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看來兩位談的不錯嘛？”當兩人歸來時，烏鴉一如既往的賤賤的打趣了一聲後，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莉莉絲胸口處的血月掛墜，原本紅潤的晶瑩剔透的掛墜已經變得黯淡無光——

  已經下了決心了嗎，莉莉絲，那就祝你……一帆風順吧。

  最終，莉莉絲還是沒有聽從它的建議，選擇轉生，而是以血月真祖的身份繼續往前走下去。

  不過……好歹也算是找了個能幫她的人，也算是……聽進去了一半吧。

  “其他人呢，睡覺去了嗎？”利姆露顯示環顧了一圈，沒有發現安娜和斯托等人的身影後，看向烏鴉道：“有什麽情況嗎？”

  魯克沁絲可是答應了他要用華生的後代換取他哥哥和另外幾個俘虜的性命的。

  “如果你是指那個瘋女人的話——”烏鴉聞言，跺了跺自己的三角足，開口道：“她正在會客室等待召見呢，哦，對了，她自稱華生。”

  ……

  夏國，黃昏。

  利姆露抬頭默默的盯著血紅的月亮，沉默了一小會後，突然推了推盤子道：“你要一起吃嗎？”

  良久……小鋪子的門被打開，淩靈那張仿佛被人欠了幾千萬後跟小姨子跑了一樣冷著的臉無視了店內別人瞬間驚歎的眼神，冷冷的坐到利姆露的對麵，毫不猶豫的拿起小吃施施然的放進了嘴裏。

  “你還真吃……算了，當初你也是這麽搶我牛肚的。”

  利姆露無奈的看著對方，忽然道：“你這次來找我是為了什麽？”

  “你的感知能力倒是挺不錯的。”淩靈將嘴裏的小吃咽下，靜靜的瞥了一眼滿臉心疼的利姆露，無奈的歎了口氣，給老板打了個手勢後，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入境資料局的係統被入侵了。”

  “入侵的是一名國外黑客，據調查跟紐約有關，是紐約目前最大的情報頭子，費恩的手下……”

  她拿出了一份資料，推到了利姆露麵前。

  “……”利姆露挑了挑眉，沒說話。

  “我們本以為是情報入侵，結果發現，對方隻是往我們的資料裏塞了一張關於一名外國商人的入境證明和相關資料，並且給予了夏國公民的身份和證件——”

  “那跟我有什麽關係……”

  利姆露有些心虛的低下頭去悶頭吃起了盤裏的零食……

  “那你能否告訴我，為什麽這名商人叫……托尼·斯塔克呢？”

  說到這裏，哪怕是淩靈那張冰冷的臉龐上，都不禁浮現了一絲奇怪的麵容，語氣都奇怪了起來。

  “……好吧好吧，是我幹的！你看名字就知道我也沒想隱瞞啊，再說我在國外那麽久，有些朋友啥的也很正常吧？！”

  利姆露無奈了，證據甩臉上了那就隻能攤牌了，他噘了噘嘴嘟囔道：“我也沒讓他們做那些啊，我就是讓他們偽造個身份……”

  “利姆露……”淩靈有些心累，忽然道：“如果你需要這些，你完全可以找我們的。”

  “如果不是鬼刀恰巧知道你第一個世界就有個朋友叫托尼·斯塔克，你知道我們會有浪費多少精力去查這個突然出現的身份嗎？”

  利姆露鼓了鼓臉，低著頭悶頭往嘴裏塞零食。

  “你造這個身份，不會是為了……”淩靈輕輕敲了敲桌子，凝視著利姆露，忽然輕聲道：“江睿一家吧？”、

  那一刻，淩靈敏銳的察覺到了利姆露忽然一怔的細微反應，挑了挑眉清冷道：“看來是了，那麽……你跟這一家，到底有什麽……關係？”

  氣氛，開始緩緩凝固，良久後，利姆露才壓下心中的波動，抬起頭淡漠道：“什麽關係，跟你們無關吧，怎麽，我又沒犯罪，把我當罪犯調查嗎？”

  “……”聽到利姆露忽然如此衝的語氣，淩靈的眼眸微微一怔，輕輕垂下沉默了一會，忽然道：“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們可以派人保護他們。”

  “我這次來的任務其實是通知你接下來去一趟魔都超凡者總部，隊裏要開會了。”她站起來把資料收回來，將利姆露作為隊長的證明等一部分文件遞到利姆露麵前指了指天上：“開會的原因應該是因為月亮。”

  說完，她便迅速的轉身告別道：“那麽我就先離開了……很抱歉。”

  “你不用道歉，本來就是我的問題。”聽到淩靈的道歉，利姆露有些驚愕，但很快深深吸了口氣調整了下情緒對著她道：“關於身份的事情我會寫一份報告，規則我還是懂得，保護就不用了，江曉曉會保護他們的。”

  “隨你吧，利姆露。”

