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作者:北噪鴉      更新:2020-08-27 09:22      字數:3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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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弦之貳被擊殺了。

  在意識到這件事的瞬間,鬼舞辻無慘不耐煩地蹙起眉,手裏的書頁出現了一道褶皺。

  這已經是多少次,多少次更換下弦的鬼了呢?他對鬼子母創造的那個東西還抱有過期待,但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保留著太多人類感情的鬼,終究還是敵不過人。

  沒用的棋子就算舍棄了也沒什麽可惜的,鬼舞辻無慘如是想著,還有一件事,他透過鬼子母的眼睛再次看見了那個早就本應死去的九原柊,但他這次已經並不執著於斬草除根。

  “千年前,在漁夫撈起來的棺木裏發現的,在兩麵以篆體刻著“伏”“虞”二字,包含著強大力量的劍柄……太吾的傳承……相樞。”

  他讀著筆記,將視線轉到一邊放著的造型古樸、質地非金非鐵的劍柄,劍柄上原本的劍刃已不知所蹤,亦不見半點斷折的痕跡。

  雖然傳說握起劍柄的人就能得到太吾的傳承,但鬼舞辻無慘試了很久,無論是人亦或鬼,在握住劍柄的時候都沒有任何反應,他也嚐試過直接吞噬,卻以失敗告終。

  但研究已經有了初步的進展,此時九原柊在他眼中比起一個鬼殺隊士,更是一個樣本。

  那可是這千年裏唯一一個成功得到這把伏虞劍柄承認的人,這樣的稀有樣本,活著總比死了的作用要大。

  此時的山中寺廟,那場雨終究沒有落下來。

  惡鬼被斬殺之後,血霧緊跟著煙消雲散,陽光灑在幾乎被毀於一旦的寺廟裏,仿佛這裏是什麽久遠的遺跡。

  “那個劍技很厲害。”九原柊收刀入鞘,“是你自創的嗎?”

  “是的,”錆兔回答,接連幾場戰鬥下來他已經累得不行,此時坐在已經化為廢墟的伽藍堂裏,靠著僅剩不多的牆壁,“但是刀刃也因此已經磨損得差不多了,一會兒得給鍛刀的師傅寫封信。”

  九原柊坐在他旁邊,抬頭看著放晴的天空,像是想起什麽有趣的事情一樣彎了彎嘴角:“那你有麻煩了。”

  “嗯?”錆兔不解。

  “不,沒什麽。”九原柊別過頭去,不知道為什麽,他感覺現在心裏輕鬆得很,連帶著話也多了起來,“你說她後悔了嗎?”

  錆兔愣了一下,意識到他指的是鬼子母,表情也凝重了幾分:“我不知道,但是……如果當初沒有變成鬼,她也做不出這樣的事。如果她在最後回想起身為人類的自己,我猜一定會後悔的吧。”

  “說的也是。”

  鬼真是可恨又可悲的生物,他不由得想著,雖然殺生無數,卻身不由己,言不由衷,生不如死。

  住持的死,孩子們的死,甚至鬼子母自己的死,說到底源頭都在那個不知道此時身居何處的鬼王,鬼舞辻無慘。

  隻要不解決鬼王,這樣的事件就還會周而複始上演無數次。

  借宿都能遇上這種事,也不知道運氣是太差還是太好。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幾句,突然看見一個渾身綁著繃帶的人衝進了伽藍堂,雖然半張臉都被綁住了,但兩人還是很快認出來那是道信。

  他身上都是血霧腐蝕出來的傷口,尤其是手臂的部分尤為嚴重,甚至還在往外滲血。

  “你們沒事吧?”他倒像是完全沒感覺到疼痛一般四下張望著,在看見旁邊正在消散的鬼時鬆了口氣,“那個小孩子醒了,他在找自己的頭套。然後那邊那位……九原先生,很抱歉你的羽織已經隻剩下這麽點了。”

  道信拿著羽織殘留下來的碎布遞給九原柊,後者頗有些哭笑不得地接了過來,心說你不用特地還給我。

  “對了。”錆兔突然想起什麽,拿出那張署名瑚春的兒童畫:“這個我想應該是住持師傅的東西,覺得還是交給你比較好。”

  “這是?”

  道信接過,看著上麵畫著的孩子們和住持,心裏一酸。

  “住持師傅……”

  記憶湧上心頭,他想起那些在燈火下講著故事的日子,那些溫暖的夢,不由得眼眶發熱,他有很多話想說,但最終也隻是化作一聲長歎。

  “道信!法堂也塌了,”這時外麵有僧人喊著,“藏經閣的東西大家都已經搬到地窖了,接下來該幹嘛?”

  “我想想……先搭建幾個過夜的棚屋吧。”道信很快整理好情緒,轉身對他說著,“對了,法堂裏麵收藏的東西呢?你們搶救出來沒?”

  “什麽東西?”那僧人一臉茫然。

  “你居然問我什麽東西!?不就是那個……哎算了隨便了我自己去看看!”

