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作者:關山越      更新:2020-08-24 19:17      字數:5454
  “為什麽我和褚澤是一個房間?”

  我按著房號找到了自己的房間,推開門卻看見褚澤躺在我的床上打遊戲,我連門都沒進,就拉著行李箱去找負責分配房間的人解釋:“我跟褚澤有仇,見麵就要打起來,我們絕對不能共處一室。”

  負責人尷尬道:“褚少說你們倆關係好,特地把你們分在一起的。”

  “……我還是自己開一間房吧。”

  “這裏的房間都是需要預訂的,而且你語言不通,溝通也不是很方便。”

  我實在怕褚澤肛我,隻能忍氣吞聲道:“那跟別人換房呢?”

  “這個,應該沒人敢得罪褚少吧。”

  我隻能窩囊地拉著行李箱又回去了,我用房卡開了門之後,褚澤正眼都不看我,隻輕蔑道:“回來了,換好房了嗎?”

  “褚澤哥哥,你幹嘛非要跟我過不去啊。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個零。”

  “戀個屁。”褚澤翻身下床,去洗手間洗了把臉:“這些人裏我隻認識你,也沒個貼心的跟著,所以拿你找點樂子罷了。”

  “你那個梨呢?你怎麽沒把他帶來。”

  “什麽梨?”褚澤顯而易見地怔了一下,烏黑的鬢發被潤濕,水珠順著他深刻的麵部輪廓滾下來。過了半分鍾後,他終於在我審視的目光下想起來了那天的鬧劇:“哦,你說小梨啊,護照沒辦下來,他在家裏等我回去呢。你問他幹什麽?我告訴你,吃醋也沒用,誰讓你水性楊花老勾搭別人的,你不跟著我,那我看見比你年輕漂亮的,肯定要玩玩。”

  門在外麵被叩響,我過去開門,竟然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想起剛才褚澤說的話,我不由翹了翹唇角,心情忽然好起來。

  然後把門大開,雙手環抱在胸前,對褚澤揚了揚下巴:“沒辦護照的梨來了,褚澤哥哥,你過來認領一下唄。”

  褚澤坐在沙發上點燃了一支煙,隨意地把打火機扔在了茶幾上,磕出清脆的一聲響。

  “誰讓你來的?媽的敢跟蹤我,膽子還不小。”

  小梨瑟縮了一下:“不是,我跟著劇組的化妝師來的,前幾天就到了,我是他的助理。”

  我蹲在一旁收拾行李箱,涼涼地說了一句:“他過來,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嘛,褚澤哥哥,你怎麽這麽不解風情。”

  “你少插嘴。”

  褚澤兩條長腿隨意交疊,坐在奢華的金絲絨沙發裏,頭頂上是一幅暖色調的油畫,與他刀戟般的鋒銳氣質分明格格不入,卻又在某種程度上渾然一體。

  他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指間夾的煙,猩紅的火蛇緩緩朝煙頭爬去,燃速很慢,留下猶帶熱度的餘燼。

  “算了,來都來了,過來。”

  他對小梨招了招手,小梨識趣地挪過去,坐在了他的腿上,褚澤卻像是碰到了什麽髒東西一樣,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罵道:“操,讓你過來,沒讓你亂發騷。”

  說話的時候,他眼神往我這邊飄了一下,我支著下巴,饒有興味地看他。

  褚澤輕輕咳了一聲,見小梨被嚇得快要哭了,才不耐地發話:“算了,滾回去,不需要你獻殷勤,我這裏有暖床的。”

  小梨軟綿綿地問:“可是老板要是問我,我應該怎麽說?”

  褚澤壓低了聲音:“跟之前一樣,就說你一直跟在我身邊的。”

  我看著他把小梨趕走,覺得有些好笑:“就這麽讓他走了?”

  褚澤繞到我身後,等把手裏的煙抽完了,就隨手在旁邊的水晶煙灰缸裏按滅,然後把蹲著疊衣服的我給抱了起來,大步朝床的方向走去。

  我用力捶著他的肩膀:“幹什麽?你要是發情,那隻梨還沒走遠,你現在在走廊上喊一嗓子他還能回來。我主動給你們把房間讓出來行不行?”