  “嗯？”

  “你不覺得你的防備，有些太重了嗎？我不知道你過去經曆了什麽，但你既然如此深愛這裏，為什麽就不能相信一下這裏的人呢。”

  聞言，利姆露微微一愣，立即輕笑一聲反駁道：“可是愛是會消失的，不是嗎？”

  “……會議別遲到了。”

  杠精般的發言淩靈的身形一頓，嘴角一抽，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隻是清冷的留下一句話後，直接消失在了利姆露的視線中。

  夕陽下，利姆露看著對方消失的背影，嘴角的笑意逐漸淡去，複雜的看了眼店鋪裏來來往往的行人，忽然覺得自己麵前的小吃完全沒了胃口。

  ……

  伴隨著莉莉絲的真誠宣言，利姆露值得在意的夥伴中，又多了一名背負著古老過往的存在。

  在日益增多的羈絆當中，不管是星靈還是莉莉絲，亦或者是支持他的葉小倩還是一直跟他有所爭論但卻仍然把他看成逐光者一份子的淩靈。

  他所在的世界都已經徹底偏離了過往，記憶中平凡的日子愈加模糊，關於超凡的知識和經曆逐漸填充了他的世界。

  也許一切都如同大賢者所說的那樣。

  他沒有必要去糾結一場前世失敗的人生。

  利姆露回到酒店裏，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後，歎了口氣拿出屬於逐光者的隊長腕表輕輕扣上——“結果，妖雪還是沒趕上啊。”

  音落，利姆露也再一次消失在了酒店裏，朝著魔都逐光者的總部趕了過去。

  ……

  其實即便會議不參加，我也能想到那邊是什麽情況——無非就是血月出現，全世界都措不及防的突然進入了超凡者時代，接下來絕對會出現頻繁的暴亂和動蕩——但這邊又是怎麽回事啊！！

  白金漢宮內，利姆露有些無語的看著麵前的女人，隻見她頭發亂糟糟的不說，臉色枯黃，帶著厚厚的鏡片底下，還有深深的黑眼圈，最重要的是……白大褂上充滿了各種油漬和實驗留下的痕跡，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異味。

  “你是……華生的後代？”

  這跟我印象中的完全不同好嗎！？！

  “不。”女人很平靜的推了推眼鏡，看了利姆露後靜靜道：“我是華生。”

  “……對啊，我知道你是華生的……”

  “我說，我不是後代，我是華生。”女人平靜的打斷了利姆露的問話，看向莉莉絲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派一個智商正常的人來跟我對話，而不是派一個隻會問無關廢話的猴子來這裏浪費我的時間——”

  利姆露：“……”

  “璞。”看見利姆露吃癟後，莉莉絲幸災樂禍的直接笑出了聲，出聲道：“說起來，我也很驚訝你竟然真的完成了當初被認為不可能的設想——”

  “可惜，並沒有用。”麵對莉莉絲的誇讚，華生倒是很平靜：“對於我等遙不可及，一生的追尋，對於那群踏入拉萊耶的存在而言，卻隻隨手可得的垃圾成果罷了。”

  “原來如此，類似於通過不斷侵蝕後代而獲得永生的技術嗎？”

  說到這裏，利姆露也反應過來了，但也正如對方所說，類似的邪術，或者說科技技術，在虛空中都是被人唾棄和看不起的東西——“那既然如此，你為什麽不通過加入拉萊耶而獲得永生呢？”

  “你覺得福爾摩斯和莫裏蒂亞是怎麽死的？”聞言，華生轉頭看向他，譏諷道：“從他們死了之後，我就明白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永生了，而拉萊耶更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和詛咒——”

  “說到底，貪生怕死罷了。”聽到對方提到了自己的祖先，莎夏瞬間坐不住了：“我聽拉姆說真理會實際上給了你好幾次進入拉萊耶的機會，但你都因為害怕畸變而拒絕了——”

  “是的。”華生點了點頭，坦蕩的承認道：“我追求的從來就不是真理，隻是永生罷了。”

  “那你還幫他們？”

  利姆露忍不住開口道。

  “誰給我研究資金我就幫誰，這不是很正常嗎？”華生淡淡的反問道，緊接著她舔了舔嘴角道：“更何況，沒有了真理會的庇護，你們這些奉行人道主義的家夥還不是會立馬把我給撕了？”

  “我雖然對真理不感興趣，但如果他們真的成功做到了將扭曲者轉化為淨民的能力，我也不介意成為淨民……畢竟沒人能擋住知識的誘惑。”

  知識的誘惑……利姆露條件反射的想到了他的一個特性——「追尋知識的魔王」。

  “好了，閑話聊完了，我們該談正事了。”莉莉絲小手一擺，雙手交叉輕聲道：“根據承諾，你幫我們找到福爾摩斯的遺物，而我們則將你和奧克斯等人送回到真理會手上。”

