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索科維亞被滅是小石子投入湖中，掀起了微風波瀾，那麽這句話給黑貓的衝擊，卻宛如滔天巨浪。

  他沉默下來，皺起眉頭，接下來的談話他已經沒心思去聽了。

  世界聊天頻道的寂靜其實也就維持了不到一分鍾，但卻引起了軒然大波和極為強烈的討論度——但隻有黑貓知道，對方口中的黑貓說的，幾乎必定是他。

  他點開了對方的名字，但整個麵板上也除了對方的名字什麽信息也沒有。

  魯克沁絲，他對這個名字完全沒有印象，而且對方的話看似親昵，但其實也可以看成是一種挑釁和威脅……

  是敵是友？

  對方為什麽會知道自己?

  他進入虛空的時間還短，按理來說沒什麽仇人，但也沒什麽朋友才對——

  他有一種猜測，但他不敢猜……更不敢問——如果僅僅因為這種小事而打擾那位冕下，他覺得未免有些太不尊重，如果是還好，但如果不是，未免也有些唐突了。

  他想詢問一下占領地球的那位冕下是誰，但對方也隻是一個中階序列的團隊隊長而已，對於這種級別的消息自然無法接觸，實際上別說接觸了，就算能接觸，這位隊長也不敢說啊！

  有言必被知，他可不想被一位恐怖的存在給盯上。

  走出了酒吧，黑貓沉默了一陣子後，終究還是下定了決心。

  “紐約……看來是必須要去一趟了。”

  ……

  “所以你因為沒有找到對方，一氣之下把整個索科維亞給滅了？”

  “……”利姆露無語的轉過身，看著擺著一張臉懵懵的，盯著莉娜一陣猛看的魯克沁絲忍不住一陣頭痛：“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麽做，那些已經拚命朝索科維亞去打算幹九頭蛇的低序列者們會怎麽辦？”

  “關我屁事……”魯克沁絲眨了眨眼，滿不在乎的皺起了眉頭，她的關注點根本就不在這裏，而是一指利姆露身旁默默的跟著的小跟屁蟲莉娜，睜大了眼睛滿臉委屈：“為啥我不過就出去了幾個月，回來就看到你身邊又多了個女人？！不，女孩？！！”

  魯克沁絲由於一到這個世界就迫不及待的脫離了團隊，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團隊又多了一員的事實。

  按理來說，魯克沁絲應該是曾經見過莉娜的，隻不過在那次秘境裏，莉娜跟她屬於敵對，而魯克沁絲這瘋瘋癲癲的性子顯然也不會去認真看一下別人是什麽陣容……

  “這是莉娜。”利姆露意簡言駭的解釋了一下後，莉娜默默的舉起小巧的牌子：“你好。”

  “嗯……如你所見，是一名言靈師，多以平常不怎麽說話。”

  “？？？我在乎的是那個嗎？”魯克沁絲看著對方再次往利姆露背後縮了縮後，滿心的碎碎念。

  為什麽這個叫莉娜的家夥一加入就能黏在你身邊，我付出了這麽多結果還是不被接受？！

  她本來以為這就是聖子高冷的天性，但現在看來……

  哦，她忽然就懂了，合著並不是別人不行，就僅僅是自己不行唄？

  還真就是舔狗一無所有唄？！

  “……”利姆露看對方那副委屈而又心累的樣子，竟然從心底了感到了一絲愧疚，他對魯克沁絲的第一印象確實挺不好的，畢竟在他麵前濫殺不說，他對那種小醜女亦或者金克斯病嬌類型的女孩一向不怎麽感冒也是一個原因。

  利姆露喜歡理智，崇尚智慧。

  但不得不說的是，這種病嬌類型的女孩，也許她們的行事風格太過自我，也許她們並不會幫你解憂，甚至會增添麻煩，但一旦認定是你，所付出的也是真的狠，對敵人狠，對自己狠，唯有對你溫柔。

  “主要還是立場原因。”利姆露鬼使神差的解釋道：“現在的我還不想暴露我是聖子的身份，在擁有絲菲爾頂鍋的情況下，我認為自己的身份隱藏也是重要的一環。”

  “所以……你承認自己是聖子了？！”魯克沁絲微微一愣。

  “……我在找你幫忙的時候，不就已經說明我承認了嗎？”利姆露奇怪的歪了歪頭——忽然，他無奈的一笑：“如果你想要的是答案的話……”

