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安於現狀

  宮裏頭就是這樣，一級一級往上孝敬，雖然是為求自保，但也算是潛規則了。

  上邊的可用不著搭理下邊的，不給錢不孝敬，人家憑什麽告訴你消息讓你有個數也防一手。

  雜役房姚嬤嬤，陳嬤嬤，還有佘嬤嬤三位就沒少收宮女們的孝敬，這些孝敬自然而然也會給出一大部分孝敬她們上邊的。

  現在出了這樣的事，這不，她們往日的經營就派上用場了。

  封總管就聽到了下邊的人來求問雜役房那邊了，他自然明白雜役房那邊是擔心了。

  心裏哼了聲，別來問他，他可一直到現在都不知道怎麽辦呢！

  眼下萬歲爺可是惦記那宮女的，剛剛回來後，萬歲爺坐在龍椅上好一會都看不進去折子，一張臉都是變來變去的，最後什麽話都沒說。

  所以封總管看得出來，惦記是惦記，但不待見也是事實。

  要不怎麽說難辦呢？這又是惦記又是不待見的。

  罷了罷了，還是讓那個宮女自己識相點吧，趕緊地想法子到萬歲爺跟前來求饒認錯，萬歲爺興許就息怒了呢？

  畢竟她也是擅長這個的，以前萬歲爺不高興的時候，去她那消遣消遣，心情總是會變好。

  於是，佘嬤嬤她們就收到消息了，讓她們安心，不是責罰，這是抬舉雜役房呢。

  抬舉雜役房？

  佘嬤嬤，陳嬤嬤，還有姚嬤嬤三人都是楞了一下，可隻有驚沒有喜，她們就是小小一個雜役房，都是幹苦力活的，能有什麽值得抬舉的地方？

  要抬舉也是抬舉其他地方，浣衣房紡織房之類的地方多的是啊。

  “我就說十有七八，是看中那個叫江月的宮女了！”姚嬤嬤篤定說道。

  “這話可不能亂說。”佘嬤嬤趕緊道：“那個宮女雖然不是什麽好的，不過我看了這麽些日子，也是想混夠了日子好出宮的。”

  “就她長那樣，她還能是個安分的？你可別是被她糊弄了過去。”姚嬤嬤不信，道。

  在這宮裏頭，尤其是那些個長得有幾分姿色的，無不是想要博得皇上喜愛，若是一朝得寵，那便是飛上枝頭了，要是有那個福分給皇上生下個一兒半女的，那往後的富貴簡直享之不盡。

  那有幾分姿色的尚且如此，這個叫江月的宮女長得那副狐媚子樣，她能沒些心思那姚嬤嬤是一點都不信的。

  “我聽黃柳說了，皇上去禦花園賞菊，兩次都是在她們不遠處，那江月連個頭都不抬，還有這次在梅園又撞見了一次皇上，也是半點心思都沒有。”佘嬤嬤皺皺眉，道。

  “遇上這麽多次都沒個表示？”姚嬤嬤這一聽，倒真有幾分詫異。

  難道真是她想多了？

  這照理說不應該啊，雜役房這邊的宮女可難得能夠遇上皇上，這肯定是要琢磨著弄出點動靜來吸引皇上的啊。

  “沒有，惜命著呢。”佘嬤嬤說道。

  “那是抬舉雜役房什麽？”姚嬤嬤不明所以道。

  佘嬤嬤也是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打聽到了一件事。”沉默了良久的陳嬤嬤說道。

  佘嬤嬤姚嬤嬤就都看向她。

  “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別兜圈子了。”姚嬤嬤催促道。

  “這個叫江月的宮女，她好像認識封總管。”陳嬤嬤遲疑說道，把昔日帶楚月進宮那老太監跟她提過一嘴的話說了一遍。

  大致也是想叫她結個善緣的意思。

  “她認識封總管？”姚嬤嬤詫異。

  佘嬤嬤驚訝之餘，就不解道：“上次被訓斥，她都還在其中！”

  “這不就訓斥沒多久，又讓出去了嗎。”姚嬤嬤卻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說道：“而且這幾次出去，可都撞見了皇上！”

  這話出來，饒是佘嬤嬤都找不到話反駁了。

  三個嬤嬤彼此看看，最後都在彼此眼裏看到一抹猜疑，這江月，莫不是是封總管想要提拔的？

  很快封總管這邊就收到了，有關於江月去了雜役房之後的表現的信箋了。

  要不怎麽說宮裏頭大浪淘沙下存活下來的，都是精華呢，不用人說就懂了。

  不過封總管卻不是很滿意，因為信上寫的，那宮女並沒什麽越矩的舉動，好像是在雜役房安於現狀了一般。

  第二天的，就有個粗使的宮女過去雜役房了，要說信箋送出去之後，佘嬤嬤還有點搖擺不定會不會是她們想左了，但這個宮女來了之後，佘嬤嬤就差不多是明了了。

  知道人家是來幹嘛的，二話不說直接給安排跟楚月一個院子去漿洗衣服。

  “你是哪個院的，以前怎麽沒看過你。”楚月就問這個大餅臉宮女說道。

  大餅臉宮女隻是看了她一眼，便繼續漿洗衣服，明擺了是不想搭理楚月的。

  楚月也不會熱臉去貼冷屁股，也沒管她，等小栗子又推著一車髒衣服來了，這才接過小栗子的包子跟雞蛋，然後讓小栗子洗衣服去。

  大餅臉宮女沉默低著頭洗自己的，沒說話。

  “這陣子宮裏頭缺人，都忙得很，不過也不至於總來雜役房調人吧？尤其是那些精細活，咱們粗使的哪裏幹得來。”楚月跟小栗子說道。

  小栗子道：“很快就要有新宮女進來了。”

  楚月吃著包子，看了眼大餅臉宮女，然後小聲用口型跟小太監說道：“今晚去不去？”

  小栗子也看了眼大餅臉宮女，見她低著頭沒抬起來，就點點頭。

  楚月就笑了笑，吃了包子就又敲了雞蛋吃。

  如今雜役房夥食已經恢複到正常水平了，可是那清湯寡水的，還是沒什麽油水。

  所以這一天一個包子兩個雞蛋的，就成了楚月唯一的營養來源了。

  而基本上都知道小栗子幫她買東西吃，所以沒什麽好隱藏的，左右就是雞蛋跟包子，不是啥稀罕的。

  小栗子幹活是格外麻利的，一整車的衣服要是換楚月來洗，把她腰都洗斷了也不一定能洗得完。

  但是小栗子用了一個多時辰，就全部漿洗好了。

  “我先回去了啊。”小栗子給她又把衣服晾曬後，就說道。

  “去吧。”楚月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