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無事獻殷勤 非奸即盜
作者:
漫九君 更新:2021-05-29 23:28 字數:3107
“如果人人想要正爭奪第一而棄周圍的受傷的親人於不顧,甚至想要殺死與自己同為敵手的親朋好友,那麽這場比賽便失去初衷。”,頓了頓,太子又道。
皇上爽朗地笑了幾聲,“沒曾想,吾兒有這等覺悟。平日裏朕看你為人淡漠,性格清冷,以為你是薄情之人,今日你這番見解倒是解了朕對你的偏見。”
“好!說的好!太子這般仁德,當得太子之位!”,楚老將軍也跟著笑了幾聲,“皇上,您的兒子果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太子拱著手,低垂著眉眼道,“多謝皇上誇獎,多謝楚老將軍誇獎!兒臣一向為人寡淡,不喜言笑,本來是想著據此樹立威嚴,不曾想卻給父皇留下這等印象,實在是失策。”
“嚴肅點也沒什麽不好。朕是說笑的,朕的兒子,朕還會不了解嗎?”,皇上故作深沉道,嗬嗬笑了兩聲。
太子薄唇勾起了淺顯的弧度,“是!父皇明察。”
日薄西山,歩攆上的紗帳隨風飄搖著,紗帳上麵染上了紅色的昏黃的霞光,每個人的影子都被拉得老長。
應女眷們的要求,這些遮陽的歩攆也隨著落日的移動被挪動了幾步。
皇後娘娘也終於是休息夠了,終於是從一旁的房屋中走了出來。或許是因為休息夠了,她的臉上浮著一種健康的紅光,滿是喜慶之意。
見到皇後娘娘,眾人紛紛行禮。
太子也朝皇後鞠了一個躬,“拜見母後。”
皇後揮揮手,便坐到了皇帝身旁。她剛坐穩沒多久,那些前去狩獵的年輕人便陸陸續續回來了。
皇上見到帶著諸多戰利品陸續歸來的眾多年輕子弟們,麵上露出喜色。
楚老將軍看見人群後麵的二皇子與九公主牽著馬歸來,而二皇子的那匹馬上還馱著一個麋鹿。楚老將軍眼底閃過一抹深意。
這等上等的麋鹿,極其難尋,二皇子竟然能獵得.....今年的頭籌必定是二皇子莫屬。
眾人見到二皇子的馬屁背後馱著的那個半個人型大的麋鹿,紛紛眼中閃過驚色。
一旁的左青青本就是在為自己不能繼續狩獵而感到苦惱,如今見到太子去而複返,心中自然是有著喜意的,她眼巴巴地望著眼前的太子,希望太子能注意到她,可是後者偏偏就自始至終不給她一個眼神。
她的內心不平衡了,她心中隱約猜到太子為何不看她,可她心中卻存著僥幸,他一定是太忙了才沒注意到她,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的。這樣想著,左青青臉上便又重新揚起了一個明媚的笑容,不複方才的眉頭緊鎖模樣,身旁的曉兒看著自己小姐臉上的神色變換,眼中閃過擔憂。
........
瑾皇府。
餘暉下的瑾皇府中彌漫著一股祥和溫馨的氣息。
楚鈺剛沐浴完出來,便看見七皇子換過了一身月牙白的錦衣,端坐在院子中。
霜七與秋格一行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經不在了院子裏,整個院子裏隻有七皇子一人端坐在那裏。
白衣勝雪,君子如玉。一層淡淡的溫和的光芒打在他的身上,整個人像是散發著聖光的仙人。楚鈺斂了下心神,眯了眯眼,說道,“你怎麽在這?”
七皇子神色閃了閃,剛出浴的楚鈺一身潔白的紗衣,她的頭發還是濕潤著的,額頭上的碎發上麵還滴著幾滴水珠,她右側臉上的那個銀質麵具上麵還有著星星點點的水珠,她整個人都似乎在氤氳著一股淡淡的花香之氣。
眼前的楚鈺就像是出水芙蓉,清麗而俊逸。
七皇子垂下眼瞼,擁了擁鼻子,淡淡道,“方才太子都與你說什麽了?”
楚鈺拿起一塊幹的毛巾,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濕頭發,絲毫不顧及眼前的七皇子,反問道,“你很想知道?”,說罷,楚鈺便一屁股坐到了七皇子的對麵。
她一坐下,七皇子便嗅到了一股清新的香氣,那是屬於她的味道。
七皇子穩了穩心神,側過身子道,“你是我的妻子,卻私下與太子見麵,你覺得我不該知道嗎?”
“你吃醋了。”,楚鈺淡笑了一聲。
七皇子站起身,走到楚鈺的身邊,忽而彎腰看向她,“是,又如何?”
