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白夜行的樣子，連格林都笑了。白夜行惱怒地道：“有什麽好笑的，我也不會遊泳。”

  “就算是會遊泳，你還能遊到黑森？”王青龍笑出聲。

  或許是風暴之主祝福了這條幽靈船，楚城四個人，隻是漂泊了大概接近四天的時候，就看到了陸地。他們應該是在航線之上，沒有海怪襲擊他們。這也是楚城不願意再追逐獵物的原因。

  之前的海怪和風暴之主無關，而這條航線上的海怪，都服從於風暴之主。

  弄死之後毀滅靈魂，會讓神靈不悅。

  亡靈法師討人厭，就是因為有時候他們會做的過火了。神靈不太在乎亡靈法師搞什麽實驗，但是你不能奪走全部靈魂。

  靈魂是屬於蓋亞的，也是屬於諸神的。

  灰燼之燃這個技能，楚城以後也不會在那些可以溝通神靈的人麵前使用，更別提當著一個神靈的麵，去毀滅別人的靈魂。

  這是一個有植被的小島，麵積不大，應該在黑森群島的最南端。

  島上沒有野獸，隻有海鳥和一些爬上沙灘的螃蟹之類的東西。四個人都已經疲憊不堪，王青龍和白夜行都和楚城說了一聲，然後選擇下線。

  格林看著消失的兩個人，想要問什麽，又有些遲疑。

  “遲早有一天，我們無處可去。”楚城對格林道。

  “我知道，蓋亞會……進行融合，這種事情發生過很多次，曆史有著記載。隻是……你們的世界是什麽樣子的呢？算了，眾神在上，我還是不問了。”格林主動放棄答案，他很清楚，如果楚城說了什麽，有可能被神靈聆聽到。

  “也沒什麽好說的，格林，我們最終都不得不生活在蓋亞，所以我才會去買個爵位。”楚城並不介意說什麽，隻是他真的無話可說。

  銀河係的貧民，當然比蓋亞的貧民幸福得多，至少能吃口飯，還有電可用。

  而蓋亞的貧民？和全家畜生住在一起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上無片瓦下無立錐的人。沒有家，一條賤命，靠打短工活著，很少有人能活過三十歲。

  但是人活著，不能比慘。

  蓋亞的貧民，並不能讓銀河貧民有任何幸福感。

  當然，華夏區政府有一點一直做的不錯，那就是給所有人提供教育。

  嬰兒從出生到六歲，有國家的免費福利，當然不足以養活孩子長大，但是能降低貧窮家庭的生活壓力。到了三歲有公立的幼兒園，和後麵十年的初級教育一樣，都是免費的。一個沒錢的家庭，小孩子在十六歲之前，不會造成太大的負擔。

  當然，初級教育結束後，沒錢的人，就隻能選擇兩年的職業教育，你隻能當個工人或者星際佃農。

  要是攢了點錢，就能讀四年大學，出人頭地談不上，但是工作收入會高不少。

  華夏行政區一向重視教育，和其他兩個大行政區形成鮮明對比。

  楚城可能會恨一些人，比如害死他父母的礦場老板，但是他並不太恨這種製度。行政區太過龐大，執行製度的人總會出問題。

  重生前，他沒想過太多，但是這次，他思考過很久很久。

  如果不是免費的教育，讓他智力還算不錯，那他進入蓋亞，也不可能獲得光明神這種存在的垂青，是他努力不假，但是一個文盲再努力，又有什麽意義呢？

  華夏行政區至少願意在平民身上花很多錢，哪怕中間被截留了大部分，但是也能保證讓人別餓死。

  正是因為有截留的可能，每次中央提出上調福利方麵的財政預算時，受到的阻力都可以說很少。很多人和家族，靠著這個吃飯呢。沒有撥款的話，他們就少了很多收入。

  這是個複雜的問題，你無法去判斷每個人是黑還是白。

  地球那種地方都還存在著不少的好人，開普勒62也有不少吸血鬼。

  格林無法明白這種複雜的政治形態和社會關係，蓋亞的社會製度，太落後了。因為神靈不需要那麽複雜的東西，不利於信仰的收集。

  “那你的打算是什麽呢？”格林還是打算問一下這個。

  “買個貴族身份，主要是為了支持魔法消耗問題，我得有貿易權限。普通商人有很多的物資不能進行流通，必須是貴族才行。算了，咱們先弄點螃蟹吃，反正閑著沒事兒，邊吃邊聊。”

  “螃蟹？那也能吃！”格林吃驚。

  楚城這才想起，蓋亞人是不吃螃蟹的。

  “有些亡靈法師，甚至會吃腦液，螃蟹算什麽。”楚城的玩笑，讓格林有點惡心。腦液是大腦腐爛之後形成的積液，而且必須是人體還沒死，靈魂被困在肉身之中的狀態。這樣的話，腦液之中儲存的負麵情緒，會特別的濃鬱，比什麽怨魂的都強烈。

