博，你的學術報告不合格，重寫一份！”

  “別啊，老師，我什麽都沒有看見，你們繼續，繼續啊！”杜博急得語無倫次，轉身就鑽回了實驗室。

  這算威脅嗎？

  秦晚夏莫名有點想笑，她一下子沒繃住，撲哧，笑了。

  唐瑾謙大概是被她的笑給逗樂了，他竟然也爽朗笑出了聲，這是她第一次聽見他的笑聲，像音樂家拉響的大提琴般悅耳動人。

  她偷偷瞄了他一眼，剛才……

  如果沒有被杜博打斷，他們會不會真的吻了？在他們認識的第三天。

  翌日，他們一起去了顧家。

  秦晚夏在顧家生活了三年，這扇大門她進進出出無數次，時隔三日再回來，竟感觸良多。

  最讓秦晚夏意外的是，顧奶奶對唐瑾謙，竟然一見如故。

  一頓飯的功夫，他們聊了很多家常，她也借此機會，看見了唐瑾謙居家生活的另一麵。

  奶奶原本不肯答應由唐瑾謙請護工照顧她，唐瑾謙附耳在顧奶奶身邊低語了一句話，顧奶奶就欣然答應了，她很好奇，唐瑾謙到底說了什麽，他卻故作神秘的不肯告訴她。

  臨走前，顧安國塞給她一個很重的大禮盒，“這是奶奶給你的食療補品，你保管好，千萬別轉送給他人。”

  她不好拒絕，便放進了唐瑾謙的後備箱裏。

  下午，唐瑾謙邀請了市內各大醫院神經外科的專家們，一起給宋小玉進行了一次會診，秦晚夏陪著顧盼青給專家們端茶倒水，想趁機多聽一點有用的訊息。

  唐瑾謙正在認真聆聽一名老醫生的意見，杜博急匆匆衝進辦公室，“老師，出事了！”

  “什麽事？”唐瑾謙神色鎮定。

  杜博欲言又止。

  唐瑾謙微微皺眉，站起身來，走到杜博麵前，“說吧！”

  “有人舉報你收受紅包，現在院長被逼著成立了緊急調查小組，這會兒已經往這邊來了，我還聽說，有人報了警，會有民警介入調查。”

  杜博因為太急，沒有把音量壓到最低，辦公室內所有人都聽到了。

  秦晚夏心頭猛然一跳，她望向了唐瑾謙，她忽然想到他那套奢華的“小公寓”，想到他隨手就支付給顧天誠的六十萬，她緊張地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