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烽氣息一沉，直接伸手過去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硬轉過來對著自己，沉聲說道：“你難道會不知道，她留下來，流言才會慢慢的平息；但她一走，流言就徹底坐實了。”

  “……”

  “而且，這樣的流言，到死都無法更改！”

  “……”

  “你是在處理流言嗎？”

  “……”

  “還是借著流言，處理她？”

  這句話，刺得南煙的心都跳了一下。

  但這個時候，她也已經無路可退，索性抬頭望著祝烽，梗著脖子說道：“皇上說妾有私心，借著流言處置她？但若沒有她，會有這樣的流言？若沒有她，康婕妤會做出這樣的事？妾處置她，哪裏錯了？”

  “……”

  “皇上，她穢亂後宮，妾處置她，理所當然！”

  這一次，祝烽沒有立刻說話。

  隻是深深的看著她。

  過了許久，他說道：“南煙，你怎麽回事？”

  “……”

  “她薛運若真的是個男人，哪怕——不是個男人，是個太監，勾出康碧雲的事情來，朕都不會輕饒。”

  “……”

  “若是個男人，或者，哪怕是個太監，跟康碧雲的相處中也許會有不軌企圖，也許會做出一些暗示，總之，哪怕九分的錯在康碧雲身上，朕都會把最後一分錯怪在這個人身上。”

  “……”

  “可是，你跟朕都知道，她是個女人。”

  “……”

  “她也沒有磨鏡之癖，就不可能在跟康碧雲的相處中有任何不軌企圖，也不可能有任何的暗示讓康碧雲生出異心，那麽，這‘穢亂後宮’的罪名，你是怎麽想著，去按到她的頭上？”

  “……”

  南煙一時間也啞口無言。

  隻能又咬著下唇，將臉偏向另一邊。

  的確，她沒有辦法承認，在任何人的麵前，她都能理直氣壯的告訴別人，自己是為行使貴妃的權力穩定後宮，可祝烽——的確，沒有那些庸人那麽好糊弄。

  又或者，兩個人太了解彼此。

  她的這一點小心思和小動作，在他的眼裏，卻是什麽都瞞不住的。

  她始終沒有放棄，要讓薛運離開。

  雖然，她也不讚成像念秋那樣用卑劣的手段去對付她，但，隻要一想到她承認了對皇帝的感情，再想到她還留在宮中，隨時都可能跟祝烽見麵，她的心裏就像是被螞蟻鑽咬一樣。

  這時，祝烽說道：“就是因為她說，她對朕有感情，所以你就一直容不下她，哪怕朕已經跟你說得那麽清楚，你還是一意孤行，是嗎？”

  “……”

  “對朕有感情人的你就容不下，那將來，朕是不是也要擔心，你會對新晴下手？”

  “……”

  “還是，真的要朕給她一個名分，你就消停了？”

  “……！”

  南煙的心一驚，轉頭看向他：“皇上！”

  祝烽打斷了她的話，說道：“若真的是這樣，那也罷了，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

  說完，他轉身往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停了下來，也不回頭，隻冷冷的說道：“從明天開始，你搬到永和宮來。兩天之後，朕會宣布薛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