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婉瑩：“？？？”

  Excuse me？你沒事吧？你沒病吧？

  她漂亮的雙眼中燃起了熊熊烈火，有那麽一瞬間，黑暗精靈遊俠感覺，自己麵對的，不是一個年輕少女，而是一隻咆哮的星空巨獸！

  甚至於有一種來自靈魂層麵的威壓讓他瑟瑟發抖！

  錯覺！一定是錯覺！

  黑傑明狠狠甩了甩頭，把這恐怖的錯覺拋之腦後，張嘴說話的速度卻不由快了幾分：“主人去了一個非常危險的地方，您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踏足那裏。”

  袁婉瑩眉毛一挑：“有多危險？”

  她去過女兒命比紙薄的民國，住過靈異世界的空房間，見過獸人星球易子而食的悲劇——

  她的心靈強大，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剛剛踏出校園的年輕女靈。

  黑暗精靈遊俠瞥了一眼窗外，一隻冀長三米的魚鷹呼嘯著從海平麵上掠過，叼起了一尾凶悍掙紮的大魚，重回天空，他意有所指地道：“您知道海洋中的食物鏈嗎？”

  袁婉瑩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我是魚鷹口中的那條魚？”

  遊俠搖了搖頭，認真道：“不，去了那個地方，您就是這海洋中的浮遊生物。”

  袁婉瑩：“……”

  紮心了，老鐵。

  她好歹也穿梭了數個世界，擁有著愛憎分明，共情，操控人類，幻境……

  等等，好像確實少了些攻擊技能。

  不對，她還有乾書坤筆，還有老爸的一把頭發！

  嗯，她還是很強的。

  黑暗精靈遊俠的注意力卻已經不在她身上，他側耳傾聽，尖尖的耳朵微微抖動，英俊的臉上一片凝重，片刻後，又化做輕鬆，微笑著看向了袁婉瑩：

  “看您的樣子，並不相信我的話，那麽，接下來，驗證您的實力的時候到了。”

  一旁的女巫格西站了起來，走到了舷窗旁，向外看去，饒有興致地道：“咦，是飛魚的魚汛嗎？確實是檢驗新手實力的機會。”

  此時，原本弱的隻有一絲，隻被遊俠察覺的潮聲已經勢若奔雷，整個房間都被轟鳴聲占據，袁婉瑩立刻起身，快步到了窗旁，一眼望去，頓時倒吸了一股冷氣——

  窗外，無數條和方才魚鷹口中的大魚一樣的魚，密密麻麻的匯聚在一起，它們的鰭格外寬大，張開後仿佛翅膀，躍出海麵後可以滑翔許久。

  於是，便有了這樣一幅奇觀：無數身長足足一米的大魚在空中飛翔，它們尖頭利齒，滿口森森白牙，撲麵而來！

  猛的一看，倒真的有幾分地球科幻片中的末日景象。

  袁婉瑩不由問道：“這種飛魚，在海洋的食物鏈中，可以排在第幾檔？”

  黑暗精靈遊俠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他們以吃浮遊生物的小魚為食。”

  袁·浮遊生物·婉瑩：“……”

  她皺眉表示不服：“它們看上去很凶悍的樣子——”

  話音未落，仿佛為了驗證她的話，魚潮席卷上了巫師之船，尖尖的魚吻撞上船板，傳來了密集的突突聲，讓人忍不住心驚肉跳，生怕船板下一刻就被肢解。

  一旁的格西吃吃的笑了起來：“那是因為它們在產卵期啊。”

  “一隻飛魚並不可怕，可當它們成群結隊，哪怕海中最凶悍的霸主級凶獸，也要退避三舍。”

  頓了下，格西又笑道：“對於你們這些巫師學徒來說，飛魚倒是不錯的收益。”

  說著，她伸手向下一指，袁婉瑩低頭看去，原本稀稀落落的甲板上，已經擠滿了巫師學徒們。

  他們興高采烈，各施手段，袁婉瑩親眼看到至少五個法師之手糾纏到了一起，然後它們的主人慘叫一聲，撫著腦袋跌在了甲板上。

  也有人拿出照明術，試圖對這些飛魚照成影響，卻不小心晃到了同伴，引來一片咒罵。

  總而言之，甲板上一片混亂，慘不忍睹。

  黑暗精靈女巫不厚道地笑了起來，她捂住唇，笑的前仰後合，身姿蕩漾，袁婉瑩不由自主的被這風情萬種的美人吸引，二人身邊的黑暗精靈遊俠們卻絲毫不為所動，連目光都沒有偏移一下。

  袁婉瑩心中暗暗遺憾，明明是俊男美女的種族，異性之間卻彼此仇視。

  可惜了，不知道黑暗精靈寶寶會有多萌。

  她還不知道，因為她這一偶然產生的念頭，直接決定了這一支背叛了女神羅絲的黑暗精靈日後的走勢——

  他們不結婚，但他們有寶寶。

  格西纖手向下一指：“看這些傻乎乎的學徒們，那些華而不實的0級戲法恐怕掏光了他們的身家。”

  “真想知道，當他們到了巫師學院，發現所有的0級戲法都是免費的時候，會是什麽表情。”

  “這可是每一年招收學徒的保留劇目。”

  黑暗精靈遊俠皺了皺眉，糾正道：“掏空這些學徒的口袋，是為了讓他們抵達巫師學院後，知道知識的寶貴！”

  他頓了下，看向了袁婉瑩，“殿下，您不要因為0級戲法隨處可見，就誤以為知識廉價——”

  精靈遊俠臉上顯出了肉痛之色，慎而重之地道：“正式巫術，哪怕是等級最低的一級巫術，也昂貴的足以讓一位不那麽富裕的鄉下領主破產。”

  袁婉瑩下意識地想到了她這具身體的便宜兄長，那位夏天釣魚秋天打獵，冬天舉辦舞會的鄉下小領主——

  好吧，確實很貴。

  她忍不住輕聲低喃：“……等價交換原則？”

  這一條大原則下，還有許多引申細則。

  巫師世界，一切皆可交易，隻要你覺得價值相當。

  而在所有可交易的價值物中，知識，是被所有正式巫師公認，最昂貴的寶物。

  顯然，巫師們對學徒們的這一番騷操作，就是為了讓他們更深刻的領悟巫師世界的三大定律。

  精靈遊俠頗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補充道：“由於沒有簽訂契約，到了學院以後，這些學徒哪怕後悔也沒有用。”

  袁婉瑩揚起眉：“……隻有契約可以信任。”

  精靈遊俠英俊的臉上猶豫片刻，方再次開口：“這些出身西海岸的學徒不到東海岸，是永遠不會了解，自己的視野曾經有多麽狹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