  “我都把他趕走了,你還吃什麽醋?”褚澤皺著眉頭,把我往床上一扔,身體就隨後壓了下來:“你自己算算我有多少天沒碰你了?今天我再不辦了你,我就不算個男人。”

  “我現在是挽挽男朋友,跟你又沒關係,你這樣是強奸。”

  我想推開他,可褚澤卻單手解開了領帶,然後利落地把我的兩隻手綁了起來。

  我的半個身體都被他用腿壓製著,眼前是他微微鼓起的喉結,修長的脖頸,還有俯身時露出的胸膛。我感受到了不容忽視的壓迫感和占有欲,難過得在他身下像條活魚一樣撲騰著,卻又被他在鎖骨上啃了一口,疼得眼淚差點掉出來。

  “強奸是嗎?我今天就強奸給你看。”

  他把我的褲子連內褲一起扒下來,露出渾圓的兩瓣臀,先是咬了一口,我還沒來得及罵他變態,他就開始朝上麵扇巴掌。

  “你說我跟你沒關係,睡了那麽多次也叫沒關係?”

  我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被他打屁股了,但還是羞恥得說不出話來:“褚澤哥哥……”

  “誰是你哥,我可不喜歡亂倫。”

  他又朝我屁股上扇了一巴掌:“我問你,現在我們有沒有關係?”

  “有,有關係,我們是炮友,你是我出軌找的第三者……”

  “再說一遍?”

  他這次的巴掌打得更重,我連腰都麻了一片,屁股更是火辣辣的疼,往後看了一眼,幾道嶙嶙的指印凸出來,又紅又腫。他作勢還要再打,我連忙求饒:“老公,老公我錯了。”

  褚澤輕笑了一聲:“我看你是記吃不記打,給你喂點好吃的,你才能真的記住教訓。”

  身後傳來拉鏈的聲音,褚澤的上身貼近了我的後背,然後含住了我的耳垂,曖昧地用舌尖卷了卷。他的東西也放出來,方才一番磨蹭,此時已經半硬,正抵在我的股縫,嚇唬我似的,也不進去,隻在我又疼又麻的臀肉上戳來戳去。

  “今天先給我口一次,上次讓你口,你還故意鬧脾氣。”

  “可是你剛才打得我屁股好疼,我今天不能做了……”

  “屁股疼,又不是嘴疼。”

  他掰過我的下巴,在我的唇上啃了一下,然後舌尖探進去,在口腔裏舔了個遍。

  我正著急地想著該怎麽脫身,門就再次被敲響了。

  “快開門!”

  我咬了一下褚澤的舌尖,褚澤從我身上起來,滿臉欲求不滿的暴戾,門外的人見屋裏沒動靜,又連敲了好幾聲,褚澤順手拿了床頭的一個鬧鍾砸到門上,一聲巨響過後,敲門聲停住了,然後一個聲音抖抖索索地開口:“那個,向先生,要開會了,導演讓您趕緊過去,柏格老師也在那裏,他脾氣不好,不肯等人的。現在就缺你了。”

  褚澤麵色陰沉:“不許去,我現在都硬了,這東西怎麽憋回去?你給我瀉完火再走。”

  “我不能遲到的。”我可憐巴巴地對褚澤眨了眨眼,他漆黑的眼珠盯了我半晌,然後低低罵了一句,把我手上的領帶解開了。

  又捏著我的下巴警告道:“開完會趕緊回來給我強奸,聽見沒有?”

  會議也沒什麽內容,導演介紹了一下會在哪些地方取景,然後又跟我和其他的模特說了一下他們需要哪些鏡頭。伯格老師坐在一邊,一直沒有抬頭,隻看著一本雜誌。

  導演跟我說,這次需要我在鏡頭裏表現出一種複雜又天真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少年,他麵孔和身體都很年輕,眼神卻要蒼老,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什麽值得他留戀的東西。

  我正在想,複雜和天真,是怎麽個複雜法,又是怎麽個天真法,柏格老師就說:“這個不用他刻意表演,他本身就是這樣。他的眼神裏沒有對任何事物的熱愛。”

  導演仔細看了我幾眼,表示讚同。

  我有些疑惑,我又懶又饞又花癡,分明集世間所有欲望於一身,他們卻說我沒有什麽熱愛的東西。那挽挽呢?我難道不熱愛他嗎?

