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作者:關山越      更新:2020-08-24 19:17      字數:4972
  一整個下午,我都守在家門口,門後就放著網球拍,要是有家具公司的人上門換沙發,我就打算拿球拍全給他們趕出去。

  我曾經以為,如果蘇簡安願意跟我在一起,我絕對會對他百依百順,但真正在一起了我才知道,果然不是所有事情都無所謂的。我不知道自己在置什麽氣,但就是一下午都如鯁在喉,有種秘而不宣的屈辱感。

  一直等到天黑透了,不僅沒等到家具公司的人,連蘇簡安都沒回來,我隻等到了他給我點的外賣。

  我給蘇簡安打了電話:“你還在公司嗎?”

  很快我就知道自己這句話問得多餘了。

  那邊的聲音太吵,嘈雜的音樂聲透過手機傳過來,有種失真的壓抑感。

  “你在酒吧,還是KTV?”

  “KTV。”蘇簡安道:“有個應酬。”

  “喝酒了嗎?我去接你回來吧。”

  “不用,你早點休息。”

  我沉默著,蘇簡安也沒有掛斷電話,耐心地等著我。

  看著通話時長的數字不停跳動,我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滋味,隻好按了掛斷鍵。

  手機忽然振動了一下。

  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圖片,KTV包廂裏的蘇簡安,身旁坐著一個長相秀麗的男孩子,幾乎偎進了他的懷裏,正舉著酒杯送到他的唇邊,笑得甜蜜且放蕩。

  而蘇簡安低著頭,就著他的手,慢慢飲盡了酒液。

  我麵無表情地盯著那張圖片,直到屏幕熄滅了,才回過神來,重新把屏幕按亮。

  那個陌生號碼又發來了消息:“你男朋友在外麵偷吃呢,寶貝不過來捉奸嗎?”

  我循著那個陌生號碼給我發的地址,找到了那家KTV,敲開了他們包間的門。

  推開門之後,喧囂的音浪直接傾軋到了我的臉上,滿屋的酒氣和香水味,沙發上坐著的人,我看著都很眼熟,應該是之前見過的蘇簡安的朋友。還有沙發的角落裏,坐著那個照片裏的男孩子,正自己斟酒喝。隻有蘇簡安不在。

  所有人的視線都向我投來,他們看了我幾眼,就轉過頭,各自用眼神示意。

  我不懂他們的意思,但還是勉強扯了個笑:“請問蘇簡安在這裏嗎?”

  有一個穿著酒紅色襯衫的男人含笑睨著我,他看著我的眼神和別人都不同,更多了幾分讓人手足無措的曖昧:“他上廁所了。”

  “謝謝。”

  我關上了門,剛轉過身,就和一個人迎麵撞上,滿眼的酒意,臉頰酡紅,不是蘇簡安又是誰?

  他被我撞得身形不穩,就用手扶了一下牆壁,借著走廊昏暗的燈光,緩慢地用視線打量著我,像是什麽都沒看明白一樣,溫柔的眼睛裏透出些困惑。

  “希希……”他喃喃了一句。

  裏麵那個漂亮的男孩子,從包間裏迎了出來,不著痕跡把我擠到一邊,上前扶著蘇簡安,嗔道:“怎麽還不進來?”

  我冷眼旁觀著,蘇簡安也看著我,他似乎是醉得很了,被人摸了碰了,也一點反應都沒有。剛才我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意識還算清明,估計是掛電話後又喝了不少。也是,美人送的酒,他怎麽舍得不喝?

  那個男孩子抱著蘇簡安的手臂,動作親昵,眼神無辜,又帶著挑釁和防備:“你和他認識嗎?”

  我太明白他的這個眼神是什麽意思了,蘇簡安的追求者向來絡繹不絕,之前還沒被蘇簡安承認的那段時間,我就是這樣耍心機,在別人麵前裝作無意地宣誓主權,然後把所有想勾搭他的人都趕走。

  這沒什麽,我隻需要說,我是蘇簡安的男朋友,就可以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手撕小三。

  但這樣就太狼狽了,尤其是在別人給我發了那樣一條短信的時候。

  我冷冷睨了他們一眼,轉身就走。

  身後忽然傳來跌跌撞撞的腳步聲,緊接著背上就覆上了一個溫暖的胸膛,我的腰被箍住,蘇簡安在我的耳邊繼續念我的名字:“希希,希希,你來找我了嗎?”

  “誰說我是來找你的。”

  我奮力掙開了他的禁錮,轉過身來狠狠推了他一把,他被我推得撞到了牆上,猶自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那個男孩子驚呼了一聲,忙迎上來,細意地查看蘇簡安有沒有受傷。

  我眼睛發疼,不想再看,刻意地避開了視線。

  “不是找我,那你來找誰?”他怔怔地看著我。

  “你管不著。”

  蘇簡安看著我,滿眼失望:“褚澤、單挽、單岐,你是來找哪一個的?”

