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作者:北噪鴉      更新:2020-08-27 09:22      字數:36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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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殺隊本部,蝶屋附近。

  雖然已經不至於怕到鬧別扭,但即將單獨出任務的我妻善逸依舊緊張地呼呼喘氣,見他這樣,灶門炭治郎走了過去。

  “別緊張,善逸不是也拚命修煉過了嗎?”眼中帶著赤色的少年單手握起拳,鼓勵著即將出任務的同伴,“任務隻要小心點就一定會完成得很順利,我和伊之助也會替你加油。”

  “炭治郎,”金發的少年感動地看著他,“那你能給我一撮禰豆子妹妹的頭發嗎?這樣我會更有幹勁。”

  “……”

  “炭治郎?你有在聽我講話嗎?”

  “啊,我在聽。我覺得善逸還是得靠自己克服恐懼才行,加油吧。”

  “怎麽突然態度變得這麽敷衍啊!”將羽織和佩刀穿戴整齊,走到門口的少年欲哭無淚地抗議著,“你剛剛那段沉默是怎麽回事,那個眼神是在看什麽其他的生物嗎?請你說清楚!”

  “嘰嘰歪歪地吵死了!”

  原已經準備睡覺的嘴平伊之助在善逸的高音中醒來,抄起枕頭就扔,砸得他慘叫一聲,捂著腦袋蹲了下去。

  “伊之助!你這樣太過分了,快向善逸道歉!”

  “啊?憑什麽老子……”

  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像是看到了什麽東西,“嗯?”了一聲,跳起來跑到窗邊,探頭張望。

  “有什麽東西嗎?”

  在看見善逸的傷勢並無大礙後,炭治郎也順著伊之助的目光看了過去。

  隻見朦朧的夜空中,一隻烏鴉正急速向蝶屋的方向飛來。

  “是信鴉?……朝著診室的方向飛去了。”看見那隻信鴉飛進不遠處亮著燈的房間,炭治郎想了一下,向嘴平伊之助道,“可能是蝶屋的某位的信鴉吧,伊之助今天可以安心休息了。”

  “那是木原的信鴉。”

  “嗯?”

  炭治郎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伊之助已經跑到床鋪旁邊換起了隊服。

  “九原先生的信鴉去找蝶屋的人,你換褲子幹嘛?”還站在門口的我妻善逸剛問完,就被麻雀啄了腦袋,“好疼!行了我知道了,我這就出發做任務,別催了!”

  “路上小心。”炭治郎看著他向本部大門走去的背影,說完轉頭看向已經換上隊服和野獸毛皮的少年,“伊之助也要出去嗎?”

  “老子就去看一眼。”

  他說著,把野豬頭套往腦袋上一戴,拿著日輪刀衝了出去。

  ……

  萬世極樂教。

  鮮血濺在繪著繁複蓮花紋路的精致屏風上,木質的建築殘骸七零八落,寫有‘極樂’字符的布簾掉在地上蒙了灰塵。原本神聖祥和的寬廣殿內,此時混亂得宛如阿鼻地獄。

  “還真是……咳、強得不講道理呀……”

  靠在牆邊,半邊腦袋都被打碎的上弦之貳咳出一口鮮血,傷口泛著焦黑的顏色,看上去已經離死不遠,但又像是想到什麽有意思的事,嘴角的笑意反倒加深了不少。

  “你說要是這時候有人進來,會覺得哪邊才是鬼?”他說到這,又揚起眉毛歉意地笑了,“啊對不起,我忘了你現在也是鬼。”

  “很快就不是了。”

  “咦?那還真是讓人感興趣呀,能詳細說說嗎?”

  “等你下地獄了我就告訴你。”

  九原柊隻是受了些輕傷,在方才的進攻中他的額頭不慎被鋒利的扇刃擊中,雖然閃避及時,但還是被劃傷了相樞的眼睛。

  溫熱的血從額上緩緩淌下,但他並未在意,隻是幾個呼吸間傷口已經瞬間止了血。

  “我的扇子上有毒,你現在已經用不出血鬼術了吧?”即便看上去回天乏術,童磨說話的口吻依舊溫和愉快,“不先去試著再生一下嗎……哎呀。”

  血鬼術-蔓蓮華。

  他有些狼狽地在身前布起冰製的蓮花與藤蔓,但這並非六陽離火的對手,向他劈來的掌間帶著仿佛能直接燒灼內髒的溫度,瞬間就將那些血鬼術製成的東西摧毀殆盡,沒有被傷到分毫。

  “你隻會逃嗎?”看著趁機又一次離開自己攻擊範圍的童磨,九原柊有些不耐地皺起眉。

  “畢竟麵對你這樣的對手,總得謹慎點。”上弦之貳說著攤了攤手,“說起來,被你和炎柱殺死的猗窩座閣下,無論是戰鬥經驗,成為鬼的時間,還是對提升武技的熱衷,都遠遠在我之上。但他眼中的數字百年來卻始終低於我,你覺得這其中的原因真的隻是我的血鬼術恰好克製他嗎?”

