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華斯……”

  “亞雷斯塔讓我來接你。”艾華斯虛幻般的殘影閃爍間散發著即為神聖的威壓，這讓江睿的身體本能的產生了一種厭惡感，那是真祖的特質帶來的反應。

  “啊……能不能讓我給我十分鍾的時間處理點私事？”聞言江睿眨了眨眼略微強硬道，身體卻莫名的鬆了口氣，隻要艾華斯不是來找他麻煩的就行，在如今自己的後手甚至九尾都不在學園都市的時間段如果跟艾華斯產生了衝突和亞雷斯塔翻臉，那麽他苦苦布置的一切都有可能付之東流。

  “不行喔。”

  艾華斯宛如一個真正的女性一般溫婉的笑了笑，和藹的語氣中卻深深包含著不容置疑的威壓：“亞雷斯塔很擔心，萬一你過去了，他損失的就可能不隻是一個心理掌控了。”

  “如果一晚上損失三名Lv5，他估計會很苦惱的吧?”

  三名……是把我也包含在內了嗎……

  江睿微微歎了口氣，這已經明顯是威脅了吧？

  “你在擔心什麽……利姆露。”

  艾華斯仿佛看出了江睿的猶豫一般，輕輕漂浮到江睿的背後，輕聲道：“如果你是在擔心你的那個美少女屬下的話，放心吧，亞雷斯塔很清楚的喜好……”

  不……江睿腦後拉下一條黑線，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悶聲想道：我覺得他完全理解錯了我的喜好……

  唉……的確，到目前為止，似乎他比較看中的人在亞雷斯塔眼裏，似乎除了冥土追魂，鬼刀這種能力和身份對等的人以外，其他關心的不管是禦阪美琴還是吟吟青草……似乎都是女孩……

  就很煩。

  江睿感覺自己在亞雷斯塔眼中的形象估計已經徹底變成了很奇怪的形象——但仔細想想，我倒是也向關心器重一下那個什麽烈焰焚天，但奈何他不爭氣啊！！

  “我擔心我所有的屬下。”

  江睿一邊應付著艾華斯的糾纏，一邊感應著另一邊的戰況，同時恢複著吟吟青草的消息，就在這時，艾華斯和江睿仿佛同時感應到了什麽一般——

  “好吧，死了一個。”

  “你打算怎麽做？”艾華斯饒有興趣的看向江睿。

  “血債該用什麽來償還？”江睿略帶驚訝的反問一句，然後聳了聳肩放棄了抵抗：“走吧，帶我去見亞雷斯塔。”

  有趣……艾華斯驚訝於江睿的大膽，敢在它的麵前直接熬不猶豫的露出對垣根帝督的殺意，又有些好奇他會怎麽去執行所謂的血債血償。

  眼前這個孩子，終究會走道亞雷斯塔的對立麵，這一點艾華斯在此刻徹底得到了確認，但即便如此，她最後也隻是感覺到了學園都市的未來變得更加“有趣”而選擇了“視而不見”。

  艾華斯雖然如今隻是虛數學區的力場天使，但仍然有足夠的能力跨越空間的屏障，能夠輕鬆帶著毫不反抗的江睿一瞬間到達了封閉大樓之中。

  下一刻，眼前的陰暗突襲而至，隻有麵前巨大的維生裝置散發著綠的發慌的光芒。

  “呐，我死了一個手下，你打算怎麽辦？”

  還未等積攢怒氣已久的亞雷斯塔出聲質問，江睿就怒氣衝衝的敲了敲玻璃，來了一手惡人先告狀，至少氣勢不能丟的做派！

  咕嚕咕嚕……

  亞雷斯塔千算萬算，愣是沒算到對方的臉皮已經厚道了這種地步——他一陣錯愕的睜開了眼睛，整個人氣的維生裝置中一陣劇烈的氣泡。

  “這種事情你倒是知道的蠻快的……”亞雷斯塔冰冷的電子音回蕩，他看著江睿氣鼓鼓的包子臉和認真的金眸，突然意識到對方恐怕還真是這麽想的……

  他是真的特麽的覺得他才是最吃虧的那個！

  看著還在那裏就差哇的一聲哭出來，氣鼓鼓滿臉委屈耍無賴的利姆露，亞雷斯塔又突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他本來是想質問對方的，但仔細想一想，好像對方還真的是什麽都沒得到，還虧了一名手下……

