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音棚裏的夏凝萱十分的專注，並沒有注意到站在隔音玻璃外看著她的韓嵐。

  一旁的王梅隨口問道：“昨天的公演怎麽樣？”

  “輸了。”

  “嗯。”王梅點了點頭，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韓嵐瞥了她一眼，繼續說道：“有三位導師選擇了我們，但最後還是被塗茶的粉絲給扳回來了。她們買下了超過三分之二的觀眾席。”

  這倒是讓王梅覺得有些意外，不過很快也就接受了。

  “雖然誇張了些，但這個圈子就是這樣。”

  “是啊……反正我現在也想開了。”韓嵐輕歎了一聲，又問道：“梅姐，你說我要不要想辦法也忽悠一批NC粉？”

  王梅聽這話就樂了。

  “韓嵐，你考慮的不應該是要不要的問題吧？而是能不能忽悠到NC粉！你以為NC粉那麽好忽悠啊？首先，你要顏值夠高！”

  韓嵐捏了捏自己的臉：“我顏值不夠高嗎？”

  “這就又回到最初的問題了，你的風格不對現在主流的審美！如果你想要像塗茶那樣吸引大批的NC粉，那你就要先把皮膚養白養嫩了，再把肌肉減下去，言行舉止也要變得陰柔一些、可愛一些。”

  想到那天強行改變人設鬧出的笑話，韓嵐也不再考慮這個問題了。反正他人就是這樣了，娘不起來，也可愛不了。

  “梅姐，那我完蛋嘞，沒有足夠的粉絲基礎根本沒法跟他們比……”

  “是呀。”

  “就一句‘是呀’？然後就沒啦？”

  “不然呢？”

  “梅姐，你是我經紀人呀，你不幫我想想辦法？”

  王梅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我現在已經打聽清楚了，你就是暫時掛在我名下而已，壓根不歸我管的。”

  “嗯？那我歸誰管？”韓嵐愣了下，忽然有種家被人偷掉了的感覺。

  “誰知道呢？韓大少爺。或許，等你參加完《出道吧練習生》，公司就會專門給你組一個團隊為你服務了。畢竟，你可是公司的重點培養對象呀。”王梅暗示道。

  “嗬嗬。”

  那天唐娛發出的公告的確顯得很看重韓嵐，但如果真的信了的話，那就等著被人賣了吧。

  這時候，夏凝萱出來了，韓嵐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樂嗬嗬地邀請她一起吃飯。

  夏凝萱原本想叫個外賣隨便吃點兒好繼續忙活，不過在王梅的勸說下也答應了。

  韓嵐扮著紳士的模樣主動為她們開門，結果門剛一拉開，一束玫瑰花便落在了韓嵐麵前。

  “小萱萱，中午……韓嵐？”劉榮穿著一身粉色西裝，梳著和皮鞋一樣亮的油頭從玫瑰花後麵走了出來，笑眯眯地看著站在門前的韓嵐。然後，仿佛笑著吃了一口犬類排泄物般……剛才的笑容有多燦爛，現在的臉色就有多難看。

  “喲嗬，小榮子，又是你啊？”韓嵐看了看他手裏的玫瑰花，心想：這白癡追女孩子都用一個套路的嗎？

  劉榮都快哭了，他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韓嵐了。前些天因為韓嵐的事兒被父親警告了一遍，這些天他都老老實實地呆在財務部辦公。今天好不容易覺得風頭過了，可以過來約夏凝萱了，結果又撞上韓嵐了。

  孽緣啊！

  “小榮子，這花……”韓嵐看了眼還擺在自己麵前的玫瑰花，然後微笑中帶著一絲警告地看向劉榮。

  劉榮咧嘴一笑，將玫瑰花塞到他懷裏：“送你的，剛聽說你回來，找你半天了，想給你接風來著，哈哈哈……”

  韓嵐倒也不客氣地接了花，婉拒道：“哎呀，這事兒鬧的，下次早點兒打電話跟我說嘛，我這都約了人了。”

  “哎，那就太遺憾了，下次再約吧。正好我那兒還有點兒急事兒就先走了。”

  話說著，瞅準機會一溜煙跑掉了。

  “說實話，看你們這有說有笑的，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你們倆是兄弟呢。”王梅笑道。

  “本來就是好兄弟。”韓嵐隨手將玫瑰花遞給夏凝萱，“送你了。”

  “喲喲喲，怎麽又送給凝萱呀？不送你梅姐一束？”王梅陰陽怪氣地打趣道。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夏凝萱也被他們逗笑了，接過韓嵐的玫瑰花然後轉送給王梅。

  三人就在公司附近找了家餐廳，夏凝萱忙著製作新專輯根本不想在吃飯上浪費太多時間。

  看著她吃飯時匆匆忙忙的樣子，可把王梅心疼壞了。

  韓嵐怕她噎著，給她遞了杯飲料，順著搭話道：“製作專輯都這麽忙嗎？連飯都吃不好……這也太慘了吧？”

  夏凝萱小嘴鼓鼓的沒法回話，隻能點了點頭。

  “凝萱的合約快到期了，她很需要這張專輯來證明自己的價值……否則，很可能要從A簽降為B簽。”王梅替她回答道，看得出來王梅也很煩惱這件事兒。畢竟，夏凝萱才是她手上最主要的藝人，也是她安身立命的資本。一旦夏凝萱的合同降級，那麽她在公司的待遇也會隨著下降。

  韓嵐忽然明白為什麽王梅沒太大心思關心自己的問題了。

  “夏老師的人氣不是挺高的嗎？”

  “那是以前的事兒了。那時候凝萱可以說是新生代最優秀的原創女歌手，所以人氣非常高，再加上歌曲質量高幾次都登頂過流行音樂榜。”

  “那現在呢？”

  “現在？現在時代變了。誰會想到就這短短幾年的時間裏，網絡媒體會發展到這種程度呢？視頻成為了主流，人們不再隻是單純地聽歌，他們更在乎唱歌的人長什麽樣……”

  韓嵐下意識看了眼夏凝萱：“夏老師的顏值很高呀。”

  “顏值高可不夠，你不顯露點兒資本怎麽吸引粉絲？”王梅歎氣道。

  韓嵐看著她的裝扮，再對比一下肖雨晨舞台上的裝扮，忽然明白問題出在哪兒了。

  夏凝萱一臉倔強道：“梅姐，我最大的資本就是我的音樂！”

  “是是是，你最大的資本就是你的音樂。哎，我怎麽就攤上你們這兩位祖宗呢？”王梅想到這兒就覺得頭疼。

  “這和我有什麽關係？而且我覺得夏老師說的沒錯呀，她又不是走流量派的，搞那些花裏胡哨的幹嘛？真正喜歡好音樂的人肯定還會粉她的！”

  夏凝萱很滿意他的說法，笑著與他擊了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