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吵架，被夾在中間其實是很難受的。

  這一點，托尼·斯塔克其實也明白，尤其是在其中一個朋友即將殺掉另一個的時候，當其中一個朋友處於絕對劣勢時，中間的人其實很難保持兩不相幫的中立，

  但也正是這種時候，他才會做出選擇。

  對於斯塔克的這句憤怒，美國隊長唯有沉默來應對，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人與人之間的仇恨有時候是不能緩和的，冬兵殺害了他的父母，這可不是什麽小孩子的吵吵鬧鬧。

  這股來自於托尼·斯塔克內心中切切實實的仇恨，美國隊長要想阻止，那就得自己頂上去——

  托尼懸浮在半空之中，靜靜的看著沉默的美隊，深吸了口氣：“讓開！史蒂夫！”

  周圍的防爆士兵和超凡者眾人已經沉默的著緩緩靠近，將兩人圍在中間。

  淩靈等人極具淡漠的視線讓其他幾人不敢輕舉妄動，黑寡婦和獵鷹默默的捏緊了手中的槍械——

  “對不起……斯塔克，我……”美國隊長沉默了半晌，搖了搖頭道：“我無法讓開。”

  “……”托尼臉上的憤怒更盛，他迅速抬起手，猛然將炮口對準了美國隊長和他背後的冬兵——但他無論如何下達決心，最終也隻能是蠕動了幾下嘴唇，最終緩緩放下了手。

  “算了……你們走吧。”他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聲音略帶沙啞：“史蒂夫，從今往後……別讓我再看到你們。”

  “你確定？”吟吟青草的聲音格外清冷：“斯塔克閣下。”

  “……我欠美國隊長一條命。”斯塔克深呼吸了幾次讓自己冷靜下來，他落到地麵，看都不看美國隊長一眼道：“如今還上了。”

  他口中對史蒂夫的稱呼再一次變成了美國隊長，多了一分疏離和冷漠。

  兩人的交情，徹底斷了。

  寂靜一時間渲染了整個審判室，葉凡等超凡者都下意識看向了吟吟青草，後者卻是格外果斷的一抬手，唰！齊刷刷的一陣收槍聲，幾乎所有的防暴部隊同時將槍口往上一台，後退了半步。

  美國隊長沉默的深深看了轉過身去的托尼一眼，扶起背後的冬兵，轉身朝著出口走去。

  “把盾牌留下，美國隊長。”

  忽然，托尼略帶沙啞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美國隊長一愣，回過頭就看到對方紅著眼眶，顯然是強力在忍著心中的悲痛和憤怒：“那是我父親製造的，你不配擁有它。”

  “……抱歉。”他能聽出對方在提及父親時的那強忍著的嗚咽，美國隊長心中充滿著愧疚，彎腰把盾牌放在地上：“托尼，即便你對我失望透頂……但我也還是你的朋友。”

  “如果有需要我的時候……聯係我，我一定會到。”

  ……

  夜晚，利姆露抬起頭看了一眼麵前五彩繽紛的牌子，聽著裏麵喧鬧的聲音，抬腳踏了進去。

  這是紐約最大的酒吧之一，不過根據佩珀的說法，斯塔克自從四年前他的惡作劇後，已經很少去酒吧這種場所了。

  畢竟……托尼自己的家裏就有藏酒室。

  通過感知，利姆露很快就發現了托尼所在的卡座，他並沒有沉浸在吧台，也沒有上舞台宣泄，而是就那麽孤零零一個人深陷在豪華沙發的角落那裏，沉悶的盯著一杯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你這是久違的打算尋找一下年輕的感覺嗎？托尼。”利姆露毫不客氣的坐到他的對麵，喚醒了托尼的思緒：“嗯哼，還好你不是一副酩酊大醉的樣子。”

  “他成功了，利姆露。”

  “嗯？”

  “那個心理醫生，他成功了。”托尼聲音低沉著，充滿了自責的語氣道：“我搞砸了，利姆露……複仇者聯盟最終還是分裂了。”

  “……我還以為你是未能報仇的事情苦悶呢，結果是為了這個？”利姆露微微一愣，搖了搖頭道：“分裂也未必是個壞事，理念不合強行揉在一起，對團隊的威脅反而更大。”

  “話說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來一杯？”利姆露掃了一眼空蕩蕩的桌子，有些不滿的撇了撇嘴。

