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聲道：“娘娘是否也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麽需要‘結束’的。”

  “……”

  南煙沉默了許久，對著遠處的夜色淡淡一笑。

  道：“我不知道。”

  “……”

  “也許，這根本就是我的杞人憂天，胡思亂想。”

  “……”

  “也許，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麽開始過。”

  “……”

  “若真的隻是我杞人憂天胡思亂想，那，那塊手帕還了也就還了；若還沒有開始過，那也好，手帕還回去了，也就不會開始了。”

  她這話，似乎充滿了希望。

  可冉小玉的臉上心中，卻並沒有希望。

  這個時候晦暗的天色，仿佛是她到達蓮心會館的那一夜之後，就一直籠罩在她心頭的陰翳，始終讓她無法釋懷。

  她輕聲道：“如果，並非娘娘所想呢？”

  “……”

  “如果，已經——”

  她這話沒有說話，是不敢說，也是不忍說。

  “……”

  南煙沉默了一會兒。

  這個時候，前方的數堆篝火熊熊燃燒，在她的眼中映照出了無數簇騰騰的火焰，如同她的心中，也有一些東西在躁動著。

  她輕聲道：“我隻是希望，結束就好。”

  |

  另一邊，火焰也在不斷的燃燒。

  一進入這座土城，整個天地就徹底的暗了下來，英紹立刻吩咐人點亮了火把，其中四騎人馬舉著火把在前方開路，還有幾個人舉著火把在後麵跟著，祝烽帶著眾人在中間行進。

  馬蹄陣陣，但他們行進的速度並不快。

  畢竟，他們沒有目的地，隻是要進來看一看。

  這座土城，一進來之後才發現，就好像一座巨大的迷宮，高大的土牆逾數丈有餘，矗立在兩旁，雖然道路寬敞，但晦暗的光線加上火光躥騰，映出的黑影如同鬼魅，在高牆上晃動，給人的感覺反倒有些逼仄壓抑。

  祝烽一隻手持韁，慢慢的往前行進。

  葉諍跟在他的身側，感覺到身側有一個人呼吸緊繃，回頭一看，是薛運。

  光線這麽暗，也能看到，他的臉色格外蒼白。

  尤其抬頭看著兩邊高聳的土牆，他的眼神顯得有些恍惚不定，似乎是被高牆上晃動的黑影給嚇到了，有些害怕，不斷的往他們身邊靠近。

  其實這個時候，薛運的確是非常害怕的。

  雖然，身邊都是人，雖然這裏麵空無一人，但不知為什麽，從進入玉門關這座土城開始，她就周身冰涼，好像血液都要被凍結成冰似得。

  隻能不斷的靠近他們。

  葉諍想了想，說道：“皇上，這裏好像真的荒廢已久，什麽人都沒有了。”

  “……”

  “若什麽線索都沒有，那不如咱們回——”

  他的話沒說完，又是一陣風吹來，風中，隱隱好像有什麽聲音。

  葉諍的眉頭一蹙。

  他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可眾人繼續往前走，都相繼的皺起了眉頭，屏住呼吸，大家都安靜了下來。

  大家都聽到了。

  風中，似乎真的有聲音。

  一陣孩子的笑聲。

  葉諍原本以為是風聲，可是越往前走，那陣笑聲越清晰，似乎就近在眼前。

  他的眼睛都瞪大了，輕聲道：“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