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病人什麽時候會醒來

  “陳菁菁！”譚舒雅想要說些什麽，突然發現了譚維德的不對勁。她扭頭看去，看到了譚維德蒼白的臉色、僵硬的身體，還有明顯異常了的眼神。

  “爸！爸你怎麽了？你怎麽了？！”伴隨著她焦急的聲音發生的，是譚維德如枯木一般重重倒下去的身體。

  “爸！爸！”

  譚舒銘抱著彤彤匆匆趕來的時候，譚維德已經進了手術室。譚舒雅正焦急的在樓道裏徘徊。

  “姐，這是怎麽回事？你們從家裏離開的時候不還是好好的嗎？怎麽……”怎麽去了一趟蘇台公墓，譚維德就突然進了手術室？

  譚舒雅痛苦的搖頭，緊緊咬住嘴唇，過了片刻才以一種無比怨恨、無比無奈的聲音道：“我們在公墓裏遇到了陳菁菁。”

  隻這一句話，不用再多說其他，已經可以解釋很多事情了。

  “陳菁菁！”譚舒銘的臉色驟然狠厲起來，拳頭狠狠握起，抱著彤彤的胳膊也控製不住的收緊，讓彤彤皺起小臉，小手緊緊抓住譚舒銘的衣裳。“他們害死媽媽還不滿意嗎？非要把咱爸再逼死才肯罷休嗎？”

  譚舒銘將彤彤遞到譚舒雅懷裏：“姐，你先看著彤彤！”他要去找陳菁菁！

  “舒銘！你去哪裏？”譚舒雅一手抱著彤彤，一手去攔譚舒銘。“姐，你先在這裏等著！我一會就回來！”譚舒銘著急的往外走。

  “舒銘！”譚舒雅將譚舒銘攔住。譚維德的狀況很不好，她擔心……譚舒銘會見不到譚維德的最後一麵。

  譚舒銘正在氣頭上，一時沒有想這麽多：“姐，我一會就會回來。你不用擔心！”

  兩人爭執間，手術室的門打開了，護士拿了一遝紙張，腳步匆匆的從裏麵出來：“譚維德的家屬？誰是譚維德的家屬？”

  譚舒雅和譚舒銘立刻圍上去：“我們是！我們是！”

  “這是手術知情同意書，請在上麵簽字！”護士將筆遞過來。譚舒銘一個字都沒有看，接過來在護士的提示下簽了好幾個名字。

  “護士，我爸到底怎麽樣了？”慌亂間，她看到了那幾份知情同意書上的字，除了手術知情同意書之外，還有病危通知單。

  “裏麵正在搶救！等搶救結束，醫生會出來告訴你們的。”確認完該簽的字都簽完了之後，護士拿著那幾分文件進去了。譚舒雅和譚舒銘立刻跟上去，想要進去看看，走到手術室門口的時候，被護士關在了外麵。

  不管他們如何的著急，此時此刻，他們能做的隻有在外麵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很快到了後半夜。醫院大樓外麵已經安靜下來，其他的樓層裏也都安靜了，大家都在休息。隻這一層的手術室裏，腳步匆匆，不時有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進去。匆匆的腳步聲章示著事情的緊急，姐弟二人對視一眼，眼中都是滿滿的擔憂。

  這期間，護士又出來一次，是讓他們去交錢的：“手術做的比較大，現在錢不夠了，你們再去交點錢吧，最好多交一點。”

  譚舒銘轉身去交錢，譚舒雅從錢包裏摸出一張銀行卡來：“這裏麵有十萬塊錢，你先拿去交。”這是譚舒雅僅剩的錢了。譚舒銘怔了一下，拿著銀行卡走了。

  交完錢回來的時候，譚舒銘在手術室外麵看到了顧秉謙。顧秉謙正在和院長說話。

  “顧總，您放心，我已經把醫院裏最頂尖的專家全都請來了，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救治！隻是……”他遲疑著，“病人的身體情況實在不太好。”

  顧秉謙明白他的意思。譚維德畢竟年紀大了，又身患癌症，就算竭盡全力搶救，結果也不一定是好的。

  “這個我清楚！請一定竭盡全力救治。不管任何代價！”

  院長離開之後，顧秉謙看到譚舒銘，對他點了點頭，隨後視線就落到了手術室門口。眾人都沒有說話，靜靜的在外麵等著。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彤彤熬不住，睡著了。譚舒雅坐在椅子上，將彤彤放在自己腿上，讓她睡的舒服一些。顧秉謙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蓋在彤彤身上。譚舒雅微微皺眉，看了顧秉謙一眼，最終什麽都沒有說。

  這台手術的時間很長，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上午十點，手術室的大門才被打開。眾人立刻圍上去。

  “怎麽樣？”顧秉謙問。

  “手術做的還可以，隻是，老人畢竟年紀大了，再加上身體本來就不好……後麵還要繼續觀察。”主刀醫生摘下口罩向顧秉謙解釋病情。

  “病人什麽時候會醒來？”

  “這個不好說。可能明天就會醒來，也可能……”也可能還來不及醒來，就已經去了。

  顧秉謙眼神微變。

  看著譚維德蒼白的臉色，身上插著的大大小小的管子，譚舒雅握著他枯瘦的手指，忍不住掉下眼淚來：“爸，對不起。”

  彤彤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情形，有些害怕，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顧秉謙走過去，伸手想要將彤彤抱進懷裏。

  “爸爸。”彤彤怯生生的喊著，抬起小手想要抓顧秉謙的衣袖。顧秉謙要將她抱進懷裏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了身後，往後倒退了兩步，警惕的看著顧秉謙：“你不是我爸爸！我不要認你當爸爸了！”

  譚維德被推進頂層的特需病房，一切安置下來之後，譚舒雅抓著譚維德枯瘦的手，不斷的落眼淚。彤彤站在譚舒雅身邊，抓著她的衣角，一雙大眼睛緊緊盯著顧秉謙，防賊一般，生怕他靠近。

  顧秉謙歎息一聲，轉了視線，他將譚維德叫出病房外：“怎麽回事？怎麽突然之間就……”現在他才有時間問。

  譚舒銘的眼神立刻變得狠厲起來，將事情簡單的跟顧秉謙說了一遍：“我不會放過她的！”譚舒銘狠狠握起拳頭。顧秉謙在手術室外麵和醫生的談話他都聽到了。賀一鳴害死了他的媽媽，如今陳菁菁又……

  譚舒銘想不明白，這兩個人怎麽就如此狠毒！而自己……自己之前還那麽相信他們兩人！

  “別衝動。”顧秉謙拍拍譚舒銘的肩頭，“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譚舒銘想要拒絕的，可是看到顧秉謙真摯的眼神，他將拒絕的話又咽了回去。

  兩人在外麵說了一會兒話，顧秉謙推門進去，看到彤彤身體顫了一下，立刻縮到譚舒雅身後去，顧秉謙心頭狠狠一疼。

  “舒銘，你在這裏照顧好他們，我先走了。”顧秉謙看了屋裏的三人一眼，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