  “未成年人喝什麽酒……”托尼打了個響指，喚來酒保道：“嘿，給這個小家夥來一杯無酒精莫吉托。”

  “……”利姆露翻了個白眼：“那你還不如給我一杯可樂，然後改個名字叫無酒精長島冰茶？”

  是不是有病病？！

  “如果你想喝的話，雖然我覺得來酒吧喝可樂有點……嗯。”托尼默契的配合著利姆露調節氣氛，但最後還是話語一轉，問道：“你來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小家夥。”

  “如果是擔心我的話其實沒有必要，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年輕的我了，利姆露，明天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我去處理，放心吧，我不會喝醉的。”

  過於成熟之後才會明白，所謂的責任甚至有時候會讓你連宿醉都不敢，因為你要考慮錯過一些事情的後果。

  “那就好，其實我來也沒什麽要緊的事情，emmm，呐，托尼，如果冬兵死了的話，美國隊長會恨你嗎？”

  “……”托尼原本還在喝酒的姿勢一愣，他看向利姆露“等下，小家夥……”

  “你打算對冬兵出手？不……”托尼垂下眼眸，認真道：“嘿，聽著，我知道你很強，甚至柏林那些人幫我也是因為你，但是如果你僅僅是為了幫我出氣的話，那麽真的沒有必要。”

  “不能說是為了你吧。”聞言，利姆露輕輕一笑道：“倒不如說，本就是因為看在我的麵子情況下，他們才願意聽你的放過美國隊長和冬兵，嗯……也許你可以理解為他們本來就有仇？”

  “我來找你並不是說要告訴你我要幫你做些什麽，而是恰恰相反，我是不希望你誤會才會來告訴你，並且想聽聽你的態度。”

  “……”

  “如果你還想去救他們，那麽我會出麵阻止我的那些追隨勢力，並給予他們補償。”利姆露輕聲道：“托尼。”

  “美國隊長已經做出了選擇，接下來該你做出選擇了。”

  在朋友之間，選擇！

  “……”

  “我想，我欠他的都已經還上了不是嗎？小家夥。”

  ……

  另一邊，黑豹正在收拾行李，他明天就要返回瓦坎達了，收留冬兵和美隊的命令已經交給副手傳回了瓦坎達，美國隊長他們已經帶著人提前偷偷離開，有瓦坎達的庇護的話，即便是聯合國的通緝令，也無法拿他們怎麽樣。

  “砰砰砰。”

  不緊不慢的敲門聲從外麵傳來，特查拉打開門，就看到了吟吟青草麵無表情的臉龐。

  “說起來，昨天黑豹閣下似乎是想要幫助美隊那一邊的樣子……對吧。”

  “……我並沒有插手他們的戰鬥，隻是保持了中立。”黑豹平靜道。

  “哦？”吟吟青草發出一聲輕咦，與她臉上的清冷形成了強烈的反差：“我記得你可是信誓旦旦的說過。”

  “我要親手殺了他。”

  “沒錯，但我現在發現，他和我的父親都是受害者。”黑豹抬起頭來：“青草指揮官來我這到底想說什麽？”

  吟吟青草沒有回答他，隻是平靜的看著他，然後肯定般的用陳述語氣淡淡詢問道：“你不打算報仇了嗎。”

  “……即便冬兵是無辜的，幕後主使也沒查出來。”

  “黑豹閣下這是想通了，那我們之前的合作……”

  “合作答應的條件我會一一履行，你們提出的那些談判要求，我也同意了。”黑豹轉過身道：“這樣可以嗎？”

  “……”吟吟青草抬起頭，輕輕瞥了對方一眼：“不錯的決定，不過，可惜了。”

  “我們的人發現目前在逃通緝犯美國隊長等人正在往瓦坎達的方向逃避，目前已經進入境內。”

  “也就是說，你打算庇護他們了……對吧。”

  “……我並沒有打算庇護他們，隻是在我眼裏他們也不算是罪犯，所以不會特意去抓捕而已。”黑豹沉吟了片刻，解釋道：“我們會配合聯合國行動的，放心好了。”

  “所以，黑豹閣下果然還是沒弄清楚狀況。”吟吟青草最後看了黑豹一眼，幹淨利落的轉身低下頭：“你大概並不知道，當初進攻瓦坎達的我們之所以願意談判，純屬是因為地球上有著某位冕下的意誌在庇護著你們。”