  說出這話時，莉莉絲已經準備好了威脅和談判的手段，結果出乎意料的，隻見華生幹淨利落的點了點頭道：“可以。”

  這讓準備了一些話還沒來及說的莉莉絲微微一懵，故作深沉的小臉上露出一絲迷茫，狐疑的看向了利姆露——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不喜歡給人裝逼的機會了嗎？！

  “這麽好說話？”莉莉絲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當然。”華生點了點頭道：“就好像魯克沁絲那個婊子放棄我時沒有絲毫猶豫，我對幫助你們換取安全和證人保護也不需要太多的糾結不是嗎？”

  “好吧，那麽現在請你告訴我遺物的地點？”莉莉絲思考一會，勉為其難的接受了這個解釋，轉而問道：“不要搞小動作哦，在沒找到遺物之前，我可不會放掉那幾個魔法師。”

  “隨意，我隻想保證我的安全，實際上，你們就算把他們殺了，隻要不殺我，我也可以幫助你們。”

  華生平靜的環顧了一圈幾人，口中的話讓利姆露幾人一頭黑線。

  “這種性格的人是怎麽在真理會裏生存下去的嘎？！”一旁的烏鴉再也忍不住了，跳出來嘎嘎道：“據我所知真理會不是瘋子就是天才，你這種說話方式真的不會得罪某個類似愛因斯坦這種級別的古老者直接把你給分解成量子狀態嗎？！”

  “你也說了，裏麵不是瘋子就是天才。”對於這種言論，華生一向都是嗤之以鼻的翻了個白眼道：“那我這種瘋子在裏麵不是很正常的嗎？”

  “更何況這一點我不讚同。”

  “嘎？”

  華生很認真的道：“真理會裏麵全都是瘋子才對。”

  “……”

  看出來了。

  利姆露突然想到了魯克沁絲那個瘋女人，再看看現在的華生……他突然覺得，如果真理會真的全都是這種人的話……果然還是毀滅吧？就算能成為自己的手下，那也還是毀滅才好吧？！！

  他寧願從頭重新培養自己的勢力！！！

  於是他捂住額頭，無奈的打斷了華生來自於智商層麵的降維打擊，直接問道：“福爾摩斯遺物的地點？”

  “你都說是要遺物了，那還能在哪？”

  “福爾摩斯死的地方？”莎夏問道。

  “對。”

  華生點了點頭道：“萊辛巴赫瀑布，你們也許需要去一趟瑞士，雖然我覺得冕下你發動血月後，你出國可能有些困難？”

  萊辛巴赫瀑布是位置邁林根阿爾卑斯山的一個瀑布，所處國家為瑞士，所以如果要去這裏，莉莉絲還真的需要出國……但，發動血月後，所有國家都會覺得莉莉絲有所陰謀，尤其是像瑞士這樣的小國，國家動蕩之下更會仇視莉莉絲……

  “唔……你們真的不是在耍什麽陰謀詭計？而且萊辛巴赫的福爾摩斯不是假死嗎？”

  利姆露一問完，就感覺到幾人的視線全部注視到了他的身上。

  “……幹嘛都看我？有什麽問題嗎？”

  “我的祖先莫裏蒂亞的確是死在那裏的。”聞言，莎夏主動開口到：“福爾摩斯沒死，他殺了我先祖父，當然，小說裏說是同歸於盡，但你不能把小說當現實。”

  “所以……”利姆露挑了挑眉看向莉莉絲：“他活下來跟你一樣剝離了自己的超凡力量……”

  “是的。”莉莉絲點點頭，小腦袋有一絲懊惱：“我早該想到的，雖然後來他就不告而別，消失在了英國隻留下了後代……但他肯定會把自己埋葬在莫裏蒂亞身死的地方！”

  “……”

  嗯，那還真是……讓人羨慕的感情……嗯，獨特的英國文化。

  “撒，既然確認了，不管真假，還是要跑一趟的。”想到這裏，利姆露也不在糾結了，起身道：“瑞士啊……那邊有什麽強大的存在麽？”

  “沒有倒是沒有……”聽到這個問題，烏鴉忽然想到了什麽一般仿佛被動卡住了嗓子——

  “什麽？”利姆露看到他的模樣，好奇的問道。

  “呃……還記得我剛才說的愛因斯坦嗎？”烏鴉縮了縮腦袋道：“他雖然不是瑞士人，但就是在瑞士畢業的……蘇黎煉金派係，你應該聽過這個詞匯，蘇黎世聯邦理工學院就是蘇黎派係的發源地，而且瑞士作為世界上最出名的中立國之一，跟很多古老者都有著聯係。”

  “而且瑞士是最大的隱居國，據不完全統計，世界上共有144位古老的存在隱居在瑞士。”

  華生淡淡的開口道。

  “呃……”利姆露看著自己脖頸處代表契約的血月子墜，沉默了。

  我現在斷掉契約還來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