  正在走神,嘉蘭拍了拍我的肩膀:“發什麽呆?我們正說要去吃飯呢,今天我請客吃大餐,吃完大餐就去坐船看夜景,你去不去?”

  “當然去。”

  走出酒店大門的時候,我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麽,可始終沒想起來。就這樣心裏一直裝著事,連在外麵吃飯都心不在焉,直到嘉蘭隨口問了我一句:“褚澤呢?你沒叫他出來一起吃飯嗎?”

  我這才想起來,褚澤還雞兒梆硬地躺在酒店裏,眼巴巴地等著我回去。

  我膽戰心驚地撬開了褚澤房間的門,他剛洗完澡,裸著上身在和誰打電話,見到我也隻瞥了一眼,然後轉身去露台上了。

  我在桌子上拿了瓶酸奶喝,然後在房間裏轉了一圈,打量那些精致的家具和擺件,忽然看見垃圾桶裏淩亂地扔著些衛生紙,上麵有些不明液體,大概是褚澤的後代。

  嘴裏的酸奶頓時就不香了。

  我把沒咽下的酸奶吐了出來,褚澤打完電話,正從露台出來,看見我就緊緊皺起眉:“喝酸奶就喝酸奶,還吐出來,你惡不惡心?”

  我剛想反駁,褚澤就開始換衣服,似乎是打算出門。

  “這麽晚了你去哪?”

  “你想查崗?”褚澤對著鏡子打領帶,從鏡子裏映出他頎長的身體、還有俊美的臉。

  “我就問問,不說就算了。”

  褚澤沒說什麽,在我屁股上掐了一下就急匆匆地出門,我追到走廊上,看見他一邊疾步走著,一邊把一塊腕表戴在手上,動作瀟灑自若。有金發碧眼的美女對他眨眼睛,可他竟然目不斜視地和她擦肩而過,連個眉眼官司也沒打。

  真是奇了,褚澤竟然也有這麽老實的時候。

  我關上門,先回了單挽給我發的信息,然後磨蹭了一會兒,就洗澡打算睡覺。剛把頭發吹幹,手機就響了起來,是嘉蘭的電話:“向希,向希?你在房間嗎?褚澤被別人扣下來了,你快把桌子上的文件拿給我,我拿文件去換他!”

  我愣了一下,果然看見桌子上有一個檔案袋,連忙拿上出了門,聽見嘉蘭聲音很急,我也被感染得緊張了起來:“他剛來,怎麽會惹上事?”

  “不是,他來巴黎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的,跟我們劇組一起隻是順便。好像他家裏跟巴黎這邊的公司有生意上的來往,具體我也不清楚,哎呀你快別問這麽多了,趕緊把文件拿給我,我開車給他送過去。”

  坐電梯到了樓下,嘉蘭果然在酒店的大廳裏等我,踩著高跟鞋朝我跑過來,拿了文件就走,我攔住她:“你一個女孩子,半夜出去不安全。”

  “我有保鏢。”

  “但是褚澤那邊還是很危險,我替你去送吧。你保鏢借我用用。”

  我早知道就不來了,最好還要勸嘉蘭不要來。

  車開到一個巷子口,我打開車門剛想上車,就看見褚澤騎在一個人身上,用拳頭打得他滿臉是血,都看不出人樣了。那麽多人都拉不開他,好不容易有人把他架開了,褚澤轉身又撿起一把廢棄的椅子,狠狠砸了幾下,撇下一根椅子腿,就往別人背上頭上砸。

  這真的是褚澤被人扣下了,需要我去拿文件救他?他不扣別人就不錯了吧。

  我默默看了一會兒,把想要下車的腿收了回來,鵪鶉一樣縮回了車裏。

  保鏢:“?”

  我說:“你去幫著拉拉架吧,別讓褚澤鬧出人命了。”

  保鏢下去了,竟然幫著褚澤一起打人,其他人都被打得趴在地上,褚澤也受了傷,卻還能站著。

  我這才殷勤地下去幫褚澤擦臉:“褚澤哥哥,你沒事吧?”

