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提著刀進了橋洞。

  他隻有十二歲大。

  縱然一副要殺人的凶相。

  但還是鎮不住男人和繼母兒子。

  繼母兒子轉頭從案板上拿起一把菜刀，眼神戲謔道：“雜種，想幹嘛？”

  男人暴怒咆哮：“混球！你拿著刀想幹什麽！你這小王八蛋也是回來奪拆遷費的？做夢老子告訴你！老子拿著這錢，能去紅浪漫玩一輩子，還給你們……”

  陸羽沒接話。

  隻是冷冷問道：“是不是你們，讓我妹妹受盡恥辱？”

  繼母兒子聽聞這話，猥褻笑了笑。

  男人咆哮道：“不知道！滾出去！給你們吃給你們喝，反過頭來拿刀逼問老子？反了天了！”

  嗡！

  陸羽揚起匕首。

  直視繼母兒子。

  重複問了一句：“是不是你？”

  繼母兒子居高臨下，不屑一笑：“是我又怎麽樣？你還能……”

  唰！

  陸羽身影暴起，手起刀落。

  瘦弱似柴的身軀，爆發出驚人速度。

  下一秒，血染橋洞天花板！

  繼母兒子捂著自己的脖頸，滿眼不可置信，發出嘶嘶的荷氣聲，噗通一聲倒在血泊裏。

  突如其來的場麵。

  頓時讓剩餘兩人呆若木雞。

  繼母指著陸羽，張大塗滿劣質口紅的嘴，兩個油膩眼睛圓瞪：“你你你……你幹了什麽……”

  男人酒意全無，騰得一下站起，如兔子般驚慌躲在角落。

  陸羽稚嫩的臉龐滿是鮮血，小小的身軀被陰影籠罩，他看著繼母，聲音冷酷無情道：“還有你……虐待了我妹妹無數次了吧？”

  “我妹妹身上的勒痕，淤青，燙傷，剪刀傷，都是你幹的吧？”

  “你們母女二人，淩辱了我妹妹多少次，今日我就要殺你們多少次！”

  陸羽說罷，持刀而行。

  身軀雖然瘦弱無力。

  但格鬥技巧舉世無敵。

  除非力量碾壓，否則他在俗世無敵。

  ……

  血液四濺。

  繼母第十八次噴出鮮血。

  她穿著劣質棉衣的身子，早已經如蜂窩般四處是洞，陸羽最終扔下她，走向角落裏瑟瑟發抖的男人。

  “惡魔！”

  “惡魔啊！”

  “不要過來！”

  男人拿著昔日經常暴打兒女的棍子，瘋狂亂舞，不敢睜眼看血淋淋的橋洞。

  陸羽輕鬆躲過棍子，順手劃過男人的脖頸，又是鮮血狂湧，又是一具體溫尚在的屍體倒地。

  ……

  撿破爛的老人路過。

  看到橋洞裏宛若地獄的場麵。

  被嚇得六神無主。

  直到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少年坐在橋洞裏麵，他才瘋了般跑向最近的城市保衛局。

  很快，大批警車趕到。

  哪怕是資曆最老的保衛監察，進入橋洞看到這一幕也是倒吸一口冷氣。

  這與地獄無異的現場，是那個孩子幹的嗎？

  保衛監察魚貫湧入。

  陸羽沒有反抗。

  默默被他們關進警車裏。

  現場迅速被封鎖。

  陸羽坐在警車裏默默看著鐵欄杆窗外，不悲不喜，沒有一絲反抗想法，這個世界究竟要怎麽處置自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為那個小女孩絕了後患。

  所有保衛監察都不願靠近關押陸羽的警車，是個人靠近那裏，都能感到徹骨寒意。

  這裏麵不是個孩子。

  而是個用匕首殺了三個人的人屠！

  遠處的廢墟裏，一個小女孩滿眼淚水，瘋了般想要跑出去，而她卻被一群流浪孩子死死拖住。

  領頭男孩強行將小女孩按回去，低聲吼道：“你瘋了嗎！你哥哥殺了你家所有人！你要是出去，你就會被保衛監察逮到！到時候你就是你哥的殺人動機，你倆都跑不了！”

  小女孩絕望地搖頭。

  領頭男孩緊咬牙關。

  多少令人絕望的情緒。

  ……

  當案情上報以後。

  整個城市都轟動了。

  到處都是沸沸揚揚。

  人們都在討論一個孩子為什麽會有如此狠心，他們吃著瓜看著戲，隨意評價，還有人將陸羽的信息挖出，打印成宣傳單，張貼在大街小巷。

  嚴懲殺人魔！

  整個城市都在這樣喊。

  輿論愈發嚴重，無法壓製。

  而陸羽被關押的這幾天，沉默得宛如一塊石頭，所有保衛監察和心理學家都想弄清楚他的殺人動機，可惜一無所獲。

  哪怕私自動用電刑，陸羽這具身體被電的神智不清，也沒有透露出任何關於小女孩的信息，哪怕被電的口吐白沫，也隻是笑著說：“他們欺負我，他們該死，所以我殺了他們。”

  連續幾天的審問。

  從一開始的聚光燈審問。

  到最後的電刑乃至藥物催眠。

  所有負責審問的保衛監察全都放棄了。

  他們隻能相信陸羽所說，真的是因為父親與繼母欺負他才動手殺人的這個說法。

  昏暗的燈光下，陸羽沉默無聲。

  他怎麽可能說出真正的殺人動機？

  ……

  城市法庭立刻召開公開法庭，公開處置陸羽。

  會庭當日，人山人海，法庭設在廣場上，四周圍滿了來看戲的人。

  領頭男孩拉著小女孩躲在人群裏，小聲叮囑：“我們隻是來看看的！這麽多天保衛監察沒來找咱們，絕對是你哥沒透露你，所以你今天一定不要衝動！”

  小女孩噙著眼淚，默默點頭。

  ……

  會庭開始。

  法官當著整個廣場的人質問陸羽：“你的殺人動機，真的隻是因為你的父親和繼母經常虐待你？”

  陸羽被拷在椅子上，笑著點頭：“對。”

  法官微怒：“那你為什麽不報案？為什麽非要去殺了他們？你可知道，他們有罪應當法庭來審，而不是……”

  陸羽抬頭，笑著打斷法官：“可是我記得，我曾經報過案吧？是你們認為這件事無關緊要讓我們內部消化對吧？”

  以前，陸羽這具身體的主人，那個瘦弱男孩的確報過案，可惜都被當成家庭糾紛讓他們自行處理，無人真的重視這個事。

  法官眼中漫出悲哀：“現在討論這些已經無用，所以說，你是在認罪嗎？孩子，在這裏你要誠實說，我可以是你最好的辯護律師……”

  陸羽看著周圍至少上萬人。

  無聲笑了笑。

  在這裏說出真正殺人動機？

  當著數萬人的麵。

  說小女孩被繼母兒子那個畜牲淩辱過無數遍？

  小女孩以後還要嫁人呢。

  而且，說了又有什麽用呢？

  不會減輕罪名。

  不會搏得法律傾向。

  妹妹隻會被牽扯進來。

  今後可能要背著一輩子的恥辱。

  就讓苦難，我來一個人背就好。

  所以，絕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