  沒殺掉食蜂操祈還虧了一個手下，哇，血虧。

  但問題是食蜂操祈更虧好吧？？

  突然，亞雷斯塔覺得好心累……好無奈，不過……這家夥的感知能力，真的是有些強過頭了……

  那邊事情才剛剛結束，他就已經知道了結果，是類似於念話能力的通訊能力……還是對方擁有特殊的感知術式？

  亞雷斯塔更傾向於後者，因為如果沒記錯，對方第一次發現自己的滯空回線，也是在同一種天氣裏。

  下雨……嗎？

  他不著痕跡的瞥了眼在旁邊一直微笑的艾華斯，他是無法感知雨中細微的差別的，但艾華斯一定能知道其中是否摻雜了魔力，待會……要問一下才行。

  所以，圖什麽呢……歸根結底，似乎是利姆露這個家夥為了給手下出氣才去討伐第五位，但……

  “你這一插手，我在她們麵前的威信也降低了，血虧血虧的哇！！”

  “死了個部下，我還得去安撫他們。”

  “我還得發撫恤金。”

  “我還得……”

  “夠了！”江睿的絮絮叨叨終於讓亞雷斯塔忍無可忍，冷聲道：“利姆露，你在學園都市的擴張和各種行為，在不影響我計劃的前提下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別忘了我們的協議。”

  “……”利姆露眼睛一眨，也收起了撒潑賣萌的嘴臉，小臉一板頂了回去：“我記得你有說過會保證我統領的魔法師的特權和不會被針對的安全。”

  “但前提是他們不會影響我的計劃——”

  “食蜂操祈不在你的計劃之內！才人工坊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亞雷斯塔沉默半晌，幽幽道：“你很喜歡禦阪美琴？”

  “呃？”

  你說這個幹啥啊！難不成你還想說食蜂操祈還跟美琴有啥關係咩？江睿一往無前的氣勢被亞雷斯塔這句反問突然打了個措手不及，整個人都懵了一會。

  “那你知不知道，包含常盤台在內的五所貴族女校，全部都是才人工坊的背後的財團在支持？”

  “十幾個財閥之間的平衡，隻有在食蜂操祈手下得到了統一。”

  “甚至提供了學園都市四分之一的資金來源——”

  “戚，合著你是在為錢發愁？大名鼎鼎的亞雷斯塔……為了錢而——”

  “僅僅一個量產型能力者計劃目前為止燒了700億。”

  亞雷斯塔打斷了江睿的嗤笑，轉而補充道：“美元。”

  “……多少？”

  臥槽！700億美元哪怕換成超凡點……按照一點超凡點換幾千美元不定來算，至少也能換成……一千多萬超凡點！

  臥槽！！！

  一瞬間，江睿感覺有些上頭——你特麽的是不是有病病？七百億什麽概念，特麽的相當於一個普通國家一年的國防開支！！

  亞雷斯塔緩緩閉上了眼睛，懶得搭理這個“鄉下人”。

  “所以，你以為我為什麽任由那幾個白癡理事在我的都市裏麵上躥下跳……利姆露用科學的手段走魔法的道路，比單純的研究魔法更需要物質的支持。”

  這一點江睿倒是有些沒法反駁，的確，就像以前提到過的煉金術一樣……

  “呼……”江睿心中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仔細想想，他家九尾隨身攜帶幾頓暗物質，轉換下思路，可比亞雷斯塔有錢多了！真要是缺錢，他也不是不能委屈下自己……嗯，當然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為了金錢出賣自己的自由。

  “你即便這麽跟我說，也沒有辦法啊。”江睿輕輕攤了攤手，迅速甩鍋道：“你之前又沒告訴我，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呐。”

  亞雷斯塔竟然會跟他解釋，這也是江睿沒有想到的，這倒讓江睿敏銳的察覺到了一問題，那就是他在亞雷斯塔心中的地位比他認為的應該還要高那麽一點點，否則的話，他得到的應該隻是一句冰冷的警告和命令，而並非是這種解釋。

  但即便如此，江入也沒有改變殺掉食蜂操祈的想法，畢竟食蜂操祈已經跟吟吟青草結下死仇，而江睿也決定護短護到底了，那麽如果放過了食蜂操祈，難不成要等著對方徹底黑化後，再來給自己找麻煩嗎？

  而換句話說，亞雷斯塔的解釋，未免沒有在提高食蜂操祈的重要性，為雙方談判增加籌碼的意思。

  “你也知道你不能阻止我去殺她，對嗎？”

