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作者:北噪鴉      更新:2020-08-27 09:22      字數:4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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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獪嶽?那誰啊?”

  “他是我師兄,用的也是雷之呼吸,眉毛很粗,啊對了,身高大概是這樣……”

  我妻善逸伸手比劃了一個高度,然後就看見那坐在巨石上,戴著華麗頭飾的高大男子挑起眉毛:“你的描述也太不起眼了,我可沒印象,但既然他不在這裏,應該就在之後的訓練場地。”

  “這樣啊……”

  金發的少年轉頭看了眼離開基礎體能訓練場地的道路。他不是沒給獪嶽寫過信,但從未得到什麽回應,稍微想想就知道那家夥肯定看都不看就直接扔掉了。

  “你那是什麽不華麗的表情,是沒跑夠想留下來繼續跑兩圈嗎?”

  我妻善逸聞言嚇得噫了一聲,想起前幾天被趕著跑到吐的經曆,扭頭就朝下一個特訓地點跑去,頭也不回:“誰想留下來啊!你這魔鬼!”

  可惡,為什麽這樣的家夥能有三個老婆。他咬牙切齒地想著,當時知道這件事他直接罵出了聲,結果被宇髓天元重點關照直到通過特訓,實在是血淚交織的經曆。

  就這樣心情複雜地趕了半天路後,他終於遠遠地能看見負責高速移動訓練的霞柱-時透無一郎的宅邸。

  時已入春,一場細雨剛過,空氣中便盡是植被和泥土的氣息,有誰把白色的野花編成花環,遺落在路邊,大概是附近哪裏的小孩路過遊玩的時候做的吧。善逸這麽想著,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說起來蝶屋後院的野花也快開了,找時間摘點給禰豆子妹妹送過去……嗯?”

  這個聲音是……

  我妻善逸愣在原地,然後就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從宅邸裏走出來。

  那人一頭黑色短發,脖子上掛著一枚勾玉,在注意到站在旁邊的他後,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嘖。”然後轉頭就走。

  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師兄獪嶽。

  但他好像不是很想理我啊,要怎麽做?善逸心情複雜地想著。平時這樣就算了,就算搭話也隻會被無視或者責罵,但這次自己還有九原先生給的任務。

  “那個,中午好!獪嶽師兄。”再三思考後,善逸還是鼓起勇氣搭了話,“九原先生說有件事要找我們倆協助,所以你能不能…就是,跟我過去一趟……”

  雖然並非處於本意,他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啊?”獪嶽蹙著眉毛轉過頭看他,“你說什麽?”

  又是這樣的聲音。

  看見緩緩轉過頭來的那人,善逸心裏想著。

  這股仿佛焦慮著什麽,又在不滿著什麽的心音,好像讓他停下腳步已經是天大的罪過。

  為什麽不肯偶爾停下來回頭看看呢?

  “就是,九原先生……”

  “那是誰啊?我可不做無關緊要的事。”

  善逸稍稍皺起眉:“不是的,九原先生就是和煉獄先生一起擊殺了上弦之叁的那位,在之前討伐上弦之貳的戰鬥中也……”

  “我又不是說這個!”獪嶽沒等他說完,就皺著眉打斷道,“管他是誰,光是讓我和你一起去幫忙就已經很讓我不爽了。我可不覺得有什麽事是需要跟你這個廢物一起完成的。”

  他一口氣說完,就轉身繼續向前走去。

  而我妻善逸心情複雜地看著那道身影,但他也不知道這樣的情況該怎麽做,總不能把人打暈了帶過去吧,他可沒那個勇氣。

  “啊,對了,還有件事。”戴著勾玉的少年走到一半突然又停下腳步,擰起眉毛看向仍然在原地注視自己的師弟,“聽說你之前動手打了階級更高的隊士?”

