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雷歐斯的想法非常簡單。

  不管到最後能不能打贏，總之能減少對方一個戰鬥力是非常有效的，更何況這個奶媽的目的是去複活另外一個人。

  眾所周知，根據相對論，原本對方加一突然變成了減一，那麽相當於自己一刀解決了對方三個人頭。

  是這個道理沒錯吧？

  至於一方通行和吸血鬼，奧雷歐斯也變得更加聰明了一些，隻見他迅速在兩人被遠處的慘象吸引住了注意力以後，當場就是一句：“永遠保持絕對的距離！”

  趴在地上裝死人自然是為了思考對策，雖然目前仍然不知道那個毛白小鬼的能力，但根據對方一路走來的表現，和抓住自己胳膊時顯而易見的興奮可以看出，能力雖強，但缺點也顯而易見……

  隻要別讓他碰到自己就好了。

  吸血鬼也是——

  奧雷歐斯陰測測的笑了一聲，幾十秒之前的劇痛和自己悲慘的下場還在腦中曆曆在目，如今，解決了對方最依賴的保障上條當麻，他也可以讓對方體驗一下，全身血液在體內四處亂衝的那種感覺——

  嗯，不太對啊……

  忽然，奧雷歐斯疑惑的抬起頭——對方不應該立馬乘勝追擊過來才對嗎？

  抱著這樣的疑問，他看向那隻領頭的吸血鬼少女，卻隻見對方捂著臉歎了口氣，然後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帶上了一抹……憐憫？

  你他媽的在可憐什麽啊！！

  混蛋！！

  奧雷歐斯眼色一冷：“你全身爆——”

  “呐。”

  然而，吸血鬼少女卻是突然朝上條當麻努了努嘴道：“你沒感覺到什麽嗎？”

  什麽？

  奧雷歐斯疑惑的的微微皺了下眉頭，看向上條當麻的方向，刹那間，他的瞳孔緊縮，臉上更加陰沉了幾分。

  “啊啊啊啊！！”

  上條當麻還在叫呢，突然感覺精神一疼，才恍惚間看到虛幻半透明的九尾收回小腿，不滿的撇著嘴，看著自己的雕像滿臉的失落和憂愁。

  “完了完了，這幅身體不幹淨了……”

  “……”一時間，上條當麻五味陳雜，滿臉苦澀，這個時候，你不應該先關心關心我嗎？

  或者讓那個信上帝的吸血鬼給自己一個緊急治療？

  “別叫了。”看向上條當麻看向自己，九尾的精神體才歪頭道：“你看看自己的胳膊。”

  這時，上條當麻才注意到，不知何時，右手劇烈的疼痛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麻木和空虛的饑渴，是的，一種饑渴感。

  血跡已經幹枯，噴灑的血液化為了灰色的霧氣翻騰，隱約散發著一陣陣不詳和扭曲，而在這之中，充滿血跡的鱗片之上，一隻猙獰的怪物卻是眼珠一轉，對上了上條當麻的眼睛。

  “啊！”

  突然出現的眼珠嚇了上條當麻一跳，但他很快意識到那是他自己控製的原因，他竟然……能跟霧氣中猙獰的怪物共享視野——

  裏幻十七龍。

  是無論在魔禁小說中還是漫畫中都找不到的信息，但卻在超炮的漫畫中被揭露過的能力。

  江睿打量了幾眼那盤旋在霧氣中咆哮的怪物，歎了口氣。

  其本質是連魔神們都會感到恐懼的力量。

  “這……這是什麽……”

  “你右手中的力量。”

  九尾歪著腦袋漂浮到江睿旁邊，癟著嘴：“還愣著幹嘛，上啊！”

  “上？”

  “去幹掉奧雷歐斯，上條當麻。”此時，江睿開口了，就連奧雷歐斯，都將目光投射了過來。

  但江睿毫不在意的繼續道：“如果你不理解自己的能力，那就當做加強版的幻象殺手就行了，如果幻象殺手是抹除一切碰觸到的異能之力的話，那麽你右手中的力量，可以讓你直接無視這片區域內的異能之力。”

  江睿垂下眼眸，身邊九尾可憐巴巴的湊了上來，輕聲道：“就這麽讓了？”

  “不然呢？”

  江睿冷眼瞥了一眼九尾，要不是你自己貪玩把自己玩廢了，奧雷歐斯能把裏幻打出來？

  “你一個半神級別，也想從真神手裏搶食吃？”

  “又不是完全體……我覺得可以試試的，就這麽放棄，真的好虧啊。”

