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語軒裏傳出一陣陣笑聲，這是餘晚進了餘府第一次這個院子這麽歡樂。

  青翠一邊幫餘晚拆發髻，一邊笑道：“小姐，您沒見趙婆子那張臉。皺紋都擰在一起，像是能夾死蒼蠅一樣呢。”

  “你啊！”餘晚看到青翠調皮的用手在自己臉上比劃了下，點了點她的額頭：“以後別和趙嬤嬤對著來，她是費春蘭那邊的人，有倚仗的。”

  “哼！”青翠想到蒼術就是去了費春蘭那邊才不會說話了，咬著牙罵道：“都是她害了蒼術姐姐，以後有機會絕對不能放過她！”

  餘晚也是若有所思，趙嬤嬤在她的院子倒是沒有什麽，但是留下這個老太婆很多事還是不方便。

  原本餘晚想著離及笄還有三年，她可以慢慢搞事業。可今天太子那話裏話外，已經把她定為側妃的人選了，這就比較麻煩了。

  如果自己手裏沒有依靠的勢力，那太子要是來訂親，以餘有才的性格，巴不得會把她送出去。

  第二天一早，餘晚就打發青翠和蒼術出去買書了。

  到了中午的時候，蒼術和清脆一人抱著一捆書進來。

  恰好進來的時候碰見哈欠連天的趙婆子，兩人自然不會給好臉，一扭頭進了餘晚的屋子。

  趙婆子哪裏肯受這份氣啊，進了餘晚的屋子理論。

  結果一隻腳剛進去，迎麵就被招呼了一個茶盞。

  “哎呦——”趙嬤嬤捂著右眼後退一步。

  “呀！趙嬤嬤，你沒事吧？”餘晚驚訝問道。

  趙嬤嬤捂著眼睛，心裏一陣咒罵，嘴上卻道：“小姐這是怎麽了？怎麽亂發脾氣了？”

  “還不是這兩個丫頭麽。讓她們去買書，居然就拿回來這基本，還說銀子不夠了！”

  餘晚瞪了清脆和蒼術一眼，似乎非常生氣，道：“趙嬤嬤你來的正好，我記得前兩天各房剛領了銀子。我這裏應該是有五兩吧？你有沒有給她們兩個？”

  青翠帶著哭腔說道：“小姐，趙嬤嬤真的沒有給奴婢銀子啊！若是給了，奴婢怎麽會不給您買水粉和胭脂呢！您的的書也是銀子不夠才帶回這幾本。”

  “你還撒謊？！”餘晚也是氣壞了，一陣輕咳道：“你這樣子私拿了銀子，我哪裏敢要你？”

  “小姐！我真的沒拿。不信你問蒼術姐姐，那天趙嬤嬤回來我還問了她銀子的事兒，她說晚上給奴婢，結果晚上她沒回來。這一來二去就耽誤了。”

  蒼術連連點頭，比劃著：青翠說的沒錯。

  餘晚這才將眸光挪到門口捂著眼的趙嬤嬤，換了個語氣：“趙嬤嬤，她們二人可有冤枉你？”

  趙嬤嬤眼珠子轉的飛快，剛想要張口說就是冤枉了，可下一秒她就聽到餘晚繼續說道：“若是冤枉了嬤嬤，那我必定要好好查查，哪怕鬧得府裏雞飛狗跳，我也不能讓這兩個丫頭好過！”

  青翠和蒼術立刻害怕的跪在了地上。

  一看餘晚大有不查個清清楚楚不罷休的樣子，趙嬤嬤把想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小姐這是急什麽呢？老奴也是忙起來給忘了。現在就去拿了銀子給小姐。”

  “趙嬤嬤的意思是，銀子在你那？”

  “是啊。老奴給忘了。”

  餘晚長籲了一口氣，道：“你們二人還不起來，要不是趙嬤嬤給你們說話，我是不會饒了你們的。青翠去跟著嬤嬤把銀子取回來。我一定要珍珠館的那胭脂盒水粉！”

  青翠一邊擦眼角，起身走到門口：“趙嬤嬤，快點去拿吧！”

  趙嬤嬤到了自己的住處，被開門撲麵而來的寒意吹了個激靈。

  幸虧昨天她沒住這裏，這屋子不生火是人住的地方麽？

  “嬤嬤，你快點吧！”青翠跺著腳給手哈著氣，催促道：“這屋子要凍死人了。”

  趙嬤嬤聽到後麵那句話，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問道：“你和蒼術的屋子不冷？”

  “冷啊！不過我們兩個商量了，睡在姑娘屋子的外間了。”

  青翠說完就有些不高興道：“你快點拿銀子！”

  趙嬤嬤很不情願的拿出銀子，青翠剛要伸手拿，趙嬤嬤又收回懷裏：“我給小姐拿過去。”

  落在趙嬤嬤身後的青翠鄙夷的冷哼一聲，跟了上去。

  “趙嬤嬤，小姐讓奴婢來拿銀子，你拿過去做什麽？是想讓我又被罵麽？”

  “我有事問小姐。”

  趙嬤嬤腳下生風，似乎是真的有事情急著問。

  剛端起藥的餘晚被衝進來的趙嬤嬤嚇了一跳。

  “趙嬤嬤，你這是怎麽了？”

  “小姐！”

  青翠在後麵攆的氣喘籲籲，進了屋子就告狀：“趙嬤嬤不讓奴婢拿銀子，說是要親自給您呢！”

  “嗯？嬤嬤這是不放心你。”餘晚柔弱地揮了揮帕子，道：“嬤嬤把銀子放在桌上就是了。”

  趙嬤嬤快速看了眼屋子裏的屏風處，果然見到那邊有兩床被子。

  “老奴來是還有一件事。”

  “嗯？嬤嬤請講。”

  “小姐來府裏也有些日子了，老奴也一直沒有伺候過，不如從今天開始，就讓老奴睡在外麵單間，也好方便照顧小姐的起居呢。”

  餘晚則是一臉惶恐，連忙搖頭：“那可不行。”

  “小姐是嫌棄老奴笨拙麽？”

  “那肯定不是的。嬤嬤是母親派來的人，必定是手腳勤快。隻是……我身子不好，一晚上要起來數次，嬤嬤年紀大了我實在是不敢折騰。再說，嬤嬤是母親派來管教我的，我哪裏敢吩咐嬤嬤做這麽粗重的事呢！？

  餘晚是一臉為你著想的表情，道：“嬤嬤晚上就好好休息。不用惦記這邊。”

  “可是……”

  “咳咳咳咳——水。”

  趙嬤嬤還想要爭取一下，誰知餘晚一陣劇烈的咳嗽，屋子裏一下子雞飛狗跳的忙活起來。

  趙嬤嬤一看餘晚真是弱不經風，想著若是真的住了，偷懶沒伺候好恐怕是要出事。

  “既然小姐體恤老奴，那老奴就謝過姑娘了。”

  “嬤嬤別客氣了。你去忙吧，我也困了，想要休息一會兒。”

  餘晚剛剛咳嗽完，整個人看上去猶如快要倒塌的房屋一樣，搖搖欲墜，讓人覺得她隨時都會撒手人寰似的。

  趙嬤嬤也不想在這晦氣的地方呆著，行了個禮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