  金發少年愣了一下,想起之前有隊士私下說獪嶽的閑話,被自己打了的事情,沒想到這件事會傳到獪嶽耳朵裏,於是出言辯解道:“抱歉,但那是因為他們說你……”

  “別沒事找事行嗎?你這廢物!”獪嶽語氣不善地打斷了他的話,也不給對方再多說話的時間,直接大步向遠處走去,“有你這麽個師弟真讓我覺得害臊。”

  “……”

  善逸站在原地握緊雙拳,低頭看向路上的石子,聽見那人腳步漸漸走遠的聲音。

  抱歉。

  抱歉,九原先生,現在就連那件‘需要我和師兄兩人幫忙’的事情,也不知道能否完成了。

  都是我的錯,要是一開始就說清楚情況,讓九原先生寫封信給師兄,或者換其他人來幫忙,事情應該會變得比現在簡單很多吧。

  對不起,對不起。

  我真是沒用透了。

  但是我其實也想要好好相處……

  “你們在這裏幹什麽?”

  他正沉浸在思緒中,突然聽見一道清淺的女聲就在麵前不遠處響起。

  聲音好輕!而且她什麽時候來的?

  我妻善逸愣了一下,他的聽力一向敏銳到出奇,雖然也有剛才注意力被轉移了的緣故,但他居然完全沒聽見這個人走過來的聲音。

  那是個披著淺色花朵圖樣羽織的女性隊士,她站在即將離開的獪嶽麵前,就像是憑空出現一般,因為獪嶽也是一副驚訝的表情。

  “……真菰小姐?”

  真菰點點頭,眯起眼衝他笑了一下。

  “我這幾天在幫無一郎這裏的隊士進行高速移動特訓,聽見有人吵架的動靜就出來看看,發生什麽事了嗎?”

  ……

  傍晚時分,信鴉在夕陽中飛到重歸於寂靜的宅邸。

  “辛苦了。”九原柊將信鴉運送過來的小型包裹解下,輕輕拍了拍已經累到大喘氣的信鴉的背,“請好好休息一下。”

  但信鴉緩過氣來之後,隻是向他搖搖腦袋,又展翅飛走了。

  眼下處於非常時期,雖然隊士總體上比平時輕鬆一些,但信鴉都更為忙碌,特別是少數經過特訓,能進出倉院之裏的信鴉。

  九原柊看了看那道遠去的背影,在確認了包裹裏的東西和信件之後,就向休息室走去,卻在半路遇上兩個在白天訓練中被打趴在地的普通隊士。

  “有什麽事嗎?”

  可能是想問他關於訓練方麵的事情吧。

  “我們之前看見你跟錆兔大人在練習劍技,”其中一個隊士道,“能跟他打得有來有回真是太厲害了,請問你是他的繼子嗎?”

  “什麽?”九原柊愣了,“我……”

  “其實之前你們訓練的時候蝶屋來了消息,所以能不能請你轉達他一下,——蟲柱大人說,如果繼續增加傷員的話,蝶屋的床位就不夠了。”

  “……”

  九原柊沉默一下,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謝謝你,幫大忙了!”

  兩個隊士向他道謝,說完後就往遠處走去。

  “和想象的不一樣,意外的是個好人啊。”

  “是,我還以為錆兔大人的繼子也會是很不好說話的類型。”

  “不管怎麽說,不用直接跟他對話真是太好了……”

  聽他們的語氣,仿佛在慶幸自己不用變成蝶屋的兩名新傷員。

  九原柊拎著包裹回到休息室,看見錆兔在裏麵坐著保養日輪刀。

  “剛剛有兩個隊士讓我告訴你,忍小姐叫你不要製造太多傷員。”

  “……抱歉,看見那些家夥懶散的樣子就忍不住下手重了點。”錆兔放下日輪刀,又注意到九原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於是問,“他們還說了什麽?”

  “不,沒什麽,隻是他們好像以為我是你的繼子。”

  “……”

  “這裏沒別人,想笑就笑不用憋著。”

  他話音剛落,剛才在訓練場上像個惡鬼一樣嚴厲的家夥就笑了起來。

  “那些隊士怕你怕到不行,”九原柊忍不住道,“誰知道你人前人後兩個樣子。”

  “咳,那你解釋了嗎?你其實是我師兄之類的。”

  “你覺得會有人信嗎?”

