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多鍾，天還沒亮，屋內自然也黑漆漆的。

  不過，有小夜燈提供一些光源，倒也不至於完全看不到。

  房間裏的溫度已經讓葉豔青調低了許多，不然被安可可那野豬捂著是真的熱啊！

  可即便如此，葉豔青額頭上也再次出現了汗珠。

  “不……不要……不要……”

  她又做噩夢了，人還沒醒來，躺在床上說著夢話。

  寶貝女兒安可可小心翼翼地坐在邊上，手裏拿著剛才悄悄從她脖子上解下來的小香囊。

  “有沒有搞錯？真這麽好用啊？”

  安可可也關注著老媽的睡眠情況。

  她剛睡醒的時候觀察了一陣，葉豔青當時還睡得很香呢，結果她把香囊解下來後沒過多久，葉豔青就開始做噩夢了。

  安可可留意到葉豔青的眼角流淚了，悄悄湊過去聽她在說什麽。

  好像在罵人？

  “啟……明？”安可可聽到了一個從來沒聽她提過的名字。

  “不……不要……不要過來！”

  葉豔青的噩夢好像開始厲害起來了，整個人的情緒有些激動，安可可怕她被嚇醒，趕緊把香囊放回她的胸口。

  葉豔青喊了一陣，漸漸又平複下去了。

  “我去……真的假的？譚老這香囊開過光的吧？不是吧？這怎麽用科學解釋啊？”安可可暗自小聲驚呼道。

  見葉豔青好像安穩下來了，猶豫了片刻，又悄悄把香囊給拿走了。

  沒過一分鍾，葉豔青的眼角再添淚痕。

  看她的反應，這場噩夢似乎有些古怪。

  不太像是那種單純的害怕。

  她恐懼，她痛苦，她憤恨，她擔心，她後悔，她掙紮……

  各種負麵情緒仿佛交雜在了一起。

  安可可又聽到了那個叫“啟明”的人，似乎是個男的？

  “我媽以前被這個男人傷害過？”安可可聰明的小腦瓜立馬就猜到了。

  見葉豔青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好像要醒了，趕緊再將香囊放回去。

  葉豔青，又漸漸平複下來了。

  寶貝女兒安可可眨了眨眼，將香囊又拿走了。

  “不……不要……”

  “嗚……”葉豔青似乎在夢裏遭受著折磨和虐待，悶哼一聲顯得很痛苦。

  然後，身體抽搐了下，嚇得安可可還以為她要醒了呢，結果隻是抽搐而已，又開始新的循環了，又開始喊那個人的名字了。

  “不要……可可……”

  “嗯？”安可可終於聽到了自己的名字，耳朵立馬就豎起來了。

  葉豔青在抽泣著，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夢裏頭夢見了什麽。

  安可可捏著下巴，用自己那聰明的小腦瓜想了下，小心翼翼地靠近她的耳朵，嚐試著引導一下她的夢境，看能不能套出更多的信息。

  “媽媽……”安可可小聲地喊了一聲。

  葉豔青的兩眼瞬間瞪開了，仿佛看到了什麽驚悚的東西，也嚇了安可可一跳。

  怎麽直接就醒了呀？

  “媽……”安可可手裏的香囊來不及放回去了，尷尬地喊了一聲想要解釋一下。

  葉豔青聽到了她的聲音，害怕地扭過頭來，眼神看著似乎還有些恍惚，估計沒完全醒過來呢。

  母女倆對視了一眼，葉豔青的臉色慘白著，好像看到了什麽東西，忽然尖叫了一聲。

  “啊——”

  “啊——”

  大半夜的，人嚇人，安可可也被嚇壞了，跟著尖叫著。

  “不要，不要過來！”

  “什麽呀媽！嗚嗚嗚媽你別嚇我呀……”

  “啊——”

  兩個女人在床上掙紮著，葉豔青不知道在躲避什麽，安可可也不知道在害怕什麽，反正就跟著瞎叫。

  好在酒店套房隔音效果好，不然整層樓都該被她們嚇醒了。

  ……

  ……

  次日中午。

  劉榮過來敲門了。

  “阿姨？阿姨您在嗎？安可可在您這裏嗎？”

  “吃午飯啦……你們起床了嘛？”

  “叮咚~”

  劉榮按了三遍門鈴裏麵依舊沒什麽動靜，就在他有些擔心，正要打電話給前台讓酒店的人過來開門呢，門總算是從裏麵打開了。

  安可可滿臉憔悴地站在裏麵，頭發跟鳥窩似的。

  “安可可你怎麽了？昨晚幾點睡啊怎麽弄成這樣子？”劉榮也愣了下。

  “我沒事兒，你先進來坐一會兒吧，我們洗漱一下就好了。”安可可揉了揉眼睛，招呼他進房間。

  劉榮給她們訂的是套房，寢室和客廳是分開的，浴室、衣帽間也都有門隔開，所以不需要擔心看到什麽不該看的東西。

  葉豔青從寢室裏出來，模樣比安可可還嚇人，劉榮坐在客廳都看傻眼了。

  “阿姨？您沒事兒吧？”

  葉豔青看了他一眼，又瞪一眼安可可，進盥洗室洗漱去了。

  “晚點我再跟你說，你先坐會兒啊，我去刷牙洗臉。”安可可小聲跟他解釋了一句，便跟著去盥洗室了。

  劉榮撓了撓頭，隨手從桌上拆開袋零食吃，一邊嘀咕道：“她們昨晚是打架了嗎？”

  ……

  ……

  男人的洗漱，就是刷牙洗臉，精致點的抓個發型。

  女人的洗漱，是包括梳妝選衣服的。

  事兒多，麻煩。

  何況，還是兩個女人。

  劉榮坐在客廳裏屁股都快坐出痔瘡來了，葉豔青和安可可母女倆還在盥洗室裏化妝，時不時還能聽到葉豔青的譴責和安可可的狡辯。

  昨晚，似乎母女倆發生了不少事兒？

  劉榮撓了撓頭，又拆了一包零食。

  手機上，韓一平又發信息來催了，問她們怎麽還沒下來，午飯還吃不吃了？

  劉榮隻能應付兩句，讓他再等等。

  忽然，餘光瞥見對麵沙發凳後麵好像有什麽東西。反正閑著也閑著，就走過來看了一眼，原來是隻酒店的小號兒童拖鞋。

  “奇怪，怎麽會有這玩意兒啊？”

  “安可可，你們房間裏怎麽有小孩子的拖鞋啊？”劉榮衝盥洗室喊了一聲。

  裏頭的動靜頓時停下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響起，“嘩”的一下，葉豔青就拉開了門，滿臉惶恐地看了過來。

  劉榮被嚇住了，手裏拿著剛撿到的兒童拖鞋：“阿姨，怎麽了？”

  “丟掉！快丟掉！”葉豔青急聲喊道，嚇得往後縮了縮。

  劉榮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又看了眼自己手裏的拖鞋，見葉豔青的情緒不太對勁，便丟進了垃圾桶裏。

  “別放在我房間，扔出去！扔出去！”葉豔青哭喊道。

  “媽，媽沒事兒的……小榮子，趕緊的！”安可可過來抱著她，一邊眼神示意劉榮趕緊把拖鞋拿出去。

  劉榮撓了撓頭，又從垃圾桶裏把拖鞋撿了出來，拿著往門口走，路過盥洗室的時候，葉豔青二話不說就把門拉上了，似乎劉榮手裏拿的不是拖鞋，而是老鼠屍體。

  “快點！”葉豔青透過半透明玻璃門看到他愣著不動，又催了一聲。

  劉榮才趕緊小跑著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