  褚澤高聳的眉骨還壓著一股逼人的戾氣,淡淡瞥了我一眼:“死不了。怎麽,不在車上躲著了?”

  他的臉側有濺到的血,在月光下像是濃重的油彩,我認認真真幫他擦掉了。褚澤身上滿是劇烈運動後的汗意,西裝外套早就脫了,領帶淩亂,微亂的喘息聲居然還很性感,我剛想說話,就被他堵住了唇,舌尖侵略意味十足地攻進了我的口腔。

  保鏢默默走開,回到車上了。

  我跟他接了一個滿是血腥味的吻,睜眼就看見褚澤身後有人高高舉著一根棍子,要往褚澤背後砸去,我大概是腦抽了,竟然做了一個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舉動。

  我把褚澤推開,自己擋在了棍子前。

  不過意料之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因為舉著棍子的人沒站穩,直接撲倒在了我的麵前。

  我還愣愣地站在原地,他就伸出一隻鷹爪般的手,扣住了我的腳腕。

  我尖叫起來,褚澤嘖了一聲,捂住我的嘴:“別叫了,耳膜差點被你一嗓子喊破了。出息。”

  然後他踩著那人的手腕迫他鬆了手,把我打橫抱起來,送回了車裏。

  遠處響起警笛聲。

  褚澤道:“操,誰報的警?”

  我欲言又止。

  算了,做好事不留名,還是不要告訴他報警的是我。

  保鏢在前麵開車的時候,褚澤一直側頭看著窗外的風景,一反常態地沒有拿話騷我,而我還在後怕剛才的那一棍。

  如果那一棍真的打在我身上了,少說也要休息個幾天,那樣就會耽誤整個劇組的進度,也許導演一合計,直接就不用我了。

  褚澤個狗男人,成天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對我沒一句好話,我憑什麽要為他犧牲自己的機會?

  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對不做這麽傻的事。

  車飛速行駛,褚澤在呼嘯的夜風裏點燃了一根煙。

  “是嘉蘭讓你來的吧。既然來幫我了,那我也不能讓你白來,想要什麽就說吧。”

  保鏢受寵若驚:“不用,褚少,我拿著嘉蘭小姐的工資,這些都是應該的。”

  褚澤不耐道:“沒說你。”

  我啊了一聲,慢吞吞道:“想要什麽都可以嗎?”

  褚澤的聲音竟然很溫和:“嗯。”

  “那你就答應換房吧,我每天都要跟挽挽開視頻的,如果他看到你,我不好解釋。”

  褚澤掐滅了手裏的煙,回頭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忍耐著怒氣,盡量平靜道:“你想好了,我說的是,你想要什麽都可以,哪怕你提出要跟我交往,我也會同意。”

  我想說,我為什麽要提出要和你交往,在你這受的氣還不夠多嗎?我又不蠢。

  可是看著他黑鬒鬒的眼睛,這句話就沒敢說出口,隻咽了咽口水,道:“那我再想想。”

  褚澤哼了一聲,又把頭轉了過去。

  幸好褚澤剛才沒有同意我的要求,不然我就虧大了。

  回去的時候,單岐就坐在我跟褚澤的房間裏,膝上放著一個筆記本電腦,不知道在和誰視頻。他看到我和褚澤在一起,就極輕微地皺了一下眉,不滿地朝我看過來。

  “單總,你怎麽在這?”

  “出差。挽挽說打不通你的電話,讓我來看看你。”

  我連忙掏出手機,剛才報警的時候就沒多少電了,現在果然關機。我把黑屏的手機給他看:“雖然聽起來很像借口,但是確實是沒電了。”

  單岐把電腦屏幕轉向我,示意我自己和單挽說。

  “向希哥。”單挽奶聲奶氣地撒了個嬌,躲在被窩裏,臉頰都暈出了兩片紅霞。我剛想對他笑一下,一隻有力的手臂就攬住了我的肩膀,親昵地把我摟進了他的懷裏。

  單挽的表情,一點點凝固起來:“向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