  我冷嘲地笑了一聲:“你還摟著別人呢,還好意思說我?”

  那個男孩子終於明白了我和蘇簡安的關係,有些訕訕的,鬆開了扶著蘇簡安的手。

  我從鼻腔裏哼出一聲,徑自走了,走出幾步之後,終究還是沒忍住,裝作無意地回頭瞥了一眼。

  蘇簡安順著牆壁,滑坐到了地上,我從未見他如此狼狽的姿態,可他就是坐到了地上,手撐著額頭,看起來十分頹喪。那個男孩子手足無措地想要扶他起來,被他擺擺手製止了。

  不該是這樣的,蘇簡安應該時時刻刻都是清朗溫潤的,怎麽會在KTV裏爛醉如泥。

  到底是哪裏出了錯?難道是我把他逼成這樣的嗎?

  我咬了咬牙,轉身回去,對蘇簡安伸出了手。

  蘇簡安抬頭看著我,眼睛漸漸有了些清明的神采。

  他把手放到了我的手心,手指玉石一般冰涼。

  “你不是去找別人嗎?”

  我垂著眼睛,沒好氣道:“找你的,行了吧。”

  那個男孩子已經悄悄回了包廂,我把蘇簡安拉起來,他卻忽然用了力,把我擁入懷中。他身上不僅有酒氣,還有一種熟悉的清淡香味,我終於找回了我喜歡的那個蘇簡安的影子,心裏動容,沒骨氣地重新抱住了他。

  “你別離開我,好不好?”

  我嘟囔道:“你少倒打一耙了,我從來沒想過離開你,是你在外麵喝花酒,不舍得回家。”

  從上次我就知道了,蘇簡安喝醉酒的時候,總是選擇性地不聽別人說話,就像現在,他隻顧著說自己的:“你昨天幫著單挽,難道不是說明你更在意他嗎?”

  “還有單岐,我知道你喜歡他那種類型,但你別跟他在一起,好不好?”

  “今天我在公司見到褚澤了,他告訴我,你昨天晚上說去接朋友,其實是去和他見麵了。我不信他,我隻信你說的,所以我中午回去了,結果又看到你和單挽在一起。”

  “我知道你和他沒有做,我真的願意信你,但我就是太害怕了,當初你和他那麽好,你那麽愛他。我其實也有私心,我怕你記起來以前的事,就不會要我了。”

  “我們真的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

  “我好想把你藏起來,不讓別人看到你,隻有我能看你、摸你、吻你,和你說很多的話。”

  他把腦袋枕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第一次聽到他那麽可憐的語調,好像快要哭出來了:“希希,我真的好難受。你一定不能不要我。”

  不應該是這樣的。

  明明一直求不得的是我才對,但聽蘇簡安的意思,好像他才是一直惴惴不安的那一個。

  我開蘇簡安的車,帶他回家的路上,他一直握著我的手。

  他靠在椅背上,月光亮如白銀,霓虹也傾瀉而下,全都驚鴻似的,在他的臉上一掠,隻留下晃蕩的影。

  蘇簡安喝醉酒的樣子和平時很不相同,他臉色酡紅如桃花,眼神溫軟,嘴裏不知道在叫著誰的名字。

  等回了家,我停好車之後,俯身過去解他的安全帶,他卻忽然湊到了我的耳邊。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下個星期就是我生日了,我想約我男朋友出去吃飯,然後跟他求婚……因為他昨天喊了我老公,可我一想到他還這樣喊過別人,就很不高興,我隻想他喊我一個人。結婚了就好了,結婚了他就能收收心,我也不用再怕別人搶走他了。”

  他求證似的看著我:“你說他會答應嗎?”

  我吻了吻他的鼻尖,柔聲道:“會的。”

  次日早上,我難得起了個大早,見蘇簡安沒起,也就沒叫他,一個人在書房裏拚模型,直到聽見他在門外喊我的名字。

  我開了門,他有些謹慎地向我求證:“昨天是你把我從KTV接回來的嗎?”

  “不是。”我故意道:“一個很漂亮的男孩把你送回來的,我還沒問你呢,從哪認識的這麽可愛的小弟弟?其實我還挺喜歡他的,乖巧又懂事,你喜歡就帶回家吧,不過說好了,我做大他做小,這種事要有先來後到的。”

  蘇簡安的臉上浮現出了顯而易見的尷尬神色,半晌才道:“對不起。”

  本來昨天的事情,我已經打算揭過去了,畢竟細論起來,我也心虛和其他人做的勾當。可蘇簡安這句“對不起”一出,我立刻就五內沸騰,胸悶得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對不起?對不起什麽?難道除了喝酒,他們還幹了別的?