  因為曾經鬼化的緣故,他被定格在十八歲整整四年,現在與錆兔之間已經出現了三歲的年齡差,雖然差距不大,但至少誰更年長還是看得出來的。

  “說的也是,其實如果你不這麽嚴肅,更小都有人信。”

  九原柊抬起拳頭,但突然像是想起什麽,又放了下去,取出包裹裏的東西遞給錆兔。

  那看起來是一本書。

  “這是……?”

  錆兔接過來翻開,立刻眼神就變了。

  “我從綾裏朱和那裏要來的,然山派一階功法,不外傳之秘,萬化十四劍的劍譜。”九原柊說著,突然抽走錆兔手裏的書,“本來是想送你的,但現在我改主意了。”

  “……你要幹什麽?”

  “我記得有一項訓練是讓已經開啟斑紋的隊士,盡可能長時間地保持斑紋狀態?”

  錆兔點頭。

  “今天的對練沒能開啟斑紋,麻煩你明天維持在斑紋狀態跟我打一場。”九原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順帶一提,繼子的事情我沒有跟那兩個隊士解釋,我默認了。”

  所以要是輸掉,我被自己繼子打倒的消息就要傳出去了?

  錆兔想到這忍不住失笑,“你還說我,你自己不也人前人後。”

  “有什麽關係,我才十幾歲。”

  “明明是連電車都不知道怎麽坐的千年前老爺爺,還真敢說啊。”

  “什麽老爺爺,兩世加起來也才四十幾年……”

  他漫不經心地說到一半,突然被抓住手腕用力一拽,因為沒有多做防備,整個人失去平衡直接就撲在錆兔懷裏。

  “等、你幹什麽?”

  九原柊僵了一下,想從他身上起來,下一刻卻被緊緊抱住。

  “錆兔?”掙紮幾下沒有效果,於是九原柊有點急了,畢竟休息室不是什麽私人場所,隨時可能有人進來看見,“你再不放開我就……”

  “開啟斑紋狀態的人活不過二十五歲。”

  聲音穩穩地從耳邊傳來,帶著些不易察覺的複雜情感。

  這是……在不安?

  “我還是覺得你沒必要浮現斑紋。”

  九原柊愣了一下,然後回應道:“作為鬼殺隊士,我理應想辦法變得更強。難道你會為浮現斑紋這件事感到後悔嗎?”

  不僅不後悔,還會感到理所當然吧。

  在擊敗鬼王這件事麵前,個人的壽命和感情都是次要的,他們兩人在這一點上的想法應該非常一致。

  “我知道,”錆兔皺了皺眉,“但總覺得心裏有點……”

  他都明白。

  但就是對現在的這份心情依依不舍。他開始明白伊黑小芭內當初的意思,也明白為什麽有兄弟姐妹的幾個隊士總是希望自己的弟弟妹妹退出鬼殺隊,雖然和自己這裏的狀況不太一樣,但不想讓重要之人赴死,不希望重要的人為了殺鬼而燃盡生命的心情卻是一致的。

  “沒事的。”九原柊伸手摸了摸錆兔的頭發,“我會想辦法讓已經浮現斑紋的人活下去,千年前的秘術那麽多,肯定能找到辦法,再說就算找不到又能怎麽樣呢。”

  這家夥,把我當成什麽撒嬌的小孩了嗎?

  注意到那哄小孩的語氣,錆兔有些不爽地想著,但心髒的鼓動聲依舊嘈雜不已,昏暗的夕陽漸漸落下,就這樣靜默了一會兒,他才再次開口:

  “阿柊,你今天要不就住在……”

  他話還沒說完,門突然開了。

  “我聽參加訓練的隊士說你們在這……啊,打擾了。”

  真菰笑眯眯地關上門,她身後是一副“我想死,請現在就殺了我”表情的獪嶽和拚命轉移視線降低存在感,意圖讓自己消失的我妻善逸。

  作者有話要說:

  獪嶽這種人就需要被真菰大魔王(劃掉)指導一下怎麽和睦相處(???)

  但這家夥真的好難搞,我瘋狂頭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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