  楚城架起篝火，格林抓了一些大螃蟹回來，用鐵鍋煮了。

  他學著楚城的樣子，打開殼，挑螃蟹肉吃。吃了兩個，格林覺得味道還不錯。

  “真不知道為什麽，以前沒人吃這玩意。”

  “有外殼，像惡魔。”楚城道。

  “像又不是。”

  “如果有東西，外觀和屎一模一樣，也不會有人吃的。”

  眼前沒什麽風險，楚城就弄了一桶好水，放出魂絲，進行鹽水分離。精煉海鹽分給了格林一半，清水全都給了格林。

  “可惜我煉金術不怎麽樣，自己製造白板武器都會失敗。”格林看著楚城用煉金術來製造鹽，很少羨慕地道。

  鹽雖然不是便宜貨，可用煉金術製造也太過分了。

  “格林，你出來冒險，最終打算做什麽呢？”

  “能做什麽，多賺點錢，努力修行，如果將來可以成為傳奇的話，最好攢夠了錢，能修建一座魔法塔。”

  “魔法塔係的啊……”

  “亡者之地，白骨墓園什麽的，太陰森了。”格林搖頭。

  亡靈法師也有喜歡造魔法塔的，為數不少。住在白骨墓園那種地方，當然對亡靈法師修行有利，可是時間久了，亡靈法師難免受到影響，最終自己變得陰森森的，毫無生氣。

  “要好多錢啊！”楚城提醒格林。魔法塔這個夢想，可是需要現實來支持的。

  “你給我造一個，我把半位麵的信息給你，咱們打下來。到時候雙塔結構，都可以出入半位麵，並且召喚半位麵的亡靈。”

  “引來神靈討伐就完蛋了。”楚城雖然覺得這主意不錯，可是他知道，早晚有一天，萬神殿會討伐眾神大陸的亡靈法師。

  當初那個九階亡靈法師都被殺了，自己在那一天，應該還沒法進入九階。

  “討伐？眾神的矛盾嗎？”

  楚城歎氣，他總不能說他知道未來的一些東西吧。也許曆史因為他的重生而改變，但是光明神一係對亡靈法師的打擊，是肯定的。

  然而他又一定要去眾神大陸，神州那邊被大家族把持，他去了同樣要受打擊。

  除非他不爭了，不爭，自然就沒人來弄你。

  而在眾神大陸，至少最近幾十年還有著和平，可以靠著財富，紮根下來，過一段穩定的生活。

  “我感覺冥神已經隕落了，雖然你我都不信仰他，但是沒有冥神的話，遲早有一天，亡靈法師會麵對其他神靈的討伐，這個日子可能是十年，五十年，一百年。但是總會發生，我們不能投入大量資金，建立魔法塔之後，再被人摧毀。魔法塔是不能搬家的，格林。”

  海浪衝著沙灘，天色漸漸暗下來，楚城招呼格林，到高處紮營。

  兩個人在海島上蹉跎，等了足足三天時間，王青龍和白夜行才上線。

  “這麽晚？”楚城看著兩個人。

  白夜行道：“處理點公司的事情，我要出售一部分資產。哥哥那邊不肯跟我進來，我還把一部分股份轉讓給他。”

  白夜行心情很糟糕，他的哥哥嫂子，根本不信他的話，覺得他玩遊戲魔怔了。

  雙方不歡而散，但是他又舍不得侄子，所以還是留下了大半的錢。

  王青龍道：“情況比較糟糕，我聽說內部消息，複活機製可能會取消。當你死掉之後，就失去了進入第二世界的資格。最多三個蓋亞月，這事情就會定下來。很多技能會被削弱或者取消，新技能也不會直接出現在列表裏，需要購買技能書之類的東西學習。”

  “知道為什麽嗎？”

  王青龍看了一眼格林，知道格林反正不會漢語，就對楚城道：“應該是行政區的科學家在底層法則上有了突破，原來那些模擬的技能，消耗太大，每天吞噬的能量，已經不是天文數字能形容的了。複活也是一樣，每次有冒險者死去複活，都是一筆巨大的開銷。”

  楚城沉默，太陽王的遺骸，給科學家帶去了最好的標本，研究有所突破，那冒險者們的回饋數據，就不是最重要的東西了。

  所以華夏區政府不會再提供那麽多的服務，這是和上一世不同的地方。

  “有財富兌換的消息嗎？”

  “有，可以用現實貨幣，兌換第二世界的貨幣，然後直接拿來購買技能書和修行資源之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