猝不及防地看見眼前放大了的俊臉,楚鈺的心跳不禁加速了幾拍,她慌亂地別開眼眸,結巴道,“沒,沒如何。”
七皇子輕嗬一聲,將她手中的毛巾奪過。楚鈺回過神來,叫道,“你這是做什麽?”
“娘子,別亂動。”
七皇子的話音未落,楚鈺便感覺到自己的發絲在被溫柔地擦拭著。
他在幫她擦頭發?
楚鈺心中閃過一絲奇怪的情緒,有些別扭,卻並不排斥。
“你在院子中也需要戴著麵具嗎?你可以不戴,我不嫌棄你。”,七皇子淡淡的聲音傳來。
楚鈺紅唇微勾,她不是怕別人嫌棄她,而是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真相,院子裏有冬雪,冬雪經常出入,她不得不防,況且,這種事情,越少人知道便越好。
“我不想讓人看見。”
聽到楚鈺這般回答,七皇子也沒打算繼續這個話題了。
“怎麽?你想好了要告訴了我嗎?”,太子與她都說了些什麽?半晌,磁性好聽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果然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你為我擦頭發,就是為了讓我說這個?”,楚鈺當然知道他問的是什麽,語氣中帶著幾不可聞的笑意。
七皇子嗯了一聲。
一陣晚風吹過,七皇子能聞見楚鈺身上的那股淡淡的幽香,撩人心弦,他心下一動。
“太子和我說,他知道我恨他。”,淡淡的聲音傳到七皇子的耳邊,將他的心緒拉回。
七皇子手上的動作一頓,下意識問道,“你恨他?為什麽?”
楚鈺站起身來,轉身鈺七皇子對視著。一高一低,兩目相對。
微風吹過,撩起了二人的衣決,都是純白色的裙擺,因為風而纏繞在一起,也因為風停了而散開了。
前世的血海深仇,她怎麽能不恨。可是她卻什麽都不能說,楚鈺握緊了的拳頭鬆了鬆。
“你覺得呢?”,楚鈺反問道,她那幽暗的眼底似乎有彼岸花開。
那是一種被深愛之人背叛的絕望的神情....七皇子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心下一陣煩躁。
“我沒有興趣知道。”,七皇子淡淡地拋下了一句話,便走了,仿佛是在與楚鈺置氣一般。
楚鈺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笑了笑,這個人,真有意思。問了出口,卻又說自己不感興趣。
忽而,楚鈺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麵上一凝,她的毛巾!
七皇子匆匆行走了片刻之後,便停了下來,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他這是在做什麽?
還沒容他細想好好反省自己,身後便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七皇子,你走便走,拿走我毛巾算什麽?”
七皇子低頭,果然,一條有些濕氣的毛巾靜靜地被他握在手裏。
他轉頭,看見匆匆走來的楚鈺麵色一片紅潤,是因為走路太急所致。
七皇子不語,隻是將楚鈺的毛巾遞到了她手中,便又轉身離去了,給楚鈺留下了一個淡漠的背影。
真是奇怪的人!楚鈺嘀咕了一句,便也轉身離去了。
康樂苑。
一席月牙白錦衣的男子端坐在房間的書桌旁,蠟黃色的燭光打在他俊美的側臉上,甚是好看。
“去查一下楚鈺之前在深山修行的事情,事無巨細。”,那男子薄唇輕啟,淡淡道。
一身玄色錦衣的男子立在一旁,拱手道,“是!”
翌日,清晨的第一抹陽光照進了瑾皇府。
因為過於勞累,楚鈺便吩咐今早誰也不準叫醒她,因此她是在日上三竿的時候才醒的。
一醒來她便聽到了秋格在聊些八卦。
“聽說今年的秋獵頭獎是二皇子,那二皇子捉獲了一頭麋鹿,可珍貴了!皇上當即便封了二皇子為頭獎。”
“真的嗎?”
“你們這一大清早的,消息就如此靈通,不去做探子可惜了。”,楚鈺推開門,淡淡道。
“皇子妃,你醒了?”,秋格放下掃帚,趕緊迎上身來。
楚鈺點點頭,笑道,“你這消息這麽靈通,還描述的如此活靈活現,就好像親置現場一般,你不去當探子,去當個說書人也不錯。”
秋格臉一紅,“皇子妃,您就別取笑奴婢了,奴婢就是個多嘴八卦之人。”
楚鈺笑而不語。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又是四五日的光景。
這些時間裏,七皇子因為“受傷 ”行動不便,不得不臥床休息,因此也沒再來過楚鈺的明玉軒中,楚鈺也樂得清閑,不過,偶爾,她還是會去康樂苑中‘探望’一下表麵上是正在臥床實則是在舞刀弄槍的七皇子。
自從那一個傍晚七皇子詢問過她那件事情之後,楚鈺發覺七皇子對待她冷淡了許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不過楚鈺沒有管這麽多,她得為即將到來的茶會做一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