  九尾不甘的嘟了嘟嘴。

  人頭被原著人物拿到，她們作為助攻也能拿到積分和扭曲值，但是大頭，肯定就那麽平白無故的消失了。

  “算了，不要冒險。”江睿輕笑著搖搖頭，“丟了多少分，改天帶你去補回來。”

  “我又不是在乎積分……”九尾憤憤道，但還是乖巧的呆在了江睿身邊，沒有亂來。

  要說打架，裏幻大概不一定是火力全開，甚至動用領域的九尾，但在這種情況下，跟裏幻硬碰硬顯然對九尾並沒有好處。

  而且，如果不動用領域，九尾，未必是裏幻的對手。

  這並非江睿無的放矢，而是事實的確如此，裏幻雖然目前顯露出來的能力隻是能夠在破壞敵人精神，吞噬敵人能量，以及產生相位動搖之類的能力，但按照大部分設定來看，一條龍那肯定是代表著一種能力，想想他還有十幾個未知能力，幻象殺手也隻是其中之一……

  除此之外，江睿還敏銳的察覺到了一點，那就是原著中上條當麻斷臂以後，奧雷歐斯的能力對他沒有用，也並非完全是被上條當麻的氣勢嚇道，產生了自我懷疑。

  而應該是先是能力徹底對上條當麻沒用以後，才徹底無法接受而導致精神崩潰，到最後連攻擊都無法做到了，而他幻想出來的龍首……真的隻是他因為害怕而產生的幻想嗎？

  而現在，江睿顯而易見的得到了答案。

  那條龍，在顯現的瞬間，奧雷歐斯的領域，就已經產生了相位動搖。

  所謂相位動搖，就是指在魔法領域中，別人對你的術式突然插手，奪取控製權時，雙方都處於領域擁有權的狀態，在這種狀態裏，雙方都是術式的主人，並且對領域產生影響。

  很明顯，奧雷歐斯可能還沒有意識到，在上條當麻斷臂的一瞬間，他的能力，就已經可以被上條當麻的主觀印象幹涉了。

  就如同現在。

  上條當麻看了眼自己猙獰的右方龍首，咬了咬牙，決定相信江睿，左手撐著地，站了起來——他先是緩慢的邁動了幾步，冷冷盯著奧雷歐斯——

  不知不覺中，他的步伐逐漸加快，宛如一道脫險而出的利劍，朝奧雷歐斯跑了過去——

  “這就是相位動搖啊……”

  江睿低聲呢喃道、

  奧雷歐斯相信，天上有刀，可斬上條。

  天空，就出現了明晃晃的斷頭台。

  而上條當麻此時相信，對方的能力對他沒有用。

  所以，刀子落下的瞬間，砰的一聲，就化為了碎片。

  雙方就仿佛一個不停地造，一個不停地拆。

  直到上條當麻無視了對方的距離設定，徹底靠近奧雷歐斯之時，對方絕望的呐喊：“不……不可能——”

  嘛……

  在江睿的上帝視角中，他自然明白歸根結底是因為裏幻十七龍當中，那隻可以吞噬敵人力量並且入侵領域的龍首再作怪，實際上，隻要明白這一點，哪怕拿上條當麻無可奈何，至少奧雷歐斯的自信並不會出現問題。

  可惜，他不知道，他理所當然認為上條當麻竟然真的破解了他的術式，那一刻，上條當麻在他的印象中，就變成了不可戰勝的怪物。

  也就是所謂的心魔。

  而越是這樣，領域就越會被上條當麻掌控——

  “幻象殺手，真是不可思議的能力……”

  “怎麽，想要了？”九尾眼光一亮，江睿把黃金大衍術讓給了他，這位大小姐正苦惱拿什麽回禮呢——

  “要個屁——”江睿嘴角一列：“用一次斷一次手，還那麽倒黴——得了吧。”

  “我可是幸運女神的信徒。”

  “你不是原始月亮的信徒嗎？”一旁，一方通行好奇的問道，原始月亮這個詞，還是從九尾嘴裏聽到的。

  “有你說話的份嗎？”江睿翻了個白眼：“我還是上帝他老人家的寶寶呢。”

  一方通行：……

  “哦，對了。”

  遠處，上條當麻和奧雷歐斯扭打在一起，江睿拉住了蠢蠢欲動想要搶人頭的九尾，道：“一方呀，以後記得嗷，沒事少惹那孫子。”

  他指了指上條當麻道：“那家夥右手裏的力量可是讓魔神都會害怕。”

