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晚上樓後，還沒走到竇彬的辦公室門口，就聽到了高怒不可遏的聲音。

  “彬爺，她憑什麽和程簫比？”

  “就算你想要重新造星，也要挑一個合適的啊。”

  “你和我老實說，她到底為什麽能讓你簽下來？”

  在的眼裏，餘晚連程簫的一根腳趾頭都不如。

  她憑什麽取代程簫呢？

  王民看到餘晚來了，好心說道：“餘小姐，要不我帶你去會議室坐一會兒吧？”

  一個女孩子被人貶的一無是處，不是誰都可以受得了的。

  餘晚的眼神沉了沉，徑直走到了辦公室門口推門而入。

  王民跟在餘晚後麵，想要拉她出來，但是竇彬卻擺了擺手。

  辦公室內，高氣呼呼的坐在椅子上。

  看到餘晚進來，臉上的怒氣更盛。

  他是怎麽看這個女孩子都不順眼。

  “高先生，你就算再不喜歡我，那你也要為我服務。”

  餘晚偏不叫高，她也沒有諂媚的語氣，而是幾近於命令一般嚴肅：“我是竇先生簽的藝人，你既然答應了要幫我設計造型，我喜歡你可以專業一點，不要被你的情緒左右。”

  “哈——”高差點以為聽錯了，可是餘晚那雙閃亮的大眼睛就是盯著他說的，他不可置信地問道：“你說我不專業？”

  “專業嘛？”餘晚反問。

  “……”

  這一句倒是讓高冷靜下來了，他的確是有些反應過度了。

  在他的想象中，竇彬不顧輿論壓力簽回來的藝人，那應該是各方麵都很出眾。

  餘晚在他看來太普通了。

  “不管你怎麽狡辯，你就是很普通。”

  一樣挑釁說道。

  “我是很普通啊，你別忘了竇先生被稱作什麽？他被稱作造星大師。”

  “……”竇彬往後靠了靠，他挑起眉梢露出了幾分玩味的眼神。

  他可不可以理解為，餘晚在拍馬屁？

  “你高，時尚圈魔頭，被人稱為換頭聖手。怎麽？你現在是想要告訴我，你不配這個稱呼？”

  “……”高臉色一變，不好反駁這話。

  他總不能承認自己對餘晚無能為力吧？

  那不是變相說他自己徒有虛名？

  餘晚看到二人都沒說話，繼續說道：“我的確是很普通，跟程簫比起來我一無是處。但就是我的一無是處才更好，不是嗎？你們覺得在一塊白紙上畫畫容易，還是在已經成型的作品上改動容易？”

  “……”

  “高，你剛才批評我的我都認可。但是我還是要為自己說一下，我並不是不護膚，而是不懂怎麽護膚，更沒有錢買昂貴的護膚品。雖然我在演藝圈也呆了好幾年，但是一直都是在底層打雜。你應該知道，這個圈子的現實，底層和頂尖的藝人完全是兩個世界。”

  “……”

  這番話讓高臉色有些鬆動。

  他不由想起來自己曾經當一個小化妝師時，被人呼來喝去的辛酸。

  如果沒有程簫用他，那他也許現在還奔波在各個劇組，求人家施舍一份工作。

  這也是為什麽高會拿餘晚和程簫比較。

  在他的心裏，程簫是神聖的存在，餘晚的出現就像是要搶走屬於程簫的光環一樣。

  “我知道你維護程簫，但是斯人已逝，我們都應該往前看。就算程簫在這裏，她也不希望你用你最討厭的姿態對我這個新人。”

  餘晚頓了頓，繼續說道：“高先生，我誠心希望你可以好好打造我的形象。哪怕是為了程簫。”

  “為了程簫？”高不解問道：“難道你是程簫的親戚？”

  這不可能吧？據高所知，程簫是個孤女，一直和外婆生活在一起。

  程簫擦了擦眼角，說道：“你告訴高山目的吧，他不會說出去的。”

  “我之所以和竇先生簽約，是因為我身上背負著一個任務。”

  “任務？”

  高聽得更加一頭霧水，他遲疑的看了眼竇彬，問道：“什麽任務啊？”

  “我要替程簫報仇。”

  “報仇？！”

  餘晚點點頭，認真說道：“我可以看到死去的程簫，她告訴我她是被人害死的，所以我要替她報仇。”

  高：“……”

  辦公室安靜了片刻，高突然一陣爆笑。

  “哈哈哈哈——”高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道：“小姑娘，你這故事有點意思哈！你是不是要說程簫現在就在我身後啊？哈哈哈——”

  高在演藝圈裏什麽鬼話都聽到過，可是眼前餘晚說的這個，大概是他從業這麽久聽到最鬼扯的話了。

  “她——”餘晚看了眼站在一邊的程簫，嚴肅道：“她就是在你身邊。”

  “好了好了。”高是投降了，轉頭問道：“彬哥，你是從哪兒找到這個活寶的？我真是服了。”

  “該不會，你想換個風格，把她打造成諧星吧？真是太逗了。”

  這小姑娘說胡話一本正經的樣子，還真是很好笑呢。

  高說完卻發現竇彬的表情依舊很嚴肅。

  “等等。”高把椅子轉到竇彬這邊，問道：“竇彬，你不會真的是相信了這個女孩子的鬼話，所以才簽了她吧？”

  作為程簫的好友和禦|用化妝師，高是知道竇彬因為程簫未婚夫和程簫關係到了冰點的。

  程簫甚至不止一次給高吐槽過，她不明白為什麽竇彬就是不肯接受何宇。

  要知道，何宇這個人的人品在圈子裏都是很不錯的。

  據說，在程簫出事故之後，竇彬跟何宇也是鬧得非常不愉快。

  程簫的葬禮那天，高在國外沒有回來，但是聽說竇彬跟何宇差點動手。

  現在再聽到餘晚的話，高臉上的笑容沒了。

  “竇彬，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非常冷靜的人。這種鬼話你該不會真的相信了吧。”

  “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她和我的目標一致。”

  “目標？”

  高很快反應過來了，問道：“竇彬，程簫已經死了，你不會還要找何宇的麻煩吧？你知道蕭蕭她多愛何宇嗎？你這樣子做，她會死不瞑目的！”

  程簫聽到這話，又開始瘋狂尖叫起來。

  辦公室內突然一陣陰風卷過，放在桌上的水晶煙灰缸竟然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