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晚千算萬算，也沒想到係統會發布這麽一個任務。

  “如果我不捐贈呢？”

  係統：【你不捐贈，肯定就完成不了任務了唄。那就是必死無疑。】

  “捐贈是九死一生，不捐是必死無疑。嗬嗬，你還不如直接宣布我任務失敗？”

  這擺明了是惡意刁難。

  餘晚早就覺得這個係統任務有惡意整她的嫌疑，現在看來她的感覺一點都沒有錯。

  小葉子也沒想到最後任務是這樣子，急得從空間出來，問道：“女人，現在要怎麽辦啊？”

  “好歹你也和我同生共死過。不如，這次讓你來選？”餘晚勾起唇角說道。

  “啊？！”小葉子手指相對，臉色一下子不好了。

  “做任務是死，不做任務也是死……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死路一條？！”

  “哎呀呀——”

  小葉子糾結的抓住自己的腦袋上的兩顆包子髻，苦惱道：“婆婆難道要看著我死在係統裏？！”

  “你現在才知道那老太婆多涼薄？”

  “嗚嗚嗚嗚——那現在怎麽辦呢？”

  小葉子頭一回感覺到了生死邊緣的危機感，急得問道：“那你要怎麽辦啊？是捐肝救人還是……還是等死？”

  “不知道。”餘晚實話實說，她道：“我要考慮之後做個數據分析再說。”

  “都什麽時候了，還數據分析……”

  “不做數據分析那做什麽？”

  “做……”

  “晚晚——”

  王文雅推了推餘晚，打斷了小葉子。

  “嗯？怎麽了？”餘晚收了收心神問道。

  王文雅以為餘晚是擔心裴依兒在發呆，歎了一口氣，說道：“蘇灝看來是指望不上了，現在怎麽辦呢？”

  “要不，去看看依兒吧。”

  “好，那走吧。”

  餘晚一邊說著，開始將兩種選擇進行大數據比較分析。

  她是ai，自然不會感情用事。

  現在係統發布了這麽一條任務，那就讓數據分析決定吧。

  王文雅心情十分沉重，道：“我怎麽都沒想到依兒會這樣。高中時她是我的偶像。現在卻……要是依兒當初沒有喜歡上蘇灝就好了。”

  “沒有喜歡就可以改變了嗎？”餘晚停下腳步問道。

  王文雅不明白為什麽餘晚會問答案這麽顯而易見的問題。

  “對啊，你現在想一想，如果依兒沒有和蘇灝在一起，那大學畢業時拿設計新人獎的就會是她。如果沒有蘇灝，那她就不會一畢業就成了家庭婦女，她會選擇一家國際知名公司成為設計師。我聽說張翠靜現在可是時尚界的一姐，你覺得如果依兒和蘇灝沒在一起，那輪得到張翠靜出頭嗎？”

  說完這些後，王文雅更加唏噓，道：“當年蘇灝是學校校草，可今天我看他也就那樣。這男人一旦沒有了擔當和責任感，真是越看越醜！”

  餘晚雙唇抿成了一條線，她突然覺得裴依兒現在這麽慘似乎是她造成的。

  兩個人走到病房門口，聽到裏麵傳出陣陣尖叫聲，門口也圍了很多人。

  王文雅和餘晚對視一眼，連忙衝了進去。

  “依兒！你在幹什麽？！”王文雅一進去就看到了坐在窗台邊上的裴依兒。

  她已經把腿放在了外麵，好像隨時都會跳下去。

  聽到了聲音，裴依兒轉頭，看清楚喊她的人後，她露出了一絲笑容：“文雅，晚晚。你們來了？”

  “依兒，你這是在幹什麽啊？快點下來！”

  “你別過來！”

  裴依兒大喊了一聲，王文雅連忙停下腳步。

  “依兒，你有什麽事下來再說。你別告訴我你要跳樓？”餘晚開口說道：“你忘記了當初我們看到那個跳樓的女人，你說的什麽？你說，自殺的人是最沒出息的，你說——”

  “我錯了！”

  裴依兒打斷了餘晚的話，她笑著哭道：“那些自殺的人，一定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晚晚——，我真的不想活了。我什麽都沒有了，我不知道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王文雅一聽這話，連忙道：“你怎麽什麽都沒有？你還有女兒，你還有丈夫，你還有父母啊，你……你還有我們。”

  “嗬嗬嗬——”裴依兒隻是搖頭大笑，卻沒有爭辯一句。

  丈夫？！不知從何時起，那個讓她傾盡一切的男人開始徹夜不歸。

  聚少離多的日子，偶爾見麵卻會以爭吵散場。

  父母？從她選擇愛情的那一刻起，父母對她失望至極。從父母有了第二個孩子之後，她似乎被剔除出了那個家。

  至於女兒……嗬。

  王文雅說完回頭看到了站在牆角的小豆芽，連忙去拉著她的手，催促道：“快點勸勸媽媽，讓她下來抱抱你。”

  裴依兒最疼愛的就是女兒，隻要小豆芽開口央求，她一定會心軟放棄自殺的念頭。

  小豆芽睜大眼睛，望著窗戶上的“媽媽”，好半天都沒有開口。

  王文雅急得不得了，喊道：“你快點說啊！勸勸媽媽啊！”

  “王阿姨，我要找爸爸！爸爸會帶我去吃薯條喝可樂。”小豆芽開口說道。

  王文雅快要氣死了，訓斥道：“都什麽時候了，喝什麽可樂？你難道想要當個沒媽媽的孩子？”

  “爸爸說了，如果沒有媽媽了，他會給我找個更漂亮的媽媽。到時候新阿姨會給我買很多很多漂亮的公主裙呢。”

  “cao！”

  王文雅差一點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怒火給這熊孩子一巴掌，罵道：“給你買裙子你就不要媽媽了？你還有沒有良心？”

  小豆芽被吼的嚇壞了，大哭喊道：“我要新媽媽！我才不要醜八怪當我媽媽！又不掙錢，又醜！我不要——”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後，世界安靜了。

  餘晚揪住小豆芽的衣領直接仍到病房外，然後把同病房的人也轟走了。

  關上了門，餘晚轉身看著窗戶上坐著的女人，道：“既然你對所有人都失望了，那麽不是應該更好的活著嗎？”

  裴依兒在剛才聽到女兒的話之後早就淚流滿麵不能言語，她搖著頭痛苦說道：“晚了——晚晚，我真的撐不住了。”

  王文雅也跟著哭了起來。

  不要說裴依兒了，她這個外人聽到剛才小豆芽的那些話都被氣的五髒六腑疼。

  “這是你的檢查結果。”餘晚從王文雅手上拿過檢查報告，冷冷說道：“你被診斷為肝癌晚期。你今天跳不跳，結果都是死。”

  “什麽？”裴依兒怔住了。

  王文雅覺得餘晚這時候說這些有些殘忍，可似乎又沒有什麽不對。

  “嗬嗬嗬嗬，看來連老天都覺得我該死了？”裴依兒再次大笑起來。

  餘晚等著裴依兒笑完，開口說道：“既然都是死，難道你不想搞清楚，為什麽你的生活會糟糕成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