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晚當然知道趙嬤嬤是誤會了她說的“走”，不過這也不妨礙她要做的事。

  “我問你，我和費春蘭爭吵之後出門。那馬車翻下橋，是不是她派人指使？”

  “啊？！”

  趙嬤嬤聽到這個問題是嚇了一跳。

  這件事明明做的天衣無縫，這個丫頭是怎麽知道的呢？

  “大小姐，您的馬車那天是意外翻下橋的，這怎麽和大夫人扯到一起了呢？”

  “嗬嗬。”

  餘晚沒指望趙嬤嬤直接就吐出那麽多，道：“若是你不說的話，那我可能要讓你不那麽痛快了。”

  餘晚打開工具箱，從裏麵拿出一把鉗子。

  “大小姐，您莫要逗老奴，老奴……啊——”

  趙嬤嬤還想要再墨跡一會兒，誰知道話沒說完，手指尖就是一陣鑽心的痛。

  再抬頭，就看到餘晚手上那奇怪的東西上夾著自己大拇指的指甲蓋。

  “大小姐！你——”

  趙嬤嬤從未想過，這個自己隨意拿捏的小姑娘，竟然是這麽狠的一個人。

  就這麽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拔了她的指甲蓋！

  “趙嬤嬤，還不說麽？”餘晚微笑問道。

  趙嬤嬤疼的滿頭大汗，喘著氣說道：“大小姐，老奴真的不知怎麽回事，老……啊——”

  還是話沒說完，手指尖比剛才更疼。

  這一次是食指的指甲蓋。

  ……

  門外青翠和蒼術光是聽趙嬤嬤的慘叫聲就臉色蒼白。

  青翠也不敢進去，小聲問道：“蒼術姐，你覺不覺得小姐跟以前不一樣了？”

  蒼術抿唇點了點頭。

  自從上次她被救回來，就發現了餘晚跟以前不一樣了。

  也不是外貌變化了，就是那冷冰冰的氣質，還有在費春蘭和老夫人麵前的乖巧，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以前的大小姐見到費春蘭那是完全刺蝟一樣，像是隨時要跟人家打架一樣。

  現在的餘晚表現得很柔弱，可偏偏這種退縮的柔弱更讓人覺得陰冷害怕。

  蒼術用手比劃道：“小姐這樣也好。不像是以前那麽衝動了。”

  在餘府這種內宅裏，衝動情緒失控一定會死的很慘。

  餘晚是變了，可這種變化更容易在餘府生存。

  青翠雖然有點害怕，卻也點頭道：“那倒是，小姐現在的脾氣可好了呢。今天老夫人和夫人刁難，小姐就用兩張銀票把事情解決了。”

  “銀票？”蒼術疑惑的看著青翠，問道：“咱們主子不是被搶了麽？哪裏來的銀票？”

  青翠笑起來，小聲道：“咱們主子可有錢了呢！主子說了，她有的是銀子！”

  蒼術想了想，隻當是餘晚走之前胡家的兩位老人給了些銀子，又或者還有胡家兩位公子給了銀子。

  她原還在擔心之後餘晚的花銷問題，現在聽到青翠說這話，蒼術倒是放下心了。

  “你跟著主子出去也要提醒主子，有錢也不可亂花。”蒼術叮囑道。

  青翠點點頭，應道：“蒼術姐姐你放心，我會提醒主子的。”

  二人在門口守著，沒一會兒費春蘭院子裏的翠兒來了。

  “這大白天的怎麽閉著大門呢？”翠兒敲了半天門，有些不太滿意。

  青翠不搭這話，問道：“你來做什麽？”

  “夫人叫我來說一聲，讓趙嬤嬤過去一趟。”

  “趙嬤嬤？”

  青翠有點慌亂，問道：“夫人找趙嬤嬤做什麽呢？”

  “夫人找奴才還要交待原因麽？”

  翠兒是在費春蘭身邊跟著的，察言觀色的本事厲害，她一下子就發現了青翠的表情不自然。

  “怎麽不見你家主子？既然來了，我去問個安吧？”

  “我家小姐睡了。”

  “大白天的睡什麽覺？”

  青翠越是不讓進去，翠兒越是覺得這竹語軒有事，探頭道：“我怎麽聽著院子裏有人在喊呢？”

  “哪裏有？”青翠又擋了一步。

  這下翠兒更是確定，竹語軒有什麽事情見不得人。

  一想到費春蘭說的關於餘晚帶了不明身份的男子回來的事，翠兒幹脆一把推開青翠衝到了院子。

  她直奔餘晚的閨房，誰想到一推門屋裏竟然沒人。

  扭頭看到蒼術站在廚房門口，翠兒又衝了過去。

  剛過去，廚房的門開了。

  “咦，翠兒？你怎麽在這裏？”

  餘晚雙手都是鮮血，皺眉埋怨道：“蒼術！你給我教的那辦法根本不好使，你瞧我這手上沾的全是血！”

  反正早晨她已經說了來了月事，幹脆將計就計。

  蒼術低著頭一臉惶恐，青翠跑過來推了一把翠兒，嗬斥道：“都說了我家主子不方便在睡覺，你怎麽回事啊！？你可不許說出去！”

  翠兒一瞧餘晚手上的血，再聯想到月事，不由往後退了退。

  一個女孩子，竟然連這個東西都拾掇不利索，真是笑死人了。

  還沾的滿手都是！惡心死了！

  翠兒越想越是嫌棄，也想明白了青翠剛才為什麽攔著她，大概就是怕外麵人知道餘晚這麽蠢笨，連女子的這事兒都不會。

  “奴婢是想著給大小姐問安來著。既然大小姐身子不舒服，那奴婢就不打擾了。”

  翠兒敷衍的福了個禮，道：“等下大小姐見到趙嬤嬤了還請讓她去一趟大夫人那邊，大夫人有事情找嬤嬤呢。”

  “知道了！若是趙嬤嬤回來，我定然會讓她過去母親那邊。”

  餘晚柔柔弱弱的回了一句，看不出什麽情緒。

  翠兒又幸災樂禍的看了眼餘晚手上的血，捂著鼻子匆忙走了。

  隱隱的還聽到身後餘晚在埋怨丫鬟的聲音。

  ……

  “小姐，翠兒走遠了。”青翠確定人走了，再次關上了院子大門。

  蒼術則是一臉疑惑問道：“小姐，這血是誰的啊？”

  “還能有誰的呢？”餘晚洗了手，幽幽說道：“你們隻需說沒見過趙嬤嬤就是，其餘的事情不要多問。”

  青翠好奇的想要進廚房去瞧，卻被餘晚給攔住了。

  “要是你不想做噩夢，最好還是不要看。”

  “啊？！那奴婢可不看了。我最怕夢。魘了。”

  一直到了深夜時分，竹語軒的牆上躥過一道黑影。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黑影從牆上一躍而出不見了。

  在不遠處盯著院子的黑衣人眼中露出了驚愕和疑惑，連忙運足了輕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