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衛監察不願插手，消防隊長便不認邪，以自己現在的身份地位，還能解決不了一群人渣？

  後來的兩天裏，消防隊長讓女孩時時刻刻守在陸羽身邊，防止陸羽衝動幹傻事，自己則遊走官方組織，不斷努力嚐試以法律武器製裁那群人渣。

  但效果微乎其微。

  甚至有一次，一個半黑半白的好友勸他：“你別管這檔子事了，那群人有上頭，是外麵大城裏的，你這樣下去，再吸引了他們的仇恨就不好了……”

  消防隊長沒聽勸，繼續著伸張正義，既然小城管不了，他就去大城，他還就不信了，這世界上沒人管那群人渣不成？

  然而，好友說的話很快應證了。

  有天傍晚，消防隊長第五次從保衛監察局長那裏離開，他精疲力盡開著車，全然沒有注意到側麵有一輛運渣車瘋狂衝出。

  轟得一聲……

  消防隊長死了。

  車禍現場一片狼藉。

  運渣車上，兩個留著刺青的男人冷冷掃了眼消防隊長的屍體，悄無痕跡地離開。

  陸羽那晚等了很久，才和女孩一起等來了消防隊長的死訊，拿著死亡通知單，女孩捂住嘴巴，滿眼淚水。

  “死……死了？”

  女孩不敢相信，早上出門還好端端的人，怎麽過了一天，天還沒黑就死了？

  陸羽默默攥緊死亡通知單，那種被欺壓的感覺重新浮上心頭，欺壓他無所謂，但欺壓他身邊的人不行。

  母親和消防隊長，都是因我而死。

  這兩個血海深仇，怎能不報？

  陸羽回頭看了眼女孩，笑了笑問：“你快要離開這座小城了吧？現在回家去，不準摻合進這些事情。”

  女孩不走，一把抱住陸羽痛哭：“我走了就剩你一個人了，我不走，我不走了，我陪著你……”

  陸羽怎可能讓女孩陪她。

  他保持從容微笑，以泰然自若的態度將女孩強行送回了家，在一場血腥報複之中，他不希望再有身邊人因他而受傷。

  “明天一早，請務必帶著她離開這個城。”

  陸羽對女孩父母交代了兩句便離開了，轉身那一瞬間，他臉上的從容微笑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無盡殺意。

  這個世界有蛀蟲，那就除蟲！

  女孩站在被反鎖的窗戶前痛哭，這一刻望著陸羽離去的背影，她滿腦子都是陸羽作為一個久經毒癮折磨的人卻安慰她的畫麵，同時她也隱約感覺到，或許今晚一別，就是今生相別。

  ……

  “老陳，透露個信。”

  陸羽聯係一個消防隊員：“幫我個忙，午夜十二點，鳳凰城發生火災，延遲十五分鍾出警。”

  老陳是副隊長，消防隊長的好兄弟，當他知道了消防隊長的死訊後，紅著眼睛答應：“我答應你！十五分鍾！但是，十五分鍾夠幹什麽？你要去鳳凰城幹什麽？”

  陸羽笑了笑：“十五分鍾，夠我屠了鳳凰城裏麵所有的人渣。”

  老陳驚了，久久無言，最終還是忍不住勸道：“你好不容易才走上正道，你這一去……”

  陸羽哈哈大笑：“走上正道？我也想一直在正道上走，可我發現，如果忽略黑暗，黑暗便會無孔不入，不能畏懼黑暗，逃避黑暗，隻有麵對它，抗衡它，才有重返光明的希望。”

  陸羽掛斷電話，消失在黑夜中。

  他朝著鳳凰城走去，那裏是這個小城最為魚龍混雜的地方，到處都是大哥，到處都是三教九流。

  路上，陸羽的眼神始終平靜。

  他悟了。

  真正悟了如何麵對黑暗。

  歇斯底裏不是最好方向。

  ……

  深夜十一點。

  陸羽出現在了鳳凰城門口。

  他走路踉踉蹌蹌，目光渙散，一副發癮的模樣，人鬼不分，隨手拽住一個人就哀求著喊：“彪哥在哪？彪哥在哪？我要藥，要藥啊！”

  那人留著刺青，饒有興趣地帶陸羽走入鳳凰城，一路穿過輝煌堂明的大廳，穿過滿是名貴字畫的通道，來到一間至尊包廂前。

  “喏，彪哥就在裏麵。”那人努努嘴，忽然伸手拍了拍陸羽的臉，笑道：“狂啊，繼續狂啊，還不是要來求我們？那裏麵，可不是彪哥，還有上頭大哥和政商……”

  陸羽推開包廂大門。

  嘈雜的音樂聲撲麵而來。

  壯漢正坐在暗紅沙發上，左右都是妖豔賤貨，此時正跟一群穿著西裝的人喝酒。

  “哈哈，張總，多虧你幫我聯係大城裏的監察部門，來來來，我先幹為敬！”

  “黃哥，您果真是大哥啊！這次要不是有您的關係，我早就被保衛監察那群狗逮住了，小彪在這裏跟您說聲謝謝，我先幹為敬啊…”

  “哎呀林部長！來來來，我小彪最敬重的就是您，這次也多虧了您幫忙，我是時時刻刻想著報答啊！這不前兩天有人送了我一個公文包，我尋思我拿這也沒用，就幹脆送給您吧。”

  說是公文包，可是隻要拉開包拉鏈，就能看到裏麵一大疊各式銀行卡，還有兩份房屋轉讓書。

  忽然，壯漢扭頭看到了門口的陸羽，陸羽搖搖晃晃的樣子，讓他忘記了恐怖，轉而換為嬉皮笑臉的模樣。

  “來來來，跟大夥介紹一下！”壯漢皮笑肉不笑地說：“這個畜牲啊，吸了麻子（最高濃度藥），前兩天還跟我張牙舞爪，這不又屁顛屁顛求我來了？”

  陸羽的確發癮了。

  這一次他不能讓自己昏迷。

  因此一直在努力抗衡癮症。

  身體搖晃，雙眼翻白，一副要死的模樣，但他眼神深處，卻是極致的殺意。

  “哈哈哈，看這垃圾還敢瞪我？”

  壯漢看著陸羽，詭異一笑：“你說你老老實實就好了，為什麽要跟那個狗屁消防隊長一起搞事情？現在好了吧，那家夥死了，你也活不長了。”

  陸羽顫抖著掏出一把美工刀，話不多說，立刻提刀劈向壯漢的位置

  噗嗤一聲。

  血花四濺。

  一個帶著血的耳朵，伴隨一聲鬼哭狼嚎般慘叫，在空中濺射到天花板，整個包廂頓時血腥味濃重。

  “啊啊啊！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