  這有什麽?我安慰自己,做人不能那麽雙標,我給褚澤口,難道不比蘇簡安做的事情過分嗎?就算蘇簡安在外麵偷吃了——不可能,那裏那麽多人,他們想幹點什麽也幹不成。

  蘇簡安覷著我的臉色,輕輕咳了一聲,道:“我去公司了。”

  “隨便你。”

  我當著他的麵,冷著臉關上了門。

  中午的時候,蘇簡安有事,沒時間回來,給我點了外賣。

  單挽給我發信息,約我吃飯,我剛拒絕了他,就聽見有人在外麵敲門,頻率急促,讓人輕易就能聽出他的急躁。

  我從貓眼裏往外看了一眼,隻見褚澤穿著修身的風衣,站在門口,正滿臉不耐煩地屈起手指敲門。我正猶豫著要不要裝不在家,他卻忽然看向了貓眼,一雙銳利的眼睛,像是雪亮的刃,瞬間將我的肝膽都照得發涼。

  我開了門,褚澤沒換鞋就走進來,掐著我的腰,直接把我壓在了牆上。

  他扯起一邊唇角,露出一個嘲諷意味頗濃的笑:“聽說你男朋友昨天在外麵偷吃,還被你發現了?早知道我也去看看了,這可是一出好戲,你天天把他當寶,誇得天上有地上無,好像天底下就他一個好男人似的,可人家不照樣出軌找別人?這下你該知道,誰才是對你最好的了吧。”

  這跟他有什麽關係?蘇簡安再不好,也比他強出一大截吧。

  我試圖推開褚澤,可他不僅沒有退後,反而又上前一步,我們的身體立刻緊緊貼到了一起。

  “這是我跟他的事,跟別人沒關係。”

  “你就那麽喜歡他?”褚澤的聲音冷了下來:“他都在外麵找別人了,你還能原諒他?我看你就是沒腦子,活該被他吃得死死的。”

  我小聲說:“你不也經常出軌?”

  我高中的時候,褚澤有一段時間經常上我和蘇簡安的學校來獵豔,不知道和多少人以談戀愛的名義亂搞,男女不忌,偏偏還有很多人主動往上湊,奢望著能成為褚澤最特殊的那一個。但褚澤從來沒動過心,誰纏他纏得煩了,他就直接分手。

  “我跟你的時候難道有出軌過嗎?出軌的都是你吧,招惹了我,還能轉眼就去勾搭別人,誰有你玩得花?我有把你怎麽著嗎?說到底還是我對你太好了。”

  “隨便你怎麽說,反正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那我能不能讓你想起來啊?”

  褚澤忽然挺胯在我腰間頂了一下,那個硬硬的東西抵著我,搞得我頭皮發麻,偏又沒他力氣大,隻能被他禁錮在懷裏,放肆地猥褻著。

  “你男朋友知道你前天晚上被我玩過了,他不會要你了,你還是識時務一點,趁我對你還有興趣,早點跟他分手,跟了我,以後我不會虧待你。”

  他低下頭,濕潤的吐息灑在我的耳後,酥麻的感覺直接蔓延到了全身,我連臉頰都變得緋紅,他卻變本加厲,直接含住了我的耳垂,用舌尖玩弄著、舔舐著。

  “我跟他快結婚了。”

  我被褚澤挑逗得腿都軟了,為了避免做出更丟人的事,立刻喊了這麽一句。

  此話一出,褚澤的動作果然停了下來。

  我趁機把他推開,褚澤還在原地站著,像是還沒消化我剛才說的那句話,半晌才森冷地看向我,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啊。”

  我被褚澤扒光了衣服,掰著腿抵在沙發深處,他操我一下,就讓我重複一遍剛才說的話。我當然不敢說,被他弄得又痛又爽,不住地搖著頭,眼淚流了滿臉,狼狽不堪,可他卻毫無憐惜之情,居高臨下地盯著我,眼睛裏滿是暴戾的怒火。

  “小婊子,都被我操過那麽多次了,還好意思跟別人結婚?”

  他在我體內進得更深,不知道蹭到了哪個地方,我像是被抽了一鞭似的,渾身都痙攣起來,無數液體從股縫間流出來,堵都堵不住。

  褚澤低頭看著我下身的淫亂,惡意道:“你看你多騷,蘇簡安能把你弄得這麽爽嗎?”

  我屈辱到了極點,捂住了臉,帶著哭腔道:“褚澤,就算是你說的那樣,是我犯賤先去招惹了你,那我現在知道錯了,我跟你道歉。求求你放過我吧,我跟簡安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你能不能別這樣了。”

  “我放過你?”褚澤咬牙切齒:“是你不放過我,誰讓你當初爬我的床、勾引我的?道歉就能解決這件事了嗎?把你自己賠給我吧。”

  他把我的手拉下來,看著我滿是水汽的眼睛,瞳仁漆黑,窺不見半點情緒。

  我跟他對視著,鬼使神差的,忽然問了他一句:“褚澤,你是不是喜歡我?”

  褚澤沒說話,隻皺著眉,繼續掰著我的腿動作。

  半晌才道:“你他媽眼又沒瞎,自己看不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