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想要的，隻是一個能夠過一輩子的人

  顏以初和轅祈夜順著斜坡一直往下滾。然後二人摔在了一個洞裏。

  “啊！”轅祈夜和顏以初痛叫一聲。

  顏以初左手放在右肩上，以緩解背上的疼痛。

  “以初你怎麽樣？哪裏受傷了？”

  顏以初忍著疼，道：“我……我沒事。”

  “不可能！剛才他傷到你哪裏了？”

  “祈夜……我的背好痛……”

  “背痛？”

  轅祈夜摸索著摸上顏以初的背，他的手心感覺到了溫熱的液體，顏以初因為轅祈夜的觸碰，不由得發出“嘶”的聲音。

  “很痛？”

  顏以初咬著唇，搖搖頭，可惜轅祈夜看不見。

  “以初，你先忍著，我馬上打電話給鬼魅。”

  顏以初無力地點點頭，然後靠在轅祈夜的肩上。

  “鬼魅，馬上搜山，我們遇到強盜，現在在一個不知名的洞裏，要快，以初受傷了！一定要快！”

  “祈夜……我好痛……”

  “乖，他們很快就會到的，堅持住。”轅祈夜輕拍顏以初的頭發，安慰道。

  顏以初用力抓住轅祈夜的衣服，用力到可以看見她泛白的手骨。

  “我會不會死在這裏……”

  “噓～不要亂說，你不會死，你會一直，一直和我在一起，聽到沒？”

  轅祈夜輕柔的說著，但是內心卻如海浪般澎湃，尤其是在聽見顏以初說出“死”這個字眼。

  “可是，我還是好怕……怎麽辦，你還沒有看見我長什麽樣，我還沒有和你好好在一起，還沒有告訴你我的小秘密，就要這樣……”

  “以初不要說了！你不會死，我說過你不會死！不要胡思亂想，好嗎？你這樣，我會很擔心的！”

  顏以初無力地笑笑，道：“好，不說這些……說一些別的。祈夜，你知道我最喜歡什麽季節嗎？”

  “不知道。”

  顏以初笑了，笑的有些用力，以至於牽動後背的傷口。“我總是這樣問，你也總是這樣回答……我啊，最喜歡冬天了。”

  轅祈夜疑惑。“問什麽喜歡冬天？”

  顏以初的聲音變得有些小，仿佛在和轅祈夜說悄悄話。“因為我喜歡下雪。早晨起來，看見白雪鋪滿大地，泛著耀眼的銀光。天上還飄著雪，我和我愛的人，漫步在雪地裏，一不小心，我們就白頭了……”

  一不小心，我們就白頭了……

  轅祈夜聽了，原本對於冬天的厭惡，好像有點喜歡了，因為他可以和自己愛的人，在冬天白頭。

  “以後，我們一起過冬，一起看雪，一起白頭，好不好？”

  “真的可以嗎？”

  “當然，隻要我們一直在一起，沒有什麽事是不可以的，對不對？”

  “對，你說的對，隻要一直在一起，沒有是不可以的，可是，我現在好怕，我們沒有以後……”

  “不！我們有以後，我們會一直，一直，一直在一起，我們要一起過完這一世！我們要白頭到老！”

  顏以初將手放在轅祈夜的心髒前，道：“這裏，還住這一個人，我接受不起你的承諾。”

  轅祈夜聽見顏以初這樣說，心中有一絲難過。的確，這裏還住著一個人，但是那個人，已經在漸漸離去，此刻，他想擁有的，隻是一個叫“顏以初”的人。

  “不過沒關係……隻要你能記住我，隻要你在偶爾的時候想起我……我就很知足了……祈夜，可不可以求你，不要忘記我？……”

  “以初，不要瞎說，我不會忘記你，你也不會死。”

  “可是，我好痛，好暈……我看不見你……祈夜，你在哪？祈夜！”顏以初有些慌亂的叫著。

  “以初，我在這！”轅祈夜握緊顏以初的手，讓她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我好累，我想睡覺，睡覺……”說完，顏以初便暈了過去。

  “以初，不能睡，以初！”

  洛槿從手術室裏出來，轅祈夜忙問：“以初怎麽樣？”