  “那麽，啊，我利姆露的確是你們的聖子，也願意在此保證……帶領淨民走向輝煌……”

  “啊！”興奮的殘影衝了上來，利姆露愕然的看著衝進自己懷裏的魯克沁絲，那份曾經從對方身上奪走碎片和生命的聯係，讓利姆露竟然出奇沒有感到排斥，說到底，對方如今的生命狀態雖然被不知道的方法複活，但對方也的確已經類似於自己的伴生一般，兩人體內都有著一份共同的部分。

  他猶豫了一會，終究還是沒有推開，因為利姆露感到了對方臉上的淚痕——喜極而泣，這應該就是對方的狀態。

  哪怕是死的時候都是笑著死的魯克沁絲，竟然留下了淚水嗎？所以，誰說瘋子不會哭泣？

  “至於那麽興奮嗎？”利姆露有些無奈……原本無處釋放的雙手慢慢的抬起來，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這個時候，他的眼光忽然瞥到了一旁正在眨著眼睛好奇看著這一幕的莉娜，以及對方猶豫了一會後，慢慢豎起了平板。

  “莉娜也想要！”

  你想要個屁！利姆露嘴角一抽，不知為何忽然也有些心累。

  我真不想當渣男啊！

  說起來，我是不是忘了什麽……

  【你的信徒……】

  哦哦哦……如果我沒感應錯，對方似乎正在往紐約前進吧？嘛，那就先不管好了，終究是要鍛煉才會成長的嘛。

  ……

  不得不說，舔狗真的是很容易打發的。

  利姆露深切的感受到了這個道理，他僅僅是安慰了幾句話，魯克沁絲就歡天喜地的，一點事都沒有的重新化為了那個莫名其妙神經質的聖女，表示既然任務完成了，她也要跑回墨西哥繼續玩勢力遊戲了以後，屁顛屁顛的就主動跑了回去，乖巧而又卑微。

  她甚至因為覺得自己會影響利姆露的團隊氛圍，而主動在九尾他們回來之前就走了，坦白講……利姆露這次家庭聚餐本來打算帶上她來著……

  這讓利姆露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麽世界上渣男渣女那麽多了，純屬就是舔狗給慣的吧？！

  利姆露的家庭聚餐是實際上應該叫做托尼·斯塔克的家庭聚餐才對，好不容易空閑下來時間，利姆露打算履行約定，完成跟小辣椒等人約定的晚餐，好吧，實際上是因為聖誕節到了，麵對托尼的邀請，這次他拒絕不了了。

  本來他隻打算帶九尾去的，但托尼帶著小辣椒拜訪過一次卡瑪泰姬之後，托尼覺得把其他成員放在這裏也不太好，而心思敏銳的佩珀，則心思細膩的察覺到在座的女孩子估計都跟利姆露不隻是一般的關係後，果斷的獨斷專行的邀請了所有人。

  在這裏值得一提的是，佩珀雖然最喜歡的是九尾，但那僅僅限於九尾的可愛，和她最聊得來的反而是莉莉絲。

  不得不說，作為高層次的生命體，以及在超凡空間的基因優化下，每個女孩子都稱得上是絕色，但如果真要稱之為容貌的話，那麽九尾和莉莉絲幾乎可以碾壓所有其他人。

  作為高精神親和度九尾，九尾那張可愛的臉龐暫且不說，她本身就能引起所有人極高的精神親近，用利姆露的話來說就是，九尾跟他一樣，屬於魅力拉滿的天生屬性。

  而莉莉絲則是孤高的氣質，反而讓人有些不敢過分靠近，屬於容貌直接拉滿，但卻魅力一點沒加的那種，把親和力全點了威嚴。

  這讓同樣屬於女強人的鐵腕小辣椒仿佛找到了同類一般，兩人在某些觀念上出奇的一致。

  嗯，至於魯克沁絲，本體是畸變體的她現出原型隻會讓瞬間讓人san值掉光，變成不可名狀的一坨。

  十二月二十五日，利姆露一行人如約來到托尼·斯塔克新建立的別墅。

  “嘿，聖誕快樂！”托尼一一與眾人擁抱，入鄉隨俗，哪怕是虛空中習慣了與人保持距離的結標淡希，也隻能歎了口氣與兩人以及哈皮擁抱，值得一提的是，托他們的福，特工黑寡婦和特爾森都需要監視他們而取消了休假，幾乎是一臉死魚眼的執行任務期間，也被哭笑不得的托尼邀請進了家中。

