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不要擔心。”

  “你是不是累了？要不然先下來吧。”薑筱還是有些不放心。

  “不用，不累。”孟昔年道“我現在再爬上去，你別站底下了，小心有些碎石頭滾落下去砸到你。”

  孟昔年說著又繼續往上爬。

  薑筱卻沒有聽他的，依然跟隨著他的移動而調整自己的位置，反正就是要確保在他的正下方。

  這樣子萬一他真的掉下來，也能確保她能夠接到他。

  接到他的瞬間進空間，應該可以確保他們兩人的安全。

  雖然薑筱也沒有試過，但是理論上應該是可行的。

  不管怎麽樣，她都沒有辦法什麽事都不做就在下麵看著他。

  孟昔年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再晃神，已經攀到了上麵。

  那株藥草散發著一種獨特的味道，這麽抬頭望去，每一片葉子都是幹淨的，一個蟲眼都沒有。

  上麵是墨綠色，葉片背麵是漿紅色，這種藥材他是真沒見過。

  有了上回人參旁邊毒蛇盤踞的經驗，他也很小心，以手臂力量將身上再往上提了提，仔細地觀察著周圍有沒有蟲蛇，確認沒有問題之後，他才空出一手，把那株藥草給拔了下來。

  這藥草的根鑽得很深，被他這麽用力一拔，扯動了大片的石頭和硬土，這些石頭和土塊紛紛掉落下去。

  孟昔年一驚，低頭就朝薑筱望去，“小小，避開啊。”

  結果，他這麽一低頭，看到的卻不是站在下麵的穿著登山利落衣褲高紮著頭發的薑筱，地麵也不是之前看到的那一片土坡。

  而是一片水泥平地。

  平地上，一個女人摔躺著，鮮紅的血從她的腦袋下慢慢地流了出來。

  一大灘的血。

  他是高角度俯視著那個女人。

  很高，看不清她的樣子，但是，奇怪地能夠看到她的眼睛。

  看著她睜著眼睛。

  她的眼神讓人心頭震憾，是痛苦，是悲傷，是恨，是解脫，是嘲諷著這命運，還是嘲諷著她自己？

  他從來沒有見過那樣一雙眼睛。

  雖然蘊含著那麽多的東西，卻唯獨沒有恐懼，反正，是平靜。

  這麽摔下去的死法，在墜落的那幾秒中，人一般會是極度恐懼的，摔死之後眼睛可能也顯得很可怕，可她不是。

  他看著她，看著看著，甚至看到她嘴角輕輕扯出了一個笑來。

  就在這一瞬間，孟昔年認了出來，那是

  薑小小！

  霎時，他心頭巨震，心魂俱裂，眥目欲裂地叫了一聲“小小！”

  但是，聲音一出來，他就知道不對了。

  不對，他明明就是在百骨山上的。

  再說，那個女人是薑小小，但是完全不是現實中薑小小的樣子啊。

  他能夠認出來是她，可是，那是三十歲左右女人，而且纖瘦得很，臉上瘦到沒有一點肉，皮膚遠遠看著也很是暗黃。

  長長的頭發散亂著，身上的衣服也是暗淡的顏色和老土的款式。

  可是，這樣他為什麽還能夠認出來那是薑小小？

  不可能是她，她怎麽可能是那樣子？

  可是，他心中的痛是怎麽回事？

  “昔年哥！孟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