  “沒事，後背縫了十針，再加上失血過多，所以昏迷。等一下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對了大哥，你該去換衣服了，鬼魅，現在起大哥不能吃任何東西，明天就做手術。”

  “可是手術不是明天嗎？”鬼魅問。

  鬼魅將手放在白大褂的衣兜裏，問：“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時間提早了不行啊？”

  “行行行！大哥，咱走吧。”

  “我要去看以初。”

  “大哥，嫂子打了麻醉，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要不你先換衣服，沒準等一下你過去的時候，嫂子就醒了？”洛槿說。

  “好吧。”

  躲在一邊的顏以玲聽說顏以初後背受傷了，而轅祈夜明天就要手術，心下一喜。

  真是老天助我，給了我一個這麽好的機會！

  顏以玲兩天前因為一個瘋女人後背也被劃了一刀，也縫了十針。再加上她的聲音與顏以初很想，幾乎分辨不出來，而且，她知道顏以初的軟肋是什麽。

  “以玲，你怎麽跑出來了？不好好的躺在病床上養傷？”沈悅寧一臉心急地走到顏以玲的身邊。

  “媽，你來的正好……”

  病房內。轅祈夜換上病服，坐在顏以初的床前，等著她醒過來。

  顏以初的手指動了動，轅祈夜仿佛發現新大陸一般，握緊顏以初的手，欣喜的問道：“以初，你醒了！”

  顏以初緩緩睜開眼睛，看見的是轅祈夜一臉欣喜的麵容，但當她看見轅祈夜穿著病服時，忙坐起身，卻不想動作太激烈，牽動了傷口。

  “啊！”

  “怎麽了？哪裏痛？”

  “沒事，不小心碰到傷口了。祈夜，你哪裏受傷了？”

  “我沒有受傷。”

  “那你為什麽穿著病服？”

  “我明天，要手術了。”

  “真的？不是後天嗎？”

  轅祈夜笑著摸摸顏以初的頭，道：“計劃趕不上變化，早點手術，就可以早點見到你啊！”

  顏以初抓住轅祈夜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道：“會讓你失望哦！”

  轅祈夜掌心的溫度傳遞到顏以初的臉上。與轅祈夜的手相比，顏以初的手要小很多。

  轅祈夜捏捏顏以初精致的臉蛋，道：“怎麽會。不管你長成什麽樣，我都不會失望。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不是你的臉。當時光漸漸逝去，熔岩不會依舊，我想要的，隻是一個能夠過一輩子的人！”

  “一輩子嗎？”

  轅祈夜淡淡地“嗯”了一聲。“顏顏！”病房門被葉子衿大力推開。

  顏以初被嚇了一跳，而轅祈夜則是淡定的收回自己的手。

  葉子衿跑到床邊，關心地問：“你怎麽樣？”

  “沒事，傷口已經處理過了！”

  葉子衿聽了，點點頭，然後轉過，指著轅祈夜，憤憤不平道：“你是怎麽照顧以初的？把以初交給你真是一個錯誤！出去散散步都可以遇到強盜，真是要多倒黴有多倒黴！真是不知道你是不是招黴體質！”

  葉子衿說的，跟自己是顏以初的媽一樣，讓顏以初和轅祈夜很是無語。

  “子衿！這不是祈夜的錯！”顏以初袒護道。

  “瞧瞧，還沒嫁過去就替別人說話，咱們這麽多年，抵不上他的一個月？真是重色輕友！”

  顏以初被葉子衿說的臉紅。

  “子衿，不要再說了。以初，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明天……不用等我，在床上好好養傷，知道嗎？”

  “可是，我想在外麵等你……”

  “乖，受傷了，就不要亂走，我很快就會出來。子衿，你幫我看這以初，要是她出了這個病房半步，你的店就別想要了。”

  對於轅祈夜對顏以初說句話是很溫柔，對自己卻很冷漠，這讓葉子衿很不爽！更不爽的是，轅祈夜居然威脅自己！

  “嘿你……你……”葉子衿指著轅祈夜，“你”了半天都沒說出什麽，最後憤恨地放下手，道：“知道了！”