  對於西方而言，聖誕節是一個很重要的節日。

  它不僅僅是一家人的團聚，他還代表著是否願意接納一個朋友成為家人，歐美的文化裏，真正的朋友是與家人畫等號的。

  在西方，你會經常見到一些人會邀請獨身的朋友共進聖誕晚餐，而熟絡的朋友之間也會經常邀請兩家，甚至是好幾家進行家庭聚餐，而且很頻繁，而在夏國，朋友之間的相處其實是很少涉及家人的，除非是兩家世交。

  否則很少會將自己的朋友主動介紹給爸爸媽媽，說他是自己的朋友，也是自己的家人。

  三天前，在利姆露的注視下，鋼鐵俠和如夢似幻解決了以基裏安為主的絕境病毒反叛勢力，並且非常騷包的引爆了所有的自動武裝鋼鐵戰衣，為小辣椒提前慶祝了聖誕節。

  而三天後，利姆露看著臉上已經有滄桑痕跡的托尼，忍不住輕笑一聲道：“你都老了啊，托尼，但不得不說，現在的你更有男人味了呢。”

  “男人味，我看是大叔味吧？”托尼翻了個白眼，一邊忙活著食物，一邊露出笑容道：“你要是想叫大叔就叫吧，我相信現在的我應該能忍得住……嗯，不得不說，畢竟我可不會像某個人一樣跟個電刺蝟一樣直接撲上來。”

  “……”利姆露的笑臉頓時一僵：“你這是打算開啟黑曆史大戰模式？！”

  “嘿，真要說的話，我似乎沒什麽黑曆史吧？”托尼捏著下巴，仔細思考了一下，看向一旁笑著拍了拍他肩膀示意讓開，托著蛋糕放到眾人麵前的小辣椒道：“佩珀，以前的我有什麽黑曆史嗎？”

  “除了酒吧那次？”

  “有沒有黑曆史你沒有點數嗎？”佩珀輕歎了口氣道：“不過我覺得你們還是就此打住比較好，我可不希望被你以前沾花惹草的事情葬送我難得的好心情。”

  “嗯……你要說這個……那我認輸。”托尼撇了撇嘴，聳了聳肩果斷認慫，但他還是轉過頭蹬了利姆露一眼，調侃道：“不過你也別說我，嘿，小家夥，我感覺跟當初的我也差不了多少。”

  “……”利姆露用餘光瞥了一眼客廳中還在八卦聊天的女孩子們，頓時打了一個寒顫轉移這個話題道：“話說回來啊，托尼，你打算和佩珀什麽時候結婚？”

  他覺得再聊下去，可能會有些危險。

  “哈？結婚？”托尼微微一愣，佩珀的動作也微微一頓，但緊接著就不在意一般的繼續打開烤箱，笑著道：“利姆露，你問托尼這個問題，就像在問他什麽時候能夠徹底成熟一樣。”

  “婚姻是男人少年的墳墓，托尼可不想這麽早就結束他那自由自在的生活，對吧，托尼？”

  “嘶……”托尼倒吸了一口冷氣，這話他總感覺為什麽有些不對味呢？“我隻是覺得我們這樣挺好的，佩珀，你要知道，我要是結婚的話，一定會引起世界的轟動……當然，當然……我是說，我隻是不想就寥寥的給你一個平凡的婚禮，再給我一些時間，佩珀。”

  托尼看了一眼利姆露，他嗅到了危險，你說一個好好的聖誕節，你亂扯什麽話題呢？！

  “跟我們比起來，其實我現在更關心你呢，小家夥。”

  “哈？管我什麽事？”利姆露一懵，忽然睜大了眼睛，剛想衝上去堵住托尼那張該死的嘴，就聽到了對方已經脫口而出的聲音：“你說你身邊這麽多女孩子，你呢？難不成已經打算好跟誰結婚了嗎？！”

  “……”

  利姆露呆住了，他可以感覺到，一瞬間，屋子裏已經安靜了，所有的視線……都投射了過來。

  而托尼則是孩子氣般的得意洋洋——

  要死……那就一起死！

  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