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

  陸羽瞬息出現在女孩麵前，逼視道。

  然而女孩被黑霧籠罩，看不清麵孔，沒有理會陸羽的問題，而是伸出手臂，緩緩伸向陸羽。

  這是看似親昵的舉止。

  但陸羽卻感覺到濃濃危機！

  果不其然，下一刻，無數如腐骨之髓的紫色屍氣從女孩手臂上分泌而出，緩慢而堅定地飄向陸羽。

  陸羽不斷閃爍。

  可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屍氣。

  不知不覺間，屍氣籠罩了陸羽全身。

  “呃……”

  一瞬間，刺骨的疼痛出現，全身都在劇痛，繞是以陸羽堅毅勝鐵的意誌，也忍不住渾身顫抖。

  慢慢的，陸羽出現幻覺。

  他仿佛看見了芳草四月天，一轉眼就看見了農莊與稻田，可忽然間天空烏雲密布，下起了濃濃血雨。

  血雨灌溉了農田。

  原本綠黃成熟的稻田，霎那間變成了血色。

  陸羽站在血雨中，看著血色稻田，忽然聽到有女人的哭聲從稻田裏傳出，那哭聲淒涼，隻聽一聲，便讓人心頭難受。

  幻覺中，陸羽慢慢走進稻田，渾身是血，越靠近哭聲源頭，越感到心頭悶重，最終當他撥開最後一株染血的稻苗，看到眼前這一幕時，瞬間僵在原地。

  稻田中央，躺著一個非常美的女人。

  女人身材苗條有致，穿著一席輕薄似紗的霧色衣裳，滿頭青絲淩亂，雙手捂著臉龐，透過指縫，可以看到她臉蛋猶如鵝卵石般順滑，隻是那漂亮的臉蛋上，竟有著三道極其破壞美感的刀疤。

  陸羽沉默了。

  他認出眼前這個女人是誰了。

  多年前，在故鄉藍星某個戰火紛飛的大陸上，曾經有個他罵過賤貨的女人，有封信上，寫著“陸大將軍，此生再也不見。”

  聶音。

  陸羽沉默站在血雨中。

  靜靜聽著血雨聲與女人淒涼哭聲。

  他解下自己衣裳，想要給女人披上。

  雖說這裏是幻境，雖說眼前這個女人並不是存在於這裏，但血雨太涼，哪怕眼前人是假，陸羽也要去給她披上衣裳。

  可惜，女人躲開了。

  那非常明顯的躲避行為，更讓陸羽沉默。

  他這一生，不論是現實還是七世輪回，他都辜負了很多人，錯事已做，他就隻能默默去承擔責任，去誠懇道歉，去彌補過失。

  陸羽再次伸出手，女人再次躲閃。

  陸羽放下衣裳，慢慢懸浮在女人頭頂，用自己的身軀為她擋血雨，可女人很厭煩他，不斷閃躲，最後直接起身在滿是血泥的稻田裏狂奔。

  陸羽沉默跟著女人。

  一路狂奔，一路跟隨。

  跑出稻田，跑出村莊，跑到更加人跡罕至的地方，跑到生死輪回的懸崖變，最終女人縱身一躍，選擇了跳崖。

  這次，陸羽沒有阻攔女人。

  他站在懸崖邊，看著女人跳崖的背影閉上了雙眼，緊咬嘴唇，咬出自己的神血，再睜開眼時，滿目蒼痍。

  “這一輩子，你不會原諒我。”

  陸羽似笑似哭，歎氣搖頭。

  聶音是個烈女，自從她獨自逃離凱撒大陸後，陸羽就明白了一切，這一切，都是他當初自以為是的錯。

  這一次，道歉沒有用，彌補沒有用，一個叫聶音的女人，此生此世都不會原諒他，這是這輩子的罪，是他陸羽永遠洗不去的罪。

  ……

  此時此刻，陸羽深陷幻境。

  他被濃鬱屍氣所包圍。

  似乎這屍體異常強大，以至於周身所有湧動而過的異族都唯恐躲閃不及。

  而女孩則咯咯笑著，目睹陸羽在幻境中的一切行為，黑霧遮蓋了她的臉，卻遮蓋不住她的眼神。

  那雙眼神，富含了太多意味。

  但無一例外，全都是負麵情緒！

  憎恨，厭惡，冷漠，報複……

  轟！

  可是下一刻，女孩締造的幻境轟然破碎。

  陸羽眼神灰暗地重新出現，他微微抬頭，看著眼前被黑霧籠罩的女孩，輕聲問道：“剛才那個女人，是不是你弄出來的？”

  女孩笑著，遠離著。

  她的身影漸漸虛化，壓根不理會陸羽。

  陸羽沒法將這個古怪女孩圈禁住，哪怕他嚐試控製空間結構也無濟於事，這個女孩不屬於這個空間，或者說……已經超脫了這個宇宙。

  什麽人會超脫於宇宙之外？

  真正不在五行之中？

  “單論戰力和境界來講的話……難道是神王？”

  陸羽本身已經有超脫宇宙空間的痕跡，因此他推測，隻有經曆了全部九世輪回，比他高一個層次的神王，或許才會真正超脫宇宙空間。

  “神王……”

  陸羽望著女孩消失後的虛空，喃喃自語：“成就一個神王，太過於艱難了，她到底是誰？絕不會是籍籍無名之輩，難道是舊時代殘留下來的遠古生物？”

  “不，不可能，我的回憶封鎖在我的靈魂中，現在任何人也不可能打開我的靈魂，但她卻能追溯到我現實記憶的十年前，難道她……是我認識到人？又或者……是認識我的人？”

  ……

  南銀河邊疆爆發戰爭。

  一日之內，傳遍整個銀河。

  無數關於南銀河邊疆的虛擬成像視頻在全銀河各大勢力境流傳。

  視頻裏，聖光大軍與異族那你死我活的慘烈戰爭場麵，深深震撼著所有人。

  “我們來邊疆贖罪，死有何懼？”一個聖光將軍抱起自爆式武器，仰天大笑，然後毅然決然衝進異族浪潮之中，隨著一聲轟鳴爆炸與刺眼強光，幾百個異族與將軍共同喪生在邊疆防線上。

  而視頻裏，這樣的畫麵隻是偏偶一角，更多慘烈的場麵每分每秒在上演。

  人們看出了異族的凶殘，這群怪模怪樣的異族隻要衝進邊疆防線，就會無目標地瘋狂廝殺人類與軍獸，它們眼中隻有血，隻有死亡，冷漠無情，隻懂殺戮。

  “為了同胞！”

  “為了家鄉！”

  “為了我兒子孫子！”

  “拚了啊……”

  無數聖光士兵彈盡糧絕，而後續彈藥沒有及時補給上，異族又每分每秒在衝擊防線，沒有辦法，他們提起帝國刀刃便衝出防線，用自己的生命與漫無邊際的異族肉搏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