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筱怔怔地看著崔夫人。

  石小清生了她之後的確是再沒有想過那樣的事，再苦再難的時候她都沒有想過要放棄她，最難的時候好像也隻想過要把她送到年程兒那裏，想要委托年程兒幫著照顧她。

  “可那也許是因為那個時候她跟我爸爸已經有了感情了，她不把我送到研究所，可能隻是因為我爸爸。”江筱忍不住說道。

  崔夫人輕聲笑了一下說道：“傻孩子，這怎麽可能呢？除了那些天生極狠的女人，否則沒有一個女人會不愛自己的孩子的，尤其是還想要把她給送去被別人研究。你看你媽媽像是那種狠戾的人嗎？”

  石小清是那樣狠戾的人嗎？

  應該不是，否則年程兒當年也不會跟她成為朋友，而且當年的江六少也不可能會愛上她吧。

  江筱本來是一直很介意這一點的，現在被崔夫人這麽一說，她心裏有些亮堂了起來。

  “我聽說，你媽媽遇到你爸爸的時候也才十五六歲吧？那個年齡能懂什麽，被研究所那樣的組織給控製住了，她自己會有多害怕啊，先答應了他們的條件，其實也是可以理解的，權宜之計而已。你媽媽在那個年齡能從他們的控製之下逃出來，已經很不錯了。”

  江筱覺得自己明明是要來開解一下崔夫人，讓她放鬆一些的，結果倒是反了過來，反而讓她來開解自己了。

  當年的石小清也不過才十幾歲，在研究所的控製之下還真的不知道會有多害怕呢。

  她能夠想著要逃開，而且選了一個還算是相對來說有些底線不是那麽折辱自己的路子，似乎已經很不錯了。

  要知道那個時候，她要是不選擇這一條路的話，那就是隻能是另一條路，去服侍盧雙雙的父親，一個能夠當她父親的男人了。

  那個時候她也隻有這麽兩條路可以選擇，否則可能就是死，這個要真的一直怪她也實在是讓石小清很是無奈。

  江筱不禁想著，要是她是那個時候的石小清，可能她最後選的也是這麽一條路吧。

  她突然就釋然了。

  “謝謝你，崔奶奶，我想明白了。”

  “你是個極好的孩子，我知道就算不是我勸你，你早晚也會想明白的，你的心地一向是這麽好。”

  崔夫人的誇獎讓江筱忍不住笑了起來。

  “崔奶奶，你不覺得我很沒有禮貌嗎？我看你們家的很多人都要生我的氣，都要不喜歡我的。”

  “你不用理會他們。”

  崔夫人說道：“這幾個孩子啊，其實也是怪我，以前我生了他們之後有一段時間家裏出了事，沒有辦法把他們一直帶在身邊好好教育，把他們寄養在親戚家裏了，後來他們養壞了性子，我和你崔爺爺雖然是發現了，也帶回來想好好地把他們的性子習慣給扭回來，可是發現沒有那麽簡單。這麽多年來，我們也沒有什麽辦法了。”

  這事怪她和丈夫，哪裏能怪江筱？

  江筱聽到她這麽說不由得愣了一下。

  以前崔家還出過什麽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