  “魔神？”一方通行挑了挑眉——

  “你可以理解為Lv6.”江睿解釋道：“但其實我覺得按照你們以人類之軀到達神明領域的標準，Lv6撐死隻是天使級別，但魔神……弱的其實跟我們前幾天打的神裂火織差不多，強的話，用你們的標準來看，應該是Lv7才對。”

  “……”一方通行無言：“我們沒有Lv7。”

  “所以嘛，現在有了。”江睿輕笑道：“天使之上，真正的神明。”

  那家夥……有這麽強嗎？

  聽到江睿帶著戲謔和善意的提醒，一方通行突然握緊了拳頭，肆虐的勾起一抹笑意：“真有意思……”

  接下來的戰鬥沒什麽可說的，無非就是上條當麻按著奧雷歐斯一頓狂揍，然後龍首啊嗚一聲，咬了上去。

  江睿覺得這次就是相當於翻了一次車……雖然歸根結底在於九尾太放鬆，放飛了自我，但沒及時反應過來讓對方偷襲成功，也的確有部分江睿的責任。

  裏幻一出，慫字為先的江睿自然不可能再去和九尾剛正麵，龍頭要吃領域，你吃你吃，要咬奧雷歐斯，你咬你咬——

  本來拉上上條當麻，是為了惡心亞雷斯塔和保險，結果保險沒用上，反而直接把他們的人頭給搶了。

  這讓九尾和江睿有些欲哭無淚，好在至少助攻按照他們的貢獻度，獎勵應該也不會太低。

  可能是被對方砍斷手臂的上條當麻對對方恨意的確有些深，當他們走上前去準備看看情況的時候，血肉模糊的奧雷歐斯和上條當麻都已經雙雙昏迷了過去。

  “沒死嗎？”九尾眼睛一亮——

  江睿則是魔力運轉，掃描了一下兩人的情況後，無奈的搖搖頭：“精神死亡，隻剩下一具活著的屍體——已經判定死亡了。”

  “哦……”聞言，九尾失落的看了一會奧雷歐斯，恨恨的走上去踹了兩下後，攔住了拔刀的江睿——“既然任務完成了，殺戮寶箱也拿到了，這個活死人，就帶回去給亞雷斯塔交差吧。”

  江睿：“……”

  “如果亞雷斯塔問起來，你就說是上條當麻幹的，反正……反正……”

  九尾頗為語無倫次的說道，說到底，她並不想讓江睿感到為難，也不想讓他在亞雷斯塔那邊承受過多的壓力。

  “噗。”江睿好笑的搖了搖頭，輕輕將斷收回背包，良久。

  “亞雷斯塔，這下，就是你欠九尾一個情了呀……”

  九尾不了解亞雷斯塔，江睿可是很清楚對方的本性，亞雷斯塔絕對會繼續執行之前的計劃，宣布奧雷斯塔在學園都市被羅馬正教擊殺吃進封口費，然後，再轉頭把重新植入意識，全新的“奧雷歐斯”賣給清教——

  不過，沒關係。

  命運的每一次饋贈，都在暗中標好了價碼。

  超凡者的饋贈，也是一樣。

  倒是一方通行，呆呆的看著上條當麻重新迅速生長，眨眼間完好如初的右手，不敢置信的喃喃問道：“這年頭，斷肢重生是你們的標配嗎？”

  “呼……”江睿無奈的歎了口氣，頭痛的看著半透明的九尾，無奈道：“斷肢重生算什麽，看到沒，九尾連身子估計都要重做了。”

  由於奧雷歐斯徹底死亡，而且黃金練成也的確生效完畢，九尾的身軀已經徹底化為了“金軀”的本質。

  要不是對方可以用精神體活在世界上，估計早就是一個死人了。

  “身……身體？”

  這時，一方通行才突然意識到，現在的九尾，似乎是一隻……幽靈？

  不是，魔法師都是些什麽玩意？

  吸血鬼，幽靈，還有……龍？

  一方通行看了眼昏迷中的上條當麻，不禁嘴角一抽，這裏麵的正常人，估計就隻有自己了吧？

  “說到身體，你打算怎麽辦，九尾，那具身體恢複不過來了吧？”

  江睿一邊瀏覽積分變化，以及順手開了奧雷歐斯的人物寶箱，問道。

  “能恢複我也不要啦！”九尾打了個哈欠，圍著眾人轉了一圈，躺在半空中打著滾，委屈巴巴道：“被澆了一頭血，嗚嗚嗚，我髒了——”

  “我盲猜你下一句是嫁不出去了。”

  九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