  江睿思考了一會道：“如果我沒記錯，即便她的確維持了部分財閥的平衡，但學園都市似乎不缺財閥的支持……禦阪美琴她爸爸……似乎也是表世界的大佬？”

  看到亞雷斯塔陷入了沉默，江睿認為自己應該猜的沒錯，於是繼續道：“你需要我做什麽，亞雷斯塔？”

  “……”一陣氣泡翻湧，換來的卻是無休止的沉默，一分鍾，兩分鍾——

  他在猶豫？

  江睿心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對於亞雷斯塔這種將思考和行為邏輯大部分交給機器的人，一旦猶豫，說明他本身的意誌插手進了思考之中。

  曾經被分裂成無數個他的自我中的其中一個，已經徹底被他動用。

  這並不是一個好消息，顯然，食蜂操祈的死活並不值得亞雷斯塔為她單獨思考，顯然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

  終於，良久之後，亞雷斯塔冷冷的睜開眼眸，冷漠道：“食蜂操祈不能死。”

  “……”

  那一刻，江睿的眸子沉了下來，顯然，開啟談判的是亞雷斯塔，而掀桌子放棄談判的……也是他——“你改變了主意。”

  江睿死死盯著亞雷斯塔，有些不滿道：“為什麽。”

  “布束砥信那邊還需要你處理，利姆露。”亞雷斯塔漠然道，顯然並不想解釋其中的緣由。

  “……”

  忽然，江睿忽然一笑，無所謂的搖了搖頭，一邊走一邊道：“行吧，那你看看能不能攔住我吧，亞雷斯塔——上一次是你擅自做出了決定，這次也該輪到我了。”

  “別忘了，雖然我一直以你的打手自稱，但我們的關係可是合作，我終究是那兩位的門徒，而並非你的工具。”

  “希望我們不會鬧得不太愉快，畢竟到目前為止，我們的大方向是一致的不是嗎？”

  江睿走到漆黑的牆壁處，轉頭燦爛一笑：“談不攏，就可憑手段吧？”

  說完，江睿緩緩消散在空氣之中，化為幽魂穿牆而出。

  “……”

  亞雷斯塔緩緩睜開眼睛，一向平靜而不分男女的神秘聲音竟然破天荒的帶了幾絲疑慮的歎了口氣。

  “你攔不住他。”

  一旁，艾華斯將手輕輕放到身後，輕笑著道：“因為我不會去攔。”

  聞言，亞雷斯塔的心突然覺得更累了。

  正如江睿最後所言一樣，他終究背後還站著兩個魔神，哪怕隻是背景板，如今保險絲風斬冰華都還沒誕生的情況下，艾華斯作為唯一壓製魔神的手段，還是略顯單薄——最關鍵的是，沒有風斬冰華這個軀殼，艾華斯沒辦法在虛數學區之外的地方顯現全部威力。

  亞雷斯塔雖然強，但是自己一旦動手，更會引來全魔法界的圍剿，形勢更加難堪——以前是寄人籬下，孤立無援所以不得不隱忍，而如今江睿在裏世界活動已久，自己的勢力不斷擴張，甚至還會有理事支持的情況下，除去絕對的權限係統和艾華斯這樣的壓製級實力，江睿已經有了部分肆無忌憚的資本。

  當然，即便如此，真要比拚全力，他利姆露仍然是個弟弟，但至少……

  分歧麵前，他有了一部分資本。

  這些亞雷斯塔早已想到，他也不怎麽在意，畢竟學園都市在他的計劃裏，遲早都是一片廢墟，但問題是……

  “你在擔心什麽？克勞利？你之前的意動和想法，我可是注意到了喔。”

  “因為他想取代上條勢力？”艾華斯好奇的猜測道。

  “上條隻是保險絲。”亞雷斯塔重新將思緒隱藏進冰冷的機器中，隻剩下冷漠而平靜的聲音回蕩在冷寂的大樓中。

  “我擔心的是拉萊耶，別忘了這隻是那家夥的靈裝而已，那家夥本體的行動，已經逐漸脫離了我的掌控——但這不是最重要的……”

  根據世界各地的情報，拉萊耶的人似乎對於某些行動有著超乎尋常的默契，而且有時候會共同獵殺某些有名的強者——

  “拉萊耶如果不是分裂……那麽他們滲透各個勢力的目的……究竟會是什麽？”

  “我有預感，拉萊耶的行動會對我的計劃產生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