  “而如今，因為你的判斷，這份庇護被你親手拋棄了。”

  黑豹心中一愣，猛然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瞳孔一縮，但吟吟青草卻已經抬起腳步漸行漸遠：“冕下的意誌是要他們死，為此，任何阻擋的勢力，都將會在洪流之下徹底粉碎。”

  “瓦坎達也不例外。”

  “準備迎接真正的戰爭吧，黑豹閣下，這一次，聯合國將會親自下達命令向你們宣戰。”

  “我們也會全力出手，瓦坎達……必將覆滅。”

  ……

  利姆露其實滿不能理解黑豹的——畢竟美國隊長護犢子的行為他其實能理解，如果有人追殺他的朋友，他也會拚命保護，而且可能比美國隊長還不講道理，幹脆直接把所有想殺巴基的人全殺咯！

  但黑豹這種聖人一般的反戰理念跟他真的是八輩子不合。

  利姆露能跟宇智波斑談得來真不是巧合或者意外，而是他真就是跟對方的觀念比較一致：“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我知道仇恨輪回不止，但憑什麽就得到我這終結？！憑什麽就得我來釋然？！

  去你特麽的，你打我一棒子我就得帶回來，以牙還牙數倍奉還好伐？！

  就算是有一方想要終結這個仇恨輪回，想要和平，那也得你先低頭！

  要是你比我強也就算了，我被迫妥協……但關鍵是你還比我弱！！

  那我為啥拚死拚活變強啊？！圖啥啊！

  當然，還是那句話，利姆露跟聖人理念八輩子不合，對於這種人，他隻會瑞思拜！但尊重歸尊重，理解歸理解……他卻不會改變想法，該打還是要打的哈……

  既然黑豹如同原著一般選擇了放下，打算以德報怨，那麽他也應該要承受打算向冬兵尋仇之人的報複。

  畢竟，每個人總要對自己的選擇承擔一切後果。

  三天後，聯合國以危害世界安全，包庇恐怖分子等十多項罪名對瓦坎達發布通牒施壓，並且對外宣稱可能會進行軍事行為壓製。

  與此同時，公認的冕下至尊法師旗下，紐約的夢境花園和逐光者等其他大型勢力，紛紛開始朝著瓦坎達方向進軍的時候，整個世界上散落的超凡者們都聞出味道來了。

  瓦坎達怕不是得罪了那位冕下，開始放任超凡者們對其行動了？

  一時間，獨狼，鬣狗，禿鷲們紛紛出現，熱鬧非凡。

  ……

  地球上的熱鬧倒是跟利姆露多了幾分無關，雖然那邊每一次震動都是因為他的意誌，但奈何他主要的意誌，此時已經來到了某位天神組的地盤。

  利姆露的這次旅行說到底其實是放鬆之際，也是想看看能不能提前去找到滅霸，因為他發現他小看了虛空中的其他團隊成員，尤其是當止戈給他發來了收藏家那邊的消息後，利姆露隨後經過那裏，看著已經化為鳥不拉屎，連一個說惡心的鴨子都沒留下的地盤，他忽然意識到了這一點。

  那就是超凡空間的半神團隊們可能比他想象的還要恐怖。

  他們掠奪的速度，絕對不是那些需要等待劇情發生，才能喝湯的低階們不能比的。

  就像是最近很火的永劫無間，大家同樣進入一個世界，固定的金堆就在那裏，那強一點的團隊肯定會直接朝著肥沃的地方跑，然後去搶那幾個金堆。

  這讓利姆露有些擔憂，漫步宇宙，其實也同樣是為了放鬆心情，跟大家出來度度假，看看不同文明的美景。

  結果呢……

  一路上，雖然有少數星球保持完好，但實際上利姆露也查看過了，這些文明基本上處於落後，並且沒什麽價值的地步，也就是說，送到嘴邊，利姆露都懶得吃的那種。

  而一些高發達的星球，類似於山達爾星之類的，都已經被掠奪一空，甚至有的幹脆被徹底滅了。

  荒蕪的星球，到處都是已經腐朽的屍體，和被掠奪的痕跡。

  這就是……被討伐的世界……真實的模樣嗎？

  此時此刻，利姆露的飛船停留在伊戈星不遠處的地方，看著正在瘋狂交戰的宇宙艦隊，發出了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