  這隻鬼話裏有話。

  但是不要去思考,不要被他的話動搖。隻要全部精神都集中在戰鬥上,不出十個回合就能分出勝負。

  而看著再一次攻擊過來的九原柊,童磨稍稍眯起了眼睛。

  “唉。”他狀似無奈地輕聲歎了口氣,“果然你跟他一樣,都對自己本身的力量太過依賴,以至於根本看不清戰況呀。”

  突然一股摧心徹骨的寒意從身後襲來,九原柊心裏一驚,下意識放棄了大好機會,收回那距離鬼之脖頸隻差短短幾寸的拳掌,轉過身想要抵擋血鬼術的攻擊。

  但那也是他能做的最後一個動作。

  隻一瞬間,憑空出現的巨大冰塊就將那完全來不及反應的鬼拖入腹中,層層冰封起來。圍繞著綻放的蓮與荷,轉眼間出現在殿內的,是由血鬼術的冰凝結而成,雙手合十的巨大菩薩。

  血鬼術-霧冰-睡蓮菩薩。

  “鬼與鬼之間的戰鬥毫無意義,因為無法分出勝負。所以我隻能用這種方法把你抓起來,真是抱歉呀。”

  那菩薩緊閉的眉眼乍一看充滿慈悲,可仔細看去,又仿佛藏著某種漠然的詛咒。

  童磨坐在一朵冰蓮上,一邊再生著傷口,一邊看向被凍結在菩薩心髒位置的九原柊,在敲了敲冰麵,確認對方的確無法行動之後,就將雙手撐在身後,長出了一口氣。

  “還好你沒有選擇離開這裏去恢複眼睛,否則我還真沒自信能這麽順利。”他用慶幸的口吻說道,緊接著又補充一句,“對了,冰裏帶著血鬼術毒,會一直從你的傷口滲進去,所以血鬼術也好,那什麽經脈的運轉也好,就連呼吸法也是一樣,都用不出來的……但看你的樣子並不是很擔心呢,是認為反正自己不會死,所以無所謂嗎?”

  說到這裏,他揚起一個燦爛的笑來,啪的一聲合起掌。

  “我也覺得你不會死真是太好了,正巧那位大人最近心情不是很好,你說如果我把你作為伴手禮送給他,做實驗也好,直接想辦法殺了解恨也好,他會開心一點嗎?”

  “……”

  “你的臉色好像變差了。”上弦之貳用扇子點著下巴,有些新奇地打量著九原柊的表情,“但是上次見到你的時候,我明明覺得你是那種隨時死掉都無所謂的類型……啊,原來是這樣嗎?”

  似乎想到了什麽,那雙流轉著彩光的眼睛睜得大了些。

  “你是因為某個人的關係,萌生了想要活下去的願景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未免太過無趣了。

  童磨麵上帶著柔和的笑,卻在心中冷漠地想著,又或許夾雜了些其他的情感。

  希望和執念是一切噩夢的開端。愛也好,意義也好,明明隻有拋開這些東西才能更好地生存下去,不至於愚蠢地向並不存在的神明祈求寬恕。但為什麽無論是鬼還是人類,似乎誰都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為什麽隻有我明白呢?

  ……

  在那巨大菩薩的心髒處,九原柊雖然一時間無法動彈,但腦子裏依舊在拚命思考著對策。

  忍小姐和宇髓先生還在外麵戰鬥,不知道情況如何,但要是他們負傷後在支援趕來之前對上這隻鬼,隻怕會輸。所以一定得想辦法出去才行。

  他絕不能就這麽被上弦之貳送到鬼王那裏,不僅是為了任務,還是為了些別的。

  ——已經和人約好了,絕對要回去。

  “等我這次任務回來後,就去倉院之裏找綾裏朱和進行鬼血的拔除儀式,到時候距離徹底變回人類就更進一步了。”

  “但那個女人真的可信嗎?萬一失敗了……”

  “既然已經選擇將她當成盟友,那麽無論什麽樣的結果都要坦然接受,如果沒這個氣量,隻能說明作為男人還不行啊。”

  “這怎麽像是我說的話?”

  “有規定隻許你說?”

  “那倒不是,”麵上帶疤的劍士苦笑兩下,然後收起眼睛裏的笑意,認真看向準備出發的同伴,“無論如何,一定活著回來。”

  “回不來的話你會哭嗎?”九原柊一臉平靜地問。

  “嘖,我發現你這人有時候還真是……”先前有些嚴肅過頭的氣氛被徹底打破,錆兔咬牙搖了搖頭,銀色的眼裏帶上無奈,“我不會。不僅不會,我還要狠狠嘲笑你,連不死身都有了,還敗給區區上弦之貳,真是丟人。”

  墨玉色眼睛的鬼忍不住笑:“那我可要竭盡全力回來才行。”

  ……

  萬世極樂教外圍,被結晶之禦子拖延許久的宇髓天元和蝴蝶忍聽見從正殿傳來的轟然聲響,緊接著,那兩個小巧的冰人偶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難道是九原先生的攻擊有效了?蝴蝶忍站在原地調整呼吸,皺著眉思考,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血鬼術製成的人偶消失了,但為什麽從不遠處傳來的卻是帶著寒意的鬼之氣息?

  “宇髓先生,請等一下。”

  看著徑自向正殿走去的宇髓天元,蝴蝶忍出聲提醒,卻沒能讓對方停下腳步。

  “或許有詐——你是想這麽說吧?但這麽多年被鬼坑的次數難道還少嗎?”音柱轉頭看向她,“走吧,就算九原那家夥出了什麽事,就算他已經不在了,幹掉上弦的鬼也依舊是我們這些柱的任務,贏是理所當然的,隻要考慮怎麽做的華麗點就行了。”

  這話說得倒是沒錯。

  為了不讓更多的人遭受和自己一樣悲慘痛苦的事,早就與姐姐約定好了,隻要活在這世上一天,就要殺更多的鬼。

  於是蝴蝶忍不再多想,也向正殿趕去。

  作者有話要說:

  打團了打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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