  他回過頭向九原柊和錆兔點了點頭,就匆匆離開。

  九原柊想起不久前還在一驚一乍地對住持師傅大呼小叫的道信,忍不住道:“他變化真大。”但道信原本也許就是個堅強的人,這從他衝出血霧的那一刻九原柊就看出來了。

  “是啊,”錆兔看著神色柔和的九原柊,笑了笑,“變化是挺大的。”

  九原柊沒注意他的表情,隻是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我去看看伊之助,你還要再休息會兒嗎?”

  “不用了。”錆兔也站了起來,“頂多有些肌肉勞損過度,現在已經恢複了不少,得再去看看寺廟的情況。”

  離開伽藍堂,九原柊在幾乎化為廢墟的寺廟裏找了一圈,最終發現了躲在倉房角落裏的嘴平伊之助,那小孩子已經不知道從哪裏找到了頭套,此時正縮成一團坐在角落,看起來很是失落。

  “你在這裏做什麽?”

  伊之助沒有回答他,隻是把頭賣的更深了點,“老子……是不是礙事了?”

  不知道是因為壓低了嗓子還是之前被鬼子母掐出的後遺症,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悶的。

  “為什麽這麽想?”九原柊站到他身邊。

  “因為我一點傷也沒受,那個老頭卻……”他說的是住持師傅,雖然當時處於昏迷什麽也不知道,但直覺還是告訴伊之助住持的死和自己有關。

  九原柊在心裏歎了口氣,然後上前輕輕拍了拍伊之助的肩膀。

  “如果你當時沒有發出聲音,我可能到現在都找不到藏在神像裏的鬼。”他沒什麽安慰人的經驗,此時說出這些話已經是絞盡腦汁,“倒不如說你幫了大忙。”

  但伊之助依舊低著頭,似乎沒把他的話聽進去。

  九原柊想了想這時候應該做什麽,不知道為何,突然想起記憶中抱著自己的九原亞月紀,於是他伸出手去,把伊之助抱在懷裏,還用手去拍了拍他的腦袋。

  小孩在短暫地茫然了一會兒後,就開始奮力掙紮,“木原你快放開老子!啊啊啊惡心死了!”

  漆黑的鬼殺隊服上幾乎全是沾上的鬼血氣味,還把他抱這麽緊,讓伊之助幾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惡心死了?

  九原柊隻是疑惑了一瞬,沒有多想,習慣了這小孩的口是心非,心裏想著會罵人那應該是精神了不少吧,但剛剛放開伊之助,緊接著他就聽見那野豬頭套下發出了類似於幹嘔的聲音。

  這是……惡心到要吐了?

  “九原師兄,你找到伊之助了嗎?”錆兔來到倉房門口,看見裏麵的兩人之後道,“寺廟已經巡查完畢了,沒有其他的鬼,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們就應該離開……師兄你這是在做什麽?”

  他詫異地看著漸漸遠離自己的九原柊。

  “你離我遠點。”九原柊心寒,“會吐的。”

  “?”

  錆兔看了看兩人,很快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一臉無奈地正想說話,就聽見不遠處傳來鴉鳴,抬頭望去,果然有兩隻黑漆漆的信鴉並排飛來。

  “歸隊!”飛近的信鴉叫喚幾聲,用無法忽視的粗啞嗓音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鬼殺隊隊士,錆兔,九原柊,即刻歸隊!即刻歸隊!”

  “歸隊是指什麽?”錆兔不解。

  “是說去主公大人的麵前。”九原柊回答,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剛才那副心寒的表情蕩然無存,“很快你就不用喊我師兄了。”

  數日後,一個天氣晴朗的日子。

  蝴蝶忍在結束了上午的訓練後就匆匆趕往姐姐的房間,半年一次的柱合會議即將召開,而蝴蝶香奈惠也久違地回到了蝶屋。

  但半途路過庭院的時候,她突然看見一個人。

  那是一名披著深紅羽織的少年,正背對著她,俯身在池塘邊不知道做著什麽。蝴蝶忍認出那道背影,是前不久因為中了血鬼術前來治療的富岡義勇,於是開口道。

  “富岡先生?你不是說治療完畢就要走了嗎,怎麽還在這?”

  富岡義勇轉過頭,那雙波瀾不驚的深藍色眼睛思考了一瞬:“我在……”

  “等等,你在做什麽!”蝴蝶忍突然看見他似乎把什麽東西摁在水裏,仔細一看發現是個小孩,“快鬆手!”

  “但是……”

  蝴蝶忍沒有理會他在說什麽,連忙上前把那小孩撈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背:“你沒事吧?富岡先生,在蝶屋謀殺這麽小的孩子你到底是想做什……”

  她的話隻說到一半,就愣住了。

  因為她看見被自己撈起來的小孩有一個野豬的腦袋。

  “你幹什麽打擾老子修煉?”野豬說話了。

  蝴蝶忍:……

  “姐姐!姐姐!”

  走廊上傳來蝴蝶忍驚慌的聲音和急匆匆的腳步,蝴蝶香奈惠不由得停下手中的事情抬起頭,“怎麽了小忍?慌慌張張的。”

  蝴蝶忍一路跑到蝴蝶香奈惠的房間,好不容易把氣理順:“院子裏有,有兩個……”她斟酌了一下怎麽開口,最後道,“有兩個奇怪的東西!你快過來看看!”

  “咦?”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審核很嚴格,我隻能保證更新會繼續,至於審核,總會放出來的。

  感謝路人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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